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你煮的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放手!”夏之衡回頭凶神惡煞的瞪著把他攔下的人。
“你鬧夠了沒?”夏之晨也失去了耐性。主要是這混賬東西居然敢對他女人動手,他都想把他拍死了!
“誰鬧了?”夏之衡理直氣壯的怒道,並指著被嚇傻了的小四,大罵,“這狗東西敢搶我的女人,我勢必不會饒過他!”
“夏之衡,你太不要臉了,情兒何時成了你的女人了?”慕容素素也是氣炸了肺,一邊防備他攻擊自己一邊忍不住回罵。
夏之衡立馬朝她瞪眼,幾乎是脫口而出,“怎麽不是,爺的第一次可是交到她手上的,她不是爺的女人還能是誰的女人?!”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包括殷情自己臉色都瞬間變了。
走過去,她站在夏之衡身前,沒有一點征兆,突然揚手甩向了夏之衡的臉——
“啪!”一記清脆的響聲讓夏之衡的俊臉瞬間被打偏。
院子裏突然安靜下來,空氣似乎都凝結了一般,這一巴掌可以說觸目驚心、也可以說不忍直視,除了小四,夏之晨和慕容素素都知道夏之衡的脾氣和底細,別說這人高傲不可一世,就憑他的身份以及他所擁有的財富,他是真的有那個高傲的資本。
要說誰能治得了他,估計除了他家那位暴力的奉德王妃外,沒有人敢如此對他動手。
就連夏之衡似乎都被打傻了,偏著頭的他高大的身子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在場之中,也隻有殷情最為淡定了,打了人不說,她冷漠的轉身直接回了房,將所有的人和事都關在了房門外。
房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夏之衡猛得甩開夏之晨的手,怒發衝冠的他渾身散發著暴戾的氣息,猶如一頭發狂的獅子衝向殷情的房間,原本結實的房門被他一掌瞬間震裂開,他衝進去片刻,房間裏就傳來打鬥聲。
“夏之晨,趕緊去看看!”慕容素素剛拉住夏之晨的手腕,突然發現小四在一旁瑟瑟發抖。
“小四,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慕容素素趕緊向他解釋起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那個人跟我們是熟人,隻不過他那人腦子有問題,你也看到了,他就是個瘋子,時不時會發瘋很嚇人的。”
小四連連點頭,也認同她說的,那人還真是個瘋子,瞧他說那些話,這是正常人說的嗎?他和殷情清清白白,那人居然說他偷人,他哪知眼睛看到他偷人了啊。
慕容素素見他信了自己的話,這才又說道,“小四,要不你先回去吧,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多了個瘋子,我現在要趕著送他去醫治,實在對不住,改天有時間我請你跟衙門裏的兄弟們到酒館喝小酒如何?”
小四早就恨不得離開了,聽她的話趕緊拱手道別,“慕容姑娘,你太客氣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跑的飛快。
打發了小四,慕容素素這才又拉起夏之晨的手準備去解救殷情,隻是她跑了一步才發現身旁男人沒動。
回過頭一看,隻見夏之晨冷著一張臉,目光又冷又恨的瞪著她。
“怎麽了?”慕容素素不解的問道。
夏之晨突然冷哼起來,“依我看殷情偷人是假,你背著我偷人才是真!”
聞言,慕容素素皺起了眉,“夏之晨,你是何意思?說話別傷人行不?”
夏之晨反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將她拽到胸前,指著小四離開的方向,冷聲道,“我說話傷人?你當著我的麵勾搭男人還怪我說話傷人?”
慕容素素忍不住怒道,“什麽勾搭男人,我那隻是客氣話!客氣話你懂不懂?”
“行,那是客氣話,那我問你,找媒婆給你搭線跟陌生男人幽會你又如何解釋?!”
