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料事如神
看著齊珊滿臉豔羨,雷殤嗬嗬笑道:“別看陳峰在外麵威風八麵,在家裏可是個妻管嚴,他當年娶了闞美女,還一邊欠抽的抱怨道,以後不能每天都換新襪子了。”不能每天都換新襪子了?齊珊回過勁來,啞然失笑,確實挺欠抽的。
又過了會兒,這次陳峰一個人下來,已經裝扮整齊,剛才穿了件睡衣牛仔褲光著腳丫的邋遢樣子似乎隻是幻覺。
陳峰坐到了二人對麵,臉上的溫和迅速被一團黑氣包裹,瞬間變臉完成,他不客氣地道:“現在什麽情況你們都明白,咱們直接來,我挑三幕戲,你來演,合格了你就是女一號,失敗了,這個角色你們公司就不要想了。”
這最後一句話卻是對雷殤說的,雷殤客氣的點了下頭,表示明白,經紀公司財大氣粗,麾下也有不少導演,但是像是陳峰這種級別的名導,也不是某一個公司就能壟斷的了的。
陳峰這樣的名導,經常是拍一部戲就捧紅一個新手,對於經紀公司來說,是最好的合夥對象。
雷殤也極不願意得罪陳峰,自然順著他的話應承下來。
當下,陳峰引著雷殤和齊珊到了隔壁,這是個豪華的視聽室,前麵一塊2的超大屏幕,前麵幾張沙發椅,旁邊立體聲環繞音箱,後麵一大塊空地,旁邊竟然立著攝影機,燈具架子,還有投影儀專用幕布。
陳峰刷的一下把幕布拉了下來,又調了燈光,隨後親自站到了攝影機後麵,調整了下角度,看他熟練的手法,比專業的燈光攝影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看齊珊吃驚的樣子,雷殤笑道:“像是陳導這個級別,自然熟悉所有的拍戲流程,什麽刷子都得有兩把才成。”
一旁的陳峰板著臉道:“好了好了,這有什麽說的,在劇組呆久了,就這麽點事兒,誰都懂的。”
齊珊一下想起了梅雨跟她說的話,先從基礎學起,做好演員的本分,然後,連攝影燈光這些也要了解的清清楚楚才好,如果都做到了,拍戲就像是在自己的領地上巡視一樣簡單,每個角落,全部心中有數。
齊珊抿緊了雙唇,自己學的,還有很多啊。
陳峰擺弄好了攝影機,襯衣袖子被他挽到了胳膊上,走到了齊珊麵前,開始說戲:“第一場,你要扮演一個少女,她要離開自己的外祖母,去追尋自己母親的腳印……”
陳峰後麵的話,齊珊完全沒有聽進去,像是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劈中,呆立當場。
齊珊一直對梅雨很有信心,也堅定不移的相信,陳峰的考題一定會從梅雨給的四道小抄裏出,但是事情真的發生了,那種震撼還是讓人難以置信。
陳峰很快注意到了齊珊的走神,原本想要詳細解說的他立刻收口,雷殤也注意到了齊珊的異常,他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捅了一下齊珊,齊珊這才回過神來。
陳峰已經板著臉走到了攝影機後,一言不發的打開了鏡頭蓋,直接進入了拍攝狀態。
齊珊從昨天開始一直複習著四份小抄,那四個片段已經融入了她的骨血,她稍一回憶,少女華的記憶碎片完美的呈現在了她麵前,她隻要按部就班的再做一次就好了。
帶著對未來的恐懼,年輕的少女臉上滿是惶恐,又死死的咬住下唇,把這惶恐壓抑到自己能夠忍受的地步,看著慈祥的外祖母,少女一言不發的磕了個頭,然後義無反顧的遠去,腳步先快後慢,象征著走了不短的路後自然的緩慢下來,終於頓住了腳,回頭眺望遠方,依稀還看的到那白發蒼蒼的身影。
雷殤密切注意著陳峰的表情,陳峰依然板著臉,但是繃緊的嘴角鬆弛了下來,雷殤暗暗的鬆了口氣,看來第一關是過了。
陳峰確實比較滿意,剛才他含而未發,說的不詳不盡,齊珊卻自我發揮的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不由自主的,陳峰想到,如果梅雨上場,隻怕也就這個效果了吧。
這就是人的心理作用了,比如說戀人分手,尋找下一段緣分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和前任相比,如果帶著他到了前任麵前,會不會很沒有麵子之類。
