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暗箭傷人

看著自家女人眼中流露出來的那抹狡黠,偃墨予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她想搞什麽幺蛾子出來?

“你喜歡宮裏,那我們就暫且住下吧。”他如此回道。

白心染白了他一眼。什麽叫她喜歡宮裏,他哪隻眼睛看到她喜歡這裏了?

她想留下來不過也是希望能近一點接觸福德王罷了。加上皇上把幾個孩子召喚去之後壓根就沒有送還回來的意思,正好讓她們有理由留下。

是狐狸總會露出尾巴,她就不信那福德王會一直把狐狸尾巴藏著!

殷杜是化身太監跟白心染他們進宮的,午後,白心染帶著他直接去了柳雪嵐他們所住的宮殿——長安殿。

他們兩座宮殿相隔不遠,在宏偉寬敞曲曲繞繞的皇宮之中,長平殿和長安殿算是鄰居了。

長安殿中,某對夫妻正在打嘴仗,不為別的,就為了昨晚的事。

“姓夏的,你別欺人太甚!不是你說要把那人變成廢物嗎?我不過就是想幫你的忙而已,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還回來罵我,你還是人嗎?”她哪知道泗水宮的人那麽變態,居然把宮人安排在那麽隱秘的地方,讓她壓根就沒想到,所以才不小心撞上了,早知道,她根本不需要走幽僻的小路了,直接大搖大擺的出現或許還不會被人發現。

夏禮珣黑著臉,眼底也是噴著火氣:“誰讓你背著本王去的?三更半夜的,你竟然點了本王的睡穴,自己偷偷摸摸的去,你是想去送死麽?”

這死女人,太可氣了,說好了晚上先派個人去打探一下泗水宮的地形,那知道這女人性子一來,居然自己單槍匹馬的殺去,她要去就去嘛,偏偏還趁他不注意,點了他睡穴,讓他一覺到天亮,而她險些被人發現。

幸好沒受傷,她要是敢帶著一身傷回來,今日他就不止是罵她了,後半輩子他都給得把她給關在府裏,還專門給她打造個籠子,看她還敢不敢亂跑!

偏偏這女人一點自覺性都沒有,自己做錯了事,還在這裏強詞奪理的嚷嚷。

他現在都有些想掐死她算了。

柳雪嵐僵直脖子不服氣:“什麽送死?別說得這麽難聽好不?就那些人,難道我還怕他們?”以前她常偷偷溜進宮裏來,可從來都是相安無事的。她對這宮裏大內侍衛的摸索了解可不比任何人差,昨晚隻是一個意外罷了。

夏禮珣鬆開捏拳頭的手,突然一把就抓住麵前女人的後領,然後像擰小雞一樣的將女人給擰了起來,然後幾步走到床榻邊將女人給扔了上去,伸出去的手也沒有收回來,而是突然就朝女人的屁股拍了下去——

“你這死女人,自己做錯了事,還有理了?”

“今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明日你屁股都得翹天上去了!”

“看我今日怎麽收拾了!”

一巴掌、兩巴掌、三巴掌……就跟扇風一樣的落在女人的屁股上。

“啊——姓夏的——啊——”房間裏,柳雪嵐狼嚎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守在外麵的宮女嬤嬤們全都忍不住的打起了得瑟。

裏麵,柳雪嵐被一連十幾巴掌打得眼淚汪汪,渾身發顫,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打的。被子蒙著她的頭,哭聲那被子下不斷的傳出來,那樣子那哭聲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夏禮珣正在氣頭上,原本想好好的收拾自己的女人,可是看著女人小可憐似地樣子,他也收拾不下去了,心中的火也消了一半,愣在床邊有些不知所措。

貌似他剛才下手狠了一點……

“嵐兒?”好半響,他突然出聲喚道。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後還是忍不住的掀開女人頭頂的被子,將人給抱了起來。

看著那張哭得紅彤彤的臉,以及一臉的鼻涕和淚水,他抿了抿薄唇,坐在床邊將她放在自己腿上,從她腰間抽出她用的絲絹開始給她擦拭起臉來。

柳雪嵐也沒拒絕他討好的行為,隻不過一直哭個不停。

她哪樣子在夏禮珣眼中就跟個受委屈的孩子似地,一時間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見眼淚怎麽都擦不完,不得已,他隻得開口說道:“好了,不就是被打一頓嘛,大不了你打回來就是。”

柳雪嵐還是一個勁的哭,也不哭出聲來,就那種咬著唇的哭,看得夏禮珣更是心疼又煩躁。

“乖了,我以後不打你就是了,誰讓你不聲不響就跑出去的,你也不想想這是什麽地方,你要是被當做此刻被抓了,或者說不小心被人傷到了怎麽辦?”

