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太子複寵

“……你多想了。估計這時候她要是說不,眼前的丫鬟就會越認為是,青瑾懶得辯解,也沒有了繼續冷嘲熱諷的心,隻是有氣無力的吐出這幾個字。

看到青瑾隻四個字也不再訓斥她,鴛鴦馬上一臉奴婢果然猜對了,主子明明就是關心奴婢的表情,目光更是充滿感激明了的看向青瑾,同時心裏覺得暖暖的,剛剛沉重的心思也變的輕快起來,然而還沒等心完全釋然,想到剛剛的事情,鴛鴦的心又憂慮起來,那些送來的殘次品和次等品是肯定不能讓主子吃和用的,挑挑揀揀出來能吃和用的,分給流雲院的下人也有些遠遠不夠。

“明日一早,你帶兩個院裏的人去府中的角門處等著接東西吧!”青瑾翻著手中的書,正好想到早上私衛給她的信,頭也沒抬的對著鴛鴦說道。

“有人給主子送東西?”鴛鴦心中憂慮著,聽到青瑾的話,下意識有些驚訝的問道,回過神來,立馬想到她問的有些逾越,認錯道:“是奴婢失言了!”不過為什麽還要她帶兩個人過去?突然,想到一種可能,鴛鴦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終於還是忍不住希冀的開口:“……奴子能不能告訴奴婢是——什麽東西嗎?”

“莊子上管事送過來的,你說能是什麽?”青瑾翻過一頁書,隨口反問回去。

鴛鴦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幸福感砸中,“奴婢就知道主子是最厲害的,這下就算主院那邊故意為難我們,奴婢也不怕她們了。”

青瑾無語。這難道就是現實版的手中有糧,心裏不慌嗎,卻在聽到鴛鴦的後半句話時,眼中劃過深思,晦色。而後歸於空無。

朝堂上,按照往年的慣例隨著年節將至,本該熱鬧和忙碌起來的朝堂,如今因為太子被禁,帝心不虞,而顯得比往年忙碌有餘。熱鬧不存。

尤其近幾日,帝座上帝王的心思更是變幻莫測,明明上一刻還不動聲色,下一刻就毫無征兆的陰雲密布,搞得臣子們一個個膽顫心驚。提心吊膽,唯恐不知不覺中,不知道哪一刻,一不小心就會碰觸到讓明帝不高興的禁區,偏偏年節將至,各地的情報都必須要向帝王匯報,臣子們就是想少言少語,裝聾作啞都不成。

這一天。像往常一樣眾臣進殿開始早朝,帝王高坐金座,麵目威嚴。不辨喜怒,眾臣一個個身姿筆直卻恭敬垂首,依著流程對皇帝行禮問安後,一個臣子從眾臣中走出,掏出袖中的折子,平舉在前。陰陽頓挫的開始匯報折子上的內容。

依著往常的慣例,折子的前半篇都是對明帝的歌功頌德。這個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心中這樣想著。臣子就繼續準備往下念,沒想到上首的帝王卻突然開口喝止了。

“……這就是你要給朕匯報的,滿篇的歌功頌德,還是朕在你的眼裏就是如此的昏聵無能,需要你的吹捧和這些阿彌之言才能肯定朕的所作所為?朕每個月給你發著俸祿,就是為了聽你滿口廢話和不知所謂的阿彌之詞?”明帝突然雷霆震怒。

“臣罪該萬死,臣——罪該萬死!”臣子被明帝突然的怒氣嚇的癱倒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認罪。

“萬死?朕不用你萬死,也不會讓你一死,來人——摘取他的官帽,發配他去他剛剛奏折中的地方做苦力吧!”明帝不等眾臣反應過來就雷厲風行的做了處置。

由於明帝突然的發怒,大殿上,眾人一時噤若寒蟬,寂靜無比,再也沒有臣子敢站出來,一個個不自覺的深彎著腰,低低垂首。

從這次早朝結束,接下來的好一段時日裏,眾臣的心更是越發小心翼翼的提著,京城各個府第書房的用度也開始節節攀升,鑒於那個倒黴臣子的前車之鑒,各地再送回來的折子,朝臣們也不敢原樣呈上,而是在書房裏斟字酌句的重寫好後,考量再考量,斟酌再斟酌,確信沒有一絲不妥後,才繼續提著心麵呈或是轉呈給君王。

就在眾臣覺得人人自危,每天挖空心思,勞心勞力,甚至通宵達旦就為拿出一份能讓帝王滿意的奏折,還提心吊膽害怕不能讓帝王滿意中,年節也越來越近。

然而年節的將近並沒有讓帝王的心情有所好轉,臣子們卻越來越苦不堪言,每日早朝,都膽顫心驚,唯恐有去無回,就在這個時候,突一日,朝臣們不約而同的都收到來自宮中的消息:被明帝禁足的太子通過心腹遞給明帝一紙用鮮血書寫的悔過書。

已經猜到皇帝心情和被禁足的太子十之九有聯係的臣子,聽到這個消息,都忍不住沉思衡量,在心裏嘀咕:皇帝這些日子的異常的心態,是想要廢太子還是想再考慮一二給太子一個機會?

