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秋後算賬
段瓊心裏已經將前世同濟川的種種過了一遍，感概萬千地說道：“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就見麵了，還以為得過上數百年呢。”
濟川善於讀心，卻從不讀心，因為他想體驗同凡人一樣的生活，從中悟佛。
但是他已經在同段瓊第一次見麵時，忍不住破例讀取了自己同段瓊的過往，如今他再次讀出了段瓊的回憶，濟川閉上眼再睜開，似乎如同真的經曆過一生般：“或許前世我們早就碰麵了，隻是你未察覺。”
前世她能從周紫萱跟魔修手中逃出黃之秘境，或許有濟川的一份功勞，不可能這世他來了，前世沒來！段瓊笑著道：“那我得感謝上天，這麽早就沾了你的光。”
“為了表達你對上蒼和貧僧的謝意，就再來一盤吧？”濟川立馬高興地說道，自己手一揮，黑白棋子蹦蹦跳跳自己回了棋盆。
段瓊無奈地扶著額，“您就饒了我吧，上輩子我被你折騰的還不慘？今天我可是耐下性子陪你十天了！”
濟川臉立馬拉的老長，可是想想十天似乎也不算短，便妥協道：“好吧，不過算你欠我一局，加上利息一共是十局！”
“你這和尚！”段瓊隻能應下來，她欠他的太多！如果上世濟川不是多次相助，將她從死？ 亡邊緣救回，他也不會如此早地坐化！這輩子，她隻希望自己能多補償他些，讓他能一直走下去！
“那串佛珠。施主要好生收好！施主的命格很奇怪，明明氣運很強，卻不能再增加一絲一毫。貧僧猜，或許施主是難得一見的漏鬥命格！”濟川望了段瓊一眼，忍不住說道。
“漏鬥命格？”段瓊疑惑地重複道。
“所謂漏鬥命格，便是你的氣運如同這漏鬥般，底下有個口子，氣運隻能維持到一定程度，多一分便會從底下的口子裏溜走！這也是為何施主無論如何努力。都很難越過那人！”濟川手裏翻出一直精致小巧的紫色漏鬥，漏鬥的下口很小，跟幻沙差不多大。所以隻有漏鬥裏的幻沙多於某條線，便有幻沙承受不了重量被擠入下口！
“你之前未曾跟我說過。”段瓊一聽自己的氣運竟然是個無底洞，壓根既不能再增加，難道說自己不論如何努力都逃脫不掉上輩子的淒慘命運嗎？
“或許上輩子沒有破解之法。貧僧便沒有同施主詳訴。”濟川明明說話帶絲匪氣。卻總是一個貧僧貧僧地自稱，一個施主施主地他稱。
“如此說來，和尚已經找到彌補之法了？”段瓊仍是順口地喊他和尚，原來幾百年前的現在，濟川還不是那麽邋遢，起碼頭頂鋥光瓦亮地，衣服整齊外披著袈裟，嘴邊未見胡根青色。
“那個口子現在已經被補上四份半。還差五份半！”濟川跟神算子般，掐著蓮花指。眼睛翻白地說道。
段瓊嘴角一抽，凡間騙子的嘴臉，他倒學了個遍！段瓊心裏一思量，便有些明白自己需要補足的是什麽，她已經送出去四個神器，還有一個神器詭浮羽在空間裏閑置著，可不就算是四個半嗎？難道是要她尋找九大神器，然後賦予九人神力，來彌補自己氣運上的缺陷嗎？
“那串佛珠隻能暫時堵住你的氣運缺口，所以你還是要盡快補全才行！否則缺口會被反噬，越來越大，施主，”濟川停頓了下，平靜地說道：“施主，隻能重蹈覆轍！”
天下之大，她上哪裏去找全九大神器？或許有的周紫萱已經網羅到自己儲物戒指中！畢竟在上一世，周紫萱集齊了九大神器！隻能一步步來吧！
濟川知道段瓊現在肯定不會同自己再下棋了，他站起身眼睛發亮地走向伍仇和方以謙，“貧僧一觀，兩位小施主是大氣運之人，但是向道之途上，並不平平坦坦，不如你們同我下幾盤棋，讓我為你們算上一掛？”
伍仇和方以謙隻覺得頭皮發麻，可是師父這麽對人沒有耐心的人，都忍著同他下了十天的棋，可見此人定有哪裏被師父看上了。他們不能做的很過，方以謙勉強地扯下嘴角，“大師，您要為我算卦，一氣嗬成就行，要是隨意亂改棋盤，那就不再是我的卦象了。”
濟川笑眯眯地道：“那是自然，自然！請吧，小施主！”
倆小傻瓜，段瓊回過神來，瞧著方以謙已經硬頭同濟川下棋，心裏好笑地想著。這個老和尚，倒是會抓人哪！
