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桑鹿抿唇輕笑:“宋小姐知道我與賀蘭騁是朋友,應當知道我是東都人才對。”

聞言,宋惜月下意識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宋小姐!”

桑鹿打斷了她的話,道:“人生在世,總得有點自己的秘密,我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宋小姐不必追根究底。”

“你隻需要知道,我桑鹿是站在你這邊的,這就夠了!”

說著,桑鹿拍了拍宋惜月的胳膊,轉身去查看碧玉的情況去了。

宋惜月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裏忽然就沒有了執著。

桑鹿說得對,她沒有必要糾結這些。

既然她能重生,那舉止異於常人的桑鹿不是本土人,也並非什麽難以理解的事。

想到這裏,宋惜月看向桑鹿的背影,不知為何,想起了賀蘭雋當時說的。

桑鹿說賀蘭騁是公用黃瓜那句話。

頓時,她臊得滿臉通紅。

前院。

白嬌嬌坐在屋內,正在給顧知禮做小衣裳。

宋惜月已經答應了她的交易,她得盡快為孩子回來做準備才是。

顧潯淵帶著狼兵一回來,便用力推開了房門,朝著她大步走來。

“顧郎……”

白嬌嬌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東西往自己的身後藏了藏。

顧潯淵目前不想把顧知禮接回來,所以白嬌嬌不太敢讓他知道,自己在給顧知禮做小衣服,擔心顧潯淵會不高興。

但顧潯淵卻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一進門,上前就握住了她的手腕,抓著她往外走去。

“顧郎,你要帶我去哪裏?”白嬌嬌嚇了一跳。

顧潯淵冷哼一聲:“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心裏難道不清楚嗎?我給你麵子,我不戳破這層窗戶紙,希望你也能自尊自愛一些,免得叫人笑話!”

說著,他手上多用了八分力氣,捏得白嬌嬌的手腕像是要斷掉一般生疼。

眼看著要被他拖出屋外了,白嬌嬌立刻一把抓住了門框,隨後整個人死死地抱了上去。

撕扯的力道太大,隻聽見一聲刺耳的裂帛聲傳來,白嬌嬌的外襖竟直接被顧潯淵撕裂了。

“顧郎,你的話我不明白,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你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白嬌嬌顧不得被撕壞的衣服,一隻手使勁地抱著門框,另一隻手則被顧潯淵死死拉著。

她用一種極為委屈和驚慌的眼神看著她的愛人,企圖從他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顧潯淵回頭看她,眼神中充滿著不耐:“嬌兒,看在我們多年的情分上,我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你若是自己鬆手跟我走,我願意在宋惜月麵前給你留三分臉麵。”

“若你還這般裝傻充愣,那就別怪我不顧你平妻的身份,要你給宋惜月下跪道歉了!”

聽了這話,白嬌嬌如五雷轟頂一般愣住。

而顧潯淵則接著她這一瞬間的愣神,手中一用力,一把將她拽了出去。

待白嬌嬌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顧潯淵拖出了前院大門。

“顧郎,顧郎,你聽我說!”

白嬌嬌慌忙開口:“我不知道宋惜月同你說了什麽,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什麽都沒有做!她是誣陷我的,她要害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哀求地抱住了顧潯淵的胳膊:“宋惜月為人歹毒陰狠,從來都不是表麵上純善無暇的模樣,你千萬不要被她騙了!”

聽了這話,顧潯淵扭頭看她,眼神中是深深的失望。

皇帝對白嬌嬌多般偏向,宋惜月看得清楚。

她顧全大局。

為了不影響他與白嬌嬌的感情,從而影響他的仕途前程,寧願自己咽下這份苦果,寧願讓碧玉受苦,寧願去外麵找大夫來為碧玉診治,也不肯讓他來找白嬌嬌。

反觀白嬌嬌。

他還什麽都沒說,她就先怨恨上了宋惜月。

顧潯淵想,他的嬌兒曾經也是一個純善的姑娘,怎麽會變成如今模樣?

簡直麵目全非!

“白嬌嬌,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阿月不願意影響你我的感情,所以甚至都不打算讓我知曉,而你呢?”

他看著白嬌嬌,滿臉的失望:“你甚至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先對阿月百般詆毀萬般誹謗。”

“你怎會變成如今這般,麵目猙獰的模樣?”

聽了顧潯淵這番話,白嬌嬌宛若被一柄利刃直直插入了心髒。

她張了張嘴,想說她沒有汙蔑宋惜月。

但對上顧潯淵那雙充滿失望的眼眸,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見她如此,顧潯淵歎了口氣,道:“好好跟我去解蠱,隻要你把蠱解了,此事我可以當作從未發生過,我也保證會一如既往地待你好。”

話音落,白嬌嬌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難以置信了起來。

“蠱?什麽蠱?宋惜月說我給她下蠱了?我下了什麽蠱?”

白嬌嬌說著,表情逐漸陰狠:“昨夜我們一直在一起,她讓人澆了我們兩桶糞水,你不去尋她要說法,反而來說我給她下了蠱?”

“顧郎,你沒有心嗎?”

“夠了!”顧潯淵嗬斥一聲,皺著眉頭看著她:“嬌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別以為你如今仗著有陛下的庇護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顧府,還不是你說了算!”

說著,顧潯淵雙手來抓白嬌嬌:“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宋惜月出身高門也就算了,你一個山裏出來的,休想在我麵前玩那套傲骨錚錚的把戲!”

大概是嫌棄白嬌嬌掙紮的動作太大。

顧潯淵反手點了她的穴道,隨後將她扛到了肩上,怒氣衝衝地往前走去。

伏在他的肩頭,白嬌嬌心如刀割。

她閉了閉眼,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吹響了口哨。

一聽這聲音,顧潯淵當即臉色大變:“白嬌嬌!這裏是盛京顧府!誰允許你操控狼兵?”

白嬌嬌睜眼,眼淚貼著太陽穴落下:“這都是你逼我的!”

“我白嬌嬌與宋家不共戴天,你用宋惜月羞辱我,我決不能忍!”

話音落,體型碩大的狼兵從四處圍了上來。

顧潯淵肩上扛著白嬌嬌,慌亂之中吹了好幾次口哨,但狼兵絲毫不為所動。

正呲著牙,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