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 把他弄成真的廢人
她早就料到這一天跑不掉,可是青天白日的被她綁著手,聽他說得如此直接,她心裏多少都有些忐忑了。也不知道這憋久了的男人到底會瘋狂成什麽樣子?
一想到接下來的場景,同樣禁了快一年的她心跳加速不說,更有些難言的羞赧,這近一年的時間,兩人不是沒有坦誠相見過,隻是都保持著底線,回想到曾經一次一次的感受,她覺得還沒開始,心就狂亂了。說不期待那是假的。
每一次他欲火難消的時候,她又何嚐好受過?
看出了她眼底流露出來的那抹淡淡的忐忑,可惜偃墨予並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這女人,讓他忍得好苦……
大手抽掉她腰帶的同時,他的薄唇瞬間封住了她的唇。
所有的**一點即燃,所有的堅持和隱忍在這一觸中土崩瓦解,久違的結合,似是帶來的不止是身體上的充實,更多的是心中的滿足。
連著兩場**演繹,白心染團軟的窩在他懷中,連眼都不想掀。
隻不過近一年沒有辦事了而已,她覺得比那次洞房花燭還叫人難忘,比兩人洞房的那一次還讓人興奮狂野。
隻不過太消耗體力了!
盡管**退卻了不少,可兩人依舊最親密的擁在一起,白心染覺得有些難受,害怕他再繼續下去,不由的動了動身體,卻被他猛得抱得更緊。
“別動。”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想離開,門都沒有。現在不過是給她緩緩氣罷了,想就這麽簡單的將她打發掉,他才不會同意。
“我累死了……你就讓我睡一覺行不?”白心染皺著眉頭往他懷裏拱了拱,試圖討好他讓他放過自己。
這近一年來,她沒怎麽鍛煉身子,一下子運動過量,那還真是有些讓她吃不消。
低頭,看著她臉上還未消退的紅潮,偃墨予忍不住的勾了勾薄唇,牽扯一抹邪肆的笑,抬頭,他將她臉頰上汗濕的一縷發絲拂到耳後,低聲笑道:“你睡你的,不用管我,一會兒為夫自己來就可。”
聞言,白心染掙開眼,瞪他的目光都有些無力,看起來就是一副嬌嗔的神態:“你覺得那樣我還能睡得著?”
此刻的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一副撩人的樣子。白皙的臉龐經過情事的洗禮染著醉人的紅暈,朱唇微微紅腫顯得更加飽滿而嬌豔,清澈的眼眸此刻帶著一絲水霧,朦朧中不經意間就流露出一絲獨特的嫵媚。整個人就猶如盛開的芙蓉花,嬌豔欲滴,芬芳醉人。
在經過成親、生子之後,他的女人是徹底的脫胎換骨了。
看著眼前明豔誘人的她,偃墨予喉結蠕動了一下,明明剛剛還……此刻他又有些口幹舌燥。
今日的他,本就沒打算放過她,再被這麽一尤物**,他哪裏還會手下留情?多餘的話他隻想化作行動,好好的將她愛個夠。
白心染原本以為自己鬧點意見他就會服軟暫時休戰,哪知道這男人二話不說,突然又發起了攻勢,她接下來的話都還沒出口,就被他急躁的堵住——
床帳之中,有這久違的歡愉,有著羞人的聲音,有著各種表達自己情感的**動作……一時旖旎,一直持續到天亮。
而在另一處府邸中
看著別家的三個孩子,夏禮珣從奉德王府回來之後那臉黑得就沒正常過。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背著他跟承王府的人勾結在一起,還答應別人要養別人的娃。
這簡直、簡直就是……欠收拾!
今日他也在承王府,還當真以為孩子不見了,沒想到回到自己府中時,家裏突然多了三個奶娃,一個個哭得震天響,就跟死了爹媽一樣,不僅那三個吵,就連自家那一個兔崽子也聽著吵,險些讓他直接將幾個小兔崽子給扔出去。
誰家的小屁孩這麽煩人!
