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被蘆無心這以動作嚇了一跳,最後也是微微點頭:“是……是啊。四皇子的事情在宮闈之中不算秘密,可是皇上也不許再次提起,怕賢妃娘娘傷心。加上整個宮都從原先的衛國轉移到這裏了,很多老奴才走不動,也都留在了當初的宮中,隻是幾個貼身的和年輕的奴才都過來了,多半也都是原先樊國留下來的奴才,這件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也就沒有人再提起了。”

“死得慘?”蘆無心沒有在意清水的這些鋪墊,隻是注意了這一句話。死得慘,那一定會有怨恨。算得不到這是霍亂這後宮的時候,後宮不得安寧則前朝不得安寧則皇上不得安寧。隻要他們不安寧,就是自己最大的開心了。想來這些人對這小孩子多多少少還有些忌諱,畢竟這賢妃的位置好歹也具後宮四大夫人之一,位分不小:“怎麽死得慘了?”

“說來也奇怪。”清水雖然也奇怪蘆無心為什麽會對這小皇子這樣好奇,可是女人天性八卦,有什麽說什麽也是她的天性:“這後宮之中胎死腹中的孩子不算少。可是活到八歲還能冤死的也指數四皇子一個。奴婢今年不過十九,而那小皇子也死了快十六年了。想想我是八歲進宮,竟然連那小皇子一麵都未曾見過。隻是那些老姑子們是口口相傳,奴婢也才想得出一些小皇子的樣貌。圓臉,身材消瘦,大眼睛,小鼻子,長得可愛,人也活潑,喜歡清一色的紫色,沒事就喜歡做惡作劇捉弄奴才,算得上是一個搗蛋鬼。臉上有酒窩,笑起來好看得很。每次做惡作劇都會躲在一邊,看見人倒黴就笑的開心,多數看見他笑的奴才也就因為那一張笑臉是半點生不起氣來。算得上也是宮中的一個小活寶,就是皇上太後對他也是愛不釋手。”

“有時候所謂的愛不釋手就是最大的元凶,特別是在後宮還有其他皇子的情況下。”蘆無心扯出了一抹冷笑,也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你繼續說你的。”

“大概就像是姑娘說的那樣吧,所謂的愛不釋手就是最大的元凶。特別是後宮還有其他皇子的情況下。傳說四皇子和幾位哥哥的關係都不是特別的好,就是接下來的五皇子因為身份關係也從未和他見上一麵。隨後就是四皇子死了,傳聞有好幾種,有說四皇子不小心失足。有說是別人陷害的。就是賢妃本人也大嚷著一定是有人害自己的孩子,不過換做任何母親,怕都會這樣說。說的好的,是四皇子看著春光好,沒有帶奴才就出去放風箏,這才失足。不好的也是四皇子貪玩,想抓魚,這才掉進了水裏頭。有人猜忌是有人陷害,卻也因為沒有證據,隻在暗地裏猜忌,斷然不敢公開說出去。就是賢妃本人也是這樣。大理寺是處理了一年又一年,卻也找不到半點原因,隻是小皇子死相慘烈,就是人也看得出來定是有怨。”

“小皇子當初被撈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被水泡的發白,又圓,看起來就像是穿著紫色衣服的大珍珠。其次的話,手指甲中沒有一絲絲的水草之類的東西。一般來說,淹死的人都會極其的痛苦,到處抓東西也是正常的,可是那指甲幹淨的很,隻是嘴巴裏麵取出來了一團水草,像是有人可以塞進去的一樣。其次的話,小皇子死都沒有閉眼睛,這也是十足的死不瞑目了。還有就是,仙鶴在衛國,被視為聖物,仙鶴就是吉祥的象征,任何人殺了仙鶴都是死罪,小皇子死的那一天,在湖邊發現了一隻死的仙鶴,沒有外傷,就這樣死了。這也被視為不吉祥,一來二去的,就是皇上也覺得蹊蹺,定時有人在後麵做鬼。”清水也是歎氣。

“宮裏哪裏有什麽做鬼的習俗啊。”說著清水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說了這麽久,也覺得口幹舌燥:“畢竟這巫術之類的宮裏是絕對不允許有的,姑娘原先也是宮裏人,也應該知道這東西有多麽的可怕,隻要一個人用了,整個宮都是人心惶惶的。再加上這東西本來就邪門,你知道這詛咒在人身上會扯一些什麽。隻不過當初的五殿下,也就是咱們家裏這一位的母妃身份低微,加上以前得罪了皇上,身上還有病,次次去什麽地方什麽地方都會有倒黴的事情,就是小皇子死,偏生也死在了她宮門不遠處的地方,你說皇上還能想什麽,多半是以為這位煞氣衝天了。加上德妃一隻不愛這位明明什麽都不是還有一位皇子在膝下的女子,自然是格外搓火,到了最後,皇上也是給了德妃一瓶毒酒,讓德妃去處理這件事情。”