幾年時間一閃而過，眾人過得相當的平靜，平日裏段瓊和段小妹好酒好菜管夠，還有數不盡的靈果提供！就連雲洲大陸中原來的少爺們，也伸開腿腳，不把自個兒當外人，吃喝絲毫不拘束，本著多吃一點賺一點的心態，將自己當豬養著。
眼見著黃之秘境就要關閉了，啞奴先出了關，他已經煉化畢方骨和畢方淚，身上獸血已經有大半的畢方血統，畢方屬於上古陰火神獸，恰適合啞奴這個冰係半獸！融入業火的啞奴，本來有些憨實的氣質變成冷硬，加之他高大雄壯，整一個凡間幾經浴血奮戰的將軍！不過他要是徹徹底底擁有畢方的威能，必須煉化畢方丹才行，不過煉化的骨頭和淚水也足夠他消化許久的，不急一時！
薛二十三也緊跟著出了關，他突然間像是從一名書童蛻化成一名大儒，整個氣質變化也相當的大，他的額頭一閃而過淺紫色“玄”字！段瓊側過臉，看了眼傻樂的顏樂秋，並沒有發現他額上有何異常，再扭過頭瞧著薛二十三，也沒有尋到紫紋的痕跡！或許是顏樂秋在空間中煉化完巫奪瑁，自己時隔許久從出關，所以沒有瞧到紫紋吧？四哥煉化破空玉、瑞德煉化罔生石的時候，她還未擁有氣運之眼，如此解釋倒也說得通。
段瓊召集大家，臉上帶著涼薄的笑意道：“黃之秘境就要關閉了，我們段家招待客人算是很周到吧？七八年下來，飯菜酒肉靈果可從沒有斷過，濟川大師贈我蛇根菩提，算是抵了飯菜錢，可這酒錢嘛，”她停頓一下，正被濟川搶過話來。
“這蛇根菩提可不是凡物，怎能隻值區區幾頓飯前？即便我在吃上百十年的，也足夠的！”濟川最討厭別人說自己沾便宜了，他跳著腳急切地爭論道。
“我們段家是賣家，就是想要天價，大師不服就吐出來？”段瓊不理他的急躁，仍是涼涼地說道：“這靈果酒錢，就拿我們段家欠大師的棋局抵了吧！”
她這話一落，疼的濟川嗷嗷直叫，自己好不容易左欺右騙，從段瓊、伍仇、方以謙就連段兮顏等人那裏，先後被他們無奈地許下幾近百局的棋，怎能說抹就抹了呢？伍仇、方以謙和段兮顏等人，立馬笑開花安慰著濟川，讓他一定想得開！
可是段瓊壓根沒再看他一眼，轉頭看向那些忘了自己是何人的雲洲大陸中原少爺們！
中原修士心裏一哆嗦，他們低著頭抵抗著段瓊無形的壓力，“諸位，我們段家的酒席可好？諸位用的可開心？”
他們紛紛擦著汗，點頭道：“仙間美味也不為過！”
“那就好！這每頓飯菜可比上好的辟穀丹還要貴上百倍，我們也不是小氣之人，就按每頓每人一顆上品辟穀丹的價格。這靈果汁液和靈酒可堪比靈液，眾位食用的不少，修為提高了起碼一小階，就按一天一顆上品化神丹的價格吧！我們段家也不是獅子大開口的，這個價位想必你們很清楚，便宜極了不是？”段瓊滿意地點頭說道。
少爺們驚得猛抬起頭，這麽貴？就如同段瓊說的，這個價格已經是原價的百分之一還要少，可是七年半下來，就是個巨額了！他們癱軟在地上，果然是得意忘形，周紫萱與段家是仇敵，他們怎能忘了這茬，人家這是在秋後算賬！
“多少靈石，算好了沒有？”段瓊問薛二十三道。
“上品辟穀丹按五塊上品靈石算，一天一頓，七年半就是一萬三千六百八十七塊！上品化神丹，一顆按照五千塊上品靈石，一千三百六十八萬七千五百塊！合計一人是一千三百七十萬一千一百八十七塊！你們一共是二十七人！”薛二十三立馬接口道，每說出一個數字，那些少爺們就哆嗦一下，段家人虎視眈眈地瞧著他們，讓他們更加汗流滿麵！
“你們可有什麽異議？”段瓊唬著臉道，身上化神期修士的威壓釋放出來。
中原少爺們紛紛搖頭，哪裏敢說不啊！隻能被打斷牙，血水往肚子裏咽，不止寫下欠條，還立下心魔誓，在雲秋賽結束後將所有的欠款還清！而他們身上從秘境裏撿來的寶貝，都規劃好了還沒舍得用，就要拿出去抵債！心窩子疼啊，被人拿刀子攪，有沒有！
“貧僧拿靈石換取酒和靈果吧？不用棋局抵！”濟川一聽中原少爺們的債，眼睛一亮說道。
段瓊涼絲絲地說：“是你和尚欠我們的，而我們也欠你的棋局，正好抵了！沒道理你還了我們靈石，我們還欠你棋局的！”
濟川耷拉著鋥光瓦亮的頭，可憐巴巴地站在原地，手搓著袈裟邊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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