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下人,辦事速度絕對是一流了,主人不過是才下達了命令,便有人為胡耀威準備好了淨身用的水,待他擦幹了身子,幹淨的衣衫已經伏在了屏風之上。
雖然與胡耀威之前所穿的服裝款式並不一樣,但風格相同,且顏色也很相近。
大步的走到了餐桌前,胡耀威笑著端起酒杯,便是一飲而盡,笑道:“難怪有那麽多的女子想要成為太子的女人,原來太子府竟是如此的高規格,奢華的讓我個男人都不想離開了。”
“胡公子這話若是給外人聽到,定會以為你有謀逆之心的。”楊紫昕淡淡的說著,從那清淺的笑意上也看不出她話語裏有幾分的真假來。
“姐姐……”楊善昕急忙開口,一副為胡耀威擔憂的模樣。
“哈哈。”胡耀威卻是大笑出聲,一點也不介意楊紫昕這麽說,更沒有為自己辯解之意,爽快的說道:“自古人為財死,我胡耀威自也不會例外。隻是,耀威並非是貪小之輩,雖算不得君子,卻也知取財有道的理兒,否則便是害死了自己猶不知啊。”
淡雅的一笑,楊紫昕舉杯,道:“胡公子此言,紫昕甚為喜歡,敬公子一杯,可好?”
“姑娘欠我一頓酒,自該是敬我這杯的。”胡耀威也不客氣,端起酒杯,又是一飲而盡,哪裏理會楊紫昕不過是小酌了一口。
看著楊紫昕與胡耀威的互動,楊善昕的心中又添了幾分的嫉恨,原來他們早就認識了,而且看樣子,胡耀威對楊紫昕還有著不該有的心思,否則宇文戎烈也不會透著幾分吃味的模樣了。
這頓酒宴,隻有胡耀威自己吃的開心,其他幾人興致並不高。
已經讓胡耀威明白,他心中的女子便是楊紫昕,這是宇文戎烈今日的目的。
而楊紫昕,也不過是順水推舟的履行一次諾言罷了。
至於楊善昕,則更是心中添堵,她來此的目的是想要借由楊紫昕的關係,讓胡耀威注意到她的存在,卻徹底的被漠視了,不僅僅是胡耀威,還有這太子府的兩位主子。
直到胡耀威起身辭行,已經是天黑之後,而楊善昕仍如同隱形人一般,差點被胡耀威忘記了還要帶她回將軍府去,若非是楊善昕跟的快些,便要丟人了。
“怎麽?沒喝夠?”宇文戎烈看著還在把玩著酒杯的楊紫昕,輕聲的問道。
“皇上封賜我為郡主一事,為何不告訴我?”楊紫昕並未呈現出受寵若驚之態來,即便是被封為郡主又能如何?
不過有一方封地,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終究不能算是自己的。
“我以為你不在意的。”宇文戎烈笑著回話,他也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太子妃的頭銜,可是比郡主高貴的多了。
“戰事已經告一段落,正好出京去走走,這封地是什麽樣子,總要了解一下的。”楊紫昕飲盡了杯中之酒,對宇文戎烈笑道:“若是覺著那地兒不錯,幹脆就住下好了,也算是領了皇上的隆恩不是。”
話落,楊紫昕便起身離去,步履瀟灑。
可實際上,楊紫昕這話不過是在逗弄宇文戎烈罷了,京都還有那麽多的事,母親尚在皇宮中,如何能離開呢?
這一個月來,楊紫昕一直在修煉內功,更是專心於毒術之中,她有信心再過些時日,便可以擊敗大長老的。
輕
聲的一笑,宇文戎烈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看著杯中的酒水,竟是沒有追上楊紫昕,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裏此刻在想著什麽。
但是,宇文戎烈是絕對不會讓楊紫昕一人留在那安平郡裏便是,這個安平郡主也不過是個虛銜。
至於靖安帝冊封楊紫昕為安平郡主,自也是有著深意所在,並非單純的為了讓楊紫昕的身份提高,能夠襯得上太子妃的位置。
緩緩的站起身來,宇文戎烈已經飲了幾壇的酒,卻是一點醉意都沒有,喝酒如同喝水一樣。
“小姐,你可真是有耐心,二小姐那般的刻意討好,連青兒看了都覺著惡心,你怎麽就不趕她走呢?”見主子回來,青兒忙迎上去,扶著楊紫昕的手臂走進了內室。
本也是去過花園的,可見楊善昕那獻媚的姿態,青兒便尋了借口離開,不願再留下了。
由著青兒為自己寬衣解帶,楊紫昕站在浴桶旁,隻是淡淡的笑著。
並非是楊紫昕的耐性好,能夠容忍楊善昕,而是她這樣冰冷的態度,會讓楊善昕回去後氣結幾日的。
最重要的是,楊紫昕刻意與胡耀威說話,並非是因投緣,而是楊善昕那份努力掩藏的妒意,更是讓楊紫昕覺著這頓飯沒有白吃。
勾唇淺笑著,聽著青兒一直囉嗦個不停,半晌才聽到楊紫昕問道:“青兒,你家小姐剛剛被封為郡主,改日帶你到封地去遊玩一番,可好?”
