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聞言,表情肉眼可見地頹了下來,搖了搖頭:“沒醒,但我方才從那邊過來的時候,嶽先生說她情況已經穩定了。”
聽了這話,宋惜月正要朝著馬車走去的腳步一頓,隨後立刻調轉了方向,路過還沒走遠的宋家老兵的時候,還將那把大刀給拿走了。
“小姐,您要去哪兒?”
宋惜月頭也不回:“去找趙獨眼。”
都是一個寨子裏的,劉破山願意從良趙獨眼不願意的話,或許桑鹿醒不過來的關鍵點就在趙獨眼身上。
碧玉見她走得急,一時間也顧不得那麽多,抬腳快步跟上。
飛狐寨占了整個山頭,地方很大,宋惜月也是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周冕。
而找到周冕的時候,對麵的劉破山正整個人破大防。
“什麽叫你不知道?那群女人嘴裏都是蛇!老子方才**都差點被咬掉了!你他娘的每晚當新郎,你會什麽都不知掉嗎?”
劉破山呲牙咧嘴地抓著一個戴著眼罩的獨眼男子狂吼,口水噴了對方一臉。
而那獨眼男卻是一臉的麻木,甚至還有心思抬手摸了一把臉,隨後才道:“我真不知道啊,我又不喜歡她們用嘴,我哪知道那麽多?”
“放你娘的狗臭屁!”
“我娘為啥要放狗臭屁?”
“放你爹的狗臭屁!”
“他們都放人屁的吧?”
“草!趙獨眼,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哪兒有故意啊?”
“媽的趙獨眼,我說過無數次!我們可以當土匪可以當山賊,但是唯獨不能當賣國賊!你他媽當沒聽到嗎!”
“我聽到了啊,你怎麽就是不信我呢?我們這麽多年的兄弟,你信旁人不信我,你是不是應該反思反思自己?”
“我他媽哪裏不信你?”
“你信我你還要一直問,你這不就是不信我嗎?不信我還問這麽多,你不就是想要逼著我承認我是賣國賊?劉破山,這麽多年的兄弟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
“我沒有不信你!我真心拿你當兄弟才會來問你!”
“放屁!真心拿我當兄弟,你就不會來問我,你來問我就是不信我就是不拿我當兄弟!”
“我哪裏沒把你當兄弟?”
……
宋惜月聽著這兩個人來回說著車軲轆話,劉破山的重點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趙獨眼帶偏,忍不住皺起眉頭想要上前,卻被周冕攔住了。
“郡主殿下,再看看!”周冕說著,麵上滿是興味。
聞言,宋惜月停下腳步:“趙獨眼有問題?”
“您也看出來了?”
說著,周冕笑了笑,依舊是一臉看戲的表情,道:“劉破山過來找到趙獨眼,立刻就問他靜女死士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有南疆皇族的人在飛狐寨裏,您猜趙獨眼是怎麽說的?”
聽了這話,宋惜月看了一眼那邊還在反複強調劉破山不拿他當兄弟的趙獨眼,嗤了一聲,道:“他說自己不知道?”
“對了一半。”
周冕說著,頓了頓,才繼續道:“他先說自己不知道,然後問劉破山是從哪兒知道的,隨後立刻問劉破山是不是不相信他。”
“劉破山除了最開始把話頭拿在手裏之外,後麵一直都被趙獨眼帶偏了。我幫他拉回來兩次,但沒有三句話,劉破山還是在向趙獨眼強調自己相信他隻是來問問。”
說著,周冕垂眸看向身側的宋惜月:“這像不像顧潯淵?”
聽了這話,宋惜月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點頭:“確實像。”
說完,她提著刀上前,一腳將拽著趙獨眼反複質問,反複強調自己相信他的劉破山踹開後,將刀架在趙獨眼脖子上:“靜女死士你當真不知情?”
趙獨眼先是嚇了一跳,聽到宋惜月這話後,立刻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雙手攤開,道:“您是貴人,這些事您知道很正常,我們這飛狐寨裏的都是可憐的低賤的普通人,我們不知道,不是也很正常嗎?”
一旁的劉破山已經一骨碌爬了起來,他看著宋惜月,道:“郡主,我相信我兄弟……”
“沒聽你兄弟說嗎?”
宋惜月瞥了他一眼:“你們都是低賤的普通人,你相信他有什麽用?人家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
話音落,劉破山愣住,下意識看向一旁的趙獨眼。
趙獨眼抿了抿唇,似乎沒想到宋惜月是這樣的反應,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說話。
宋惜月歪著頭看著他,目光不屑又傲慢:“原本想著你們整個飛狐寨也算是被利用的無辜者,但你說得對。”
“都是低賤的,被利用了,也是死不足惜,”
說完,宋惜月看了一眼劉破山:“問完了嗎?”
劉破山迷茫地對上了她的視線:“啊?”
“問完了,他就可以死了。”
宋惜月道:“你是飛狐寨大當家,本郡主給你這個麵子,但他什麽都不知道,沒有用,他不可以活。”
話音落,劉破山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向對麵眼神已經陰沉下來的趙獨眼,聲音急切:“你仔細想想到底有沒有能說的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宋惜月道:“你是宋家人,你不是不虐待戰俘的嗎?怎麽還能殺人啊?”
“是啊,我殺人,又不是虐待。”
宋惜月說著,看向趙獨眼:“再說了,你們不過一群土匪,算得了什麽戰俘?”
說完,她手裏的大刀歪了歪,不算鋒利的刀刃抵住了趙獨眼的下頜:“很久沒殺人了,真不舍得隻給你一刀。”
話音落,宋惜月的大刀錯開一個角度,刀尖從趙獨眼的胸口狠狠斬下。
趙獨眼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躲開了被宋惜月直接剖胸的下場,但身前的衣服也被劃了個長長的口子。
隨著他的動作,被斬斷的裹胸布掉了出來,雪白的胸脯和胸前的黑蛇刺青也露了出來。
宋惜月見他匆忙抱胸的模樣,冷冷勾唇,衝目瞪口呆的劉破山道:“看到了嗎?他胸口那條黑蛇刺青?”
劉破山愣怔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周冕走上前來,手重重地拍在劉破山的左肩,指著麵上陰狠的趙獨眼:“那個黑蛇刺青,每個靜女死士身上都有。”
“還有,你的好兄弟,其實是個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