陳峰收斂了心思,麵無表情的繼續說戲,“第二次要拍的是戀人死在你懷中的情景,這個戀人十惡不赦,隻是為了她拋棄一切,在生命最後一刻獲得了救贖……”
震驚,極度震驚,齊珊已經不能自拔了,神啊,師傅你快回來吧,這個角色,就應該由師傅來演啊啊注意到齊珊再次溜號,陳峰奇異的沒有第一次那麽生氣了,很多演員都有自己的特色,也許,齊珊這個新人,就是神遊太空吧。
陳峰再次示意齊珊開始,齊珊情緒一轉,瞬間由充滿了離情別意的少女轉成了痛失伴侶的傷心之人,她驟然跌坐地上,雙手伸出去,仿佛懷裏抱著另外一個人,頭緩緩的低下去,側著臉,似乎和懷裏的人貼麵相親。
兩隻眼睛無神的看著遠方,一滴淚水在她的眼角慢慢的凝聚起來,匯聚成珠的瞬間,一下衝破眼眶的阻礙,從眼角滑落到了下頜。雷殤忍不住鼓起掌來,女演員拍戲,長個水龍頭一樣的眼睛,說哭就哭,說停就停,這也算不得本事。
便是要像齊珊這樣,隻流一滴淚,又讓這淚水順著既定的軌跡淌下來,才叫厲害。
如果剛才拍攝的是一個特寫鏡頭,觀眾的心必然被這一滴淚水緊緊牽絆,當淚水滑落之時,就是心房崩潰的刹那,最是能夠打動人心。
雷殤回頭看陳峰,對方的臉隱隱已經有了笑意,看來對齊珊很是滿意,陳峰說話的語調也不像是開始時那麽刻板,溫和地講解起了第三幕戲:“女孩從別人口中得知,她的母親已經去世,但是女孩的相片是時刻掛在胸口的,並且會經常拿出來給別人看,然後從來沒有見過母親的女孩感受著舔犢情深,感情瞬間決堤。”
齊珊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心中的震驚了,她雙唇哆嗦,很想大聲的告訴陳峰,你的考試題目,我師傅全部都猜中了
理智最終占了上風,喊出來又如何呢?能挽回梅雨在陳峰麵前的負麵形象嗎?隻怕會更加惡劣吧
這一幕是齊珊揣摩最久的,其他三幕,梅雨把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仔仔細細的解說了,隻有這一幕,梅雨隻略略提了一下。
卻也讓齊珊猜測到了梅雨的困境,她下的功夫最深的反倒是這一幕戲了。
齊珊雙手合攏,顫抖著伸到了眼前,她低下頭,凝視著空無一物的掌心,似乎上麵捧著的是母親珍視已久的照片,她的兩眼微微泛紅,隨即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眼中匯聚而出,哭到極盛時,齊珊一把捂住臉,喉嚨間嘶吼的喊了一嗓子:“媽媽”
陳峰拍著雙掌從攝像機後麵走了出來,滿臉毫不掩飾的讚揚:“PERFECT”
雷殤站到齊珊身邊,伸出手把跪地不起的齊珊扶了起來,齊珊依然沉浸在悲痛的情緒中難以自拔,這無形中加深了陳峰對她的好感,這是個好苗子啊,能夠全身心的投入到戲份當中,唔,值得栽培。
隻是,若是他知道了,齊珊想要喊的那句不是媽媽而是師傅,現在傷心亦是因為梅雨的不辭而別,不知道陳大導演又要作何想法了。
陳峰三人回到客廳,陳峰喊夫人下來領著齊珊去洗漱一下,請雷殤坐了下來,在沙發下鼓弄片刻,摸出包香煙,遞給雷殤一支,自己掏出來一支,又把剩下的多半盒快速的藏了回去。
探頭望了一眼洗漱間,陳峰遞了個眼色給雷殤,低聲道:“等會兒你嫂子出來,你就說,這煙是你拿進來的。”
雷殤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自動的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兩個人湊到一起點燃了香煙,陳峰一臉滿足的靠到了沙發上:“這個孩子不錯,剛才那幾個片段拍下來,我對投資人也算有了交代了。”
陳峰湊近了雷殤,上下打量兩眼,納罕道:“你們公司還淨出人才了,前麵那個梅雨就讓人驚采絕豔了,這個齊珊也相當不錯啊。”
提到梅雨,陳峰的臉色一正,靠近了雷殤,故作神秘地道:“老實說,是不是梅雨接了別人的片子了?”
雷殤愕然,老實的搖了搖頭,陳峰再接再厲:‘那是她突然認識某個小開,要嫁入豪門了?‘
雷殤趕緊搖頭,陳峰猜謎上了癮,梅雨這事兒已經成了他心上的一塊大石,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啊,一個前途無限的女演員怎麽就突然的自毀前程了呢?
