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傳聞聲聲
亞瑟文長而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上眼瞼如果華麗的幕簾，慢慢拉開，他的眼睛有一刹那的迷蒙，隨即恢複清明，
手上傳來熟悉的柔軟觸感，讓亞瑟文把頭往右邊傾了傾，
艾德琳就趴在他手臂上，頭發在他胸前撒了一身，
女孩平緩的呼吸起伏，通過與亞瑟文相接的肌膚，一點一點傳遍他的全身，讓亞瑟文的心就像在寧靜的海洋裏徜徉，頭上隱隱傳來疼感，可他似乎毫不在意，
亞瑟文的左半邊臉腫的老高，嘴唇上的傷口才剛結了痂，猶帶鮮紅的血絲，紫色的眸子隻映照著女孩的睡顏，他微微勾起唇，美麗妖嬈，就好像被黑暗洗禮過的幽靈花，
門口傳來腳步聲，是喬恩過來了，灰色的眼自上俯視著他，
可惜那帶著孽氣的的笑隻出現了短短不到一秒，亞瑟文現在看起來隻餘狼狽，
喬恩彎下腰抱起艾德琳，
亞瑟文的下意識伸出手，可一對上喬恩的冷眼，就頹然的擺下去，
艾德琳感覺到周身的溫暖，往喬恩懷裏拱了拱，嘴角彎成了一個圓弧，她的夢很甜，
房間裏重新恢複了寧靜，黑漆漆的一片，
亞瑟文望著天花板，眼色深的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在看不清的地方，他用並不尖長的指甲劃破了床單，
第二天，
“亞瑟文，”艾德琳一起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推開收藏室的門，
窗戶大開著，風把窗簾吹的飛揚，小木**卻沒有男孩的蹤影，艾德琳撫過枕頭上的兩滴發烏的血，上麵已經沒有一點溫度，亞瑟文走了很久，
艾德琳歎息，走了也好，亞瑟文需要反省，
“不準再逃課，”喬恩為艾德琳準備著牛奶，“不要以為昨天我沒追究，就是不在意，”
“嗯，”艾德琳心不在焉的回道，“昨天是意外，”逃課是意外，之後發生的事，更是意外，
“我不希望再接到類似的‘告狀’電話，”
“凱茜又給你打電話了？”艾德琳不高興的說，“這個女人有完沒完，”
“你居然指責起老師？都到現在了，還不肯認錯，”喬恩皺著眉教訓道，
艾德琳低下頭不再說話，她雖然不服，可也不想頂撞喬恩，
於是一大早晨，父女倆的心情都糟糕透了，明麵上是因為艾德琳昨天的任性，可他們心裏都清楚，歸根究底還是那個現在不知在哪個角落躲著的男孩，
“艾德琳，你出名了，”艾德琳剛坐下來，朱莉安就拍著她的桌子興奮的說，
“她不是早就出名了嗎，”傑瑞撐著腦袋問，
“你消息太閉塞了吧，”朱莉安斜了傑瑞一眼，“你太酷了，艾德琳，現在學校裏都在議論你呢，”
可不就是，漢妮和吉蒂自從艾德琳進來就小聲在前麵指指點點的，
“等等，到底出了什麽事？”
“還裝蒜，”朱莉安笑著用手臂撞了艾德琳一下，一副姐妹好的樣子，“你昨天當麵頂撞學校裏最嚴肅的桑德勒老師，”
“噢，原來那個老頭叫桑德勒，”艾德琳點頭，“準確的說我沒有頂撞他，我本來是在道歉的，”她想解釋，
“我知道，我知道，”朱莉安聽完反而更激動了，“五年級的帥哥為你撐腰，還拉著你逃課了，快說說，你們後來去哪兒了？唔，想著都好浪漫呀，”
都是哪兒跟哪兒呀，艾德琳愕然，這算是桃色新聞嗎，因為朱莉安的大聲，全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漢妮恨不得要豎著耳朵聽了，
“艾德琳，你有男朋友了？”傑瑞驚訝的問，
朱莉安也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開什麽玩笑，”艾德琳哭笑不得，“你們知道男朋友是什麽嗎？”
“我們又不是白癡，”朱莉安都不屑回答這個問題，
“艾德琳，校長要見你，”凱茜板著臉一走進來就下命令，
“噢，”艾德琳早就預料到了，
她一走，教室裏炸開了鍋，
“看來是真的，”朱莉安笑的賊兮兮的，
“艾德琳才不是那種人，”其實傑瑞是覺得學校裏沒有哪個男孩配得上艾德琳，
“活該，看她還怎麽神氣，”漢妮解氣的對吉蒂說，
