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史上最倒黴的佛祖(下)

孔宣與蘇護幾人商議妥當,又準備了一些東西,隨即便施法擾了陰陽。他卻是依然下令蘇全忠依舊帶領前軍推進,大軍施施然地前行,不久便到了那臨水城下。

臨水城雖然是北海一地的邊城,人煙相對於殷商其他地方多有不足,全城人口不過百餘萬。袁福通叛亂之時,便知曉此處臨水城靠近冀州,實為成湯進軍之要道,如若守住了,那他袁福通即使裂土稱王又有何不可。北海一地,雖然曆來便是苦寒之所在,但是正因為如此,北海民風極為彪悍,兵將作戰盡皆悍勇無比。他更是令手下大將陳霸機率領百萬大軍駐守此城,不求退兵,隻求自保。

此前為了扼守雄關,阻擋聞仲進軍北海深處,袁福通專門請了迦葉與彌勒佛二位西方教佛祖親臨,以佛門大法駐守臨水城。聞仲手下缺乏對抗佛門如此絕頂高手的人,導致他在北海呆了三年,卻是無有寸功,就連退兵回去之時,也隻能遠遠地望著臨水城,老淚縱橫。

冀州大軍終於來到了臨水城下,望著臨水城那幾十丈高下的雄關,居然產生了不可戰勝的無力感。這偌大雄關,豈是凡人之力可以抗衡。

“國師,這臨水城如此雄關,我們大軍真的能攻破嗎?早前我也就想著帶兵來攻打一番,也算是練兵,好應付了紂王的催促詔書。這下怕是有些不妥。”蘇護雖然早已經知道臨水城乃是北海第一雄關,不料今日親見了此觀,依舊讓他信心大損。

“仁王切莫擔心,照我所說去做便是。所謂天機不可泄露,你等著看好戲就是了。”孔宣伸手遙指臨水城,信心十足地說道:“此城便是我冀州紮根北海之所在,日後終要以此為前哨,攻陷北海。”

“好!一切全憑國師安排。大周之事,還須多多煩勞國師。”蘇護神色興奮地說道,“全忠,聽令前去喊城!”

“遵命!”蘇全忠一聲大喝,道,“前軍營,隨我來。”

臨水城上,陳霸機見果然有兩百萬左右的大軍殺來,頓時急道:“佛祖菩薩,快快立起大陣,莫要被蘇護那廝衝殺進來了。”

“無甚稀奇!看我施法便是!”彌勒佛依舊臉色如常,作大善狀笑道。隨即見他抬手一揮,一個金鐃便當空射出,緩緩旋轉。

“阿彌陀佛,鐃兒一出,黃雲陣立!”彌勒佛一指點出,隻見一個偌大的梵字便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金鐃。除開迦葉佛祖,其餘菩薩羅漢,盡皆念佛法以佛光相助金鐃。金鐃得了這佛家金光梵文之助,黃光一閃,隨其化作黃蒙蒙的一片雲,遮擋住了臨水城。此金鐃乃是西方教有數的先天靈寶,和那人種袋子一起,二者便是那彌勒佛的看家寶貝。彌勒佛與眾菩薩羅漢以此寶立陣,等閑之人哪裏能攻破。

蘇全忠下令前軍停在千米之外,徑直孤身一人騎馬奔到城下,望著隱跡在一片黃雲中的臨水城,也不懼怕,隻管開口喊道,“你們聽著,袁福通不顧君臣之道,妄自反了殷商,實乃敗壞倫常之死罪。爾等亦是殷商臣民,莫要學那廝一般頑固,還須早日棄械歸降,中伯侯蘇護侯爺自會為爾等請命,免了爾等罪責。否則大軍攻陷臨水城之日,便是爾等為奴之時。”

“黃口小兒切莫聒噪,紂王無道已是天下皆知之事,袁福通侯爺不過是英明果斷,先舉正義之大旗罷了。”彌勒佛散開一片黃雲,卻是能讓蘇全忠見著城牆上的眾人,看似無意,實則威嚇,“我亦是久聞蘇護乃有德之人,當不會行如此助紂為虐之事。你且喚你家主帥前來,我自會分說。”