其實雷殤也不明白,他看了眼滿臉期待從他這裏挖掘出標準答案的陳峰,想了想,給了個官方標準答案:“梅小姐覺得自己尚有不足,出國進修了。”
陳峰恍然大悟,喃喃道:“這樣啊,這樣就可以解釋了,可是她為什麽不說呢?”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當喜歡的人突然背叛自己,本人都會不由自主的給她尋找各種借口,而這時候,有一個光明正大又說的出口的理由時,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接受了他。
齊珊出來後,陳峰叫她和雷殤稍待,自己上樓拿了本劇本下來,遞到齊珊手中,笑道:“你拿回去翻翻,這本是我看的,裏麵記了一些心得。”
雷殤冷眼旁觀,心中暗忖,陳峰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果然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向來以提攜新人而知名,新人成名以後,又大都曉得投桃報李。
齊珊緩緩撫摸手裏的劇本,頁腳翻閱的卷了起來,她低下頭,輕聲道:“謝謝陳導了。”
一旁的闞星晴笑嗬嗬地拍了拍齊珊的手:“謝什麽啊,以後就當自己家,陳峰就是你哥,我就是你嫂子,有空多來坐坐,嫂子手藝還拿的出手。”
說完,闞星晴笑眯眯地看著陳峰,等著他表態,陳峰麻溜把嘴巴裏吸了半截的煙掐死,拍著胸脯保證:“就是,有空多來陪陪你嫂子,她在家無聊的很。”
雷殤看著陳家夫婦,真是賢內助啊,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果然都有一個默默奉獻的女人,這野馬套上了馬鞍就會向著大路狂奔,看來有必要給李榮華也配上一個了。
要不員工成日裏提心吊膽的,陣亡率也太高了點。雷殤想到自己桌子上那厚厚一摞辭職信,就覺得頭大如鬥。
齊珊和雷殤告辭了離開,齊珊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雷殤看了眼她腿上放著的劇本,語有所指地道:“陳導看來很器重你,連自己用的劇本都給你了。”
齊珊輕輕摸著劇本的封麵,梅雨說過,每個劇本都有自己的語言,演員會在劇本上留下自己獨特的印記,像是梅雨給她那本就是如此,上麵深深淺淺的都是指甲的痕跡。
梅雨不喜歡在劇本上直接塗抹,就想出了這麽個法子,著重的地方,用指甲使勁壓出一道印子來。
齊珊歎了口氣,輕聲道:“其實,我已經有一本劇本了。”
雷殤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句話的關鍵處,已經?是誰的?他轉眼就想到,是梅雨,梅雨既然大力提攜齊珊,背後給予她幫助也是有可能的。
雷殤又想到,昨天的視頻裏齊珊確實進步明顯,但要說像是今天這樣表現出色,還有點距離,難道試鏡前,梅雨給了她什麽提示?
嗯,不無可能,雷殤瞥了一眼齊珊,看來梅雨是真的認準了支持齊珊頂替自己了。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不得不放棄這次演戲機會呢?
把齊珊送回了家,雷殤囑咐兩句,叫她這幾天在家裏安心的看劇本,不要隨意露麵,待齊珊老實的答應了,雷殤轉身開車離去。
齊珊目送雷殤離開,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機,第一個發消息給梅雨:師傅,我通過試鏡啦
短信發送成功以後,齊珊又馬上發送了第二條:天啊,試鏡的三個場景全被師傅大人押中了,太厲害了
連續六個歎號把齊珊驚歎的心情完美的表達出來,發送完兩條消息,齊珊又急切的打開消息框,想要再說點什麽,卻覺得眼前一片空白。
心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隻剩下哽咽無言。
在齊珊的猶豫間,手機連響兩聲,提示短信到達,齊珊迫不及待的打開,梅雨的回複很簡短也很有力:很好,再接再厲,接下來雷殤叫你不要出門吧?嗬嗬,保持神秘感才會讓長了狗鼻子的娛記們蜂擁而至。
齊珊手指險些按死在了手機上,靠,要不要這麽厲害啊,什麽都算計的一清二楚。
齊珊悻悻的回了房間,拿起劇本開始翻看起來,不時的伸長脖子去看手機,可惜,手機再也沒有響過。
當天下午,知情人士的秘密爆料開始在網上流傳,開始是從榮光經紀公司旗下一個小藝人的微博上發出來的,用了似是而非的語氣:聽說陳峰導演的大製作《血緣》要換角了,女一號不知道為什麽辭演了。
流言以光速在網絡上迅速傳播,三個小時後,這條微博就已經被轉發了一萬次。
八卦眾們開始奮力挖掘事情的真相,首先女一號的原飾演者瞬間被挖了出來,曾經轟動一時的梅小姐,世家名門裏的女主角之一,FIRE組合演唱會上的嘉賓,一連串閃耀的光環下是一個新秀的崛起。
現在新秀隕落了嗎?