一問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女人竟然夥同別人去做這種‘瞞天過海’之事!
承王那混賬東西,也太不是人了。這種事居然都不跟他商量,要是跟他商量,這一次他肯定會在承王身上撈到不少好處。
都是這個敗家的臭女人,讓他這一次什麽好處都沒得到,白白的便宜了承王那兩口子!
可惡!一個個都可惡至極!
看著自家主子的臉色不好看,連管家都忍不住的在一旁說道:“王妃,這蜀和王兄妹三人是不是認地兒啊?怎麽哭得如此厲害?”
看著在奶娘懷中哭得嚎嚎叫的幾個奶娃,柳雪嵐心中也很急,想到白心染說的話,她趕緊從其中一名奶娘懷中抱過承王家的三寶丫頭,輕輕的搖了起來,並細聲細氣的輕哄道:“小漓不哭啊,在嬸娘這裏玩幾天,你爹爹和娘親就會來接你們回去了。”
那嬌滴滴的語氣讓夏禮珣的臉更加黑沉起來。死女人,怎麽就從來不見她對自己這般溫柔?
許是頭幾日柳雪嵐親這幾個親多了,她又拍又哄的一會兒之後,懷裏的小丫頭張著嘴大了一個大大的‘嗬’之後,然後閉上眼就睡了過去。那安靜可愛的摸樣哪裏像是個動不動就張嘴嚎的人。
“……?!”柳雪嵐嘴角抽了抽。難怪心染說這最小的丫頭最不讓人省心,果然是真的。
這才多大點,脾氣就壞成這樣,以後再大些,怕是會翻天吧?
然後就很神奇的看到剛剛才附和著瞎嚎的幾個小奶娃,突然就齊齊的沒聲了。
“……”柳雪嵐一頭黑線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這是集體哭累了?還是大家約好的?
“趕緊的,帶下去,還在這杵著做何?”突然的,某男人冷冽的聲音傳來。
幾名奶娘早就看到他那黑氣沉沉的臉色了,這會兒聽到聲音,趕緊抱著孩子紛紛退下。柳雪嵐也隻得將手中的繈褓交給奶娘,並吩咐老管家跟著下去,給承王府來的客人安排住所。
人都走完了,看著依舊黑氣罩麵的男人,柳雪嵐撇了撇嘴,走到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挺直著背脊等待男人發話。她知道貿然的帶了這麽三個孩子回來,這男人肯定會跟她吵一架的。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心染將人帶回奉德王府暫時養著,就肯定不會輕易的把孩子給送還回去。再說,這些孩子也不是別人,她可是他們的嬸娘,又不是外親,由自己養幾天又如何,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有什麽想罵的就罵吧。”抬起頭,她看著男人太過冷硬的臉,主動的開口。
她這樣子在夏禮珣看來就是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好像對他說‘你罵吧,你打吧,我不怕你’。一時間,他竟然發現自己發不了火。
走過去,他大搖大擺的往柳雪嵐身旁一坐,直接將她擰小雞一樣的擰到自己腿上,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膽兒肥了啊,這麽大的事竟然擅作主張?”
柳雪嵐扁起了嘴,因為心虛難得沒和他對吵。
那大大的眼仁兒帶著幾分水汽,乍一看就跟受了天大委屈似地特招人疼惜,可惜麵前的男人是誰?如果連自個兒的女人都不了解的話,他也白跟她認識一場了。
這女人分明就是裝的!
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
“少給我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不吃你這套!”掩飾住心底莫名的悸動,男人惡狠狠的對著她噴話。
盡管語氣惡劣,麵色也格外難看,但那雙抱著女人腰肢的手卻莫名其妙的遊走起來。
柳雪嵐‘哼’了一聲,見他不吃軟的那套,索性也不跟他裝了。腰背一挺,脖子一昂,幹錯豁出去了:“反正孩子我已經領回來了,而且也答應心染要好生照顧他們的,你若是敢將他們給趕出去,那就把我一並趕了吧。當你的女人連這點主都做不了,我留在這裏也沒麵子。”
夏禮珣險些氣得頭頂冒煙。看看,他就說嘛,這女人剛才就是裝的!