“你是何人!豈能見我家主帥。”蘇全忠一勒韁繩,隨即製住有些不安的戰馬說道。

“西方有大法,一曰菩提,一曰寂滅。菩提,寂滅大法之下有釋門三千妙門,皆為我所知。我自世間無相處,卻為有相,我自世間有相處,卻為無相。無相是我,有相是我,花開見相,寂滅亦見相。我以慈悲大善之心,笑看大千紅粉世界,小兒無知,還是早些去告知你家主帥才好。”

彌勒佛說完,徑直一揮手,便把蘇全忠連人帶馬送向遠處那冀州大軍的帥旗所在地。

“阿彌陀佛,敢問彌勒佛祖此意為何?”迦葉佛祖打個揖手,唱諾道。

彌勒佛麵容不改地笑道:“我雖看不穿蘇護的命相氣運,然而此人卻是有大福緣,當是一聰明決斷之人。我若以佛門大法說他,迫之以武力,曉之以因果機緣,自會不戰而退其兵。紂王早已離心離德,聽聞這蘇護也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兒,自不會為那紂王賣命。你們若許下好處,他又豈會自討沒趣。”

“阿彌陀佛!彌勒佛祖大法慈悲!”迦葉佛祖和其他的菩薩羅漢,盡皆豎立手掌,揖手唱諾道。

不時,果然一匹快馬奔來,卻是那蘇護獨自前來,徑直勒住韁繩,望向城牆上說道:“蘇護在此,敢問何方高人召見?”

彌勒佛散開黃雲陣一角,盤腿淩空而坐,望著蘇護,說道:“蘇護侯爺,貧僧在此。”

“啊?彌勒佛祖!”蘇護大驚之下,下馬拱手行禮道:“蘇護見過佛祖。”

“好叫佛祖知曉,佛家大法講究與人為善,日行一善,造化浮屠,因果報應,循環往生。蘇護雖不才,卻曆來崇尚佛家教化眾生之大法。隻是緣分不夠,不曾拜入佛教門下,今日得見佛祖,真是三生有幸,蘇護榮光。適才小兒無知,倒是衝撞了佛祖大駕!”

“蘇護,你此言卻是不通,你既已帶兵前來攻打我西方教,億萬佛子信仰之地,又何談崇尚佛教!”迦葉似是不屑地望著蘇護說道。

“啟稟佛祖,紂王無道昏君,強占蘇護愛女不提,亦是再次被逼無奈,方才請旨帶兵來此。前番愛女被逼入宮,此次帶兵來了這北海之地,非是我所願,實則為了我蘇家上下老小啊。何況我乃一凡夫俗子,又豈能知道曆來為世人所傳誦的彌勒佛祖在此處顯靈,還望佛祖恕罪。”蘇護似是戰戰兢兢地說道。

“阿彌陀佛,蘇護你口口聲聲說信仰我西方教教義,此番可有何所證!”伏虎羅漢做怒狀說道。

蘇護聞言,卻是一摔身上披掛的帥袍,卻是顯出裏麵的明黃袈裟。“蘇護雖不為我佛愛戴,收入西方極樂,卻也日夜念誦佛法,袈裟穿身,以示恭謹。我雖不入佛教,卻也是佛自在心中,有佛便是極樂。”

“阿彌陀佛,蘇護,我佛慈悲,自會保佑像你這樣虔誠的人。”彌勒佛望了望遠方大軍說道,“不過此番你帶兵前來,該如何是好?”

蘇護聞言,做沉思狀,良久咬牙說道:“如若佛祖不棄我蘇護,願在我那冀州傳教布道,似北海一般,保我一方平安。蘇護自當令他們退回去便是。”

“此話當真?!”彌勒佛臉笑得似乎更厲害了,隱隱有些變形。此番西方教二位教主讓教中佛祖菩薩來北海,在給眾人了個任務的同時,也許下了一個好處。那便是日後誰傳道布教的功勞最大,便能當這東方小乘佛教之主。一方教祖的**太大了,雖然西方教二位聖人反複有言,切莫主動招惹太多,但此番蘇護居然主動地送上門來,那豈不是自己一大機緣。

“彌勒佛祖,我看這蘇護不過是巧嘴璜舌,切莫信他。”迦葉佛祖在一旁聽了蘇護所說,不由大恨,如果真讓彌勒佛拉攏了這中伯侯,那日後的小乘佛教之主,就非他莫屬了。

“我蘇護絕非誑言,先行退兵便是。”蘇護掉轉馬頭,對身後的親兵說道,“傳令下去,大軍撤退,莫要驚了佛祖大駕。”