哦哦哦,混雜在八卦眾裏的娛記們鼻子大大的靈敏,迅速的嗅出了其中不同尋常的味道。
梅雨是榮光經濟公司力推的新人,是否陳峰原本迫於經紀公司的壓力而決定起用新人?現在又由於某些原因,而和經濟公司決裂?
不得不說,記者們的想象力是十分豐富的,作為本次事件的兩大主謀,陳峰和李榮華遭到了娛記們不同程度的圍追堵截。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人開始蠢蠢欲動,範晶,就是其中之一。
她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陳峰,單刀直入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梅雨棄演了是嗎?女一號決定了嗎?”
陳峰也十分客氣的回答了她:“換成榮光經紀公司推出的另外一個新人了,就是世家名門裏扮演林如是丫鬟的那個小丫頭,我看著還挺不錯的。”
範晶一怔,緩緩掛斷電話,那個小丫頭?不就是和梅雨形影不離的?看不出來,小丫頭心機還挺深沉的。
範晶紅豔豔的指尖在手機上反複摩挲,半晌,終於下了決心,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很快,網上再次沸騰起來,《血緣》的換角風波又有新進展,原來頂替掉梅雨的竟然是她的室友,據說在片場,兩個人形影不離來著。
這裏麵的含義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最親近你的人果然是最有可能背叛你的人。紛紛擾擾中,又有壯士揭竿而起,倡議掃清不公平交易,呐喊著要求實力派影後範晶童鞋上位。
當一切喧嘩攀上頂點的時候,齊珊試鏡的三個片段悄無聲息的流傳了出來,沉默而迅速的蠶食著範晶的地盤,呼喚範晶重登後座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消失於無形。
就算是門外漢來看,齊珊的這幾段表演也是無懈可擊的,何況目光如炬的娛樂記者們,他們一眼看出,齊珊完全是憑借真本事上位。
這個時候,榮光經紀公司又適時的發布一條公告,梅雨小姐近日內將遊學國外,所以安排實力派新人齊珊接替她出演女一號。
短短的半天時間,幾經波瀾,終於實現了平穩過渡,在有心人士的引導下,網民關注的焦點迅速從梅雨被人頂替,轉換成了血緣的新女一號。
像是梅雨還曾經被狐朋狗友出賣,何況齊珊所在家族龐大無比,就是親戚裏也有人主動跳出來爆料:
“我家姍姍很小的時候就會演戲了,尿床以後就跑到媽媽**裝睡。”
“姍姍呢,以前最會裝不良少女了,把她大姐都騙過去了,連老師都陪著演戲,還玩什麽叫家長的遊戲。”
各種糗事層出不窮,幸好齊珊專心看著劇本,沒有時間上網,不然真是要無地自容唯有一死以謝天下了。
因為血緣的宣傳工作做的很好,首先是江帆在勁力模特選拔大賽決賽上的華麗登場,然後又專門召開的記者招待會,緊接著元宵晚會上一對璧人攜手亮相,一波接一波,每次都在大眾的目光將要轉移時,爆發出一場更耀眼的煙花,沒想到都是迷霧彈。
事到臨頭才換角,真的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榮光公司的障眼法很有效,成功蒙混了大部分人,還有些人,卻不在其例。
連銘西裝革履,打扮的比以往要正式許多,從萬仞手裏接過一杯紅酒,二人輕輕的一碰杯,萬仞笑嗬嗬地道:“恭喜老弟,終於滿了二十了,家裏給你分了什麽事情去做?”
連銘目光一斂,皮笑肉不笑地道:“模特公司。”
萬仞一愣,隨口問道:“不會是星輝模特公司吧?”
連銘哼了一聲,冷冷地應道:“不錯,就是這個。”
萬仞轟然大笑,所謂的星輝模特公司,不過是為了配合他旗下勁力飲料的宣傳而臨時起意弄出來的小公司,純粹玩票興致,星輝模特公司的總經理,財務,簽約模特,經紀,統統由一人擔任,就是連大少爺本人。
也難怪連銘鬱悶了,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怪的著誰來?
萬仞抿了一口葡萄酒,把手裏的酒杯放下,隨意的坐了下去,雙手握拳攏在胸前,笑了下:“你知道梅小姐又倒黴了嗎?聽說她棄演了。”
連銘眉頭一皺,狐疑的看著萬仞,舉起酒杯擋在眼前,掩蓋些許心思,裝作不經意地打探道:“你知道內幕?”
萬仞搖頭笑道:“我還想問你知不知道,話說回來,梅小姐的運氣還真的是滿差的。”
連銘一口吞掉剩下的半杯酒,扭頭就往外走,萬仞忍不住喊道:“你去幹嘛?”
連銘瀟灑的擺了擺手,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去簽約新人。”到了門口,單手拉開房門,撓了撓頭發,又畫蛇添足的補充道:“一幫老頭子盯著,我總得做出點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