死女人,就算要裝乖順,好歹也裝久一些吧?
捏著那方小下巴沒放,他磨了磨牙,低頭毫不客氣的啃了上去,大有咬死人的架勢。
柳雪嵐這次也沒推開他,盡管此刻的男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可落在她嘴上的氣力卻收斂不少,並不是真的咬她。眼睫顫了顫,她突然閉上了眼,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將自己主動送上去的樣子。
見狀,夏禮珣反倒是僵硬了一瞬,有些不置信的瞪大著眸孔看著她,當看著她那長卷的睫毛像兩把刷子一樣的貼在她眼下,他這才確定自己並不是在做夢。
於是乎,吻越發狂熱起來,並主動將她抱起走向他們的大床——
今日某女特別順從,導致今日某個男人興致是前所未有的好,一場熱汗激流,淋漓盡致,直到女人如泥般的癱軟,某個男人依舊不眠不休的繼續著。
等到他徹底的盡興了,柳雪嵐就覺得自己活似被抽了魂一樣,抬個手都有些打顫。某個男人壓根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主,再加上這幾個月的禁欲,以至於每日他都如同不知饜足的野獸一般,就差把她生吞下肚了,那折騰起來的勁兒,簡直沒法形容。
被反複的愛到極致,她蜷縮在他懷中眼淚汪汪,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一句,心裏說不來是什麽感受,那是又恨又愛又疼又渴望。
酣暢淋漓之後,男人一臉的饜足,連帶著心情就跟那朝陽似地,美得心間兒都在冒泡。甚至心中還在祈禱,要是這女人一直都這麽乖順,那他今後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美。
不過他也清楚,像今日這樣的情況絕對不會多,主要是今日這女人做了虧心事,占不了上風,所以隻能任由他擺布。一想到她做事不同自己商量,他心裏始終有些不爽。
“為何要答應幫他們的忙?”心裏堵著一口氣,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柳雪嵐嘟著嘴,心裏委屈死了。這男人怎麽這樣啊?把她吃幹抹淨還想算賬?
“心染說害怕有人趁著人多熱鬧會對孩子不利,所以幾天就跟我說要我幫忙帶幾天孩子。”
聞言,夏禮珣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垂著看著她的額頭,忍不住抬手替她拭去那一層薄薄的香汗。“你可知道他們是為了何事才這般做?”
那對夫妻到底隱瞞了什麽事?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柳雪嵐搖了搖頭:“我哪知道心染他們要做什麽,我聽她說的挺嚴重的,而且以前心染他們對我這麽好,如今她不過就是找我幫個小忙,我怎麽能拒絕她呢?”以前她無家可歸的時候,在承王府白吃白住,人家夫妻倆沒說過一句閑話,更沒向她要過一個銅板,還一直讓下人好生對她。如今,不過就是幫忙照看幾天孩子,難道這點要求她都不答應?那也太不夠意思了,這可不是她的作風。她向來也講究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更何況,那就三個奶娃,又不吃米飯的。
聽她說完,夏禮珣黑著臉險些將女人給拍暈過去。“你個笨蛋,還能再笨點嗎?別人讓你養孩子你就養,什麽原因也不問清楚,要是別人讓你替他們養一輩子,你也做?”
柳雪嵐從他懷裏抬起頭,有些不樂意了:“就算他們要我替他們養一輩子,那有有何難?隻要我養得起,我肯定養。想當初我沒地方去的時候,他們夫妻二人那麽照顧我,還從來沒一句怨言和嫌棄,我若是連這些恩情都不記在心中,我還是人嗎?而且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當初是你逼的我無家可歸的。如今不過就是幫他們養幾天孩子,你怎麽能這樣呢?堂堂的王爺,怎麽就如此的小肚雞腸?你是想讓我說‘我是瞎了眼才看上你的嗎’?”
