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無心看著這一張紙條,也是微微皺眉,陌生的文筆讓她有些不適應,想來想去,也應該是昨兒那六殿下送上來的紙條,到底是小哥哥都沒有許諾過自己一片梅林,隻有他一人說過幾次罷了。倒也是不知道衛蘭是怎麽把這東西送上來的,這四周都有著數不清楚的八卦陣,難道不是嗎?蘆無心苦笑,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就把這紙條扔進了炭火之中,隻是把那一枝梅花,放進了已經滿滿當當的花瓶之中。
清水本想來給蘆無心加一些炭火,戳著手臂就冷索索的走了進來,卻看見了已經起床的蘆無心:“姑娘你起來了啊,這天氣這麽冷,你身子不好,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清水說話是說話,卻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在說話的時候也把炭火爐子給填滿了。起身之後,清水便給蘆無心披上了披肩:“姑娘怕是還沒有洗漱,我這就去給姑娘準備準備,姑娘稍安勿躁。”
“等等。”蘆無心拉住了清水的手,看著清水回頭猴不解的眼神,也是想了些許時候,才想到自己到底想要什麽:“我睡了這麽多天,外麵一定會有一些變化,連那秦正妃都不見了,怕是變化也不小,你可快對我說說。我到底是來報仇的,什麽都不知道,那就是最大的失敗了。”蘆無心說話也直白,有什麽說什麽,就是當著清水這一個衛國人的麵,也毫不忌諱報仇二字。
而清水對報仇二字好似也沒有別的什麽反應了,大抵是真的把蘆無心當作自己的主子了,隻覺得主子做什麽都是對的,哪怕是違背天理都是應該的。再加上蘆無心的人的確不錯,清水想著就算是衛國滅絕了,蘆無心也不會對自己下手的,也是更加的不關心衛國怎麽樣了:“姑娘你快坐下,你可不知道,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簡直多的不行,現在皇帝老兒都快不行了,可是太子的位置卻一直懸空,大皇子,姑娘可還記得嗎?”
“多多少少記得一點。”蘆無心見過大皇子,多也就是兩次罷了,而且都是遠遠看著,也沒有什麽大的映像:“隻是記得臉上有一道很大的傷疤,為人囂張跋扈,許多人都不喜歡他罷了。傳言,當初是有一大臣朝堂之上彈劾他,他一個激動把大臣的頭給去了,皇上一個激動,摔了杯子,這玻璃彈起來,把他的臉給劃傷了,從那之後,大皇子也收斂了不少,最起碼上次有人彈劾他,他沒有當場就把人怎麽樣,隻是朝廷之外,就不知道怎麽樣了。當初有人彈劾大皇子,我還以為是他自己為之。”
聽見蘆無心說這些,清水也多多少少有些驚訝,但是在驚訝過後,也隻是老實的繼續說罷了:“姑娘知道的不少,我也省了不少的時間,就是哪個大皇子,現在也許不能稱為大皇子了。他早就在秋闈之後,被剝削了名號,現在帶著府裏的一眾人在大理寺吃牢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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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蘆無心一個人帶著披風就出去了,清水看著春夏跟了出去,也是站在門口,看著兩人消失罷了。隻以為春夏厲害,會帶蘆無心回來的。可是回來的,也隻是春夏一個人罷了。清水在這個時候,才算是徹底的慌亂了,隻是看著春夏有些不知所措:“姑娘呢,怎麽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還是說她在後麵?”