“你說的是衛將的養母,德妃娘娘?”蘆無心有些驚訝,斷然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畢竟是衛將的養母,可是看她這樣一說,又覺得是有些奇怪。

“對啊,沒錯,就是哪位。”清水也是微微皺眉:“傳聞那德妃娘娘真的是送毒藥上門,不等殿下和那位見上一麵,就直接喚宮女按住了那位。毒藥是硬生生灌進去的。想想那位不受寵,還是的罪過皇上的,現在又被皇上斷定了是一個帶來黴運的晦氣物毒死了,哪怕是身下有位皇子,也是不得好死,死了就扔去了亂葬崗。就是當初的殿下,也試圖衝出宮,去那亂葬崗看上一眼,都被阻攔了下來。仔細想想,也是可憐。也沒想到皇上是怎麽想的,把這殿下分給了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德妃娘娘。想先也是有些無奈。”

“你覺得無奈,我卻覺得可怕。”蘆無心皺眉,心裏格外的不舒服,卻惹得清水不知所措:“怎麽了,姑娘好端端的怎麽會害怕,難不成這昨晚上沒有睡好白天裏頭也看得見奇奇怪怪的東西?”阿裏告訴了清水,蘆無心開了天眼,看得見鬼魂之後她是又好奇又害怕,好奇那鬼怪長什麽樣子,也害怕蘆無心突然告訴自己那東西就在自己邊上。

好在蘆無心是微微的搖了搖頭:“你自己想想,一個人,知道了一個女人殺害了自己的母親,還阻攔這最後一次見麵,哪怕是屍體都不能去。可惜你還要在她的掌控之下討飯吃。一般的人,你覺得,換做是你,你能夠承受嗎?”

“……”清水想了想,還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怕是想都不敢想,想想都覺得會時時刻刻都想拿著刀,去砍了那個傷害自己母親的人。就是一刻都不想看見她才是,別說要在她身邊討口飯吃了,簡直是最大的侮辱才是……姑娘說的是……”

蘆無心點了點頭,然後苦笑:“想了想,是不是覺得恐怖的很,忍辱負重也好,無可奈何也好,從當初的一無是處到了現在的征戰四方,然後撈得這一處宅子,這其中的過程有誰才想得到,而且還是一個男子,一位皇子,想想我也覺得這人居心叵測,實在深不可測。我原本一位最神秘的六皇子,還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三皇子最深不可測,現在想想這位,倒是覺得眼前這位也是不賴。到底是可憐之人有可恨之處,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法子爬上來的。”

“姑娘你快別說了。”被蘆無心說的,清水也是滲得慌:“我原本一位五殿下還算是好的,哪怕是表麵上冷淡的很,對誰都有些愛答不理。可是好歹這人還算不錯,從他爬上來到現在也有個四五年了,府裏從來沒出現過一樁冤案,就是奴才,在他麵前走過的,他也都能記得一二。”

“記得是因為看看還有沒有利用的價值。”說著,蘆無心又是一個哈欠:“到底是累了,困得很,罷了,我先睡了。”說著就回到了**,直到閉上眼的那一刻:“別忘記了,那隻最大的公雞,晚上我可要在餐桌上看見。”

清水哪裏還記得為大公雞打抱不平啊,隻記得這件事情了,到了最後,在蘆無心睡著的前一刻,清水猛地說了一句:“我隻記得,當初因為衛國從最初的地方搬過來,說賢妃娘娘一個人在哪裏不放心,就要一起帶過來。瘋妃的別稱就來源於那個荷花池。每天娘娘都會在那荷花池邊上說話,好像在和當初的小皇子說話似得,那天不給去就會瘋狂。當初說要搬過來娘娘也沒有別的話,隻是從那池子中挖出了一團淤泥,順帶那些荷花也移植了一些過來,算得上那個位置,是當初撈出小皇子的位置。”

聽清水說起這個,蘆無心瞬間睜開了眼睛,隨後又輕輕閉上:“等什麽時候能夠接近這一壇的荷花就好了,大概我就能夠找得到那小皇子了。傳說蓮花是最能附身鬼怪的花朵,蓮花素有重生人的傳說,就是現在的佛祖腳下也都是蓮花,看來那小皇子是纏在蓮花上麵了。不甘心嗎……”

“姑娘快別亂說這些東西,怕得很。到時候真的有什麽,我可不敢去。”清水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就走出了房間,任由蘆無心睡覺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