說道曾經的種種,到現在為止,柳雪嵐都有些無法釋懷。回想當初的那些日子,她現在心口都還能泛疼。自己沒認真的吃不過一餐飯,沒踏實的睡過一晚好覺,每日都跟生活在地獄邊沿一樣,解脫不了,也沒那個勇氣入地獄。
一聽她不知不覺的又提到以前的事,夏禮珣眸底快速的閃過一絲心虛和緊張,趕緊熄了心中的火,害怕她掙脫似地將她摟得更緊,放軟了語氣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了,都是我的錯行了嗎?咱們不提以前好不好?提那些多傷感情是不?”
他又何嚐不知道這女人心中對以前的事還耿耿於懷,可是過都過去了還能怎樣?他現在不是全按照她說的去做了嗎?要是還揪著早前的那些混賬事不放,那這日子還怎麽過?
聽到他話中的妥協意味,柳雪嵐撇了撇嘴:“那你還要怪我擅作主張嗎?”
夏禮珣趕緊回道:“你是這裏的主子,你有權說了算,就當我什麽都沒問成不?”
聞言,柳雪嵐這才沒說話了。吸了吸鼻子還很討巧的往他懷裏鑽了鑽,結果她這不經意間的動作頓時又讓某個男人‘火氣’大增。他也不知道他這輩子怎麽就栽在這個女人手上,對其他女人他壓根提不起半點興趣,可偏偏對母老虎一樣的她,他卻猶如鬧饑荒的難民似地,恨不得將她拆了、煮了、然後吃的幹幹淨淨。
心思一動,他快速的又將女人壓在身下——
“姓夏的,你幹嘛啊?累死個人了!”
“聽話,要像方才那樣,不許給我叫叫嚷嚷的……”
一切的火熱場麵再次呈現——
翌日
承王府大公子蜀和王被竊走之事還在競相謠傳,就如同偃墨予所說的那般,如今他們承王府算是被全京城的人都盯上了,幾乎人人都在關注到底孩子在哪、有沒有被找到?
而今日,承王府的大門依舊緊閉,不知道是誰傳出消息,說承王妃因傷心過度,從昨日起就暈迷不醒。
白心染的確是昏迷不醒,至於是為了什麽原因而一直沒醒,那也隻有她自個兒知道了。
而在皇宮之中
夏高派人去搜尋愛孫的下落,沒想到卻意外的搜出一個讓他震驚且有些不敢相認的人。
當幾名侍衛抬著奄奄一息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他的書房時,那一刻,他驚得瞪大眼,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擔架上,一名男子氣虛短弱,破舊的衣著,淩亂的發絲,麵上更是有著灼傷過後才會留下的紅痕,原本一張比女人還美豔的臉,此刻卻猙獰得有些駭人,別說容姿貌美了,能不嚇壞人就已經很不錯了。曾經風華絕代、俊逸翩翩的太子如今穿得連街邊乞丐都不如。
盡管這些讓一般人不敢辨認,可作為父皇,又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兒子,夏高就算老眼再昏花,也認得出那的的確確就是自己早已同女人殉情過世了的兒子。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給他的不僅僅是震驚兩字能形容的!
“浩兒?!”從震驚從回過神來,夏高直接從龍椅上站起身大步的奔了過去,半蹲下身子攙扶起那死而複生的兒子,看著對方一身淒苦,滿麵猙獰,即便曾經再痛恨這個兒子的所作所為,可這一刻,他的心卻在漸漸的軟化了。“浩兒,真的是你嗎?你還活著?父皇沒有做夢吧?”
