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油罐車
邱葉和哥哥一起放學回家後，就看到邱爸正在家和方海波不知在說著什麽，一臉的興奮樣。
邱葉很奇怪，自從老爸把車買回來後，這段時間可是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啊，每天都是早早就出門，晚上回來也是直接去老媽的澡堂那，幫老媽把浴池的衛生打掃好後，一家四口才會一起回家的，怎麽今天會這麽早回家呢？
“爸，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啊？”邱峰沒什麽眼力見，看自己老爸一反常態，這麽早出現在家裏，就口沒遮攔的問了這麽一句。
“臭小子，你老子回家早了還要跟你報告啊？”邱爸對著不會說話的兒子瞪起了眼。
邱葉很沒良心的看著哥哥被爸爸教訓，換好鞋後，一蹦一跳的來到邱爸跟前，拉著爸爸的胳膊就開始撒嬌。
“爸爸，我都想你了，好像好多天都沒看見你一樣。”
“嗬嗬，就瞎說，不是天天晚上都能看見嗎？”邱爸被自己姑娘一撒嬌，臉上立馬多雲轉晴。旁邊被罵的邱峰見了自己老爸快速轉變的臉色，恨恨的想，重女輕男的家庭太沒有溫暖了。
“那不一樣，天天都是晚上才能看見，白天都看不見。”邱葉說著就撅起了嘴。
這她可是沒說錯，這些天也就晚上的時候，她和哥哥一起去接媽媽順便洗澡去的時候，才能看到爸爸的身影，平時白天爸爸可都是忙的見不到人影的。
“爸爸那是出去辦正事去了，現在事辦完了，咱家的油罐也收拾完了，從明天開始，爸爸就要出車了。”
邱爸這時是滿臉的高興，因為自己的油罐車終於是收拾利索了，從明天開始，他就可以開著油罐車去拉油賺錢去了。
這些天，他早出晚歸的，就是去找地方焊油罐去了。這個可是技術活。不是隨便什麽地方都能做的，是方海波托了關係，找了油城的鋼鐵廠一個車間主任給做的，算是人家接的私活。這樣邱爸做油罐算是在正規的地方做的。安全有了保障，而且比市價還便宜了不少，算是互利互惠的事了。
“爸爸，咱家的油罐做好了啊？花了多少錢，家裏錢還夠不夠了。要是缺錢，你就和我說，我這裏還有點。”邱葉知道家裏的錢基本上都讓爸爸拿去買車了，這次焊油罐也是一筆不少的開支，家裏應該是沒有錢的。
邱葉還真猜對了，邱爸當時買車的時候，就把家裏所有的存款都提了出來，還和方海波家借了兩萬，一共湊了四萬五千塊他帶著去提了一輛新東風大卡車回來，但是後續焊油罐的錢就沒有了。
邱爸去打聽過。買一個適合自己家車的油罐，需要一萬五千塊錢左右，如果自己焊一個油罐的話，隻需要一萬塊左右，托關係找人做的話，就需要七千塊。兩口子商量了兩天，決定焊一個，都是一分錢能掰兩半花的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當然是能省點就省點了。
但就是七千塊錢這個時候也是不好借的。這個時候萬元戶都是少之又少，不是自己家親戚，想借出萬把塊錢來，那就是白日做夢。
邱葉不知道。邱媽當時可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姑娘頭上了，這兩年自己姑娘也沒少折騰，又是丸子又是羊肉串的，怎麽也得有個三兩千。邱媽的想法是，這個時候正是家裏最困難的時候，姑娘那裏有錢。當然要先拿出來應應急了，家裏以後賺了錢不還是給幾個孩子花的嗎。
但是她這一想法被邱爸攔住了，他知道自己姑娘的那些錢都拿出來和她幹爸一起折騰開了那個燒烤店了，雖然姑娘沒和他明說，但是他猜八九不離十，要不上次開業的時候，姑娘也不能找他去幫忙了。姑娘現在口袋裏肯定是沒有錢，所以也就不用和姑娘張嘴了，說了也是讓姑娘跟著自己著急。
當時邱爸和邱媽就說：“孩子攢那倆錢也不容易，天天風吹日曬的，咱不能動。”
把邱媽氣的不行，“行，你是親爹，我是後媽，方大哥那已經張了一回嘴了，我可沒那臉再去借了，這麽老些錢我可是借不來，你有能耐，你自己張羅去吧。”
最後邱爸還真是自己把這事給解決了，不過解決的方法可是把邱媽心疼了夠嗆。
邱爸想不出相熟的誰家有這老些錢，最後他沒辦法，車都買了，不可能因為沒錢就不幹運油的活了，所以他去了同是師大職工的王喜才家借的錢，老王家是雙職工，平時兩口子都是會過日子的人，聽說是攢了不少錢。邱爸也是昴懵去的，不過最後還好，錢是借出來了，就是利息太高了。邱爸在他們家是三分利台的錢，一共台了一萬塊，說好了最晚一年還清。
邱媽是直到看到邱爸拿回錢了，才知道他幹了什麽事，心疼的給了邱爸好幾下，“你個敗家玩意，這麽貴的利息你也借，你頭多大啊？這老王家也不是東西，他們家是放高利貸怎麽的，這麽高的利息這不是要人命嗎？”
“行了，現在能借到錢就不錯了，總不能車都買回來，就放到家裏生鏽吧。你放心，我好好幹，肯定不到一年，就能把老王家的錢還上。”邱爸抽著煙製止了有些暴走的媳婦，他知道台的錢利息是高了點，但是就是高利息也不是想借就能借到的，這人家還是看自家人老實才答應借的。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可一點也怨不著人家老王家。