“你相信嗎？”埃裏克側頭問薩蒙，
“跟我有什麽關係？”薩蒙從書本裏抬起頭，
……
“誰給你的膽子公然逃課，”今天幾個高年級的主課老師都問起艾德琳的事，凱茜覺得自己的臉麵都被丟盡了，艾德琳的無禮，不就是表示著她教育的失敗嗎，
“首先是那位桑德勒老師先開口讓我走，難道我還要違法命令留下來嗎，”艾德琳很不喜歡凱茜的口氣，就好像在質問犯人，
學校裏有規定不準帶手機，艾德琳有錯在先，可凱茜卻不能因此責怪她，因為她知道有很多孩子都偷偷帶了電話，艾德琳身體又不好，安麗校長曾經跟凱茜提過艾德琳可以破例
“維安瓦呢，為什麽他今天會帶著一臉傷來學校？”五年級的主課老師從維安瓦口中什麽也沒有問出來，隻能讓凱茜從艾德琳身上找突破口，
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維安瓦果然什麽也不會說，
“不清楚，昨天我和他很早就分開了，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他，”
“你在說謊，”凱茜厲聲道，
“你要這麽以為，我也沒辦法，”艾德琳不想理她，“校長室到了，我先進去，”
她轉動門柄，把凱茜關在門外，
“維安瓦，你毀容了嗎？”一個身高至少有170的大個子少年指著維安瓦的臉大笑著，
維安瓦臉上貼了兩塊膠布，三條創可貼，亞瑟文揍人很有‘智慧’，專打臉，所以看起來很嚴重，
維安瓦的父母昨天被兒子的傷嚇了壞，急急忙忙送醫院，幸好莫華德告訴他們不用擔心，
可是當問及傷口的由來，維安瓦的嘴就好像被膠水封住，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你拐跑了二年級的小美女，然後呢？她把你揍了一頓？”少年摟住維安瓦的肩膀揶揄的問，“你對她做了什麽？”
管弦樂隊有四個成員都出自他們班上，所以五年級沒有誰不知道昨天下午發生的熱鬧，
安瑟妮不住的回頭，擔心的神色，誰都看得出來，
“想去就去呀，猶猶豫豫可不像你的作風，”安瑟妮的好友說，安瑟妮對維安瓦有好感，這已經不是秘密，維安瓦未嚐不知，
“算了，”安瑟妮一想到維安瓦拉著艾德琳走的場麵，心裏就跟針紮似的不舒服，“我還是不要去自討沒趣，”
“維安瓦腦子是不是有病，居然對又煩又傻的小女孩感興趣，”安瑟妮的好友為安瑟妮道不平，
即使她們隻比艾德琳大四歲，可馬上就要進中學了，便認為自己已經是大人，至少艾德琳這種小毛孩是不能比的，
“艾德琳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的女孩，”安瑟妮想起第一次和維安瓦一起去二年級教室見艾德琳的時候，教室裏有四個女孩，可是安瑟妮一眼就看到了她，沉靜的淺笑，美麗的容顏，當時安瑟妮心底最先劃過的感覺居然是嫉妒，
而昨天麵對桑德勒老師的怒吼，艾德琳的表現更加和她的年齡不合，試問有哪個八歲的孩子還能鎮定的和老師理論爭辯，別說八歲，安瑟妮現在都不敢，
“她很特別，”安瑟妮輕歎道，“可是維安瓦應該對她沒有別的意思吧，”，安瑟妮一點也不確定，
早熟的孩子們最喜歡東想西想，
維安瓦摸了摸嘴角的火辣，“我能對她做什麽，你腦子裏裝的都是糞嗎？”他把大個子往一邊推去，“別煩我，要上課了，”
“嘿嘿，最新消息，維安瓦的小女朋友被叫到校長室了，”一個眼睛大的圓滾滾的猴瘦男孩進到班裏，大聲宣揚著，
大家這下都對這維安瓦起哄了，維安瓦的臉色變得很黑，不知是因為猴瘦男孩對艾德琳的稱呼，還是因為艾德琳被請去見校長，
同樣議論紛紛還有三年級伊莉莎班上，
“我知道那個維安瓦，是一個笑起來很帥的男生，”一個女孩說著，“上個月，我還看到他在教堂的募捐酒會上吹黑管，
“艾德琳的魅力真大，”另一個女孩羨慕的說，
“伊莉莎，和艾德琳做朋友你壓力不大嗎？”問這個問題的女孩沒有一點惡意，
可是伊莉莎並不這麽認為，“我有沒有壓力關你屁事，”她瞪了女孩一眼，那股子酸味，連男孩子們都感受到了，