躺在木板上,夏允浩睜開了雙眼,目光從渙散中漸漸的蘇醒過來。看著麵前麵前熟悉的中年男人,他幹涸發白的唇瓣輕啟:“父、父皇……”
眼前的兒子這般慘樣,讓夏高不由得為之心痛。這個兒子盡管做了許多讓人無法容忍的事,可畢竟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即便再不喜歡,那也是自己的血脈。在得知他殉情過世的時候,他甚至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懺悔、悲慟了三天三夜。
他承認,是他對這些兒子疏於管教,才導致他們一個個偏激又任性,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一定會做個嚴父,認真的教導他們如何分辨是非對錯。
如今看著‘死而複生’的兒子,且還如此狼狽淒慘,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再去跟他計較那些前程往事。
看著夏允浩病怏怏且隨時會落氣的摸樣,夏高悲痛之下趕緊朝德全喊道:“快宣禦醫!快宣禦醫!”
……
華麗的寢宮內
幾名禦醫輪流為床榻上的人診治著,最後圍在一起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名禦醫這才走向夏高,嚴肅而恭敬的說道:“皇上,經微臣和幾位大人確診,福德王中了一種很奇怪的毒,所以才導致他如今手腳無力如同廢人,隻是這毒藥來源,微臣和幾位大人卻一時無解,如今隻能等福德王醒過來,他是受害人,想必應該知道些什麽才對。”
聞言,夏高坐在床頭邊鎖緊了龍眉。浩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到底是要對他如此狠心?
一個時辰之後,**的人終於有了動靜。夏高見狀,趕緊湊上前去緊張的問道:“浩兒,你如何了?可有感覺哪裏不是?”
床榻上,夏允浩就彷如奄奄一息般,連掀開眼皮似乎都覺得是一件是很吃力的事。聽到夏高的詢問,他眼底突然湧出了淚:“父皇……兒臣沒事……兒臣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父皇……”
親眼看著自己曾經風華絕代的兒子如今變成這般慘不忍睹的樣子,夏高忍不住的動容,龍顏上此刻是又喜又哀,甚至是心疼不已。
抓住夏允浩放在身側的手,夏高眼眶紅了:“父皇也沒想到你會沒死,父皇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
宮人早已為夏允浩清理過身子,此刻的他盡管比之前看起來要幹淨得多,可麵色蒼白,渾身無力,且因為臉上那些被燒傷過後留下的疤痕讓他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去,一身素白的裏衣穿在他身上,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病弱。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以前太……”眼角滑下的淚水越來越來,夏允浩哽咽的朝夏高說道。
此情此景,讓夏高怎麽能不動容?許是覺得夏允浩說話太吃力,夏高趕緊將他未完的話給打斷。“知錯就好,以後還是父皇的好皇兒。你什麽都別說了,父皇已經知道了,父皇雖然也怪過你,可是父皇也有一定的責任,以來的那些事都過去了,從今以後,隻要你好好做人,依舊是父皇的好皇兒。”
夏允浩似是很感激,想努力的爬起來,可奈何手腳無力,他怎麽都撐不起自己。
見狀,夏高趕緊按住他的身子,不讓他動彈。
看著兒子這般慘樣,心疼不已,於是忍不住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在福德王府明明你和那白氏女子已經……為何你現在這般慘樣?到底是誰竟如此狠心將你傷成這樣?”
“父皇……兒臣讓你傷心了……”夏允浩哭訴道,見夏高問起,於是也斷斷續續的說起了自己這一年多來的經曆,“父皇,有人想用兒臣要挾父皇……那一日,兒臣被大火灼傷之後,白氏前來探望兒臣的傷情……可不知從哪裏跑出來一名黑衣人,對方不僅將白氏殺害,還將兒臣掠走,並用了一具被毀過麵容的假屍代替兒臣……此人將兒臣掠去之後對兒臣百般虐待,甚至逼兒臣飲下他自製的毒藥好讓兒臣受製於他為他所用……”
聽到這裏,夏高不由得怒火中燒:“真是可惡至極!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對你下此毒手?”
