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 夜幕迷茫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直說吧,你把我抓來有什麽目的?”看著麵前這個信心滿滿的男人,餘真真緩緩的問道。
“想和你說說話,敘敘舊啊,畢竟天大地大,芸芸眾生,可是隻有我們兩個人是真正認識的,認識了兩世。”
真真沒有說話,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當然知道,高占群把她擄來,當然不會是聊天敘舊那麽簡單。
“你知道嗎?外麵已經風聲鶴唳,你那兩個男人像瘋狗一樣到處找你,我現在就帶你去一個地方,到了那裏,他們打死也想不到,你就在他們眼皮底下,哈哈哈。”
他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真真心裏咯登一下。
高占群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而那裏就在駱駿和龍滄海的眼皮底下,那這是什麽地方,餘真真一時想不出還會有什麽地方能讓他們找不到。
高占群靜靜的看著她,眼光柔柔的,卻又深不可測,真真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馬上把眼睛錯開,她不敢去看他,因為她知道,那雙眼睛可以再次攝住她的心智,讓她沉淪。
“把槍拿出來吧,不然我可就自己來搜啦。”他的口氣輕佻,眼睛緊緊的盯著真真那高聳的雙峰。
餘真真冷冷的笑著,把槍掏出來,扔到桌上。
“這才聽話,你知道嗎,你乖乖聽話的時候真是迷人,想來駱駿和龍滄海都是這樣被你迷住的吧。”
真真已經懶得理他,眼睛看著屋子中的某處,一言不發。
“你真是迷人啊,就算穿著這麽粗糙的衣裳,都還是這麽美。駱駿真是有福,可以天天睡你,奶子那麽大,比上一世還要大,肯定和你的臉蛋一樣。又白又嫩。一掐就能掐出水兒,屁股這麽圓這麽翹,幹起來肯定爽極了。龍滄海也幹過你吧?嗯......”
他越說越不堪,餘真真咬緊牙關,索性閉上眼睛,任他自言自語。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竟似夢囈呢喃,但卻聲聲入耳,如同魔音法咒,想不去聽都不能。
真真隻覺得頭暈暈的,一陣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一雙手臂把她輕輕抱起,對周圍的人說道:“走吧。”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區榮和無名已經在虹口一帶轉悠了幾天了,可是依然沒有駱太太餘真真的消息。
他們就像兩隻訓練有素的獵犬,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但是這一次,卻如同墜身霧裏。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碼頭不遠,有一間小小的小食店,門口豎著一張小黑板,上麵用白色粉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幾個字:陽春麵熱餛飩。
小食店的門前是一條土路,稍有一陣風吹過。但揚起一層風沙,到了下雨的時節,卻又是泥濘滿地,除了偶爾路過的黃包車夫和零零星星的碼頭工人,這裏幾乎沒有什麽生意。
老板姓周,人很懶,煮的東西也不好吃,可是卻很有福氣,不但這間破破爛爛的小食店幾年都沒有關門,而且他從老家買回的女人五年裏給他生了仨兒子,美得他天天合不攏嘴。
像這樣的小破店,別說是開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就算是在旺市街道也不一定能成活,可是老周的店卻一開幾年,雖然沒有富貴,可是卻夠吃夠用,老婆的手上還多了個大金鎦子。
有一次,老周喝多了,和人說起過,他這間小破店,多年前被兩個有錢人看中了,閑著沒事兒就來坐上一坐,每次給的賞錢足夠他全家用上一個月。
不過這話老周也就是說過那麽一次,當他酒醒以後就不承認了,而且從那次以後,他再也沒有喝多過。
今天,老周快要上門板時,一輛車停在了他的小店門前。
他沒有說過,看著從車上走下兩個人,等那兩人一進門,他馬上手腳麻利的把店門關好。
進了屋,用手裏那條油了麻花的破抹布象征性的撣撣桌子和凳子,這才對其中一個人說道:“您可好久沒來了。”