雖然知道大抵就是這兩種,但卻沒有臣子敢一馬當先站出來勸諫明帝廢太子或是給太子一次機會,要問為什麽?廢話,大家都不是傻子,明帝如今正值年富力壯,太子或廢或放,長遠來看,首先站出來的,說的不得聖意,那下場自不必說,僥幸得了聖意,一時是勝利了,可卻後患無窮。

人心莫測,上位者的心思更是難測,如若聖意此時是廢太子,此時廢了,說不定皇上以後想到太子的好了,那今天站出來勸諫廢太子的臣子豈不被皇帝記恨死;反之此時聖意若是想放太子,時日長了,父弱子強——說不定還不用那麽久,這件事過了,太子那一旦再有什麽紕漏,惹怒帝王,那此時站出來的臣子肯定被判做是太子黨,估計也免不了淒涼的下場。

眾臣心如明鏡,做什麽選擇都不好,所以上朝的時候,眾臣異口同聲的默默避開這個話題,隻一心匯報各地的情況。

就在這樣的氛圍裏,過了幾天。

這晚,景和殿裏

明帝蹙眉伏在桌案上認真批寫著奏折,張公公急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對著認真的明帝喚道:“皇上?”

“出了什麽事?”明帝威嚴的目光望過來,眉目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是——是太子,太子病倒了!”被帝王威壓的視線掃視,張公公恭謹的彎著腰。

“什麽?”聽到張公公的話,明帝猛然站起,越過案桌,來到張公公的麵前。

張公公恭謹垂下的目中微不可見的了然一閃而過,腰彎的更低:“剛剛東宮的人來報,太子殿下不知怎麽好好的就暈倒了。”

“宣禦醫看過了嗎?”明帝恢複了之前的神態,重新坐回案桌前,淡淡的問道。

“看過了,禦醫回報說太子殿下是一時不察感染風寒——還有思慮過重所致。”

“知道了!”明帝的聲音簡潔沒有情緒的傳到張公公耳朵裏。

等了半天沒有聽到明帝的聲音後,張公公默默的退了出去。

景和殿裏,明帝在張公公退出去一刻鍾後,從案桌的下麵拿出一張明顯紅字的紙,久久的望著那張紙好長時間後,明帝終於歎了一口氣。

“明日叫皇子們來早朝吧!”重新把那張紙收好,明帝望著外間門簾後的張公公吩咐道。

“奴才這就叫人去告知眾位皇子!”

皇子們紛紛回歸朝堂,有聰明的朝臣終於忍不住鬆了一口氣,這些日子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不動聲色摸摸明顯瘦了好幾圈的腰身和肚皮。

就在眾朝臣覺得有期望過個安生年的時候,後宮裏突然傳來噩耗,太子病危!

眾人的心不自覺的又提了起來,太子要是一不小心沒了,這個年節過不了不說,如果皇上遷怒,估計京城就要大動了,搞不好會血流長河,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在這緊要關頭,終於有老臣當先站出來,請求明帝解禁太子!接著靜王龍寒遠也站出來為太子求情,請求解禁太子,眾皇子看到靜王首先站出來,心中懊惱怎麽沒有搶先一步,也紛紛站出來共同請願解禁太子。

明帝在眾皇子的求情中緩緩點頭,解禁太子後,明帝令太醫院全力醫治!

終於在經過一天一夜的兵荒馬亂後,太子高燒不退的溫度被降了下來。

在太子高燒退下的一早,明帝攜著張公公來到太子宮裏,太子已經清醒了,看到迎麵而來的明帝,眼現淚花,激動的就想要從**起來給明帝行禮。

明帝本來不辨喜怒的臉,再看到剛剛退了燒,萎靡不振,清瘦了許多的太子,忍不住麵現複雜,大步走到太子的床榻邊,嚴厲道:“身子不舒服就好好躺著,瞎折騰什麽?”麵色卻難得溫和。

“父皇,兒子知道錯了!”對著難得露出慈父表情的明帝,太子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後悔,想到可能被明帝廢除,放棄,太子有些後怕和萬念俱灰。

明帝望著隻穿著中衣,明顯單薄了許多的太子,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是他所有兒子中,算是花心血比較多教導過的,此時看著他萬念俱灰的樣子,明帝心裏還是有些觸動的。

“知道錯了就好,你是太子,一國儲君,要明白什麽樣的話該聽,什麽樣的話不該聽,不要別人隨便一煽動,你就沒有主意,親賢臣,遠小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