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丟給他一包良友，一旁的李木憨早已麻利地用竹筒量了五毛錢的炒瓜子倒進塑料袋裏遞給他。這陳皮買了東西後並沒有離開，而是順勢坐在霍海身旁凳子上，笑嗬嗬地遞給李木憨一根煙，還給李木憨點上火，態度十分殷勤。
霍海淡淡地道：“這片子很不錯，終結者，別錯過了好戲。”
陳皮嗬嗬笑著：“看過了，在城裏看過了。小老板，你生意做得挺大的嘛！半個月前看見你在村門口玩彈珠，我那朋友還想買你的袁大頭，這一轉眼，居然開了錄像廳，還收購古董了！真了不起！”
霍海一副不解的樣子：“我怎麽沒印象呢？”
“哈哈哈，了不起了不起。”陳皮從褲兜裏摸出一個銀質點翠帽花，放在霍海麵前，“小老板，這東西以前是我奶奶的，聽說你喜歡花錢買古董，不知我這個東西你能出多少錢買？”
霍海拿起來看看，帽花上的翡翠品質還不錯，種水達到芙蓉種，底子帶點淡紅色，看形式，應該是清晚期的貨色。霍海正要開口出價，突然浮現出一些曾經在腦海裏閃過的記憶畫麵：
陳皮是一個盜墓團夥的成員，盜掘過幹爺爺的墳墓，還有那個叫吳哥的家夥，畫麵中自己咬了這個吳哥，卻被他一腳踹翻，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結果爸爸大怒之下把這個家夥打成植物人，把陳皮的耳朵打聾了，手臂拗斷了，爸爸因此被開除公職，還判了三年徒刑，溫爸爸也因此被調到最偏遠的鄉鎮去當政協主席去了……
這是畫麵記憶中的仇人！是的，仇人！就算他們沒有去做這些事情，也是絕對不能發生交易往來的仇人！鬼才知道這個帽花哪來的，搞不好就是他們盜墓盜來的！
霍海又看了看，放回桌上，道：“這個是古時候女人戴在帽子上的玩意吧？”
陳皮豎起大拇指：“小老板果然厲害！這個叫做帽花，一般都是用銀子做的，但我這個有玉，看到沒，這個玉叫做翠玉！最值錢的翠玉。”
“我不
懂什麽翠玉不翠玉，你要賣多少錢？”
“哈哈，小老板，這得看你能出多少錢。”
“你是賣家，你不喊賣價，我怎麽還買價？”
“不行不行，隻能你出買價，我再還價。談攏了才能成交。”
“那好吧，十塊錢，外加四張錄像票。”
陳皮的下巴差點掉到地上，有些憤怒了：“十塊錢？我這麽好的東西，你才出十塊錢？！”
“還加了四張錄像票的。我買東西都這個價格，你覺得劃算就賣，不劃算呢，你賣給別人。”
陳皮怒了，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錢拍在桌上：“我出十五塊一個，你有多少個帽花，我買多少個！”
“我那些帽花是銀子做的哦！沒你的這個大。”
“你拿出來，我買了！”
“真的？”
“真的！”
霍海嘴角一抽，打開抽屜，打開一個小布包，裏麵還真的裝了兩套古代婦女的銀頭飾，色澤也明亮，顯然經過清洗。小丫頭很喜歡這兩套銀頭飾，一直隨身帶著把玩，這清洗法子也是霍海教給小丫頭的，用醋酸浸泡，再用牙膏牙刷仔細刷洗，那黑色的硫化銀變溶解在醋酸中了。
霍海挑出兩個帽花，放到陳皮麵前，嘿嘿一笑：“給錢吧，兩個帽花。”
這帽花圖案雖然是朵牡丹花，但是太小太薄了一點，輕飄飄的，估計每個最多三五克重。十五塊一個帽花，陳皮沒賺，霍海也沒虧。價格比較公道。
陳皮卻傻住了，他可沒想到霍海真能拿出帽花出來，賣貨的變成買貨的，這成什麽事啊！這狗屁玩意他會買嗎？當然不會。
陳皮抓起一百塊揣回去，強辯道：“你這什麽帽花？能跟我的相比嗎？你買我的才十塊——”
霍海立即插嘴：“還有四張錄像票哦！”
“咳咳咳，你賣我的這破玩意卻要十五塊！哪有這個道理!”
霍海笑了：“我開店子收貨，不賺錢啊
？十塊買來十塊再賣出去，我有這麽傻嗎？最起碼要賣十五塊啊，對不對？我都沒喊你高價呢，換做別人，我一定一個帽花賣二十！”
陳皮氣得站起來，舉起手中銀質點翠帽花：“小老板，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
“是，真心想要。”
“那你給個實在的價錢吧，別把我陳皮五當做什麽都不懂的土農民來糊弄！”
“咦，你什麽時候改名字了，陳皮五，你不是叫陳皮嗎？”
陳皮氣結：“老子樂意還不行嗎？小老板，快說你最後給多少錢？”
這時，整個錄像廳的觀眾都被他們在門口的叫嚷聲驚動了，紛紛回頭張望。那個剛和陳皮說話的陌生男子也起身走了過來。
霍海伸出四個手指頭：“四十塊，最高價，不會再出一分錢，願意賣的話我就付款，不願意呢你就自己收好。嗬嗬。陳皮五。”
陳皮聽出霍海話裏話外的揶揄諷刺，作為一個在鄉裏有頭有臉的混混，他可受不得這個蔑視，指著霍海鼻子怒喝道：“小崽子！叫五哥！陳皮五這名號你沒資格叫！臥槽尼瑪比的！”
霍海抓起桌子上小丫頭喝水的漂亮茶杯對準陳皮腦袋上砸過去，正好砸中他鼻子，砸得水花四射，砸得他鼻血當場爆出來！
陳皮“啊喲！”一聲慘叫，捂著臉鼻連連後退，霍海卻三兩步就衝出售票桌，衝到他麵前，左腳蹬在他肚子上，右腳淩空飛起，啪地踢中他腦袋，將他一腳踢翻，不依不饒，再衝過去，對準他胸口腦袋猛踩幾腳，一邊踩一邊怒罵：
“再罵一句！再罵一句！再罵一句！”
錄像廳的觀眾全部站起來，轟地衝過去，李木憨嚇壞了，拚命護在霍海前麵，嘶聲高叫：“都不準過來！都不準過來！”
那個和陳皮說話的男子卻快步如飛，暴喝一聲，一拳對準李木憨胸口打去，李木憨手臂本能一揮一擋，這男子又是一腳踹來，踹中李木憨肚子，李木憨仰麵栽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