極少他能有如此好說話的時候,也極少有這般認真的時候,那擔心的神色、關心的語氣是一點都不參假的。這些柳雪嵐都感覺得到,可是——

“姓夏的,你就是個混蛋……我屁股好痛……”

聞言,夏禮珣忍不住的低聲笑了起來,笑得有些沒心沒肺:“現在知道痛了?誰讓你不聽話來著?”

抹了,他抬手又給她擦了一把臉,突然放低了聲音哄道:“別哭了,本來就醜,再哭可就更醜了。”

柳雪嵐頓時就有些炸毛了,紅紅的眼眶瞪著他:“姓夏的,你要是嫌我醜,就趕緊休了我,找你要的美嬌娘去!這日子我不跟你過了!”還不如回去找柳老頭,盡管她跟柳老頭也要吵架,可柳老頭不會打她啊!

夏禮珣的臉有些黑,可一想到自己剛才的確是有些不對,這要是傳到柳老頭那裏,估計那老東西會連夜找自己拚命。於是隻得將她摟在胸口,耐著性子哄道:“好了,別在嚷了,就算你長成豬樣,我不也一樣也喜歡你嗎?”

“混蛋,你到底會不會哄人啊?”不會哄就別哄,尼瑪,好不容易聽他說幾句軟話,結果都不像是人說的。

夏禮珣咂咂嘴,索性不說話了,隻抱著她一個勁的拿自己的臉蹭她的臉。

“……?!”柳雪嵐隻覺得全身一震惡寒。

剛要說什麽,就聽到外麵宮人來報,說承王妃來了。

柳雪嵐趕緊冷著臉將他腦袋推開:“心染來了,你趕緊給我出去!”

夏禮珣拿眼角瞪她:“來了就來了,讓她等著去,憑什麽要我出去?”他覺得眼下這氣氛挺不錯,還沒歪膩夠呢。

“姓夏的,你剛剛打我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別不識好歹,趁我沒發火之前,趕緊的給我出去!”柳雪嵐磨了磨牙,凶巴巴的回瞪著他。

見狀,夏禮珣趕緊將她放**,不過離開前,也沒忘狠狠的咬了她一頓,算是泄憤。

白心染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柳雪嵐正趴在**哼哼歪歪的叫著,手還在揉著屁股,頓時沒忍住,笑了。

“看看,看看,這都發生何事了啊?怎麽弄得這麽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絕對不會說自己有些幸災樂禍,也絕對不會說她自己是個過來人。

“嗚嗚嗚……心染,快來幫我揉揉。”柳雪嵐眼淚汪汪的看著她,現在隻想在這個好姐妹身上找點安慰了。

白心染笑著走過去坐在床邊,手落在她屁股上,故意按了按。

“啊……疼……”柳雪嵐張著嘴叫了起來。

白心染頓時沒好氣的噴她:“知道疼了?昨晚做事的時候怎麽不想想後果?”

聞言,柳雪嵐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你都知道了啊?”

白心染歎了一口氣,沒理她,起身去外麵喚了宮人打來熱水,她讓柳雪嵐脫了褲子,看著她隻紅腫了一邊的地方,險些又差點笑了。這奉德王是故意的吧?打屁股居然打一邊!

譴退了宮人,她一邊給柳雪嵐熱敷著屁股,一邊沒好氣的說道:“你也是的,活該被打,這可是在宮裏頭,又不是在外麵,怎麽能隨便跑?這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吃虧的還是你。這麽大個人了,做事都不想想後果,難怪奉德王會揍你,我在聽到昨晚發生的事的時候,我都想揍你了!”

