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尋找，外婆的親人
這一天，對於錢澤芳而言就像是在做夢似的。
從小，錢澤芳就不太喜歡自家奶奶那邊的親戚找上門來。因為實在是太討厭了，尤其是表舅公家的那對極品姐弟，每次上門不將他們看的上眼的好東西搜刮幹淨，是絕不會作罷的。貪得無厭已經不足以形容表舅公一家了。
其實奶奶也並不喜歡他們。每次表舅公一家走後，奶奶的心情都要鬱悶很久。可沒辦法，聽爺爺說，奶奶/的娘家親人就剩下表舅公一家了。親哥哥，也就是她的親舅公，在那個混亂的年代，就因為說錯了一句話，被人舉報讓那些個不學無術的紅袖兵羞辱了一番，因為受不了這份羞辱而選擇了自殺。隨後舅婆被親娘逼迫，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帶著才出生不到半年的兒子改嫁去了江省農村，之後便沒了聯係。聽爺爺說，奶奶應該還有個大姐，隻不過當年因為相應支援內陸建設而舉家內遷去了重慶，最初的幾年還有聯係，之後突然也沒了聯係，隻怕是也出了什麽事。
而現在，這個傳說中的姨奶竟然突然派人找上了門來，而且還不止一波人，這多少有點嚇到錢澤芳。錢澤芳很是擔心，萬一這傳說中的姨奶一家又如表舅公那一大家子般極品怎麽辦？還讓不讓人活了？
“袁婆婆好。”merry將一大籃水果籃放到了小小的玻璃茶幾上。隨後從隨行小拎包裏翻出了一張鑲嵌著金邊的淡紫色名片，雙手遞到了錢奶奶麵前，“我姓馬。單名一個莉字。婆婆您可以叫我merry。”
錢爺爺出門釣魚去了，至於錢爸爸跟錢媽媽還在上班，所以merry拎著水果籃找上門時，錢家就隻有錢奶奶跟錢澤芳在家裏。
“你是我姨奶派來找我奶奶/的？？？”錢澤芳接過了merry遞上的名片，名片上非常簡單，除了一個中文外加英文的名字外，就隻有一串手機號碼。外帶一個郵箱。其餘諸如公司名稱、職務這些信息什麽都沒有。
“不是的。確切地說其實是我的boss派我來找袁婆婆的。”merry見錢澤芳還有好些問題想問，而一旁的錢奶奶情緒明顯有點兒不太一樣。並非merry不肯多說。實在是因為其實她也不曉得跟錢奶奶和錢澤芳說些什麽好。今兒一大早，還沒等她起床，就接到了自家boss的電話，電話內容非常簡單。就是讓她今天上午九點前務必趕到某個地方，告訴那家老太太袁明媄，她的親姐姐袁明姣在找她。最好盡快安排兩位老人碰個頭。若有什麽疑問，等兩位老人碰麵了再說。
接到電話的merry很是無語，雖然知道自家boss時常不按常理出牌，可也不能如此簡明扼要吧。其實顧芸初也不願意這樣，沒辦法啊，本想多交代幾句，哪曾想她家男人太神出鬼沒了。這事有關係到倆人打賭。所以……隻好暫且委屈著merry了。反正該交代的，已經交代了。她還是很相信merry那辦事能力滴。
“你家boss？”
“是，我家boss是袁老太太的外孫女。錢小姐若有什麽疑問。等回頭見著了我家boss，您當麵問她吧。”merry的笑容依舊如方才那般甜美。
“大姐她還好嗎？”一直不曾開口的錢奶奶稍稍平複了一下心緒，語氣依舊有些激動地問道。
“老爺子還有老太太身體很好。二老現在跟大女兒住在一起，就住在……”merry將沈外婆的大致情況簡單地對錢奶奶描述了一邊，“boss意思若是方便的話，中午的時候可以讓兩位老人先電話交流一下。隨後盡快安排兩家人見個麵。”
“電話？號碼多少？”很顯然心急的錢奶奶有點等不到中午才通電話了。merry見錢奶奶如此心急。趕忙將她家boss的手機號碼報了出來。錢奶奶拿到號碼後，也沒怎麽心疼電話費。直接打了過去。電話很快便接通了，可對麵並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斷了。沒過多久，屋子裏的電話便響了。
“喂，是小妹麽？”時隔三十多年，錢奶奶對於沈外婆的聲音，依舊記得很清楚。
“阿加……”錢奶奶這邊才叫了聲大姐，便心情激動地再也說不出話來，隻剩下滿臉得淚水。
一旁的錢澤芳趕忙為錢奶奶遞上紙巾，等到錢奶奶/的情緒好些了，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merry是吧，你方才說讓我們過去？”
對於merry方才所提到的那個地方，錢澤芳也曾聽說過。就在隔壁省，而且是個經濟很發達的小城鎮。說起來距離魔都也不是很遠，倘若坐快客也得三四個小時就能到。
“其實讓老爺子還有老太太過來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住的地方……”merry環顧了一下並不大的房子，話中的意思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大不了住旅館。”錢澤芳的臉有些微紅，她家確實不大，甚至可以說有點點小，祖孫三代現在擠在不足六十平米的老房子裏。這衛生間還有廚房還是跟人共用的，她今年都年滿十八成年了，還跟爺爺奶奶擠在一間屋子裏，連個屬於自己的小臥室都沒有。可那又如何？用不了多久，她家這一片兒可就要拆遷了，到時候就能分到兩套新房子了，一切都好了。