邱媽也隻是嘴上痛快痛快，心裏也知道這個理，所以也就沒有在往下罵下去。
也是因為身上有了外債，所以邱爸才會這麽著急焊罐，這麽著急出車賺錢，實在是三分利太嚇人了，一萬塊一年利錢就三千啊。
“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大人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你的那點錢好好的存著吧，爸媽手裏還有錢。”邱爸現在兜裏還有幾百塊，他想如果明天就開始幹活，這些錢就是個油費也就夠了。
邱葉聽爸爸這麽說，也沒有在堅持的點了點頭。心想要是自己家缺錢，媽媽肯定是不能放過自己的，現在不要自己的錢，那就是爸媽手裏錢還夠。
等晚上邱葉和邱峰去澡堂的時候。在後院看到了自己家的油罐車。不管是車還是罐都是嶄新嶄新的，油罐的後麵，還有用油漆噴出的車牌號碼**555。
邱葉這個時候想起了一個主要的問題，“爸爸，你的駕照拿到了嗎？”
邱爸正拿著一塊濕抹布。擦著自己的愛車。
“前兩天就拿到了，你這小大人就別操心了。”
自己手裏為什麽就剩下幾百塊了，就是因為付了買駕照的錢了。
邱葉聽了後放心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邱爸就開著自己的愛車出去找活去了。他是聽自己的好友老趙說的有拉油這個行業，也聽他說在王家屯有個煉油廠，就是把石油加工成各種其他油的地方，算是油城最大的一個煉油廠，很多外省人都是直接來那裏買油的，所以在煉油廠的外麵經常會出現一些個人的油罐車，就等在那裏等著外省人從這裏買油。他們給人家運輸，賺個運費。
邱爸在油城兜兜轉轉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那個煉油廠，外麵確實停了不下十台的油罐車。現在天氣還很熱，有些油罐車的車門都是開著的，在旁邊的一個木架搭的棚子裏坐著十多個人，有男有女，但是歲數上大多都三十多歲。
邱爸把自己的車停在旁邊，下來車後準備湊到那些人跟前，和人套近乎。主要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初來乍到總要到處打聽打聽的。
那些在棚子裏打牌的男女們，看到停車場（就是平時大家停車的地方）又來了個陌生的車，都停下手裏的牌抬眼瞄了瞄。看有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從那個陌生的油罐車上下來後，就往自己這麵走來，他們又重新玩起了紙牌，顯然是對新來的人不太在意。
“呦，沒想到咱們這又來了一台新車，這罐能裝十多噸貨吧？”說話的是個在旁邊看熱鬧的男人。穿了個長袖襯衣，這個時候因為天氣熱把袖子都挽了起來。
“哼，車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主要是看人好不好，要是個會來事的，咱們就歡迎，要是個缺心眼的，這個地方他也待不了幾天。”正大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抬眼撇了一下向這裏走來的邱爸。
“那是，那是，這誰不知道咱們剛子哥啊。”旁邊一圈打牌的人，有幾個開始對著那個叫剛子的人拍起了馬屁。
邱爸進了棚子裏才知道，這是一個個人開的小飯店，裏麵是店麵，外麵是特意搭的棚子，應該是專門為了這些司機休息用的。
邱爸進來後，臉上始終是掛著笑容，看大家都是愛搭不理的，臉上笑容也沒有減少，邱爸知道，自己這初來咋到的肯定是要受些白眼的。
硬著頭皮和棚子裏的人打了一圈招呼後，他走進後麵的小飯店，看到有個老大爺坐在櫃台裏正看著一個黑白電視。
“大爺，你這裏買煙不？”
“買，就這幾個牌子，你看要哪個？”那個大爺看了來人一眼，眼睛就又回到了電視上，隻是用手指了下櫃台裏放著的幾盒煙。
邱爸上前看了看，掏錢買了一包自己常抽的煙，然後就借機和那個老大爺聊了起來。
“大爺，外麵這些人都是司機吧，我看外麵那些油罐上都沒人。”邱爸把新買的煙打開，抽出兩根，直接遞給了老大爺一根。
老大爺很自然的接過了邱爸遞過來的煙，邱爸劃了根火柴先給這個老大爺點上，自己才點上。
老大爺吐了口煙圈才回答到：“他們不都是司機，還有幾個車主，小夥子，你是新來的吧！”
邱爸沒想到自己都四十多了，還有人管自己叫小夥子，不過還是很快的回答道：“是啊大爺，我就是聽說這裏有油罐車給外地人運油的，所以我也整了一個，今天第一天出車，來這看看有沒有活。大爺您貴姓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