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9 驚才絕豔
???麵前是一部普通的液晶屏幕…一隻素手出現在鏡頭裏,點開瀏覽頁設置,在屏蔽關鍵字一欄中,輸入了一串字母,ballet
每一個字母都停頓一下,手指懸在鍵盤上方,仿佛那一個個按鍵是針尖是鋒芒,按下去,便有一股血流噴出。
當打完六個字母,雙手異常糾結的糾纏在一起,十指相絞,手的主人深呼吸,又是深呼吸,連續三個深呼吸後,閉上了眼,用手腕內側狠狠的敲擊了下enter鍵。
屏蔽完婁。
關在生活之外,也關在心‘門’之外,從此,不再接觸。
‘女’孩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用牙齒,一根根的掰開手指,臉‘色’慘白,動作凶狠,帶了一往無前的狠厲。
當十根手指攤開,清楚的看見上麵青紫之‘色’,片刻工夫,手指上已經盡皆是徑。
她呼出一口氣,壓在心頭的那座山似乎輕了些,手指再次活動起來,這次是瀏覽器,搜索欄上準確無誤的輸入,dancer,這幾個字母敲擊的很快,很流暢,遠遠不像是ballet那樣,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屏幕之上,刷的出現若幹瀏覽條目。
從‘女’孩單薄的肩膀看去,清晰的看到其中幾條搜索條目下的簡介中,有幾個字母被,取代,數一下,卻是六個星號,像是從某人心上挖掉了一坨‘肉’。
‘女’孩的手拖住鼠標,緩慢地下移,鼠標點在其中一個星號所在,久久未動,她的手指哆嗦起來,半晌,‘女’孩麵前的鍵盤啪的一聲被她打開,伏案而哭。
哭聲綿綿延延,卻又被刻意壓製,‘抽’噎聲聲不絕,聽的人倍感抑鬱。
傑拉德導演滿意地喊了ok環顧左右,片場是越來越安靜了,他身邊的攝像歎了口氣道:“哎,這片子拍的人真難受,再這樣下去,人快要得抑鬱症了。”
傑拉德導演很明白他的心情,伸出手,重重的拍了他兩下肩膀,不滿地道:“你們哪一個崗都有幾個人輪換,我這個導演隻能硬挨,知足吧!”
那攝像是個年輕小夥子,聞言訕笑兩聲,不再接茬,安心的收拾著機器。
傑拉德導演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著向他走來的梅雨,這部片子,雇傭的人員相當於正常的片子的二倍,因為每一個崗位上1都有至少兩名工作人員輪換。
即使如此,預算卻並不超支,歸根結底,還是may的表現實在優秀,幾乎所有的鏡頭都是一次通過。
尤其是她去看了一場芭蕾舞劇後,再表演時,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這是個浸‘**’在芭蕾舞裏至少二十年的老演員。
像是剛才,拍攝的鏡頭主要在may的上半身,甚至重點是她的手指,但是,每次鏡頭掃過她的身下,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端坐椅子上時,雙腳自然而然的立起,隻用足尖輕輕點著地麵支撐。
這絕對是真正的芭蕾舞演員的素養!
做足了功課的,不止是演員們,傑拉德導演,一拿到劇本以後,對芭蕾舞的起源,發展,經典劇目,名角等等做了深入而詳細的研究。
時至今日,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傑拉德導演雖然一個最基本的芭蕾舞動作也做不出來,擔任一名芭蕾舞劇的評論員,絕對是綽綽有餘。
而近來,梅雨的表現讓傑拉德大為滿意,那些下意識的小動作,日日浸‘**’出來的下意識的習慣,完全是那些練了一二十年的芭蕾舞的老演員才會有的‘毛’病。
傑拉德自然而然的鬆了一口氣,對於梅雨,也不像是最開始拍攝時那樣,時時緊盯。
一閑下來,卻發現了另外一個有趣的現象。
傑拉德盯著卸好了妝容,換了一身衣服,向他走來的梅雨,‘女’孩已經換了一身白‘色’連衣裙,小翻領,搭配了一條細腰帶,下麵穿了一雙銀‘色’細跟涼鞋,頭發隨意地披散在了肩頭。
清麗的臉上隻是上了些淡妝,眉間卻另有一層疲憊,讓她多了些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味道。
‘混’合了‘女’孩和‘女’人的味道的‘女’子,渾身上下,充滿了難言的魅力。
這股子麗‘色’,並不是傑拉德導演另眼相看的原因。
從他十八歲輟學,偷偷‘摸’‘摸’‘混’入電影公司開始,見過的大小美‘女’可以媲美天上的星星。
容貌,風情,勝過梅雨者,都大有人在。
從綜合素質看,梅雨算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卻也算不得頂尖,談不上傾城傾國。
讓傑拉德在意的,是梅雨此時,身上沒有半點芭蕾舞者的味道!
