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兩手豎起大拇指,讚道:“大誌哥,我得給你弄幾顆鐵丸子,哈哈,以後遇到壞蛋,不用拿出匕首防身了,直接丟幾顆鐵丸子,打得他們鬼哭狼嚎!”

就在這時,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子牽著一匹骨架高大卻瘦骨嶙峋全身毛發脫落斑駁片片的黑色病馬,從錄像廳門前走過,那馬突然尾巴一翹,噗——,放了一個超長超響的大馬屁!

見過馬放屁,但是絕對沒有見過這麽長這麽響的馬屁。霍海哈哈大笑,跳起來,跑去老遠,譚大誌也不得不退回錄像廳,李木憨也嗬嗬笑起來。

還沒等大家笑聲停歇,這頭病馬gang門大開,稀裏嘩啦噴出一大灘青綠色稀粥般的馬糞,奇臭無比,正好落在進出錄像廳大門的水泥地麵上!

這下譚大誌和李木憨大發雷霆了,李木憨第一個發飆:“你個老東西,怎麽牽馬的?拉一大堆馬糞在店門口,我們還怎麽做生意?!趕快把它搞幹淨!”

譚大誌更是氣勢洶洶吼道:“你沒養過馬嗎?你這馬吃壞了肚子,在拉稀,你不知道給它在馬屁股後麵掛個尿素袋子裝馬屎嗎?蠢啊你!”

馬主人嚇得臉都白了,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啊,對不起啊,各位老板,我馬上清理幹淨,等我把它拴在樹上去啊!對不起啊!”

病馬呼哧呼哧地喘粗氣,還在稀裏嘩啦地拉著,糞臭彌漫在方圓數十米的範圍,李木憨氣爆了,指著馬主人罵個不停,馬主人也氣壞了,掄起馬鞭向病馬一頓**,這馬鞭是用細牛皮絞纏而製,柔韌無比,馬主人又氣急敗壞,用盡全身力氣在猛chou!

病馬噅兒噅兒地哀鳴,掙紮著躲閃主人的抽打,一道道血痕生生被抽打出來,馬頭極力扭擺,卻因韁繩被馬主人死死握住,再加上病馬病情嚴重,本來連走路都搖搖晃晃,氣力有限得很,根本掙脫不了,哀鳴聲越來越悲涼,噅兒,噅兒,噅兒——

譚大誌暴喝一聲:“好了,自己不會養馬,你衝一頭畜生發什麽脾氣?!趕緊

的,把馬糞掃幹淨,別耽誤我們錄像廳做生意!”

馬主人趕忙停手,本來他賣命地打馬就是為了讓這些有錢的老板大爺解恨消氣,目的達到了,那就得知趣地停手,免得把馬抽死了。

他隨即連拖帶拽把病馬拉到那顆苦楝樹上拴好韁繩,飛快地跑過來,向李木憨點頭哈腰借了一個簸箕,把李木憨平時燒炭火倒掉的煤灰裝進簸箕裏,然後蓋在那幾堆臭不可聞的馬糞上。用腳飛快地踩實,陪著笑問:“這位老板,有鏟子嗎?得用鏟子才能把馬糞鏟幹淨!您老放心,我一定用過之後拿去河裏洗幹淨的。”

李木憨老不高興地:“沒有!自己借去!”

馬主人求了兩家店子,才借來鏟子,開始拾掇這些惡臭馬糞,霍海遠遠地打量著這匹犯下大錯的病馬。病馬馬頭高昂,不時地甩動頭顱,試圖掙脫那被牢牢拴住的韁繩,噅兒噅兒地嘶鳴著,似乎在訴說在嘶嚎在悲歎一生命運。

瘦骨如柴的馬身上布滿一道道血痕,有的血痕是被剛才抽打出來的,有的則是因為馱送重物過多而被鐵條框給磨蹭出的痕印,有好幾處皮膚都磨破了,露出裏麵鮮紅的肉,全身患有很嚴重的皮膚癬,毛發一大塊一大塊地脫落,引來無數蒼蠅盤旋飛舞起落,舔舐著皮膚上滲透出來的血痕和瘡疤膿液。

馬鬃糾結成塊,明顯許久沒有被主人清洗過,馬頭左邊腮側有一道傷口,皮肉外翻。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見,若忽略這很糟糕的外表,光看馬的骨架,就能發現其實這馬非常高大,骨骼傲然不群,體態修長如刀,尤其是那隆起的額頭,暴突如酒盞大小的兩眼,那拳頭大的鼻孔,修長的馬脖子,寬闊的前胸,碗口大的馬蹄,總是透出一種與其他馬迥然不同的古怪氣質。

馬忽然打起響鼻,前蹄一下一下踢踏著地麵,隨後開始咳嗽,呼哧呼哧地喘氣,嘴邊流出白中帶紅的唾涎和白沫,兩隻馬眼眨巴眨巴地,竟然晶瑩通亮,水汪汪地流下了眼淚,滴落地麵,落在被熾熱太陽灼烤了一天的地麵上,淚珠

瞬間被gan燥的土地吸收了,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水印。

李木憨見馬主人很賣力地清掃著馬糞,他本來就是個很善良的人,有點過意不去,便過去幫忙,隨口問道:“喂,你這馬很差勁啊,買了多少錢?”

“是我自己傻啊,看這馬骨架子高大,貪便宜,花了一千二買了,用它來馱磚送貨,唉,根本不行啊,病得很厲害,給它治病都花了我幾十塊錢,幹不了什麽活,沒法子,賣也賣不掉,隻好拉來集市,今晚上把它殺了,把馬肉當牛肉,看能不能去縣城裏賣掉。”

李木憨點點頭:“我看也殺不了幾十斤肉,你這馬還有病,內髒也不好賣,虧大了吧!”

“可不是嘛!等於一年白幹,我也真傻,聽那人瞎扯,說什麽從內*蒙弄來的馬駒子養大的,我到前幾天才知道那個家夥是在草原上撿到一隻快要死的馬駒子,亂喂了些草藥,稀裏糊塗地活了,弄回家幫他幹貨掙了不少錢,還買上了拖拉機,唉,上當受騙啦!我買他賣,你情我願,後悔藥也沒得吃,認倒黴吧!”

李木憨笑了:“我是有經驗教訓的,尤其是買豬牛,弄假的太多了。”

“沒法子,沒法子,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看它肚子裏有沒有馬寶,有馬寶的話我就不會虧錢。”

“什麽馬寶?”

“一般這種很瘦很瘦的馬肚子裏都有馬寶,腸胃裏有那種白色石頭,很硬很重,很光滑,有清熱化痰、鎮驚安神的藥用。能治療癲癇、小孩子抽搐、無名腫毒膿瘡。縣裏中藥店收購,價錢還不低。”

“那敢情好!”

“嗨,當時也抱著這個心思才買這匹馬的,想著如果馬能治好,那就是幹活的好把式,治不好我還有希望得到馬寶。這才花錢買了。”

“我們藍水鄉用馬幹活送貨的可沒幾戶人家,在甸子鎮那邊多些,我以前去過一次甸子鎮,好多人家都是用馬當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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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