那人笑道:“老婆管得嚴,平時出不來。”
老周齜齜一嘴的黃牙:“給您出個主意,女人如果太凶,那就天天弄她,弄得她挺上大肚子一個勁兒的生,也就沒有心思管著你了。”
那人苦笑:“聽你的,等她這次回來了,我一定按你說的辦。”
老周高興了,美滋滋的到後麵打盹去了。
這兩個人是駱駿和龍滄海,也忘了最早是誰發現的這個地方,他們竟然一來就是許多年。
駱駿不在上海的時候,龍滄海也經常自己來這裏。
整個上海灘誰都知道,龍先生朋友最多,最是罩得住,但是卻沒有人知道,能和他來到這種破破爛爛的小吃店的,卻稱不上是他的朋友,一定意義上還要算是他的敵人。
“老周出的真是餿主意,真真懷孕的時候沒有別的心思,就是管著我,一刻也不讓我離開。”
龍滄海冷哼一聲:“她懷嘉睿時你根本不在身邊,等到懷曼柔的時候,你當然要陪著她。”
兩個人又都沉默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真真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杏花樓的大堂,可是那些夥計們對她卻沒有一點印像,就連那個叫她接電話的夥計也想不起來她之後去哪裏了,真真那麽漂亮,又時髦,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意,可為什麽卻沒有人注意過她呢,看那些人的樣子,不像是說謊。”
對於這件事,龍滄海一直想不通,而且越想越覺得古怪。
駱駿並沒有親自審問過酒樓的那些夥計,此時聽到龍滄海一說,才感到一直以來,他疏忽了很多東西。
“你確定殺死了高群?”他忽然問道。
“那小子剛進澡堂,就被一刀斃命,殺他的是我最信任的門生,這個不會錯。”對於這一點,龍滄海是深信不疑的,隻是他不清楚,駱駿怎麽會忽然提起這個早已不相幹的人。
“高群一直堅持說他是孤兒,根本沒有孿生哥哥,但是含香曾聽高占親口告訴她,高群是他的親弟弟,不管他們誰在說謊,那個假的貝爾瑪肯定是他們當中的一個,而且他還是馬尼士的學生,也是當初催眠我的人。”
龍滄海還是不太明白駱駿怎麽會想到這些,他問道:“你究竟是想到了什麽?”
駱駿看他一眼,幽幽的說:“我懷疑你殺死的不是真正的高群。”
看到龍滄海質疑的目光,駱駿接著說:“你的門生肯定沒有檢查過他的臉吧,他們連貝爾瑪都可以易容得唯妙唯肖,更何況是自己的臉。”
龍滄海倒抽一口冷氣,他承認他真的疏忽了。
“你覺得不論是高占還是高群,會和這次真真的事情有關係嗎?”他問道。
駱駿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他拿起桌上的茶碗,輕輕晃動,就像是晃動了水晶杯中的葡萄酒。
龍滄海心裏罵道:公子哥兒就是公子哥兒,這個時候還在那裏擺派頭。
“行了,出事的是你的老婆,你快點說吧。”
駱駿把茶碗重又放回桌上,淡淡的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即使是龍滄海那麽沉穩的性格,現在都想罵娘了,用石老爺子的話說,這個小王八羔子到底要說什麽。
“按我們以前的猜測,高占是日本間諜,以貝爾瑪的身份潛伏下來,出沒於高官富戶門內,收集網羅情報,而高群已經證實是吳昊的人,為南京政府效命,這兩人雖是同胞兄弟,但卻各為其主,更算得上是敵對雙方。所以由此來看,即使他們真的是兄弟,礙於高占漢奸的身份,那高群不肯承認有這個孿生哥哥倒也是可能的,正常人都會這樣去做,而且最後一次還是當是頂頭上司吳昊的麵,他更是不能承認了。”
駱駿說到這裏,終於又拿起那個茶碗,咕冬冬的一飲而盡,然後撲撲幾聲,把喝進嘴裏的碎茶葉沫子吐了出來。
龍滄海皺皺眉,他老婆不是賣茶葉開茶樓的嗎,怎麽一直沒把他**過來啊,唉,反而是自己,自從遇到餘真真之後,就愛上了品茶,而且還隻喝餘記茶莊的茶。
不過他還是對駱駿剛才說的這番話很感興趣,印像中,駱駿還從來沒有這樣正正經經的說過這麽多話。
“含香說過,高群臉上有一個大黑痣,可是我們見過的高群臉上根本沒有痣,也不像是曾經祛痣的樣子,真真說要到幾十年後,才能有那樣的美容技術,可是去除黑痣不留痕跡。這樣一來,就有兩個可能,一是含香說謊,二是當初她看到的黑痣是假的,去掉黑痣很難,但是弄顆假痣在臉上卻很容易,更何況當日含香並沒有近距離的看過他,一切隻是粗略印像,還有就是高占告訴她的。”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