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都沒等宋惜月說話,白嬌嬌自己就幹脆果斷地跪了下來,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見她如此,碧玉臉上的躍躍欲試立刻變得尷尬了幾分。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宋惜月。
卻見,宋惜月麵色不改,看著跪在地上的白嬌嬌,冷淡道:“今日蠱娃娃的煉製結束了嗎?”
白嬌嬌聞言搖頭。
宋惜月:“沒有,那就搞快點,搞完了我好把屍體帶走。”
聽了這話,白嬌嬌渾身一震,似乎難以置信一般抬頭看向宋惜月。
宋惜月眼眸平靜地與她對視,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白嬌嬌當即便明白過來,她那點小把戲早在宋惜月的預料之中,即便碧玉再口出狂言,即便她再反應瑟縮,宋惜月都不可能為了她去斥責自己的丫鬟。
想到這裏,白嬌嬌心裏忍不住發恨。
人人都說宋惜月溫軟善良,殊不知她才是那個最冷酷無情,殘暴獨裁的人!
她的丫鬟都已經打算無緣無故把自己抓過去打一頓了,她竟然也毫無反應!
如此,足可見宋家上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即便當年滅了蘭達族全族的不是宋家軍,那也不代表宋家軍沒有這個念頭!
宋家可恨!可惡!該死!
越想,白嬌嬌心裏的恨意越是滔天。
強忍著怨憤煉製蠱娃娃的時候,她的動作裏都忍不住帶了幾分怨氣。
一旁的碧玉看了半天,忍不住湊到宋惜月跟前低聲詢問:“小姐,她這是在煉蠱娃娃,還是準備把自己兒子的屍體拆了啊?”
宋惜月抿唇:“這是在發恨呢。”
“她恨啥?”
“恨你方才說要把她打一頓的時候我沒有反應。”
聞言,碧玉滿臉不解:“反應?小姐應該要有什麽反應才對?”
宋惜月想了想:“斥責你一頓,或者叫你閉嘴,總之得護著她。”
聽了這話,碧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方才見她那反應的時候心裏慌了一下,原來我那會兒也是怕小姐你生氣啊!”
說完,她又衝一旁默不作聲的青玉做出一臉的無語模樣:“白嬌嬌好奇怪,為什麽她會覺得自己裝一裝可憐,小姐就會為了她斥責我?”
青玉:“綠茶的手段罷了,她一貫如此,隻不過今日她忘了,她麵對的是我們家小姐,而不是顧潯淵那個沒有腦子的東西。”
主仆三人的對話沒有放低音量,正在煉製蠱娃娃的白嬌嬌自然也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當即,她隻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感湧上了心頭。
宋惜月主仆,委實太欺負人了!
可惜她們如今都隨身帶著芝雲那個賤蹄子做的避毒香囊,整個密室裏所有的蠱蟲都不敢近她們主仆的身。
否則,她白嬌嬌今日一定要讓宋惜月幾人有來無回!
想到這裏,白嬌嬌正在給小屍體塗抹蠱藥的手忍不住加重了幾分力道。
“白嬌嬌,你兒子的小雞雞快被你揪下來了。”
碧玉大聲提醒:“莫不是顧潯淵沒有的東西,你也不允許你兒子有?不要太愛男人了吧,你兒子如果活著,也才是個小嬰兒罷了,更別提他如今死了,隻是一具小屍體了。”
白嬌嬌:……
她忙不迭去看那個部位,見到確實被自己捏得有些變形,心疼之餘,對宋惜月主仆的惡意更甚!
她們就是故意的!
故意守在這裏,故意看著她煉製蠱娃娃,故意搞她的心態,故意要她煉製失敗!
宋惜月!好惡毒的心思!
蠱娃娃的煉製過程十分繁瑣,前期要將蠱娃娃渾身塗抹上各式各樣的蠱藥,經過特殊手法按揉後,再放入藥液裏浸泡。
浸泡的藥要維持在一定溫度之內,高了會把屍體煮熟,低了就白泡。
浸泡結束後,還要在小屍體身體的每一寸部位都塗上蠱藥,放進充滿蟲子的甕中封存,等待裏麵的蟲子排泄物塗滿小屍體渾身,次日拆出來就成了一半。
宋惜月主仆幾人全程圍觀了今日煉製的全過程,最後白嬌嬌將小屍體放入甕中後,便讓碧玉拿上那個甕,離開了密室。
此時,已經是未時了。
桑鹿在前院門口等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見到宋惜月出來的時候,趕忙迎上前。
“宋姐姐,你沒事吧?”
宋惜月搖搖頭,問道:“賀蘭雋呢?”
“星數把人帶回去了,還好你離開得及時,我也及時給王爺為了藥,第二次沒有對王爺造成太大的傷害,他回去的時候人是好好的,太醫也在鎮北王府等著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抿了抿唇,到底還是沒有把話說出口,而是和大家一起回到了棲霞居。
一進門,宋惜月立刻卸去了臉上的冷淡,細細地同桑鹿詢問賀蘭雋的具體情況。
聽聞第二次雖然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但賀蘭雋還是有經脈受損的趨勢的時候,宋惜月的心還是忍不住慌了。
習武之人都知道經脈有多重要,一旦受損,就是十幾年的功力毀於一旦。
而賀蘭雋如今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兩朝更迭的方式過於粗暴,如今朝堂上各種心思蠢蠢欲動,新帝剛剛登基,正是對他萬分信任倚重的時候。
不必細想便能知曉,對準賀蘭雋的明槍暗箭會有多少。
這個時候,他若是經脈受損,功力盡毀,隻怕暗殺之人會成倍增長。
想到這裏,宋惜月立刻道:“絮兒在哪兒?”
她回盛京那日,絮兒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跟上了隊伍進了府,這幾日都在棲霞居裏頭呆著,方才還湊熱鬧跑去了漪瀾院。
“絮兒姐姐躲起來了。”桑鹿撇撇嘴:“她說怕你生氣,就不來湊熱鬧了。”
宋惜月:“同她講,你手裏有上好的祛疤膏。”
桑鹿聞言,目瞪口呆:“宋姐姐,你怎麽能利用我呢?”
宋惜月:“這不是你自己同絮兒說的嗎?”
桑鹿:“……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宋惜月:“你說的時候也沒太背著人。”
桑鹿無言以對,隻能氣鼓鼓地認命,轉身出去喊來了絮兒。
聽聞宋惜月要見她,原本還嘻嘻哈哈跟爾弛和宿荷蹲在一起烤地瓜的絮兒表情漸漸凝重。
“爾弛,宿荷,小鹿,風緊扯乎!我先走一步!”
話音落,她正要施展輕功跑路,肩膀上就搭了一隻手。
宋惜月:“走去哪兒?”
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