柳雪嵐朝她擠出兩滴眼淚:“心染,你該不會真打算來揍我吧?我都這個樣子了,你能忍心嗎?”

昨晚被發現之後她就知道自己不該輕舉妄動了。可是她已經行動了,又能怎辦?

再加上今早聽說皇上加派了人手到泗水宮,她就更加後悔自己的行為。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皇上的舉動會讓他們以後更不容易接近泗水宮,所以在被打的時候,她才沒吱聲。

敢做就敢當,做錯了事挨打是理所當然的。

況且讓那男人打一頓,沒準她還因禍得福呢。看他那心疼的勁兒,哼!

白心染拿手戳了一下她額頭,一臉的鄙視:“別對著我裝可憐,要找安慰去找奉德王去。”

柳雪嵐頓時就扁嘴了。“他才不會安慰人呢,隻會氣人!”說幾句話哄她的話都能把她氣個半死。誰稀罕他安慰了?

見敷在她屁股上的布巾已經涼了,白心染又給她擰了熱的,重新敷上。

“說說,昨晚是如何被發現的?”她認真的問道。柳雪嵐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若是沒其他意外根本也不可能敗露行徑。

對她,柳雪嵐自然沒什麽好隱瞞的。於是就將昨晚經過從頭到尾說了。

聽完之後,白心染哭笑不得,頓時沒忍住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你還真是活該被打,居然把自己男人給點了!”

要是她這麽做的話,估計他家墨予都會狠狠的修理她,更何況奉德王那廝脾氣本就不好。隻打腫她一邊屁股這都算是輕的了。

“啊……”被白心染拍了一下,柳雪嵐立馬尖叫起來,又趕緊擠出兩滴眼淚,嘴裏還不忘喊著,“心染,我恨你……我恨你……”

白心染哭笑不得,又給她換了一次熱敷。

柳雪嵐扁嘴:“我哪知道我會失手。本來我打算溜到泗水宮去把那男人給狠揍一頓,順便再卸他一條胳膊一條腿的,然後給姓夏的一個驚喜,可哪知道自己會這麽背。”

白心染嘴角狠狠一抽,隨即,認真的看著她:“以後做事別這麽衝動了,畢竟這裏是皇宮,咱們好歹忌憚一些。免得到時候出了意外,不但沒幫上什麽忙,反而給他們增添麻煩。”

柳雪嵐點了點頭:“我知道,大不了以後我不單獨行動就是了。”免得再被打,雖說這點皮肉之痛沒什麽,可卻丟臉的很。

兩人在寢宮內說著話,沒一會兒外麵傳來殷杜故意偽裝的太監才有的尖嗓子聲音——

“承王妃,奴才有事稟報。”

聞言,白心染蹙了蹙眉。她知道若是沒有事,殷杜肯定不會來打擾。

“雪嵐,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些時候再來找你。”

哪知柳雪嵐突然從**蹦了起來,一邊提褲子一邊說道:“心染,我跟你去,這地方悶死了,我才不想一個人在這裏。”

白心染默了默,隨即點頭:“那好吧,看你挨打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帶上你。”

反正大家共同的目的都是泗水宮,她並不覺得有什麽好隱瞞的。

誰知柳雪嵐整理好服飾,突然問了一句:“心染,這宮裏能打麻將嗎?”

白心染險些一頭栽地上去。這丫的賭癮是不是太大了?輸了那麽多銀子,奉德王那廝都不管一管的?

白心染這會兒壓根就想不到,柳雪嵐今日這一頓挨揍正是為了以後能正大光明打麻將鋪上了有銀子可使的道路。

宮門口

白心染和柳雪嵐狀似賞景一般行到此處,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名高大威武的‘太監’。

對於殷杜的偽裝,柳雪嵐一邊走一邊還提了幾點意見。

“殷杜啊,回去把麵修幹淨些,別讓胡渣冒出頭了。”太監要是被人看出長胡子,那還叫太監嗎?

