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秦風少年篇
我叫秦風,我出身浙江大戶,而我的母親則是洋務大臣李鴻章的後裔。
自幼我就是家裏的異類,我對念書不感興趣,我的理想是成為大將軍,保家衛國。
在我十八歲時,我遇到了另一個異類。
那一年,我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浙江講武堂。
教官剛剛訓完話,忽然有人進來在教官耳邊說了幾句,教官的臉上現出無奈,但還是對大家說:“到操場集合!”
我偷偷問站在前排的同學:“你聽到是什麽事了嗎?”
那個同學悄悄說道:“駱駿來了。”
駱駿這個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到,在浙江不知道他的人很少,他是駱督軍的獨生子,也是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關於他的傳說很多,據說如果又發生了什麽打劫綁票之類的大案子,最好先去問問是不是和駱駿有關係。
那天天氣很熱,太陽火辣辣,?我們所有學員在操場站好隊,在太陽地裏暴曬著,誰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這裏等著他。
半個小時後,駱駿終於出現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時我絕對沒有想到,我的人生會因這一刻而改變。
他很年輕,應該比我還要小,穿一身筆挺的軍服,上麵的杠星令人咂舌,他的手裏拎著馬鞭,一雙黑幽幽的眸子透著冷冷的光。
他圍著我們走了兩圈,然後忽然指向我:“你,出列!”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讓我出列,但我還是走了出來。
他站在我麵前,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神情,這種神情讓我很不舒服,我是世家子弟,從骨子裏就看不起他這種靠老子狐假虎威的家夥。
“你。以後跟著我!”說著,他用拿著馬鞭的手指向一旁佇立的教官,“你,給他辦退學。”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二世祖竟然讓學校開除我?
“報告少帥,我沒有犯錯,為什麽要開除我?”
他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質問他。
“沒有為什麽。老子看上你了,以後你跟著我混,你上軍校不就是想當官嗎?老子高興了,想要什麽軍銜都能給你。”
看著那張不可一勢的臉。我恨不得掉頭離去:“我考軍校是為了一展抱負,立下赫赫戰功,而不是靠關係走後門巴結權貴,更不想陪著您玩過家家。”
我的話音剛落,駱駿便拿起手中的馬鞭,朝我劈頭蓋臉的打了下來。
臉上很痛,我知道肯定流血了,但是我依然一動不動,憤怒的看著駱駿。
周圍鴉雀無聲。靜得掉一根針也能聽到。
誰也沒有想到。駱駿居然笑了,他笑起來的樣子很特別,如同漫天烏雲中忽然迸發出的一縷陽光。
“你小子有種!我喜歡。”
駱駿說完這句話就走了,此後整整一年,他再也沒來過講武堂。
從那時起。我也成了講武堂的名人,學員們都以崇拜的眼神看著我,但是也同時為我捏著冷汗,誰都知道那個二世祖有多麽囂張,多麽喜怒無常。
“駱督軍那麽威風,為何不管管自己的兒子?”
一個老學員神秘的對我說:“怎麽會沒管過,法場都去過無數次了,就這麽一根獨苗,當爹的又不能真的宰了他。”
又過了半年,忽然有一天,一位姓汪的軍官找到我,帶我來到了大帥府。
我見到了駱督軍,這個傳說中的人物。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手裏拿著的是我的資料和成績單。
“既然你是他點名要的人,就讓你去吧,你隻要幫我看住他三年,回來後保你高官厚祿,青雲直上!”
兩天後,我登上了去往法國的客輪,駱駿也在船上,我們的目的地是法國聖西爾軍校,世界四大軍事學府之一,即使有再多的錢也無法入讀的學校。
我的工作是做駱駿的伴讀,同時也是看管他的人。
能夠來到聖西爾軍校就讀,是我以前不敢想像的事,這是拿破侖創建的學校,是每一個軍人心中的向往。
駱駿的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大病初愈,一路之上,他都不怎麽說話,隻是常常對著一張照片出神。
鑒於未來的三年還要和他一起渡過,我決定打破這片沉默。
“那是你沒過門的太太?很漂亮。”我用眼睛的餘光看到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很小,雖然很漂亮,但是還沒有長開,青青澀澀。
駱駿的精神一下子來了,他得意的拿起照片給我看:“她叫餘真真,現在上海念書,很漂亮吧,她隻有十四歲,等她長大了,一定很溫柔很懂事。”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餘真真”這三個字,我沒有想到,會有那麽一天,這三個字會占據我整個心靈。
剛到法國時,駱駿是很開心的,他甚至請了法國最負盛名的設計師打造了一條項鏈,一條雕有玫瑰花的項鏈。
“三年以後,她就十七歲了,我就用這條項鏈向她求婚。”
我開始在心裏接納他了,他並不是太壞,隻不過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然而不到三個月,他就開始坐立不安,甚至暴跳如雷,原來從上海傳來的消息,餘真真和一個男人往來密切。
“那小子我見過,是方大頭的兒子,快三十歲了,家裏已經幾個妻妾,兒女都快要和真真一樣大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想讓真真給他做小老婆!”
我想告訴他,可能在小女孩眼裏,那樣的男人才更成熟更有魅力,不過沒等我說出來,他已經想到了。
“他該不會把真真搞了吧,那我豈不是戴上綠帽子了。”
“那你準備怎麽做?”
“我回上海找真真!”
駱駿當天晚上就走了,臨走時我和他一起打傷了學校的一個護衛,搶走了槍。
但是學校門口有多個衛兵打守,他如果出去比登天還難。
為了讓他逃走,我開槍引起衛兵們的注意,待他們圍著學校追捕我的時候,駱駿逃了出去。
在那之後,整整四年,我再也沒有見過他,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由於我的失職和違抗軍紀,我受到軍事處分,雖然可以在聖西爾繼續學業,但是我知道,我的前途沒有了。
果然,我一回國便被派到了廣東,那裏正在打仗,好在師長和我家世代通好,我沒有被送上前線,而是安排在後方,做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參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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