慕容素素頓時低下頭,連氣都沒了,“我也這麽大了,總該找個男人的,不嫁人難道讓我一輩子做老姑娘?”抬起頭,她眼眶濕潤的看著身前高大的男人,“我也想要個家,不想再這麽孤零零下去了,你有家人、有兄弟妹妹,你不會明白我的苦處和難受,要不是我和殷情有點拳腳功夫,要不是漓兒他們夫妻倆幫助我們,你以為我跟殷情會過上這樣的日子嗎?”
本來心中還有火氣的,聽到她後麵的話,夏之晨是又恨又心疼,突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怨道,“是你自己犯傻你怨得了別人嗎?就因為幾個不相幹的人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你就置我和希希不顧,你現在覺得艱難了,那你可有想過我和希希這五年來是如何度過的?”
殷情房裏的打鬥還在繼續,兩人甚至是關上了房門,隻聽得夏之衡暴怒的聲音不斷傳來,全是咒罵叫囂的話語。很明顯夏之衡沒占到上風,甚至有可能被殷情修理得很慘,否則他不會破口大罵個不停。
隻要夏之衡討不到好,外麵的兩人倒也不緊張了。這個時候去觀戰,估計堂堂的蜀中王一世英名、高貴無比的形象會被破壞,誰知道那瘋子會不會因此而殺人滅口?
慕容素素抽了抽鼻子,哽咽的說道,“我隻是一個落難的人,又是個江洋大盜,跟你在一起,別說其他人會瞧不起我,就是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夏之晨哭笑不得的抬起她的頭,“說你傻一點都不為過,你自己傻就算了,還連累我們,你說我該拿你怎麽辦?”
慕容素素咬著唇沉默。
夏之晨歎了一口氣,低下頭在她耳朵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你就是個笨女人,笨得無藥可救!”
慕容素素吃痛的捂住耳朵,沒好氣的瞪他,“我是笨,可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與其等你的家人攆我,還不如我自己走的遠遠的。”
夏之晨臉色一沉,“誰會攆你了?”
慕容素素嘟嘴,“就算不會攆我,也不會喜歡我這樣的賊婆子。”
夏之晨搖頭歎氣,摸了摸她的臉,“你啊,怎麽都不去打聽打聽我們家的情況。”
慕容素素不解的看著他,“你們家的情況有何好打聽的?你是太子、現在又是一國之君,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們夏家人才輩出。我呢,就一江洋大盜,你說你們家的人會同意你娶我這樣的人?就算真同意我們在一起,那在別人看來也是笑話。”
夏之晨又歎了一口氣,目光垂視著她,無奈的開口,“說你從來不在意我你還不承認?你若在意我就應該知道我父皇和母後的事。想當年我父皇娶母後時,母後又聾又啞,他們現在不也是別人口中的佳話?”
聞言,慕容素素很是震驚,“怎麽可能?你母後可是個漂亮又能幹的女人,怎麽可能……”
夏之晨揚了揚唇。她不知道很正常,就算漓兒跟她好,也不可能拿母後曾經的事出去亂說。
慕容素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還是沒自信的搖頭,“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我是家裏的棄子,沒有身份、沒有地位,你家裏也不會同意的。”
說了半天她還是不開竅,夏之晨都有些來氣了,“我家裏要是不同意我會出現在這裏?你當真以為我能隨時隨地離開京城?”
慕容素素又啞口了。
夏之晨帶氣的捏了捏她的臉,“就你最笨,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家母後最大,其他人你可以不用理會,隻要你能夠對母後好,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你母後要是欺負我怎麽辦?”
夏之晨吐血的心都有了,“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母後不是尋常女子。她沒有門第之見,更不會隨意的欺負人。我能順利出來,還是母後點的頭。她還說隻要我能帶你回去就立馬讓我們成親。”
慕容素素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有這麽好的事?有這麽好的婆婆?
