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科學怪傑
了解到特斯拉在力學方麵同樣造詣頗深後，胡衛東拜訪他的時候將李四光也帶上了，卻沒想到兩人一見麵就相談甚歡，反倒將胡衛東晾在了一邊。原來，特斯拉這十幾年裏因為在沒有人願意資助他進行各種看起來毫無商業價值的科學研究，這位應用科學史上的第一人隻得進行他不太喜歡的理論研究。
但特斯拉就是特斯拉，就算改行搞理論一樣是驚世駭俗，他居然以牛頓經典力學為基礎，將本已被愛因斯坦推翻了的以太假說又重新撿了回來，並初步完成了一套自己的理論體係，既能自圓其說，同時也像相對論一樣可以解釋原先牛頓力學所不能解釋的那些現象（相關著作的正式譯名為《重力的動態理論》，但很顯然是誤譯，“重力”應該改成“引力”才對，英文中兩者是同一個詞，但漢語中詞義還是有區別的。）。但就連特斯拉自己也知道，他的這套理論一定不會被主流科學界所接受（曆史上這部著作被美國政府一直封存至今，除非相對論被徹底推翻，不然估計永遠都不可能正式出版了。），因為同時有兩套體係完全不同的理論存在的話，必然會導致思維混亂，無論是生產生活還是科學研究都會受到嚴重影響。而兩種理論之中，相對論一方麵占了先入為主的便宜，另一方麵也更符合所謂的常理，因而主流科學界很自然地會選擇它而非特斯拉的理論。何況特斯拉的人緣又那麽差......
而李四光的地質力學情況與此十分類似。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它是錯誤的理論，而且實踐中也確實好用，可是地質學界決不會接受“地質現象都可以用力學的方法推算出來”這一觀念，曆史上若不是後來得到了新中國政府的力挺，李四光的地質力學下場估計與特斯拉的這套理論不會有太大差別。兩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科學家，現在又正同病相憐，自然一下子就看對眼了......
雖然被晾在一邊很不爽，但僅僅旁聽也足以令胡衛東意識到特斯拉的不凡，但理論上水平再高對現在貧弱落後的中國也沒有多大的意義，胡衛東至少在未來的十幾年裏都隻會注重現實問題的解決。所以他很快就不客氣地打斷了兩位天才科學家旁若無人的暢談，“特斯拉先生，交流電之所以優於直流電是因為交流電的電壓容易提高，從而大大減小遠程輸電的損耗。但是隨著世界經濟的發展，偏遠地區對電力的需求肯定也會越來越大，輸電距離自然要不斷拉長，那麽輸電電壓就一定會不斷提高，加之隨著電線材料的改良，電阻損耗會越來越小。因此感抗造成的損耗遲早會超過電阻，而且直流電在安全性等方麵一直都要比交流電優越，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麽說，隻要解決了變壓問題，直流電就將重新取代交流電呢？”
“依靠導線輸電的落後方式終將被無線輸電所取代。而無線輸電隻能傳輸交流電！”，特斯拉當即搖頭反駁道。
胡衛東拜訪特斯拉之前他特地搜集了一些情報，知道特斯拉設想的無線輸電技術（注1）其實是利用地球電離層的諧振效應，理論上來看並不是沒有實現的可能，可是這一技術即便真能夠實現超遠距離低損耗無線輸電，也不會有任何商業價值。因為這種技術如果真的實用化，也就意味著地球上任何一個接收裝置都可以分享輸出裝置送出的電能，如果接收裝置很便宜，以人類自私的本性，絕大部分送出的電能都會被人無償竊取。供電者必然破產，而如果很貴，那麽這項發明根本沒法推廣。或許隻有人類、呃，應該是全部人類都步入了**社會（即使可控核聚變成功，發電輸電也一樣要資金投入的。）之後。這種技術才能真正派上用場吧？
聽到胡衛東說出的這個結論之後，特斯拉卻還是固執地搖頭回答道。“將來人類一定有辦法利用一切形式的能量，到時候你說的這個問題就不是問題。”
胡衛東乍一聽這句話，還以為特斯拉說的是曆史上失敗無數次、卻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永動機，不禁眉頭一皺，但這時特斯拉卻解釋道，“能量是無處不在的，也是永不枯竭的，我們不可能讓一卡的能量變成十卡，但隻要能以極小的代價便令能量在各種類型之間轉化，對於人類來說，就等於是有了無限的能源，就像你們中國古話裏說的‘天人合一’......”
“怎麽這些科學的天才年紀一大就都一頭鑽進哲學裏去了？愛因斯坦也是，好像牛頓也是......”，胡衛東不禁眉頭一蹙，索性直接來一記當頭棒喝，“這是哲學，理想中的情況，現實裏哪有這麽簡單？何況說句難聽的話，這種問題除了你，全世界還有誰會研究？而你都80歲了，還能活多少年？來得及搞出有實際意義的成果嗎？你也知道來不及？那麽等你死後，這些研究後繼無人，將來你也僅僅就是第二個達芬奇而已，或許可以得到後人的驚歎，但要說對人類做了多少貢獻？至少你的後半生......全都是白活了！”
特斯拉聽後沒有作聲，隻是用力地抓著頭發......
既然已經這麽說了，胡衛東也就幹脆直接將自己的來意一並道出，“中國人民現在大多連肚子都填不飽，我們現在手頭的錢都是他們從牙縫裏省出來的，如果好不容易才將你請回國，你卻整天研究這些沒用的東西，那讓我們如何向中國億萬還處於饑寒之中的貧民百姓交待啊？”
注1：現在炒得很熱的特斯拉線圈隻是特斯拉一開始的失敗作品，並不能消除距離能量衰減，因此後來他又提出了利用地球電離層這一天然的電磁諧振腔體來實現遠程無線輸電的想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