雖然是薑婉兮自己放棄的惜月,但是這種被逼無奈,不得不推自己身邊的丫鬟出來的感覺,薑婉兮哪裏能忍得下去?
自是要拿她出氣的。
薑錦書心中清楚。
好在謝暨白囑咐了讓太醫這幾日勤快些過來給自己查看傷勢,所以至少這種時候,她是不敢拿自己這張臉做文章的。
其他的,免不了的,她也沒有要躲的意思。
罰得狠了才好,少不得她還能去謝暨白麵前博一波同情。
薑錦書心中坦然,所以在琴音過來喊自己過去的時候,沒有耽擱立刻跟著走了過去。
剛走入正屋之中,薑婉兮就罰她跪了下來。
在她跪下之後,薑婉兮才高高在上地垂眸看了過來,“知道本宮為什麽罰你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少不得就是找個牽強的由頭罷了,薑錦書也懶得猜,所以這會也隻是惶恐地搖了搖頭。
“你今日這副模樣衝撞了殿下,隻怕日後殿下都不願意再來毓慶宮中了,無端牽連了本宮,你說該不該罰?”
真是找的好借口,薑錦書真的快要笑出來了,但是出口卻依舊還是惶恐不安,“是奴婢牽連了娘娘,是奴婢不好,還望娘娘恕罪。”
“你初入宮中,又沒得嬤嬤管教,很多事情確實不懂分寸。”
“這些本宮今日就一並教會了你。”
薑婉兮說著,從丫鬟芊彤的手中取過了鞭子,狠狠打在了薑錦書的後背之上。
剛為她擋過屏風,薑錦書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此刻這一鞭子打在後背之上,更是疼得她冷汗直冒。
但是薑錦書還是繃直了身子跪在原地,沒敢動彈,甚至沒敢吭聲。
薑婉兮就是為了發泄,明明是她自己默許惜月在她藥膏之中動的手腳,現在卻又來怪她害得自己不得不推惜月出去擋災,更恨她得了謝暨白的關心。
隻是這些狹隘的心思薑婉兮沒法宣之於口,隻能找了個這麽牽強的理由來發泄怒氣。
薑婉兮手中的鞭子很是纖細,一下一下鞭打上去,外麵看著衣衫都沒有破損,但是隻有薑錦書知道有多痛。
她強撐了許久,最後還是沒忍住一下沒撐住,跌倒在了地上。
薑婉兮這才狠狠將鞭子摔到了她的身上,咬著牙出聲道,“宮中的規矩,學會沒有?”
薑錦書咬緊了牙,乖巧應聲,“奴婢,學……學會了。”
薑婉兮這才讓底下人將她扶了出去。
琴音一路扶著薑錦書到了耳房,這才看著她出聲道,“錦書,你沒事吧?”
她這麽說著,小心翼翼地幫她脫下了身上的衣裳。
整個後背都是紅色的痕跡,卻沒有見血。
那樣纖細的細小鞭子是薑欒找人特意給薑婉兮打造的,就是可以虐打人於無形。
看著毫發無損,隻是發紅了一些,但是皮下卻早就已經皮開肉綻了。
這樣的傷養起來比之一般的傷更是難上千百倍。
薑婉兮以為她這樣就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了,但是她忘了趙太醫可是每日會來的。
而謝暨白也不會隻囑咐了趙太醫過來,卻不聞不問的。
她身子越養越虛弱的消息,早晚會傳入到謝暨白耳中的。
心中早有打算,但是此刻聽著琴音的話,薑錦書還是搖頭阻止了她,“琴音姐姐,今日是我不好,我這副樣子就出去了,若是驚著了殿下,殿下往後不願意來這邊了,那不是當真拖累姐姐了嗎?”
琴音聽著她一直到現在還在替薑婉兮說話,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道,“我們這些人,哪裏能由得自己做主。”
“你說當時那種情況,你要是不出去,殿下不得治你的罪?”
“再說你的臉成了這樣也是被惜月害的,誰願意無端毀了臉,橫豎怎麽做你都是錯的,真是無妄之災。”
“我是唇亡齒寒,看著你如今的樣子著實心疼,在這東宮之中,隻有你我才能真正了解對方的處境,所以錦書,我是真心為你好,我隻是想在這裏有個真正體己的人。”
薑錦書聽著琴音的這番話,也跟著紅了眼眶,隨即認真點了點頭,“嗯,琴音姐姐你放心,錦書會把你當親姐姐一般對待的,以後我們守望相助。”
琴音這才跟著點了點頭,然後拿了趙太醫給她的藥膏,幫她把臉上的淤痕處細致地塗抹了一遍,又在她後背上塗抹了一些。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她也沒敢在薑錦書這裏久待,就怕被薑婉兮看出來什麽端倪。
看著她出去之後,薑錦書這才不緊不慢地收拾好了一切。
趙太醫給的藥確實很好,但是薑錦書沒舍得多用。
這一後背的傷,她總不能白挨了不是?
*
後背牽扯的痛意很是厲害,薑錦書一晚上沒有睡好,清早還是得強撐著起身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免得被薑婉兮再挑了錯處。
一直到趙太醫來了,她才稍稍得了幾分空。
薑婉兮知道趙太醫會去跟謝暨白匯報,所以也沒敢太過於為難,隻讓薑錦書先去處理傷口了。
一直到趙太醫從耳房出來,薑婉兮才讓琴音去把人請了過來。
趙太醫剛走進屋內,薑婉兮就一臉焦急地開口道,“趙太醫,錦書怎麽樣,臉上的於腫有好轉嗎?”
“回娘娘,確實在好轉,但是這段時間還是要格外注意,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會留下疤痕。”趙太醫看著薑婉兮,如實回道。
薑婉兮這才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多謝趙太醫費心了。”
她這麽說著,抬眸看了一眼琴音。
琴音立刻將手中的一袋子銀錠遞到了趙太醫的手中。
趙太醫剛想拒絕就聽著薑婉兮開口道,“錦書身份不一般,所以本宮還是希望趙太醫可以多費心一些。”
“至於其他的,殿下沒問的,也希望趙太醫萬勿多言的好。”
薑婉兮這番話出口,趙太醫拒絕的話語頓時就這麽卡在了喉間。
如今這銀錠他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了。
不然薑婉兮還怎麽放心讓他安然走出這毓慶宮?
趙太醫這麽說著,隻能接下了手中的銀錠,俯身恭敬道,“微臣一定不負娘娘所托。”
薑婉兮這才點頭淺笑,然後讓人把趙太醫送了出去。
等人走出去了,薑婉兮這才轉頭看向了琴音,“剛剛趙太醫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這段時間可得仔細一些,可不能讓錦書身上留了疤痕。”
琴音哪裏會聽不懂薑婉兮話語之中的意思,立刻乖巧應聲,“是,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