此刻的慕容素素覺得就好似有餡餅砸在自己身上一樣,也不怪她震驚不信,換做是誰估計都不會相信吧。她隻是一味的陷在自卑中,從未去認真了解過夏之晨一家。除了跟夏之漓交好以外,因為自卑所以總會下意識的回避有關夏家的事。
殊不知她的底細白心染早就摸熟了,夏之晨也沒說謊,白心染的確沒有門第之見,她自己是怎麽嫁給偃墨予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哪有資格說門第。更何況在白心染看來,隻要兩個人能夠在一起,那就是緣分,她對幾個子女的要求也很簡單,幸福重於一切,其他的幾乎都可以忽略。
因慕容素素和夏之漓的關係,白心染自然也打聽過慕容素素的為人,能跟自己寶貝女兒混在一起的,人品肯定沒問題,要有問題,那她的寶貝女兒還會傻兮兮的跟她來往交好嗎?
所有的顧慮在這一刻似乎都瓦解了,意識到這些慕容素素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悔意。正是因為自卑、怯弱,讓她浪費了五年的光景,她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不敢去喜歡,配不上他是一方麵,最主要的是她怕別人的閑話,人言可畏,加之她以前做的又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她真的沒有信心在他身邊。
“你還有何顧慮?”夏之晨握著她雙肩搖了搖,俊臉上露出幾分不耐,“難道我說了這麽多你還不相信嗎?”
慕容素素眼淚汪汪的搖頭,不是不相信,是覺得太意外了,同時她也對自己當初衝動的離開感到愧疚和心虛。
吸了吸鼻子,她主動的抱上夏之晨,腦袋深深的埋到他溫暖而寬厚的懷中,“對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
夏之晨抿著薄唇,這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摸著她腦後順滑的烏發,他輕揚起嘴角,“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好,我給你補償的機會。”
慕容素素怔了怔,“什麽機會?”
“給我生個小太子我就原諒你。”
聞言,慕容素素突然抬頭,忍不住踩了他一腳,紅著臉嗔怒道,“不要臉,誰要給你生孩子了!”
兩人總算是坦露了心聲,許多壓抑的情緒似乎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女人臉上帶著難掩的甜蜜,而男人眼中則帶著許多溫柔,曖昧而又暖心。
而正在這時,從殷情房裏跑出一個男人,兩人這才發現他們居然把鬧事的兩人給拋在了腦後。
“死東西,你給爺記住,爺這就去衙門告你的狀!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你給爺把褲子脫了等著挨板子吧!”站在房門外,夏之衡捂著胸口憤怒的咆哮,然後轉身就準備往外跑。
看著他吃人般的樣子,慕容素素趕緊將他攔了下來,這才發現他不僅捂著胸口,兩側手臂似乎都被小刀劃過,就連挽得一絲不苟的墨發都有些鬆鬆垮垮,樣子簡直是狼狽到了極點。
“蜀中王想要去衙門?”慕容素素肯定是不會讓他離開的,衙門是殷情最看重的地方,怎麽能讓他去哪裏搗亂,那以後殷情也就別想在衙門混了。
“死女人,給爺滾開!”夏之衡怒發衝冠,瞪大雙眼,厭惡的想把她給推開。
“你還打算鬧多久?”夏之晨快速的上前將慕容素素拉到自己身後,代替慕容素素擋在夏之衡身前。
“鬧?爺何時鬧了?”夏之衡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鬧過,黑著臉指著某間房,怒道,“你們眼瞎了不成?都是那死東西在折騰爺!你們看看,她把爺弄成什麽樣了?今日爺非得弄死她不可!”
看著他惡人告狀的樣子,夏之晨眼疼得都想一掌拍死他,“自己不如人還怨得著別人?”
聞言,夏之衡炸毛的吼了起來,“誰不如她了?我這是不跟女人計較!你以為我打不過她?哼!”
要不是夏之晨攔著,慕容素素都想上去給他兩腳了,這混蛋真是太過分了!看看這德性,也嫌丟人的?
