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蘆無心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也許是應為打擊太大,即使在沉睡也覺得格外的不安,最後自己把花容推出去,花容的樣子總是回放在腦海當中,絕望,害怕,還有說不清楚的無助。和阿裏一樣,花容是同自己一起長大的。可和阿裏不一樣的是,阿裏還有師傅,而花容隻有自己。花容也不止一次對自己說自己是她的全部,自己就這樣匆匆忙忙的‘走’了,她不知道會多麽的恐慌,可是說起來,蘆無心也沒有別的法子。當時,她隻是想著與其被人奴隸,與其就這樣沒有尊嚴的被人俘虜,還不如帶著尊嚴的去死,卻從來沒有想到身邊的人是什麽模樣。

錯了終究是錯了,離開自己的花容也隻有被人魚肉任人宰割。這件事情到底錯在誰,誰都不知道,也許誰都沒有錯,隻是做著自己應該做的……蘆無心坐在**,看著這桌子椅子,這熟悉的一切,心裏像是刀割似得疼。報仇二字就閃耀在心頭,不管是這老皇帝,還是那些將軍,就是最無辜的皇室子弟也要被牽扯在其中。然而報仇的最好方法,隻有衛將坐上皇位!

借著他的手一個個殺了那些個皇子,最後是皇上,他登上了皇位,那便是極好的!這最後一擊才能完美的甩出去!蘆無心是咬牙切齒,那邊的門卻被敲響了。蘆無心允了之後清水是帶著一隊手裏托著盤子的侍女進來了,進來後也是紛紛福身。開口的自然是這位高權重的清水:“姑娘,這都是早上殿下派人送來的,說是您還睡著,讓我等等您醒了再送進來,我這估摸著時間到了,這就唐突了,還望沒有驚著姑娘。”

蘆無心也是苦笑了一下,這清水的態度是恭謹了不少,可是在她的麵前還是我啊我的,半點規矩都沒有,想想也是作罷,畢竟自己在這裏來說,還什麽都不算:“哪裏有那麽精貴,鄉下出來的醜丫頭罷了。這都送的是一些什麽東西啊?”

“回姑娘的話,都是皇城小姐們時興穿的衣裳,一些月銀,一些首飾。就是梳頭的頭油,化妝的胭脂水粉殿下都給您找來了。殿下也可心姑娘,大早上的都沒來得及去上早朝,先往姑娘這裏來了。”看著蘆無心起身了,清水也是輕巧的拿起了放在架子上的衣服,給蘆無心穿上:“殿下說姑娘喜歡醫術,看樣子是昨天晚上回來也沒用清閑,把太醫院的幾個太醫那些貼身的醫書都給您拿過來了,還在吩咐奴才在院子的小房劈了一個大櫃子,大抵也就這幾天完工了,以後姑娘的藥草就不用放在房間了,隻可那去那櫃子安放。”

“他這是疼我還是想害我?”蘆無心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也是覺得清水這人的確不錯,最起碼這衣服穿的整齊,和花容有的一拚。想起花容,蘆無心又是一陣頭疼,隻覺得愧對。

“姑娘這話怎麽說,殿下那麽喜歡你,怎麽就是傷害你了呢?”清水也有些迷糊了,就是不知道蘆無心這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是放在平常女人身上,被殿下這樣寵愛早就叩謝了。怎麽蘆無心還覺得殿下就是在傷害她呢?這也的確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奇怪到了極點。

“昨天我進來的時候你們家殿下就給了安側妃一個好臉色,今天不上朝就往我這裏來,看見的自然說他是心疼我,喜歡我。可是在那安側妃的眼裏,我早就是洪水猛獸了。不,或許是她早就變成了洪水猛獸了,直徑想把我撕碎,然後生吞了。若是這樣想的話,不是在害我是在做什麽?”蘆無心看了看窗外,卻發現窗子還是關著的。

“今天外麵這淅淅瀝瀝的有些細碎的聲音,是怎麽了嗎?”被蘆無心這樣問,清水也是在幫她係好了腰上的玉佩這才回到:“昨夜裏就一隻下著小雨,說是春雨貴如油,可這淅淅瀝瀝的下雨也的確麻煩的很,很多事情都得耽擱這不說,這天氣也是冷了些許,殿下早上來還特地的囑咐了我,說是姑娘怕冷,讓我好生伺候著。冬日裏剩下的炭火還有些,需不需要給姑娘點上?”