是的,她的雙肩微削,頭也微微低下,雙腳筆直,落步有些沉重,一股慵懶的味道從她的骨子裏散發出來,逸到了身體各處。
可是這股子慵懶,卻和芭蕾舞演員的氣質迥然不同。
芭蕾舞演員,無論何時,背都是‘挺’直的,頭是高高抬起的。
傑拉德眉頭皺起,MAY,入戲的時候化成了琳達,攝影機一離開她,又馬上化了另外一身慵懶似貓的味道。
出戲好快!
這個結論,甚至比觀看梅雨的試鏡時,還要詫異!
如果說,他以前驚詫於梅雨表演上的驚采絕‘豔’,能夠完美又迅速的把握不同角‘色’的特點,那麽,現在的梅雨,真真正正的讓他有了心驚膽戰的感覺。
很多優秀的演員,拍攝一部電影後,一舉成名,卻終身受困於這部電影,再難有所成讒。
原因是角‘色’塑造的太成功了,演員自己,也情不自禁的代入角‘色’中,導致演員本身,在拍攝完成後,身上還殘留了太多角‘色’的特點,在拍攝下一部戲時,這些特點,便不由自主地表現了出來。
從而讓人們認為,這個人,隻適合這樣的角‘色’。
梅雨,居然完全沒有這個顧忌。
這太可怕。
有一些出‘色’的演員,雖然可以從角‘色’中走出,卻也需要一定的時間,要在拍攝完影片後,慢慢的,自我修複一段時間。
而梅雨,竟然能在拍攝完一個片段後,如此輕鬆的便走了出來,輕鬆的,仿佛不過是從自家的臥室走到陽台!
麵對這樣的梅雨,誰能想到,剛才她的表演,壓抑的讓周圍拍攝的工作人員都要得了抑鬱症?!
說她沒有入戲,誰信?!
梅雨走到了傑拉德導演身前,才察覺到了對方怪異的眼神,不由扯出一個笑容,詢問地望過去。
傑拉德苦笑一下,隨意問道:“又要出去?”
出去兩個字,極大的刺‘激’到了梅雨,她眉間的疲‘色’更重,若有似無地把她的雙眉染上了一層青黛,像是傍晚的遠山,朦朧不清帶著層層的輕愁。
梅雨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了兩眉之間,輕輕‘揉’捏:“是啊,今天晚上是羅伯特夫人的慈善晚宴。”
這位夫人,本身是一個慈善愛好者,管理著一個偌大的基金會不說,還積極參與各項救助活動,而她的丈夫,則是一名國會議員。
傑拉德導演的身體往後一靠:“玩的開心。”
梅雨歎了口氣,知道這家夥袖手旁觀看熱鬧了,怏怏的轉身而去,身後卻傳來了傑拉德若有似無地低聲詢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麽快就出戲了。”
梅雨腳步一頓,旋即更快的離開,既然對方沒有當麵質疑,她便當做一個秘密保留下來吧。
不期然的,坐上了車子的梅雨想起了以前趕場的歲月,最多的時候,她同時接了四部戲,就在同一個電影城裏,一天十六個小時連軸轉,所有的生活可以簡單成四個字,化妝,卸妝。
在角‘色’的不斷轉換中,高強度的拍攝讓她疲憊不堪,最嚴重的一次,拍攝的時候,很幹脆地睡了過去。
被導演狠批了一頓。
隨後,她痛定思痛,為了克服疲勞,給自己找了個樂子,深度挖掘角‘色’的特點,力求演出四個完全不同的角‘色’。
代價是她差點得了‘精’神分裂。
都是古裝戲,角‘色’本身也差不多,無非這部是搶了別人的少俠的惡毒‘女’配,下部就是被搶走客官的倒黴‘女’配罷了。
甚至台詞也差不多“官人,不要走!”“你走了,就再也別回來!”
梅雨樂此不疲的挖掘著角‘色’的每一個微小的不同細節,把自己的‘精’神武裝的無比強大。
終於,練就了一身銅頭鐵臂,可以快速的入戲,也可以在拍攝完成後迅速的出戲。
梅雨的眉眼柔和起來,臉上的疲‘色’也消融了些,車子停在了國會議員奢華的別墅前,司機彬彬有禮的請她下車。
這是PETER專‘門’給她配備的司機,每日趕場專用。
梅雨想到PETER的心狠手辣,這些日子的不聞不問,便有一股子的怨氣湧上來,一口血壓在喉嚨裏,不吐不快。
下了車,麵對迎上來的議員夫人,梅雨臉上已經掛上了公式化的笑容,隻有三分的笑,卻讓人覺得十分真誠,議員夫人親切的拉住她的手,寒暄了幾句,便往燈火通明的大廳中禮讓。
此時此刻,她再一次感謝自己的職業,一名演員的業餘生活,不就是扮演一個手腕高超左右逢源的‘交’際‘花’嘛!
你們以為會在九點之後發麽,嗯,我差點也相信了,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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