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疼疼疼……”

墨玉嗷嗷叫喊出聲。

宋惜月聞言立刻鬆開手,笑眯眯道:“我厲害吧。”

墨玉站直身子,揉著自己的肩膀,狐疑地看著宋惜月道:“小姐,您怎麽忽然變得這麽厲害了?”

這大半年,小姐的身子一直病歪歪的,尤其是落胎之後,她連多走幾步路都覺得累得慌,怎麽會有這麽快的速度?

宋惜月深吸了一口氣,沒有解釋的意思,隨後看向墨玉,道:“走,隨我去見王爺!”

說完就往外走,隻一個眨眼的功夫,宋惜月竟然就施展輕功沒了蹤影。

見狀,墨玉趕忙追了上去。

“小姐!等等我啊!”

她的輕功雖然是三玉裏最好的,但也比不上小姐啊!

漪瀾院。

賀蘭雋醒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炷香的時間。

桑鹿已經給他重新換了一件隔離服,見他醒來,也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還好你身體底子好。”

聽了這話,賀蘭雋忍不住皺眉。

他隻知道昨晚宋惜月讓桑鹿過來王府,約他今日在顧府見一麵。

因為她身上有毒疫的緣故,所以讓桑鹿過來給他做好防護和隔離。

他從後門入府後,和桑鹿一起來到了漪瀾院。

桑鹿去院門口迎人,說是要做什麽消殺,讓他自己在漪瀾院裏頭等。

沒等多久,他便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猛地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以為是有毒,所以下意識運功抵抗,卻沒想到才一動用內力,他的胸腹便猛然傳來一股針紮般的劇痛,他毫無防備,瞬間脫力倒地。

想到這裏,賀蘭雋撐著身子坐起來,看著桑鹿,道:“發生了什麽?”

桑鹿正坐在一旁消殺現場,聞言頭也不抬道:“白嬌嬌說,宋姐姐之所以會成為毒疫之源,是因為她體內的情蠱狂化了。”

“情蠱?狂化?”賀蘭雋擰眉:“什麽意思?”

“王爺,慶功宴那日宋姐姐中的不是情毒,是情蠱,如今她體內有,你體內也有。”

桑鹿說著,將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後,丟進了已經點好火的銅盆裏焚燒,順口道:“白嬌嬌說,原本這個情蠱,隻要雙方定期**就沒有大礙,但宋姐姐體內的情蠱如今狂化了。”

“狂化後的情蠱把宋姐姐變成了毒疫之源,而王爺你一靠近宋姐姐,就會變成剛才那樣。”

說到這裏的時候,桑鹿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也就是說,為了你的命,你最好別與宋姐姐再相見了。”

聽了這番話,賀蘭雋隻覺得荒謬。

他看著桑鹿,道:“這是不是阿月叫你同我說的?”

“如今顧潯淵已經死了,我與她之間不再有阻礙,她在我眼中也非二嫁之身,她為何還要推開我?”

賀蘭雋是真的不明白。

曾經宋惜月推開他,是因為她已經嫁了人,與他走太近的話不僅自己名聲受損,也會累及他身。

可如今顧潯淵聲明盡毀,死無全屍,所有人都同情她備受算計,所嫁非人,朝堂之上甚至都有不少朝臣起奏聖上,賜她婚姻作廢,賜她改嫁之權。

她又在鬧什麽?

這個念頭一經升起,賀蘭雋就忍不住頭疼。

不,不對,他怎麽會這麽想她?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子,他怎會覺得她又是在鬧?

一旁的桑鹿見他說完話臉上立刻露出了糾結之色,還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咬住了後槽牙,立刻就明白了什麽。

她看著賀蘭雋,道:“昨晚到現在我查閱了不少資料,女子體內的情蠱一經狂化,男子體內的情蠱為了保命,不讓男子靠近女子,便會影響男子的情緒與思維。”

“王爺,你現在是不是對宋姐姐很不滿?”

聽了這話,賀蘭雋悶哼一聲,艱難地點了點頭。

桑鹿道:“沒關係,你不要抗拒這種心情,當下你要以自身為重。”

賀蘭雋搖了搖頭:“她……我不能輕看她,哪怕是在心裏也不行!”

這種被蠱蟲影響而生出的念頭若是不加以抵抗,將來情蠱被解開,他對她的感情也不會再純粹。

畢竟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分辨得出,這念頭究竟是他自己生出的,還是蠱蟲影響的。

“那你先別想了!”桑鹿見他這麽執拗,也不再勸,而是轉移了他的注意力,道:“那個白岸聲應該已經送到鎮北王府了,王爺可以讓他動手解蠱。”

聞言,賀蘭雋抬頭看向了桑鹿。

桑鹿嚇了一跳。

隻不過片刻功夫,他那雙眼睛就布滿了紅血絲,乍一看,好像見了鬼一樣可怕!

“王爺,要不我先送你離開顧府吧!”桑鹿立刻衝了過來。

賀蘭雋搖了搖頭:“你方才說,白岸聲已經送到鎮北王府了?”

聞言,桑鹿歎了口氣,點頭道:“是的,我今晨讓人送了一封信給賀蘭騁……我是說,送了一封信給陛下,陛下應當不會拒絕這個請求。”

“白岸聲很在乎白嬌嬌,白嬌嬌如今在宋姐姐的手裏,我想,以白嬌嬌為交換,讓白岸聲給你們解蠱應該不成問題。”

聽了這話,賀蘭雋點了點頭:“此話有理,阿月在哪裏?我想與她見一麵,再回去找白岸聲解蠱!”

他催動渾身的內力,拚命將腦海裏所有關於宋惜月不好的念頭統統壓下,努力地保持著理智,卻也十分痛苦。

五髒六腑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劇痛。

他想著,他尚且如此難受,他的阿月應當更加痛苦。

他不能就這麽離開。

哪怕知道靠近她會被情蠱反噬,他今日也要見她一麵。

他要親口告訴她,他始終如一,哪怕有情蠱左右,他也不曾改變。

桑鹿把最後一點殘骸燒幹淨後,轉身道:“王爺,你如今的情況不能再與宋姐姐見麵了,我已經讓人去外頭喊星數進來接你了。”

“我要見她一麵,遇到這種事,她比我更害怕。”

賀蘭雋說著,竟努力撐著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蹌著往門外走去。

“王爺!你冷靜一點,你這樣過去怕是要丟命的!”桑鹿趕緊上前阻攔。

誰知賀蘭雋卻一個狠狠的眼神瞥了過來,道:“別攔我,這不是我們的交易內容!”

桑鹿見狀,隻能站在一旁,看著賀蘭雋踉蹌著往外走的樣子,腦子裏升起了三個字。

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