“咳咳咳……”許是說話太多,夏允浩咳了起來,蒼白的臉都咳了一絲病態的紅暈。看著夏高氣憤的樣子,他緩了緩氣,一字一句的說道,“父皇,害兒臣之人乃當今醫毒能人聖醫。”
聞言,夏高皺起了眉。這聖醫的名號他也聽過,早前還知道他在京城之中,且與承王關係甚好。盡管那兩人也隻是私交,可這些他還是知道的。相傳聖醫當年被承王所救,然後落腳京城。
這些年,他也沒聽說聖醫有什麽不好的傳言,且此人行事低調,他暗中多次以納賢為名想將此人留在自己身邊,可對方都婉言拒絕。
“浩兒,聖醫為何要那般對你?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心中疑惑不解,夏高忍不住的問出口。
“父皇……那聖醫並非善人……他乃是西雲國的皇子……”
“什麽?!”夏高斂緊雙目,甚是詫異。這件事為何承王沒有向他提及過?
沉著臉,他繼續問道:“那他到底有何目的?”
“父皇……聖醫隱姓埋名在我蜀夏國,就是想加害於您……他將兒臣掠去,是想讓我們父子自相殘殺……等您失去我們了之後,蜀夏國就後繼無人了……因他在西雲國並不受族人待見,他如此行事,就是想傷害我蜀夏國的根基,然後一步步毀掉我蜀夏國大好河山……咳咳咳……”
夏高目光突然變得淩厲起來,龍顏繃得緊緊的,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猶如席卷了風暴一般,黑沉冷冽。
這件事他一定要徹查清楚!
當年是承王將聖醫給帶回蜀夏國的,且兩人私下關係甚密,難道承王他……
不!
想到什麽,夏高想都沒想的就否定了。
此刻的他也知道自己思緒有些混亂,不宜亂下定奪。看著眼前淒慘的兒子,他緩了緩神色,問道:
“浩兒,你身中何毒?可知解毒的方法?”
夏允浩輕輕的搖了搖頭,似是認定了自己命不久矣一般,突然露出了一抹寬慰的笑,“父皇……聖醫所製之毒隻有他才有解藥……兒臣早前錯事做的太多,死不足惜……能在臨死前再見父皇,兒臣已經心滿意足再無遺憾了……咳咳咳……”
夏高抬手替他順著氣,有些不甘心的恨道:“父皇一定要將聖醫找到,讓其將解藥交出來!”
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什麽,隨即又沉聲問道:“你是如何從聖醫手中逃脫的?他現在在哪,你可知道?”
夏允浩再一次搖了搖頭:“兒臣是被一名女子所救放才逃脫聖醫的魔掌……”
聞言,夏高點了點頭:“好了,此事父皇一定為你做主!如今你隻管好生養著身子,父皇一定會想辦法救治你。”
“謝父皇……咳咳咳……”夏允浩感激得似乎又要落淚。
夏高拍了拍他的手,嚴肅而沉冷的說道:“你暫且就在宮中住下,什麽都別多想,一切事情父皇自會處理。皇兒受此委屈和折磨,父皇定是會給你一個交代,替你報這個仇!”
說完,他起身欲離開。
而這時夏允浩卻出聲將他喚住。“父皇……”
夏高回頭看向他:“皇兒還有何事?”
“父皇,兒臣在聖醫手中受其淩辱和折磨,幸得恩人相助,如今兒臣平安回到父皇身邊,父皇可否答應讓兒臣將此恩人接到身邊,免她再受顛沛流離之苦?”
夏高默了默,隨即點頭:“父皇準了就是。你好生歇著吧,父皇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兒臣謝過父皇……咳咳咳……”
……
承王府
聽到消息的白心染險些從椅子上蹦起來。
“墨予,你說是福德王被人尋到,已經被送進宮了?”特麽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男人居然敢正大光明的回來?
偃墨予剛從宮中回來,此刻一臉的沉重,似是也尤為不解對方到底是何用意。
而一旁的殷杜卻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道:“王妃,您不知道,這福德王好生奸詐。皇上派了不少將士搜尋大公子的下落,我們安插了不少人在其中,可是在一處別院發現福德王的蹤跡時,他卻躺在病**告訴搜尋之人他的身份,且還將其玉佩示眾,以至於我們沒敢將人帶走,隻能看著他被送入宮中。”
聞言,白心染皺緊了眉。特麽的!那廝也太狡猾了!