“還有,你走路別挺胸抬頭的,要學會彎腰弓背,你看有那個太監像你這樣,走路帶八字、挺著胸膛的?明明是個‘太監’,你非得像個將軍,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小心拉你去驗身,別到時從假太監變成真太監,那可就完了,你家血影後半輩子就得守活寡了。”

聽到這些,殷杜險些吐血身亡。他敢保證,這奉德王妃就是故意的!

因為打麻將輸了錢,所以把對血影的仇恨轉嫁到他身上來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昨晚跟血影在一起,今早是沒來得及修麵,一會兒回去就修修。

至於彎腰弓背,這奉德王妃肯定是因為自己長得矮,故意刺激他的!

白心染在一旁聽著,笑得險些抽筋。她倒是沒注意這些細節,原來要做名太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宮門口,一名宮女正在接受守門侍衛的查閱,遞了腰牌看樣子是要出宮。

“站住!”看著前方的情景,白心染收住笑,揚聲冷冷的喝道。

“小的參見承王妃、奉德王妃!”見她們兩人走近,把守宮門的一列侍衛趕緊朝兩人行禮。

“起來吧。”走近,白心染抬了抬手,目光卻冷颼颼的盯著正要出宮的宮女看。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在禦花園碰見的那名自稱是在泗水宮當差的宮女,聽說還是新來的人。

“奴婢見過承王妃、見過奉德王妃。”那宮女見白心染一直盯著她,趕緊蹲身行禮。

“你這是要去何處?”白心染沒讓她起,而是嚴肅的問道。

“回承王妃的話,奴婢是要出宮,替福德王買些東西。”宮女低著頭回道。

“你叫什麽名字?”

“回王妃的話,奴婢叫段雪。”

聞言,白心染眯了眯眼,抬頭讓她起了身,又接著問道:“宮中有專人負責采辦,為何福德王還讓你出宮?”

“回王妃的話,這些日子都是奴婢在照顧福德王,所以福德王對奴婢較為信任罷了,才讓奴婢出宮辦事。”

白心染眉頭一挑,似笑非笑:“聽說福德王是被一女子從聖醫手中救下,看來就是你了,對嗎?”

“是。”宮女點頭承認。

白心染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本王妃很好奇,你是如何從聖醫手中將福德王救下的?”

“這……”突然,宮女顯得有些緊張,盡管依舊低著頭,可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握了握。

將對方的一切盡收眼中,白心染突然突然喊了一聲——

“看招——”

她故意在喊完後才伸出一隻腳踢向了宮女的肚子。

“唔——”那宮女似乎根本一點都沒反應過來,捂著肚子連連退了好幾步。

踢完人,白心染收住腳,朝一眾侍衛看了過去,突然笑道:“沒事沒事,本王妃隻是想知道能從大名鼎鼎的聖醫手中救下福德王的人到底有何能耐,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這就要靠眾人自行理解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眾侍衛也隻有紛紛側目,別說承王妃是想試探對方身手,就算承王妃故意要給這名宮女難看,他們也隻能裝作沒看到。

那宮女的臉色頓時忽青忽白的,捂著肚子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白心染轉過頭看向那隱忍而不怒的宮女,突然冷冷的笑了起來,一點也沒掩飾自己的嘲諷:“實不相瞞,本王有幸見過聖醫一兩次,其身手遠遠在本王妃之上,你一個沒半點功夫底子的人,本王還真是好奇,你是用什麽法子對付聖醫從而將福德王救下的?能否傳授本王妃幾招,下次本王妃遇到對付不了的人,也可以采納你的法子。”

聞言,那宮女的臉更加難看起來,但她卻是低著頭一直都不說話。

白心染目光深深的多看了她兩眼,隨即一臉嚴肅的看向一旁的侍衛:“宮中采辦向來有專人負責,怎能讓一名小小的宮女私自出宮?難道你們就不怕這其中出什麽問題嗎?本王妃今日不是要越權指責你們,而是昨日宮中才傳出有刺客,你們應該謹慎行事才對,否則皇上怪責下來,你們一個個都難脫幹係。知道嗎?”