不時,果然見那大軍緩緩而動,不久便煙消雲散,沒了蹤跡。彌勒佛元神一探,果然發現大軍正在快速有序地撤退,不由大喜道:

“蘇護,你果真乃是有信之人。此番我倒要賜於你一番佛門福緣。”彌勒佛見大軍已退,隻剩這蘇護一人,也就撤了黃雲陣,現出了城頭,手一揮卻是讓蘇護淩空飛起,“蘇護你上來見我。”

“多謝佛祖,我這就上去好好見見你。”蘇護剛飛到近處,忽然身形一陣閃動,哪裏還是什麽蘇護,卻是那國師孔宣。孔宣不待眾人反應,甩手便射出二十四顆法寶,正是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定海神珠一出,卻是化作二十四諸天,層層疊疊,把那些個眾佛祖、菩薩、羅漢不備之下全部落進了這些二十四諸天小世界去了。

佛門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忽然間又聽到一聲悠悠的鍾響,鍾聲如勾魂奪魄一般地連響了十下,幾個修為低的羅漢便徑直栽倒,死了個透徹,連迦葉和彌勒佛都愣神半天,元神裏嗡嗡的一片亂想。

“不好。是落魄鍾和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彌勒佛一見,臉色劇變,大驚之下頓時知曉了眼前之寶皆是那先天靈寶,威力不俗,剛要施法運起金鐃,下令眾人防禦,卻聞到二十四諸天之上一聲笑罵。

“阿彌陀佛,白雲施主今天就送你們去真正的極樂世界!哈哈哈…”佛教眾人聞言尚不知何意,猛然見抬頭一看,隻見一塊彌天大的硯台正自轟然砸下來,嚇得眾人亡魂皆冒。

“大事不妙,是青蓮聖人的天地硯!”

彌勒佛見頭上那彌天大的後天功德至寶天地硯正向自己等人砸來,即使他有大羅金仙後期的實力,也嚇得冷汗直冒。平時裏如若遇到了此寶,他雖然不一定能擋住,但至少可以躲過去,奈何今天不備之下,先被人以二十四顆定海神珠化作二十四諸天,瞬間困住了。隨後剛要有所反應,又被落魄鍾以鍾聲擾亂了元神,最後想起來要跑的時候,卻是已經躲不過去了,天地硯都已經快砸到頭上了。

見情況如此危急,彌勒佛祖也不再管其他那些個菩薩羅漢,徑直把金鐃往後擋著,轉身施佛光就跑。此時逃命之下,卻是完全施展出了他大羅金仙後期頂峰的實力。迦葉見狀也跟在他後麵,沒命地狂飛,佛光一起,卻是轉瞬便到了定海神珠所化的二十四諸天邊緣。

奈何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終究是先天靈寶中的佼佼者,即使他二人有大羅金仙的實力,一時間哪裏又能破開。正在這時候,二人聞得身後一陣巨響,回頭一看,原來那同樣被罩進二十四諸天的臨水城城牆已經連帶那些個菩薩和羅漢,盡皆化作齏粉,隻有少數幾道真靈往三十三天外去了。

“接引神幢,接引佛祖!”二人見天地硯再次向自己砸來,其間更是夾雜了五道神光,也不知是何物,大急之下,連忙施展佛家保命手段,以秘法引動接引神幢化出神光度自己回去。

果然,不過瞬間,西方世界一道精芒暴起,瞬間便射到二十四諸天外麵,一卷二人就要跑掉。

彌勒佛還沒來得及慶幸,便覺得身上一痛,轉瞬便迭出神光。還待再跑,卻被身後憑空的一道五色神光刷落地麵,隨即眼睜睜地看著天地硯砸過來。

“彌勒佛祖,你聽信謠言,是非不分,害我教弟子罹難,此番你就留在這裏,好好和你的蘇護侯爺聊天敘舊吧。小乘佛教,自有我代勞了,哈哈哈…”轉瞬間,接引神光便裹著迦葉佛祖消失不見。

“不!”

彌勒佛來不及憤怒,頃刻間便被天地硯砸了個正著,連元神也不曾逃出。沒了元神,連接引神幢也接引不得。好好一個佛祖,轉瞬便隻留真靈去了三十三天外,成了那封神榜上第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