他們定是知道繼續躲下去沒什麽好處,所以這才改變了策略?
她當然不會相信那廝回來是件好事,若是他真的想過安生日子,或許他從頭到尾都不會出現,要出現也是早出現了,何必等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出現。
如今他這麽一回來,不知道皇上那頭是怎麽想的。
“墨予,你去看過他了嗎?”斂回思緒,白心染看向身旁麵色沉沉的男人,那冷硬的側臉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麽。
偃墨予微微側目,那一雙黑眸幽深寒徹,如霜凍一般讓白心染都忍不住的腳底發涼,正想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隻聽到他低沉的說道:“福德王指認是被聖醫所劫持,且被聖醫要挾欲對我蜀夏國圖謀不軌,還指認自己所受之苦乃聖醫所為。”
“啊?!”白心染一臉驚詫。她沒聽錯吧?那不要臉的混賬東西竟然無端的把聖醫牽扯進來,還給聖醫這麽大一口黑鍋?
尼瑪,那混賬東西到底想要做什麽?
“墨予,聖醫不是回西雲國了嗎?為何跟福德王這混蛋扯上關係了?”
偃墨予搖了搖頭,一臉的沉重之色,那漆黑的眸底像是布滿了雲霧般,顯示著他此刻也對很多事尤為不解。
良久,他抿成直線的薄唇微微開啟,嗓音格外冷冽:“若是我沒猜錯,奉亦楓此刻應該在他們手上才對。”
隻有這樣,才能將很多事情解釋清楚。為何西雲國皇族密毒‘紅纓’會出現,就算是盛莫,也沒有那個本事得到‘紅纓’。奉亦楓雖說盡管離開了西雲國十餘載,可他卻是西雲國的皇子,這點就算是西雲國皇族的人也不能否定的。所以他有‘紅纓’很尋常不過。
再者,福德王被送入宮,他從禦醫那裏打聽來的結果是福德王的確是身中毒藥以至於全身筋骨癱瘓。且對方又指認其毒是出自奉亦楓之手。如此想來,他能有八成把握確定奉亦楓在他們手中。
奉亦楓鮮少會製毒,但所製之毒定是無人可解。既然禦醫都束手無策,那他寧可相信此毒就是奉亦楓所製。福德王想必是手中有解藥才是,否則他敢輕易試毒?
他心中有把握自己不會出事,如此篤定的行事作風,隻有一個答案可解——奉亦楓被他們控製了。
想到這,他袖中的手不由得攥得緊緊的,眸色也多染了上一分嗜血的殺意。
該死的,到底這一年多的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那廝不是說西雲國看望自己臨終的母妃嗎?為何他派人去西雲國打探消息,卻打探不到他的下落?
奉亦楓難道真的在他們手中?!
若真是這樣,那皇上在宮中豈不是凶多吉少?
這一次,他隻是想把他們幾人給逼出來,可沒想到竟會逼出這樣的結果!
“墨予?墨予?”白心染見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趕緊抱住他的手臂搖了搖。
偃墨予回過神,見她焦急的看著自己,遂收斂了幾分身上的戾氣。
“墨予,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才能確定是福德王抓了人?現在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也不能隨意的下結論。如今福德王已經回宮,且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麽心,我們肯定不能打草驚蛇。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死而複生’了,我們更是不好明麵上針對他。”白心染忍不住的將自己的分析說出來。
偃墨予深深的凝視著她:“染兒可有好法子?”
白心染皺著眉,看了殷杜一眼,然後才說道:“我想將血影送入宮中,讓她暫且留在皇上身邊。”
聞言,殷杜險些跳腳:“王妃,皇上可是男人,您怎好讓血影去服侍他?”那可是他的女人,盡管對方是個老頭子,他也不會同意的!
白心染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急個什麽勁兒啊?我隻是讓血影如同暗衛一般保護皇上,誰讓她去服侍皇上了?”
殷杜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哦。”
不過一想到自己後麵的日子,他心情就忍不住的低落起來。也不知道要讓他們分開多久?