對她嚴詞厲聲的話,眾侍衛紛紛變得緊張起來。

其中領頭的侍衛趕緊朝她抱拳行禮:“謝承王妃提醒,小的們今後一定嚴加盤查。”

白心染這才溫和的點了點頭:“本王妃知道你們辛苦,但為了皇上安危,本王妃作為皇媳,不得已才多嘴幾句,還望各位莫要記恨才是。”

聽到她突然帶著幾分歉意的話,眾侍衛趕緊齊齊行禮回道:“小的們不敢。”

臨走前,白心染再次看了一眼那麵色慘白慘白的宮女,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想出去?門都沒有!

有本事就從宮牆上飛出去!

回去的路上,柳雪嵐一臉的不解:“心染,那宮女有什麽問題嗎?”

據她對心染的了解,她並不是個喜歡張揚的人,更不會隨便拿身份壓人,看她對承王府下人的態度就知道了。可對於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宮女,她幹嘛要這麽嚴肅?

難道就因為那宮女是泗水宮的人?

白心染歎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跟柳雪嵐解釋。她能說她懷疑那宮女的身份就是那個人嗎?

昨日在見過那名叫段雪的宮女之後,她就讓偃墨予去查了一下,是福德王帶入宮來的,且對外還稱是福德王的救命恩人。

什麽救命恩人,怕是地下情人還差不多!

別人不知道福德王的底,他們可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能跟在福德王身邊且被他帶入宮中的,能有誰難道還要多說嗎?

她不會忽略殷杜帶回來的那隻小嬰兒穿的繡花鞋,她也不會忽略楚皇後失蹤,正是因為想著這些事,所以她才讓人多留意著那名宮女的動靜,沒想到還真讓她猜中了,這才入宮多久,就趕著要出宮……

想出去,除非她能像柳雪嵐一樣會縮骨功鑽狗洞!

否則,就把他們困死在宮裏,看他們能得意多久。

如果他們是正大光明的回來,她倒可以不去計較以前的事,就當發善心成全他們,可他們卻偏偏選擇這樣的方式回來,那就休怪她狠心了……

……

泗水宮

看著去而複返的女人,躺在**的男人很是不解,皺眉不悅的問道:“出何事了?”

女人臉上帶著恨意,坐到床邊將宮門口的事說了出來,說道最後,她心裏的恨意更深。

“那女人實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教唆侍衛不讓我出去!”

男人臉色也冷了起來。

“現在如何是好?出不了宮門,不知道你母後怎麽樣了,而且我也不放心孩子,那盛莫本就不甘心被我們控製,若是知道我們出不了宮,會不會對付他們祖孫倆?而且你這毒必須在半個月之內服下解藥,否則就有性命之憂。”

這都要怪那該死的聖醫!早知道,她就該逼他將解藥交出來才進宮,現在出不了宮,也拿不到解藥,要是耽誤了解毒的時機,那可怎麽辦?

想到這,女人眼底湧出一抹殺意。這些人,她早晚會將他們殺得一個都不留!

男人麵色同樣布滿了陰戾,沉默了片刻,他才冷聲道:“既然暫時出不去,那我們就隻能緩一緩,待我認真想想,看如何安排你出去,還有半月,我們也不必操之過急。”

女人一臉的糾結和緊張:“我想那該死的女人已經懷疑到我頭上來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

男人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懷疑了又如何?他們並沒有證據不是嗎?既然現在出不了宮,你且暫時就在泗水宮裏待著,哪也不去,就算他們想對付你,也不可能冒然跑到泗水宮來鬧事。你隻要避開著他們就行。”

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點了點頭。她臉上的麵具可是出自聖醫之手,絕非一般人能看穿的,就算那些人懷疑她又如何,隻要她死咬著口不承認,他們也奈何不了她。

長平殿

一張小桌,三個女人,搓著從承王府帶來的麻將,玩得不亦樂乎。

“媽的,為何我手氣就這麽背呢?”柳雪嵐摸了一張牌,一邊心有不甘的罵著一邊將牌打了出去。“又是二筒!這死二筒怎麽老跟著我啊?”

