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淵!你別忘了,我才應該是你唯一的妻,你是來陪我給宋惜月難堪的,而不是當著我的麵展示你對她的愛有多深的!”
白嬌嬌氣得雙眼通紅,滿麵怒意地看著顧潯淵,指著自己道:“我白嬌嬌為你付出了那麽多,宋惜月算個什麽東西?你憑什麽如此羞辱我?”
挨了一耳光,顧潯淵捂著臉有些懵,直愣愣地看著麵前的白嬌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媽的,他竟然叫一個女人給打了一耳光!
下一刻,伴隨著響亮的一聲“啪”,白嬌嬌被這個耳光扇得後退好幾步跌坐在了地上。
一股熱流從下身湧了出來,幾乎是同一時間,白嬌嬌隻覺得小腹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
她捂著自己的肚子,疼得額頭滿是冷汗,卻依舊倔強不服輸地看著顧潯淵:“你打我,你竟然又打我,顧潯淵,你沒有心嗎?”
“我才生完孩子,連月子都沒做上,你要我死嗎?”
她說著,淚水和疼痛生出的汗水混著一起往下淌。
顧潯淵見她如此,甩了甩打疼的手,道:“嬌兒,你這個脾氣真的該改一改了。”
“以往我總覺得宋惜月驕縱囂張,如今看來你才是那個驕縱的。”
聽了這話,白嬌嬌眼淚掉得更凶了。
“你哄我回府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說的!”
他明明對她那樣深情,那樣隱忍,他明明付出了那麽多,明明一點也不在乎宋惜月。
可為什麽?
為什麽如此?
“你也知道我是哄你回府,”顧潯淵歎了口氣,這才繼續道:“實不相瞞,嬌兒,我昨日所說八分真二分假。”
“宋惜月於我而言十分重要,你雖然不再是妾,但你在宋惜月麵前依舊要收斂自己。”
“隻要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可以保證,若是宋惜月要欺負你,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可以嗎?”
他蹲在白嬌嬌跟前,輕柔地握住了她的手,滿臉深情真誠地道:“嬌兒,我們有這麽多年的情誼在前,你是世上唯一一個被我放在心裏的人,你要懂事,知道嗎?”
白嬌嬌一邊落淚一邊看著他。
片刻後,她好似放棄了一般,一頭紮進了顧潯淵的懷裏,使勁抱著他的腰肢。
“顧郎,我總覺得你離我越來越遠了,我們走好不好?我們回蘭達山好不好?”
她一邊哭著,一邊幾乎懇求地道:“顧郎,我不報仇了,你也不報仇了,我將藥方全部交出去,跟陛下換一筆銀子,我們帶知禮一起回蘭達山,我們一家三口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白嬌嬌哭得撕心裂肺,死死地抱著顧潯淵,仿佛在此刻徹底崩潰。
而顧潯淵雖然還抱著她,但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了一個滿是厭惡的表情。
“嬌兒,”他開口,聲音和語氣依舊溫和:“不要任性,我們走到如今的地步,從來都不是可以輕易放棄的。”
“聽話,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嗎?”
白嬌嬌聽了這話,隻覺得心裏一陣接一陣抽著疼。
她在顧潯淵的懷裏使勁搖頭:“不要,顧郎,我想回蘭達山,我們一起回去吧!”
隻要回到了蘭達山,她的顧郎就還是過去那個溫柔疏朗的大男孩,會陪著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會事事以她為先,會愛她愛到不許她受到任何傷害。
她是蘭達山的女兒,顧潯淵是蘭達山的女婿,他們不應該生活在盛京。
隻要回到蘭達山,一切就都會回到過去的!
“顧郎,我想回蘭達山,我不想報仇了。”白嬌嬌死死地抓著顧潯淵胸口的衣襟,哭得歇斯底裏。
顧潯淵任由她哭喊,任由她抓著自己的衣襟,卻絲毫沒有心軟的意思。
他抱著白嬌嬌瘦弱的肩膀,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哭累了嗎?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白嬌嬌聞言,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他的時候,卻忽然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行了,嬌兒,我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難受,但我也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你就別再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顧潯淵終於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抖了抖癱軟在他的臂彎上的白嬌嬌,道:“差不多就夠了,再多真的很煩,我已經夠煩的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話音落,暖閣房門被打開,宋惜月站在門外,看著顧潯淵。
見到她,顧潯淵正要說話,卻見宋惜月的視線落到了白嬌嬌的身上。
“大人,蘭夫人出血了,隻怕情況不妙。”
聽了這話,顧潯淵這才後知後覺地低頭去看白嬌嬌的身下。
紅色氤氳開來,將她今天仔細挑選的華美裙子染紅了一片,血色透過昂貴的布料,沁得到處都是,猙獰可怖。
“嬌兒?!”顧潯淵這才心慌了起來。
白嬌嬌可不能出事!
他當即顧不得那麽多,一把將白嬌嬌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朝著宋惜月大吼:“滾開!耽誤了我救嬌兒,我要你的命!”
宋惜月聞言,卻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她如此不宜移動,大人還是將她留在此處,速速去請大夫吧。”
顧潯淵下意識要拒絕。
但想到宋惜月素有賢德之名聲,她也確實從未害過任何人,略一思忖後就同意了。
“那我這就去請大夫,你務必照顧好嬌兒,她若有什麽差池,我絕不饒你!”
將人放在貴妃榻上後,顧潯淵惡狠狠地警告了宋惜月一番。
宋惜月表情淡淡:“生死有命,我既不是大夫,院中也沒有會醫術之人,大人若是要將蘭夫人的生死掛在我的身上,還不如現在就將她帶走。”
聽了這話,顧潯淵咬了咬後槽牙,最後還是硬邦邦地點頭:“行,我就信你一次!”
“我很快就回來,在這之前你盡你所能地照顧嬌兒,聽明白了嗎?”
話音落,宋惜月轉身就走。
“宋惜月!你做什麽?你給我站住!”
顧潯淵急了,當即朝著宋惜月追去。
所以也沒有發現,昏迷中的白嬌嬌已經醒來,正在**睜著眼睛看著他。
“好了好了,我不要求你這些了行嗎?”
顧潯淵抓住了宋惜月的胳膊,歎著氣道:“嬌兒的生死她自己負責,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