“真的嗎?”青兒下意識的問著,見楊紫昕輕笑著,這才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話語,連忙欠身行禮,道:“青兒見過郡主。”
“免禮。”楊紫昕雖然泡在浴桶中,可藕臂輕抬,倒也不減架勢。
“小姐,咱們什麽時候出發啊?”剛才還參見郡主呢,這麽一會便站起身子來,喚小姐了,青兒這記性著實是不怎麽好。
“急著去找婆家嗎?”楊紫昕淡笑的問著,玉手輕點了一下就愛熱鬧的青兒,留下幾滴水珠兒來,卻還是笑道:“倒是可以如此考慮一番,若是你能在封地成親,也可以幫我顧著些,倒是比讓別人去更為安心。”
“小姐!”青兒急忙低呼,真的怕自己的主子說了就做了,她可不要和小姐分開的。
看著青兒急的直跺腳的動作,楊紫昕笑出聲來,也不再逗弄她,整個人都沉入了水中。
唯有在水裏,楊紫昕才能表現出最真實的情緒來,不在意自己是否流露出哀傷了。
已經這麽久了,大長老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心中到底是在謀劃些什麽?
對於大長老,楊紫昕並未有好的印象,隻覺得那是個心狠手辣之輩,並非是和善的長輩,並不得楊紫昕的心。
若非是上官婉兒被大長老劫持,楊紫昕這一生都不會想起還有這麽一位長輩來的。
今夜,宇文戎烈並未來叨擾楊紫昕,而是去了紅樓。
坐在專屬的貴賓房裏,宇文戎烈享受著美人兒斟酒,臉色卻也不見有欣喜之態。
見主人如此的神態,紅娘很是識趣,並未開口說話,隻是為宇文戎烈斟酒,並且等著他開口問話罷了。
自從宇文戎烈有了楊紫昕之後,除非是有正事,否則很少會來紅樓坐一坐了。
“京都最近有何異常?”宇文戎烈終於開口了,可說出來的話卻很是無用。
不必多問,也知道宇
文戎烈此刻是有心事的,紅娘隻得如實的稟報了京城最近的情況,事無巨細,但也不知道宇文戎烈聽進去了幾句。
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甚至於也沒有多詢問一句。
直至紅娘不知何時已經不再稟報了,宇文戎烈仍舊做認真傾聽狀,許久才有抬起頭來,問道:“皇宮那邊交代給你的兩件任務,可都調查清楚了?”
“鳶妃的千尋宮縱火案,至今未有任何線索,但當年案發時,接近千尋宮的宮人,乃至於妃嬪,無不離奇死亡。”紅娘據實以報,見宇文戎烈皺眉,便又道:“奇怪的是,當年鳳儀宮的裏副總管也在那場大火後消失不見,而宮中記載他是為了救鳶妃而葬身火海,不見屍骨。”
“純孝皇後身邊的太監,去救鳶妃,這樣的記載可真是有趣。”宇文戎烈冷冷的說著,並不相信。
“屬下也懷疑此事,仍在調查當年在宮裏當過差,但已經出宮的宮人們。”紅娘說著,又為宇文戎烈斟了杯酒,這才淡聲開口道:“在冷宮附近,一處廢棄的宮殿中,近日總見著鳳儀宮的人去送食盒,一日三次,且小心謹慎,不知內裏住了什麽人,我們的人試圖靠近過,卻中毒身亡。”
“中毒身亡?”宇文戎烈挑眉,這才抬頭看向了紅娘,這還是進屋之後,第一次用正眼看紅娘。
“已經驗屍了,卻查不出是何種毒,隻知道劇毒無比,並非是我們所知道的用毒高手所擅長的毒物。”紅娘繼續稟報著,思量了一會,這才開口道:“或許楊姑娘能知道那是什麽毒。”
普天之下,若論誰的毒術高超,舍楊紫昕其誰呢。
隻是,紅娘雖然查到了不少的線索,卻不知她口中那個鳳儀宮失蹤的太監副總管,也已經落入到楊紫昕手中,不知吃盡了多少苦頭,可楊紫昕卻從未審訊過半句,隻是保證那個人不死罷了。
“給墨公子捎個信,讓他親自去查一下,不可打草驚蛇。”宇文戎烈低聲的吩咐著,便起身要走。
其實,讓墨公子去查,不過是想要確認一下罷了。
通過紅娘的描述,即便不去問楊紫昕,宇文戎烈也猜得出純孝皇後所留在宮裏的‘貴客’必定是大長老。
見宇文戎烈要走,紅娘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宇文戎烈身邊,略帶猶豫的問道:“有件事,不知該不該稟報主子。”
“既然不確定,那便不必說了。”宇文戎烈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人已經邁步出了屋子。
時辰不早了,該是回太子府休息的時候了,即便楊紫昕不會等著,可在外麵逗留太久,宇文戎烈總覺得不對。
尤其是昨晚才答應楊紫昕,他不會見別的女人,就算是紅娘也不可以。
看著宇文戎烈消失在門口,紅娘這才低聲的自喃道:“楚恩郡主要來了,那可是主子的小表妹,怕是女主子要吃味的。”
無奈的撇撇嘴,在沒有外人在的時候,紅娘才會做出與年紀相府的表情來。
整理了一下雲鬢,紅娘便扭著如同水蛇一般的腰身朝樓下走去。
雖然紅娘是紅樓的***,可這打探消息的事情,很多還是需要她親自出馬的,這媽媽的差事,可不是那麽好當的啊。
才露出了羅裙,紅娘便很快的揚起唇角,絕對是敬業的緊,做這一行的,若是不會笑,哪有人會掏銀子來消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