血影在一旁沒吭聲,贏得不聲不響的。為了陪某個女人打麻將,她的工作由殷杜代替,為此,殷杜吐血不已。可是奈何這幾個女人賭贏太大,該管的人卻偏偏不管,任由她們在宮裏胡來。

白心染贏得不溫不火,見柳雪嵐又開始輸不起了,就朝她笑道:“其實麻將這東西也很邪門的,你越是罵它,它越是不會聽你的,你看人家血影可是從來沒開口說過麻將半句不是,所以人家才總是贏錢。”

聞言,柳雪嵐眼中一亮。還有這種說法?

血影冷硬的嘴角抽了抽。“……?!”這關她何事?奉德王妃技不如人罷了……

“心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要是我不罵人了,是不是我手氣就會好轉?”柳雪嵐星星眼看著白心染問道。

白心染忍著笑,點頭:“應該會吧,不過你罵了好多次了,不知道麻將神會不會原諒你?”

這女人越輸越賭,真虧她是嫁給了奉德王,要是嫁給了別的男人,估計早就被攆出門,要不然也的將對方家業給敗光。

偏生這女人還總是說奉德王對她摳門,試問,有哪個男人會舍得動不動就上千兩銀子的拿給女人去輸的?

聽到白心染的話,柳雪嵐頓時緊張起來了,睜大眼還四處看了看,好像自己身邊真的有什麽在微觀她一樣。

輪到她摸牌的時候,她這次是伸出手輕輕的把一張木頭麻將拈了起來,然後兩手捂在手心裏像寶貝一樣的護著,並拿到嘴邊嗬了兩口氣。

“麻將啊麻將,我不是要罵你的,你就原諒我一次吧,給我一張好點的牌吧。”

嘀嘀咕咕的念完,她將雙手打開,頓時一張小臉樂開了話,隻差沒站起來拍掌慶賀了——

“啊?!還真是靈驗啊!果然來了一張好牌!”

血影坐在她對麵,額頭默默的掉著黑線。

白心染坐在她下手方,差點五髒六腑笑抽筋。

這貨沒救了……

書房裏

夏禮珣黑著臉,坐在偃墨予對麵,一雙黑眸怨毒的就差把對麵的男人給毒死了。

偃墨予坐在書桌後,神色平靜,專注的看著手中的奏折,對於某雙噴毒似的目光,仿若沒注意到一般。

自己瞪了半天,人家連個正眼都沒回一眼,某個男人表示很氣憤,走上前一巴掌拍在桌上:“我說你怎麽回事?眼下那混賬東西擺明了回來是對付我們,你卻要我按兵不動,你是何意思?”

偃墨予掀了掀眼皮,掃了他一眼:“皇上如今對他愛護有加,你此際動手,是想送死?”

夏禮珣抬了抬下顎,一臉的冷傲無情:“那種東西,留著他就是一禍害,本王現在就想把他給暗中除掉,免得終日裏還得提心吊膽的!”

偃墨予暗自歎了一口氣,蹙眉道:“你以為你除掉了他,皇上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你要動手,可以,但別把本王拉進去,本王還有妻兒,可不想陪你送死。”

“你!”夏禮珣黑著臉,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偃墨予冷冷的回瞪著他:“如今他在宮裏並無親近可信的人,要除掉他輕而易舉,可你是否想過後果?他既然能沉得住氣,為何你就不能沉著氣些?”

更何況,那人怕是快要沉不住氣了。

夏禮珣抿著薄唇,突然又回到椅子上,然後繼續怨毒的瞪著對麵。

他隻是想早點把事情處理完,早點帶某個女人回去,這陣子,住在宮裏,那女人更是天天往長平殿跑,還動不動就拿她被他打屁股的事來說事,讓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

早知道那天他就該忍著不打她了……

那死女人,就是故意的!

……

晚上,麻將戰場終於散了,一切歸於平靜。

偃墨予回房,就看著女人坐在床頭數著銀子發笑。

他還真是佩服得不行。這些個女人比男人還會找樂子!

見他回來,白心染立馬將銀子全都收入袋中,然後趕緊裝進一隻小箱子裏。見狀,偃墨予更是忍不住抽嘴角。

“墨予,我看也差不多時候收網了,這都困了他們十多天了。”收拾好一切,白心染這才認真的說著話。

偃墨予點了點頭,算是同意她的話。

將她拉到美人榻上坐下,拋開正題,挑眉問道:“最近可是贏了不少?”

