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留地

家裏新添了個人，又是個男孩子，秦瑛便張羅著騰出一間房子來。緊挨著喬蓮藕三姐妹臥室的旁邊有一間小房子，裏麵放著櫃子和一些雜物，還有一架床，**麵因為沒人住，上麵鋪了些木板，木板上堆了些家具。看來，這間屋子得好好收拾收拾規整規整了。

上天給自己送來一個漂亮兒子，秦瑛想想都覺得開心，臉泛紅光，動作麻利，收拾、打掃、抹灰，一個小時不到，就將屋子收拾了出來。雖然裏麵擺設簡單，但是幹淨整潔。

喬蓮藕心裏也是歡喜不盡，跑到屋後一位奶奶家的院子裏，爬到樹上摘來了幾束雪白的枝子花來。那花長在一棵很大的枝子樹上，花形很大，花瓣又多又厚實，嗅之，花香撲鼻。香蓮藕本想給奶奶打個招呼，奶奶和藹可親，一定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的，無奈人家家裏沒人，喬蓮藕實在等不及，便爬上樹當了一回偷花賊。回到家裏，沒有花瓶，找來一個空的罐頭瓶子洗淨了，裝上水，將花插在瓶子裏，放到剛收拾出來的小屋子裏的桌子上。頓時，屋子裏有了生機，暗香隱隱，惹得小蓮蓬直說真香，呆在裏麵不想出去了。

“哥哥又不是女孩子，幹嘛弄那些花兒草兒放在屋子裏麵啊？”秦瑛覺得喬蓮藕熱心過度了。

喬蓮藕張口即來：“嗨，這屋子長久沒有住人，有股不好聞的味道，這花兒香，會將裏麵不好聞的味道全部趕走的。”

秦瑛想想也是，便沒有說什麽了。

喬慕然看著一家人為自己忙這忙那，心裏歡喜不已，臉上的微笑沒有斷過，自己要動手，秦瑛讓他不要動，說是孩子身子虛，好好坐著休息休息好了。

“蓮藕蓮花，馬上到自留地裏去摘一些新鮮的茄子辣椒回來，中午媽媽給你們做好吃的！”秦瑛見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又開始考慮中午飯的事情了。家裏新添了一口人，怎麽說都要慶祝一下才行的，早飯隻是吃了一點稀飯，中午怎麽得都要炒些肉才說得過去。雖然日子並不富裕，但是一頓好飯還是做得出來的。

聽了媽媽的吩咐，喬蓮藕倆姐妹拿著一個竹籃子，飛快地向自留地裏跑去。

村子裏每家人都有一塊自留地，麵積並不大，不過幾分的樣子，這些自留地都在堰堰的旁邊，遇到天旱要澆水的話，拿了桶到旁邊的堰渠裏去挑些上來拿勺子澆到地裏就行了，因為總不缺水，自留地裏的菜都長得很好，一到蔬菜收獲的旺季，地裏的蔬菜一家人吃都吃不完，有些人家便摘了這新鮮蔬菜挑到集市上去賣，換點零花錢買些油鹽醬醋之類的生活必需品。

喬蓮藕倆姐妹跑到地裏一看，長長的茄子掛在那裏泛著紫色的光芒，惹人喜歡，辣椒一串串也長得也好，架子上的豆角長長的，吊在葉子中間，嫩嫩的，好不可愛。還有那些藤藤菜，小白菜啥的，都長得綠油油的，蓬勃旺盛。

喬蓮花知道老大有靠頭，到了地裏幫著摘了幾個茄子便偷偷跑到旁邊一家的地裏去摘黃瓜，摘了拿在衣服上擦兩下，塞到嘴裏就吃開了，一邊吃還一邊說好吃好吃。

“還不趕快過來？等會人家來了會罵你的，真是個好吃鬼！”喬蓮藕知道旁邊這家是個厲害的主兒，罵起人來可不得了，但凡知道自己地裏的東西丟了一些，必叉著腰罵半晌午才肯罷休呢。不像秦瑛，最多在地裏鬧幾句就算了。

喬蓮花不以為然，邊吃邊說：“哼，我偏要吃他家的黃瓜，我們不在的時候，不知道她將我家的菜偷了多少呢。”

“你看你，偷吃人家的東西還有理了！”喬蓮藕拿這個調皮的妹妹沒有辦法，隻得由她在那裏吃了。

地裏的菜很多，如果再不采回去吃完的話，很多菜都要變老了。喬蓮藕看著這些新鮮的菜，忽然有了主意，對妹妹蓮花說道：

“咦，幹脆我們摘些菜到集市上去賣吧，賣些錢好給哥哥喬慕然買件衣服啥的吧，看他穿爸爸的衣服，那麽大，哪裏能夠穿得出去？穿我們女孩子的衣服更不像話了。你說是吧？”

“喬蓮藕，我覺得你對這個新哥哥也太上心了吧，你不要忘了，他可是外人喲，別養著養著突然跑了，到時候我看你哭都來不及呢。”小小年紀，竟想得如此之複雜，喬蓮藕不覺對這個妹妹多看了兩眼，隻是她心裏知道，喬慕然遲早要離開自己家，但是目前，無論如果得好好對他，因為這是自己保證過了的。

喬蓮花雖然說得恐怖，但是也隻是說說罷了，吃了兩口黃瓜，突然說：“對，還要買些學習用品，九月一號開了學他肯定要去上學是吧。”

“上學？”這個問題喬蓮藕倒還真沒有想過，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喬慕然怎麽能上學呢？他不過是一條魚變成的人，又從來沒有上過學，到時候別鬧了笑話啊。不過轉念又想，他編的身世那樣可憐，即便到時候學習差得一塌糊塗也說得走，別人也不會懷疑到什麽的。

倆人提著一大籃子菜，回到了家，給秦瑛說了想法，秦瑛想了想，同意了。秦瑛的思想比較開化，孩子們上集市賣點菜也是一種鍛煉，雖然是女孩子，但是不能養得太小氣了。現在家裏添了一口人，錢會更緊張，得多想辦法多掙些錢才是。以前基本上沒有這個想法，但是現在四個孩子張著嘴要吃飯，可不是鬧著玩的呢。

喬慕然聽說要到河對岸的集市上去，也想去，但是秦瑛覺得他去了可能會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便沒同意，讓他在家裏呆著，到自己的**去休息休息。

“媽，那誰去放牛呢？”喬蓮藕忽然想到，早上要趕牛上山的。

“你忘了嗎？今天是另一家放牛了，我們的日子放滿了，你可以輕鬆幾天了。”

“哦，你看我，一忙就將這事忙忘了。”喬蓮藕拍了拍腦袋，笑了笑說。

“看你說這話的語氣，不像你平常說話的樣子啊，倒像是一個大人說的呢。”秦瑛嘀咕了一句，進屋去拿秤去了。

秦瑛將從自留地裏摘回來的多餘的菜放在一個小背簍裏，將秤也放在裏麵，然後給了喬蓮藕幾角零錢，囑咐了幾句，便讓姐倆上集市賣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