而且他也不能隨便進宮,這萬一要是想她了,那該怎麽辦?
這成親都還不到一年呢,就讓他們做牛郎織女?
當然,這些話殷杜自然不可能說出來,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
看著他那樣子,就如同自己的女人跟別人跑了一樣,白心染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你別擺著這麽個臉色,難看死了。大不了讓王爺去宮中給你討塊腰牌,以後要是想血影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聞言,殷杜臉上一喜:“真的?”
白心染沒好氣的送白眼球給他:“還煮的呢!你趕緊去把血影叫進來,我們好好商量一下。”
對於她說的主意,偃墨予也表示讚同。血影本身就是皇上訓練出來的人,讓她去宮裏保護皇上這再好不過了。況且隻是做一名暗衛,就算被人發現了,也無人敢把她如何。
而福德王府
夏禮珣可就沒那麽坐得住了。
房間裏,柳雪嵐撐著頭很是無聊的看著他在眼前走過來走過去,一圈圈的走得差點讓她眼花犯困。
“我說你這是做何啊?不就是你哥回來了嘛,你有什麽想不開的?”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柳雪嵐忍不住的出聲。
夏禮珣停下腳步,沒好氣的瞪她:“婦人之見!愚昧!”
聞言,柳雪嵐突然拍著桌子站起來:“姓夏的,你再說一次!”這死男人,是好久沒打架了,故意挑釁的吧?正好,她也好久沒練拳腳了,敢罵她愚昧,看她不好好收拾他一頓。
夏禮珣也不是存心要惹她,隻不過心中煩躁氣悶而已,見她動怒,心知自己嘴快說錯了話,於是趕緊閉嘴,然後又一聲不吭、繃著俊臉再次走來走去。
他沒想到那個明明死了的男人居然還活著!
今日父皇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的時候,可把他給震驚到了。
那混賬,他怎麽能夠活著呢?
可事實就是他的確還活著。
而且聽父皇的話,似乎對他以前所做過的事都既往不咎了,不僅如此,還語重心長的交代他們兄弟之間要和睦團結。
媽的!跟那種東西有什麽和睦團結可言?!
早知道承王當初那把火隻會將他毀容,他當初就應該在其後多加一把火,直接把那混賬東西燒死算了。
看著他那樣子,柳雪嵐重重的吐了一口氣。認識這男人都八年了,他的心思她怎麽可能不知道。不就是害怕自己如今的地位又收到威脅嗎?
他們兄弟之間,從小就水火不容,聽說自己婆婆剛去世的那會兒,因為少了親人庇護,好幾次他都差點死在那兄長手中。
如今他恨,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果換做是她,有人想要殺她,她也會恨死對方的!
重新坐在凳子上,她抿了抿唇,朝著走來走去煩躁不已的男人說道:“我說你能消停會兒嗎?這根本就不是多大個事,你有什麽好擔心的?”
“……”夏禮珣沒理她,害怕自己不小心又說錯話把這母老虎給惹怒了。
柳雪嵐也沒強製的要求他停下來,他走他的,她說她的:“那福德王如今不過就是個廢物罷了,又何好緊張的?你不是說他連地都下不了嗎?這樣的人你認為還能當咱們蜀夏國的皇帝?就算皇上願意把皇位傳給他,他也沒那個福氣吧?”
聞言,夏禮珣總算又停了下來,冷眼斜睨著她:“‘廢物’那是別人說的,我怎麽知道他是真廢物還是假廢物,如今他這般出現,博得了父皇不少的憐憫。那混賬東西從小就跟我有仇,這一次他回來定是不安好心。如今有父皇罩著他,還不知道他會如何在背後對我出手。可如今他在宮中,我又不能貿然將他弄死,你說我現在心中能不急嗎?”
柳雪嵐手指扣著桌麵,聽完他說的話,大眼轉了轉,突然說道:“你不就是怕他是裝的嗎,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他弄成真的廢人,這樣不是就永絕後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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