聞言,白心染有些不好意思的傻笑起來。“也沒多少,都被血影贏去了,我就撿了一些漏而已。”

她那幾百兩銀子跟血影贏去的近萬兩銀票相比較,簡直是不值一提。

偃墨予有些哭笑不得。她們天天贏,導致某個男人整日裏給他擺臉色,他是不是該要求她分自己一份才是?

……

偏殿裏,殷杜同樣是哭笑不得的看著正在收拾財物的女人。

自從自己的女人開始贏錢之後,他總覺得自己都快不是男人了,這女人也太會贏了,讓他這個做丈夫的情何以堪?

……

這一日,宮門外

一輛馬車由宮內駛向宮外,在一條僻靜的街道上停了下來。

從馬車裏,快速的走出一名身著宮裝的女子,同馬車內的某人笑著說過什麽之後,就消失在了街角。

殊不知,在其身後,一輛普通的馬車一直暗中尾隨著。

那名從馬車上下來的宮女左拐右拐,終於在某處簡陋的民宅前停了下來,四下看了一眼之後,連大門都不曾敲過,就快速的進了大門。

拐角處,白心染朝血影使了使眼色,兩人沒從大門進去,而是飛到了民宅的房頂上。

窄小的院落顯得有些荒涼,似是很久沒住過人一般,院子裏到處都長滿了野草。

這是一處不算大的四合院,蹲在房頂,很容易觀察到四處的動靜。可兩人蹲了半天,卻沒聽到半點動靜。

“血影,分開行動。”白心染動了動嘴巴,無聲的吩咐道。

兩道身影快速的落在角落的地方,一東一西的分散開。

白心染去的是東麵的屋子,可破陋的窗戶一眼就能將屋子裏的一切看穿,壓根就不需要她費什麽力。連續將東麵和南麵的屋子都看了一遍,卻是半個腳印都沒發現。每個屋子裏陳設都極為簡陋,且從窗戶裏望去,到處都是厚厚的一層灰垢和蜘蛛網。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回頭看了看血影,見她正朝自己走過來,顯然也是什麽也都沒發現。

眯了眯眼,白心染再一次將東南西北四處掃了一遍。

而血影這時候走過來,突然對她附耳說道:“王妃,哪間屋子有孩子的哭聲。”說著話,她指了指其中一間屋子。

白心染眸中一亮,快速的奔了過去,趴在窗戶上細細一聽,果然,隱隱約約是有什麽聲音傳來。可通過窗戶朝裏看,卻是連毛都看不到一根,更別說製造聲音的人了。

想到那一次地下搜索,她皺著眉,帶著血影去推開拿到緊閉的房門——

“嗖——”

房門剛剛被打開了一條縫,突然一道破空的聲音傳來,肉眼可見有什麽東西直接朝兩人麵門射了過來。

白心染一時沒反應過來,而正在她發愣的瞬間,腰間一緊,突然間一道身影擋在了她前麵——

“唔!”

“血影!”聽到有東西刺入皮肉的聲音以及血影的悶哼聲,白心染瞪大了雙眼,心中陡然驚駭起來。

“王妃……我們先回去……這裏有機關。”嘴角溢出血水,血影的臉色開始泛白。

“好!”見狀,白心染心都漏跳了半拍,眼眶頓時就紅了,沒有多停留,她趕緊攙扶著血影,快速的離開,“血影,你忍著點,我很快就帶你回去治傷。”

她沒勇氣去看血影到底是哪受傷了,但她知道傷勢肯定不簡單。

想來,這一次是她失算。她沒想到這裏居然被人布置了機關,她就隻是推了一下門而已……

想來那些人因為上次被搜查的事已經起了戒心……

……

回到宮裏,血影嘴角已經泛起了青紫。

偃墨予讓人速去請了禦醫過來,然後又讓人去通知殷杜。

看著**已經陷入昏迷的人,在偃墨予趕回來的那一刻,白心染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題外話------

愛血影的娃子輕點噴啊,涼子鍋蓋不夠用,先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