“錢小姐，您別介意我說話直接了點。主要這段時間，我家boss的未婚夫全家也正巧在家裏做客，所以兩位老人並不是很方便來魔都。”
“未婚夫？阿加的阿囡噶早噶朋友了？”正在跟沈外婆通電話的錢奶奶倒是耳聰目明。突然插嘴道。
其實她家boss已經結婚了好不好，隻不過這話merry心裏也清楚，暫時是不能跟錢奶奶還有錢澤芳明說的。於是merry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回答錢奶奶/的疑問。
錢奶奶也沒在意，反正她也能直接問電話另一頭的沈外婆：“阿加，儂個阿囡……”
正當錢澤芳對merry口中所提到的那位boss，也就是姨奶的外孫女有些好奇，正豎起耳朵在旁邊偷聽著錢奶奶打電話時，大門突然傳來“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
對於這個敲門聲，錢澤芳並沒多考慮。便已經猜到了來這是誰。而門外傳來的嚷嚷聲，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除了表舅公那家極品。不會有其他人。
“表姨婆，我來看你了，快點開門！”
merry也被突然傳來的劇烈敲門聲給嚇了一跳，更出乎她意料的是。錢奶奶還有錢澤芳的反應。原本還在跟電話另一頭的沈外婆絮絮叨叨地憶苦思甜，聽到敲門聲後，立馬長話短說，沒聊幾句便將電話給掛了。而錢澤芳的動作就更利索了，可以說熟門熟路地從一旁的架子上拿出鑰匙，幹淨利索地將一間小臥室的房門給反鎖了，隨後將鑰匙往沙發底下的小盒子裏一丟，順腳將小盒子踢到沙發角落後，這才去開門。
“來了來了。別再敲門了。門都讓你們敲爛了。敲爛了。是不是你們賠啊？”
“芳丫頭，怎麽這麽慢才開門呐？別以為不開門，就能躲得過去！”merry還未見到人。便聽到了女人尖銳的說話聲。
“表舅母，家裏還有客人。”錢澤芳見表舅公的大兒媳婦李善紅來了，後頭還跟著李善紅的外孫張喬，頓時頭大。若沒猜錯，這一次表舅媽過來又是兩件事，第一件事詢問老房子拆遷的事。第二件事，也是此行最重要的。那便是想將她那外孫寄放在錢家，她十之八九又約了麻將搭子，要去打麻將了。
“客人？什麽客人呐？今兒又不是什麽重大日子，怎麽會有……”李善紅顯然並不相信錢澤芳所說的話，卻不想等她穿過門廳，來到大間時，見端坐在沙發上的merry，立馬改了口，“呦，還真有客人呐。”
李善紅才說完，那雙上挑的眼睛已經直盯盯地看向茶幾上那個大大的果籃了。透過果籃外那層薄薄的塑料包裝紙，李善紅發現這一籃子水果隻怕價錢不菲。因為她已經在果籃裏發現了好些進口水果，像什麽獼猴桃、提子、火龍果……
李善紅還未開口說完，她那小外孫，今年已經五歲的張喬已經迫不及待地撲到了水果籃的麵前，開始自說自話地拆起了水果籃。
錢奶奶自然也留意到了眼珠子滴溜溜直打轉的李善紅，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其實無需李善紅開口，她那點子小心思，錢奶奶也能猜出個十之八九。
“芳囡兒，去洗點兒水果出來。”
“哦。”merry送的這一籃子水果，錢澤芳本想著回頭偷偷地藏起來，讓自家人多吃點兒。哪曾想，表舅公一家那嗅覺靈敏度比那獵狗還敏銳。雖然merry還在就將她送來的禮物拆了吃了有點點失禮，不過好歹現在洗了幾個人吃掉一些，到時候表舅母也能少拿走些。不拿？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李善紅一聽錢奶奶讓錢澤芳將水果籃拿進廚房，立馬笑道：“哎呦，瞧我們芳丫頭那雙又白又嫩的小手，哪能讓芳丫頭來做啊。”
“表舅母，您怎麽說都是客人。我在家每天都要洗碗的，不就是洗個水果，很快的。”錢澤芳抱起水果籃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張喬見他好不容易快拆開的水果籃竟然被錢澤芳給拿走了，立馬跳了起來。
“那是我的，你給我站住！”
“我沒聽錯吧。”merry本不想開口說話，不過聽著錢澤芳對方才進門的中年婦女喊了一聲表舅母，便知道來人可能就是當年將沈外婆母女幾個趕出家門的嫡親娘舅徐宥利的後人。來時，自家boss可是特意叮囑了，要小心這家人。能避開最好避開。想不到，竟然還是遇到了。(nbsp;
ps：其實像上海話什麽的，會說一點，可要涼涼打出來，各種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