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弛嚇得肝膽俱裂,正要迎敵之際,卻發現寧謙攻向了另一個方向。

來不及細想是為何,她一個閃身便悄無聲息地隱入了夜色,急急朝著離開別宮的方向狂奔。

而寧謙蓄力一擊之下,將半個屋頂都轟出了個大洞,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他精著身子,喘著粗氣站在一團廢墟之中,一雙拳頭握得青筋暴起,猩紅的雙眼宛若明燈一般四處掃射。

片刻後,他踩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跪在賀蘭承賢麵前,喘著粗氣,斷斷續續道:“應當是,屬下誤判!請陛下,息怒!”

聽了這話,賀蘭承賢的臉色很是難看,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一旁的白嬌嬌道:“寧督都用量太甚,難免感官失調,倒也是正常的。”

聞言,賀蘭承賢看向她:“你替他說話?就不怕朕不給你恩典?”

白嬌嬌聞言心裏猛地一個突突,趕忙跪下:“嬌兒隻是實話實說,寧督都是陛下手裏最得力之人,嬌兒不想陛下損失一員大將!”

沉默。

在這死一般的沉默之中,白嬌嬌隻覺得脊背發寒,忍不住後悔在這個時候刷寧謙的好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賀蘭承賢抬腳走到了寧謙麵前,彎腰用手拍了拍他精壯的肩膀,道:“起來吧。”

“是!”

寧謙起身,正要說話之際,賀蘭承賢一抬下巴:“這可是嬌兒特意為你尋來的女子,把你沒做完的事做完了吧!”

聽了這話,寧謙隻是微微一頓,轉頭又朝著那邊已經被折騰得不知死活的女子走去。

一旁,白嬌嬌輕輕鬆了一口氣。

本以為賀蘭承賢會繼續剛才的話題,卻沒想到他一直盯著寧謙看。

直到寧謙力竭倒地後,他抬腳朝著那邊走去。

白嬌嬌偷偷抬眼看了一下。

那邊那個昏死的女子身下已經蜿蜒而出一灘暗紅的血,人已經斷氣了。

賀蘭承賢蹲在寧謙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腕脈。

片刻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頭看向白嬌嬌:“你這次的藥,果然極品。”

白嬌嬌聞言,態度愈發恭敬:“願陛下福壽綿長,子嗣豐茂!”

“哈哈哈,朕很滿意,你回去等消息吧!”

說完,賀蘭承賢甩了甩袖子,拿起那盒萬壽丸和白嬌嬌另外準備的如意酒,起身就走。

白嬌嬌也見怪不怪,叩首在地。

直到賀蘭承賢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後,她才艱難地扶著自己的肚子站起身,走向癱軟在那裏的寧謙。

“寧大人,得罪了!”

白嬌嬌說完,衝狼王招了招手,狼王便乖順地上前來,將寧謙拖進了屋中。

隨後,狼王叼起已經死了的女子,縱身一躍,隱入夜色之中。

白嬌嬌早有準備,提了一些土,將地上的血跡蓋掉之後,有些惆悵地看向天邊明月。

賀蘭承賢早年在敵國當質子的時候傷了男人根基,白嬌嬌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吃蘭達族的藥的。

當年蘭達族被滅後,白嬌嬌和祭司大人相依為命,祭司大人逼著她將蘭達族所有的藥方和蠱術都學完之後,要她記住蘭達族的仇恨,將她送去了宣城。

祭司大人從那之後便消失不見。

在宣城呆了幾個月後,白嬌嬌實在思念祭司大人,所以偷偷跑回了玉城,想要找祭司大人,結果卻被抓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在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煉藥,直到半年後,她遇見了顧潯淵。

二人擁有同一個仇人,所以很快便成為了好朋友,沒多久便雙雙墜入愛河。

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白嬌嬌幾乎將顧潯淵當成了生命裏的一束光,一顆心再也容不下別人,甚至拿出了蘭達族傳女不傳男的馭狼術,為顧潯淵鋪路。

直到她得知,自己煉的那些藥是給皇帝服用的後,白嬌嬌動心了。

她想報仇,想和她心愛的顧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所以她離開了玉城,來到了盛京,為了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她即便做了賤妾也毫無怨言。

“顧郎,”白嬌嬌看著天邊明月,輕輕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道:“希望你這一次,不要讓我失望。”

轉身,回到房中,白嬌嬌看著裹著床單,坐在地上的寧謙,恭敬地扶了扶身:“寧大人休息好了,就送我回溫泉山莊吧。”

寧謙聞言,一聲不吭,靜靜看著白嬌嬌。

那雙眼睛猩紅可怕,白嬌嬌卻像看不見一樣,自顧自地走到一旁坐下,甚至還喝起了茶。

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多久,寧謙這才緩緩開口:“你就不怕,我對你,下手?”

白嬌嬌聞言,立刻放下茶盞,起身態度恭敬道:“寧大人有所不知,我身上熏過醒神香了,寧大人對我生不出反應。”

聽了這話,寧謙冷笑一聲:“宋惜月,敗在你的手裏,不虧!”

這話可算是說到白嬌嬌心坎兒裏了。

她莞爾一笑:“宋小姐是武將女,身體較尋常人要好,所以慶功宴上我的藥,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寧謙看著她:“是嗎?有何,玄妙?”

被這麽一問,白嬌嬌頓時生出一股子自豪。

“她中藥之後,超過一刻鍾不**,便會燥熱癲狂,心神失守,到處尋找男人求歡,超過三刻鍾不**,便會血爆而亡。”

“不僅如此,那毒還可以**的方式送入男人體內,使其在泄元之後陷入昏迷,方便大家捉奸。”

寧謙聞言,閉了閉眼睛:“狠毒!連顧潯淵,也被你算計!”

白嬌嬌聽了這話,趕緊解釋:“寧大人有所不知,我家顧郎若是不中毒,宋家未必會將嫡女下嫁不說,說不定宋家還會殺了他呢。”

說到這裏,白嬌嬌便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

那日她隻知道顧潯淵來不及做那事,並不知道宋惜月已經被人睡過了。

所以顧潯淵當時匆匆又跑回來找她要毒藥與解藥的時候,與她解釋說剩下的時間來不及做那事了,她也就信了。

本以為毒藥用在他身上,解藥用在宋惜月的身上,卻沒想到,最後毒藥與解藥都是顧潯淵給自己用的。

虧她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大夫那麽厲害,足足提心吊膽了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