出門無望,夏之衡隻得轉身,丟下一句狠話就往另一間房衝去,“要讓我不去告狀也可以,讓她死東西到爺房裏來伺候爺!把爺打傷了爺一輩子都要賴上她!”
“……?!”慕容素素和夏之晨相視了一眼,都紛紛表示無語。
而這時,殷情走了出來,手中還握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慕容素素趕緊上前關心的問道,“情兒,你怎麽樣了?受傷沒有?”
殷情淡淡的搖了搖頭,眼中還留有冷色,目光陰測測的注視著夏之衡消失的方向。
慕容素素鬆了一口氣,同時又忍不住拍了拍她肩頭笑道,“情兒,你可真是好樣的,居然能把那混蛋打成那種樣子!”她是真的想拍掌歡呼,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甚至有些擔心,“情兒,那家夥舊傷未好,現在又添新傷,要繼續這樣下去,他會不會一輩子都賴著你啊?”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蜀中王就是故意的!
這混蛋也太狡猾了,他是看準了殷情在乎衙門這份差事對不?
“慕容姐姐,我沒事。”殷情收回目光,同時也將手中的匕首插回了褲管之中,再次對慕容素素搖了搖頭。
慕容素素也知道她沒事,她要是有事,蜀中王也不會那般狼狽了。
“你們玩吧,我做事去了。”看了一眼夏之晨,殷情低著頭朝著夏之衡所在的房間走去。
“情兒?”慕容素素想拉她,可是人已經走遠了。看著殷情的背影,她再回頭看看身後的男人,總覺得殷情是在不好意思。
也對,蜀中王當著所有的人說那樣不要臉的話,現在殷情又傷了他,算是以下犯上了吧,這丫頭估計是怕夏之晨責怪她。
夏之衡躺在**,那張傲氣的臉一直都黑沉沉的,反正要多難看就多難看。聽到腳步聲進來,再看一眼進來的女孩,他頓時坐直了身子吼道,“爺要喝水,去給爺倒水!”
殷情站在房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也沒說什麽,轉身就出了房門。
夏之衡兩眼望著房門口,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他就不信治不了這死東西!
對殷情來說,讓她伺候夏之衡那還真是為了衙門的差事,遠在外鄉漂泊,她也過了不少苦日子,沒依沒靠,就憑她們兩個女孩子能做什麽,吃穿住用樣樣都得花銀子,所以她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毅然投身衙門,隻為能自己養活自己。
而今夏之衡卻捏著她的軟處,盡管她恨不得一刀了結他,可為了那份來之不易的差事,也不可能真對夏之衡下殺手。
反正她想的也很簡單,隻要夏之衡不亂來,她就當伺候一隻狗,等把狗攆走了,她就解脫了。所以在和夏之衡打架之後她還是要按照知府大人的命令服侍他。
她煮好一壺茶送到房間,還沒來得及放桌上,夏之衡就坐在床頭趾高氣昂的朝她命令,“把茶水放下,去給爺拿些砂糖過來,動作快點,要不爺立馬就去衙門說你對爺行凶!”
殷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放下茶水轉身又走了出去。
也就在她走出房門之時,夏之衡突然從**躍到地上,並快速的打開茶壺蓋,將袖中的一包白色粉末倒進了茶壺之中——
殷情很快就返了回來,夏之衡坐在床頭又開始施令,“給爺把茶水端過來!”
殷情什麽話都沒有,麵無表情的按照他說的去做。
夏之衡端著她遞過來的茶杯啜了一口,突然‘噗’一聲噴了出來,同時冷臉怒道,“你煮的是什麽東西,能吃嗎?”
殷情眼中閃過一絲冷色。
夏之衡把手中茶杯往她麵前一送,怒道,“你給爺吃下去,看看自己煮的東西味道如何!別說爺冤枉你,這叫茶水嗎?馬尿還差不多!”
殷情握著茶杯的手猛的收緊,下一刻,將茶水果斷的倒進嘴裏……
------題外話------
咳咳咳。明天明天,群裏報道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