“聽你這樣說還真的覺得有幾分寒意,炭火點兩盆吧。那些塗塗抹抹的放在梳妝台上就是了,我平日裏也不用,本來就這樣了,用著也沒用什麽意思。書都給我放書房,我稍後就看。衣服什麽的,你們自己看著放吧。首飾一並收起來,月銀……對了,阿裏呢,一並給了阿裏收著吧。”蘆無心這看了看周圍,這才發現這一個早上了,阿裏就不見了身影,這說來也是奇怪阿裏平日裏頭不是常常守著自己的嗎?

“姑娘是說跟在您身邊的小斯嗎。殿下深怕那些工人做不出您用著舒心的藥櫃子,就讓他陪同者一起去看看,瞧瞧怎麽擺放才是極好的。這看樣子也是快回來了才是,姑娘不用擔心。”整理好了衣服,清水又接過了小婢女遞上來的茶杯,供蘆無心漱口。這含著一口茶,咕嘟了兩下就吐在了小瓶之中。蘆無心也是覺得不習慣:“明日漱口茶記得備上細鹽,這茶水重得很,還是細鹽漱口來的好些。”

“是。”清水微微俯身就指揮那些人整理東西去了。蘆無心是坐在書房,滿意的點了點頭,到底還是王府中的人,還是規矩一些,這麽整理都沒有半點動靜。蘆無心是苦笑了一下,看著這書,也是半點看不下去。花容昨晚上的樣子一隻在腦袋裏麵晃悠,她哪裏還看得進去什麽?隻恨不得衝過去抱著花容問她這些時間好不好,問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要是有機會把花容帶回來就好了,終究是女孩子家,在那種地方,縱然是失去了一些,可是回來還是好的。最起碼那種事情,她不必去做了。蘆無心歎氣的時候就見阿裏已經站到了自己的麵前,這轉頭看了看周圍,是除了阿裏沒有別人:“你倒是知道回來了,那邊可進行的順利,我可指望著看見一個和以前一樣的藥房呢。”

“主子……”阿裏這一句主子叫的隱忍萬分,就叫這蘆無心聽了也覺得心裏頭不舒服:“你這是怎麽了?死了親爹親娘了?我可記得你是師傅荷塘邊抱回來的,沒有爹娘怎麽這幅樣子?倒是有些好奇你這是在詛咒誰了。”蘆無心看著他這樣,也是低頭看書,可是和開始一樣,是半個字也看不進去,覺得心裏煩悶。

“主子你就真的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嗎?”阿裏這說的是什麽,蘆無心自然是知道,可是按照現在來說,也隻有裝作不知道而已,她什麽都不知道,就不用去做什麽了:“除了這樣還有什麽別的法子嗎?昨天我就去吃了幾碗湯圓,看見了一個和花容長得很像的女子。”

“殿下,我知道你委屈,可是現在他們那些人都被我打發走了,你自然是不用在這裏逞強了。別人不知道你和花容是什麽關係,我還不知道嗎?花容雖然是你的宮女,可也是和你從小一起的玩伴。縱然是有著身份的區別,哪次宴會你沒有偷偷的給花容遞吃的?昨晚的人我可以大言不慚的告訴你,那就是花容,你何必要裝作這幅樣子。”阿裏看著蘆無心,眼神裏頭是說不清的不忍。

聽見阿裏那麽確定,蘆無心這書也是一個慌神沒有拿好掉在了地上。這無奈的歎氣,彎腰下去撿起來。是看不進去也索性不看了,直接就放在了桌子上:“你這人在說什麽呢?就那麽確定那是花容?若是不是呢?”

“我不確定的事情會和你說嗎?哪次有不確定就和你說了?我知道告訴你這些謠言隻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甚至是心慌意亂罷了。”阿裏瞅著蘆無心走向了茶桌,這也是跟了上去,給蘆無心倒了一杯茶:“昨夜裏是衛莫自己說的。說是以前的宮女太監,凡事一等的二等的一律都被打發了去,不說別的,就是那些貴妃娘娘也被打發去了,倒是可惜了一眾的大家小姐,是皇上碰都沒碰就被送去了那種地方。偏生那些大臣現在全都成了普通人家,半點怨言都不敢有。”

“你說的這都是真的?”聽見了這個,蘆無心的眉毛也是跳了一下,這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怨恨,仇恨也是一把火,燒在心中:“那昨天看見的人真的是花容?”

“八成是不會錯了,我看你暈倒了之後我也看了好幾次,怎麽看都是花容沒錯。主要是……”阿裏看了看周圍,知道那些人被自己打發走了,還是有些害怕隔牆有耳,對著蘆無心的耳朵就說了一番話。這番話也是讓蘆無心皺眉:“衛莫倒是大膽,這種事情都敢對你說,到不知道逃出去的丞相一家和將軍士兵現在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