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刹車聲在漆黑的夜色中尤為突出,容凝霏轉身,映入眼簾的便是某個人倒在血泊裏的畫麵。
那個肇事司機已經逃離現場,凝視著眼前那一片血跡斑斑,容凝霏才像想起什麽地猛衝過去。
“穎若姐,穎若姐,你醒醒啊……”容凝霏小心地扶起她,喊了好幾聲,懷裏的人都沒有反應。
陸穎若的腦袋無力地垂下來,流了很多血,身上也全是血跡,容凝霏顫抖著掏出手機,急忙撥打了120。
救護車姍姍來遲,醫生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二十分鍾,他們一下車就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抱著另一個血人。
察覺事情不妙,醫生馬上把人抬上救護車,看著陸穎若被戴上氧氣罩,容凝霏的心一下下抽疼。
都是她的錯,是她沒有注意到紅綠燈,她當時在走神,所以才會出事的。
“穎若姐,穎若姐,你一定要沒事啊!”
眼看著陸穎若被送進了搶救室,容凝霏六神無主地守在外麵,她盯著牆壁發呆,最後維持著最後一絲冷靜,撥通了商霖的號碼。
他是陸穎若的丈夫,她必須告訴他。
商霖此刻正在紙醉金迷,他完全不知道,他最珍惜的一樣東西正在慢慢失去。
他隻沉浸在和陸穎若的吵架當中,鬱悶的地給自己灌酒。
顧琰睿看他悶悶不樂,就猜到是什麽事情,正想打電話給陸穎若,讓她來接商霖回去。
手機就在他手裏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是容凝霏打來的。
那麽晚了,她有什麽急事?
顧琰睿立即接起,“小霏,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裏,容凝霏的聲音很驚慌,顧琰睿一聽就知道出事了。
隻聽她哽咽著,說:“商哥哥在嗎?讓她快來醫院,你們都來醫院!”
“怎麽了?你受傷了!”
“不是我,是穎若姐,她出車禍了,很嚴重,醫生剛剛出來,讓我簽病危通知書,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商霖聽見電話鈴聲,還以為是陸穎若打電話來找他了,他
一直盯著顧琰睿,看他一下子變了臉色,心中莫名咯噔一下。
“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顧琰睿盯著他,那眼神,染上了一層悲哀。
“老三,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必須給他打好預防針,他怕老三知道陸穎若快死了,他會瘋癲成魔的。
商霖突然就醒了一般,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出什麽事情了?你說啊!”
顧琰睿的沉默,讓他知道事情很嚴重。
商霖如墜深淵穀底,看不到希望,“說!是不是她出事了?她怎麽了?”
顧琰睿關上手機,對他說:“她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裏,情況很糟糕!”
他的話剛剛說完,商霖就像一頭瘋牛一樣衝了出去。
顧琰睿緊隨其後,在他打開車門上車時,把他從駕駛座上拉了下來。
“你喝的醉醺醺的,怎麽開車?坐後麵去,我送你去醫院!”
兩人都上車,車子揚長而去……
“她怎麽樣了?”商霖一看到容凝霏,就急不可耐地詢問。
“情況很不好,我已經簽了病危通知書,醫生說……”容凝霏哽咽著,難以啟齒。
“說什麽了?說啊!”
“醫生說,她受傷很嚴重,手術成功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三十。”
“什麽?!”商霖連連後退,最後站定,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堅定地傳出來:“她不會死的,我不允許她死!”
容凝霏早已泣不成聲,“對不起,是我的錯,穎若姐是為了救我才會出事的,對不起商哥哥。”
商霖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細長的丹鳳眼一刻不離地盯著搶救室的門,半晌,他才說:“和你無關,她不會有事的。”
顧琰睿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太難過,容凝霏隻好坐在長椅上,靜靜等待死神的審判。
商霖抿著唇,雙拳緊握,他就像座雕像,站在門口兩個小時都沒有移動。
沒有人看到他內心翻騰地冒泡。
陸穎若,你要是敢死,我就去地獄裏也要把你拉回來,我說過了,你這輩子都逃
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不允許你死!你聽到了沒有?
漫長的等待,搶救室的燈倏地暗了,商霖如釋重負地衝上去,抓住醫生的手詢問:“她怎麽樣了?怎麽樣?”
“手術還算成功,隻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期,她的求生意誌很薄弱,能不能渡過危險,就看今晚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求生意誌很薄弱?她想死嗎?”
“這個,我們感覺,她或許遇到了什麽挫折或者不順心的事,讓她逃避現實,病人陷入昏迷不醒,隨時有生命危險,如果明天再不醒過來,我們恐怕也無能為力!”
商霖的眼神一狠,她就這麽想離開他?為了離開他,她寧願選擇去死?
嗬嗬,可笑,太可笑了,他自認這輩子從來沒有對哪一個女人比對她還要好,現在看來,都是他一廂情願,陸穎若根本不稀罕吧。
“你在發什麽呆?別擺出一副死人臉的表情給我看,我看了就心情不好,你不想想辦法嗎?老三?”顧琰睿還從沒見過商霖這麽絕望失落的一麵,就像被整個世界所拋棄了似的。
商霖沉默了會,才說了一句:“我去看看她。”
陸穎若已經被醫生轉入重症監護室裏,商霖進去看她的時候,身上必須換上無菌服才可以進去。
一眼瞧見她麵如死灰的臉色,商霖的心狠狠被人捅了一刀,那把刀就這麽插在他胸口,拔都不拔出去一樣疼。
他走到床邊,細細審視她憔悴的臉,不久前,他們才剛剛吵架,如今她卻死氣沉沉地躺在他麵前。
“陸穎若,你狠,我從沒見過哪一個女人比你還要狠,你隻會傷害你自己,然後讓我心疼,狠狠戳我的心,你就那麽想離開我?我說過,我死也不會放你走的。”商霖說著,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
“你給我醒過來,醒過來!我會更加愛你,好不好?啊?”
就在這時,病房裏忽然響起急促的滴滴滴滴的刺耳聲音,商霖嚇得轉頭一看,就看到儀器上的數字越來越小,從102變成80變成50、25、10,最後變成一條長長的直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