“她隻是自顧自的自責罷了,把我推開一個人就騎上了快馬無目的的走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春夏也是慌亂了,眼神都有些四散開來,不知道看那裏才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她隻是把一切的錯都攔在了自己的身上,就是當初樊國的滅亡,她現在都抬了出來,我也是……”
看著春夏都慌亂成了這個樣子,清水也是有些弱弱的無奈,甚至隻好逼著自己冷靜下來。阿裏在他們兩個出門之前,就給了他們兩個一人一個送信的蠱毒,毛毛蟲似得,隻是紫色,看起來有些怪異。阿裏說,隻要有事情,對著這毛毛蟲說,毛毛蟲就會回去告訴他,他便會過來。清水當初不相信,現在也隻能相信了。
她拿出了那一個毛毛蟲,隻是看著就有些楞得慌,到底是毛毛蟲,還是紫色的,她怎麽都高興不起來:“毛毛蟲,不對,是語音蠱,回去告訴阿裏,姑娘出事了,一個人騎著快馬不見了,隨之不見得,還有衛將一眾人。”說完了,就同阿裏說的一樣,蠱毒真的就這樣不見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四下尋找都不曾發現什麽。
在那隻有,隻有無盡的等待。大概是衛將的失蹤,皇帝並不關心,秋闈依舊火熱的進行著,隻是那些士兵卻有些怪異,江湖氣重的很。在秋闈的時候,想對六殿下行刺,清水沒有親眼見到,隻是聽聞那個時候驚險的很。六皇子被刺傷,滾下了馬,而六皇子邊上的,便是一時起興要去打獵的皇上。
皇上的**馬被突然而來的一幕嚇著了,差點甩下了皇上不說,也差點一腳踩死了那六皇子。而那些刺客看見六皇子還沒有死,居然不死心,當著皇上的麵就要再次的刺殺。六皇子雖然不得皇上的寵愛,可是皇上卻對他那神秘的母親好似多多少少有些忌諱,這舍身救子,刺客刺傷了皇上。一眾太監的大叫:“保護皇上。”也是擾亂了場麵,一時之間,場麵的混亂到了士兵們都到了,才控製住了這一查。倒是真的查出來了許多江湖人士,摻雜在這一次的秋闈隊伍之中。
皇上大怒,他對他這兒子沒有什麽感情,可是人對自己,卻是各種的維護,眼見著自己受傷了,皇上怎麽會善罷甘休?拍了一下桌子,那樣子實在像是蠻熊震怒:“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不說,全部都是死路一條,說了,死路可免,活罪難逃!”
江湖人士多半都是一些有義氣的人,對人對事都是一樣,再說了,死罪一條可比活罪難逃來的好些。到底死了,就不用受氣了,也不用被誰折騰。而活罪,就是活著受罪。這對比一下,到底是死來的舒坦一些。可有些人一心想死,有一些人卻想活著在說:“我說了,你真的會放過我?”說話的是一瘦小的男子,頓時間,江湖人仇恨的眼光也好,皇帝嚴厲的眼神也好,頓時間都到了他的身上。皇上卻突然大笑:“哈哈哈,好,隻要你說,朕便給你一條活路。”
“是大皇子。”他的這一句話,大皇子立馬跪在了地上,抱拳不敢看自己的父皇,隻是惡狠狠的看著那個人:“父皇,兒臣願望啊,這人我從來都未曾見過!說,你到底是誰派來誣陷本皇子的!”
“大皇子真的是好記性,難道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合著你到處張羅,就是為了今兒我來誣陷你?”那人也是氣憤,隻是恨大皇子沒有敢作敢當的勇氣,全然忘記了自己那人錢財,替人消災的義氣:“半月之前,你便把我們這些人找來皇城,說隻要殺了六皇子,便是一筆金銀財寶,而且會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平平安安的回去,現在你看看,你說的你做到了嗎?”
那人對著皇上就開始說:“皇上,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從我腰帶上的荷包裏麵找出證據,那裏麵是大皇子給的銀子,是官銀,說是給我們的甜頭,上麵刻的,可是他大皇子的名號。我們的荷包中,怕是大半的人都有這官銀才是!再者說,每個殿下都有自己的官銀,仿造自造他人的,也都睡不能的,到底官銀也是朝廷分發下去的,不能有哪位大官,為了陷害大皇子,就動用了這麽大的功夫,隻為了陷害罷了。”
皇上微微皺眉,皇宮的規矩,他比這個江湖人知道的更多,更加的清楚,這些事情都不假。官銀是宮裏分發下去的,每個皇子都有自己的官銀,就是後宮的月錢也都有分發,儲秀宮的就是儲秀宮的,貴妃的便是貴妃的,就是為了說銀子不分等級,或者是胡亂用罷了。當初就是不少後宮拿影子賣錢殺人,到頭來人是咬舌頭死了,誰都找不出誰是殺人的凶手。
為了這一點不再發生,也是把銀子都刻了字,就是以後有人拿錢殺人,看銀子,也能縮小不少的範圍。皇上一聲了冷哼,叫來了自己的貼身太監:“福德,去,把他們的錢袋子都給朕拿上來,朕倒是要看看,今兒是誰要殺了朕的兒子,就是連朕,都不要放過了!”
此時的大皇子也是冷汗爬滿了臉頰,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到底這件事情的確是他做的不假,隻是這個人!可恨!實在是可恨!要是他們都不說,那應該有多好!就在皇上剛剛打開錢袋子的時候,大皇子算得上的惱羞成怒了!直接拔出了自己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