女孩嗤笑著小聲跟其他人說，“她能交到艾德琳這樣的朋友，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
……
“事情就是這樣，”艾德琳把逃課的原因沒有一點隱瞞的跟安利校長解釋了一遍，
“桑德勒老師的脾氣確實太暴躁了，”安麗校長沒有要責怪艾德琳的意思，笑嗬嗬的說，“沒事，你願意留在樂隊裏就好，反正下周蘇珊就要回來，”
安麗校長對艾德琳可謂仁慈至極，
學校裏什麽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維安瓦受傷，凱茜對艾德琳的態度，哪怕是艾德琳對管弦樂隊的‘不屑一顧’，她其實都知道，可安麗校長什麽也沒問，
“好好回去上課吧，這件事不用放在心上，桑德勒的態度確實也有問題，他就是一個老頑固，”
艾德琳忍不住咧開嘴，安麗校長是在背後說桑德勒的壞話嗎？
回到教室的時候已經開始上課了，
朱莉安和傑瑞憋了一肚子的好奇又不能問，
好不容易等到下課，
“艾德琳，”維安瓦直接從後門走到艾德琳旁邊，“跟我出去一下，”
“你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艾德琳看的很內疚，
“到外麵去說，”維安瓦疼的呲嘴，
艾德琳馬上站起來，跟著他出去了，
朱莉安和傑瑞驚訝的對視一眼，這兩個人搞得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而且那個高年級臉的顏色可真精彩，
“對不起，”一到教學樓的背麵，艾德琳就先開口道歉，
“跟你有什麽關係，”維安瓦本想笑，可是牽動了嘴角的傷口，“那個臭小子昨天沒對你做什麽吧？”
“沒有，他被我砸的醒不過來，”
“哈，哈，嘶，”維安瓦捂著傷口，“你那一石頭，誰也吃不消，不過沒事就好，我真擔心…，”維安瓦頓了頓，“說真的，他的眼睛除了顏色，跟狼真沒有兩樣，這樣的親戚應該送醫院，”
艾德琳麵露憂色，沒有吭聲，
“現在學校到處都在議論我們，”維安瓦識得臉色，明白艾德琳不想多談那個奇怪的孩子，於是轉移了話題，“我有幸在畢業的學年交到了一個‘女’朋友，”
維安瓦當然是在開玩笑，
可艾德琳覺得挺尷尬的，
“你難道不把我當朋友嗎？”維安瓦衝艾德琳伸出一隻手，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可加上五顏六色的傷口就有些搞怪了，
“我們當然是朋友，”艾德琳心裏暖暖的，她把手放在維安瓦的略大的手上，
“太過分了，”女孩氣憤的說，
安瑟妮扭著衣擺，望著不遠處那刺眼的場麵，眼眶儼然濕了一圈，“我們走吧，”她已經看不下去了，
“不是的，”維安瓦把手豎起來，“沒有和其他人擊過掌嗎？就像這樣，”
“啪，”維安瓦拍了拍艾德琳的手心，
她的手頓時麻麻的，
艾德琳笑起來，“原來擊掌是這樣的感覺，”
“要不再來一次？”
“好，”
可惜安瑟妮的承受能力太差，如果她看到後麵……
中午，艾德琳去了醫院
“外傷消炎藥？”
“亞瑟文的頭破了，家裏的消炎藥所剩無幾，”而且全部都用在亞瑟文身上，
“我就知道是這小子，他又自殘了嗎？”莫華德了然，
“不是，我用石頭砸的，”對莫華德，艾德琳沒有什麽可隱瞞的，“沒有多嚴重，喬恩隻用紗布就止住了血，”
艾德琳能有多大的力氣，隻劃破了一道小口子，
“噢，你，”莫華德語塞，“好吧，這就是所謂‘近墨者黑’嗎？艾德琳，你有暴力狂的傾向，”
雖然這麽說，莫華德還是給她開了藥據，隨口問了一句，“他現在還住在那個陰森的城堡裏嗎？”
“應該是吧，”離開他們家，亞瑟文還能去哪兒，
“說真的，他應該到醫院打一針，否則很容易感染，”莫華德一想，中午也沒什麽病人，打針更耗費不了多少時間，於是說，“要不我去一趟城堡，以那小子的性格，沒有鎮定劑，他是不可能願意來醫院的，”
“你上次不是很怕嗎？”艾德琳還以為他再也不願意去迪亞迪斯了，
“嗬…嗬，”莫華德訕笑，“事實上也沒有什麽，不是嗎，”一大把年紀了還怕鬼，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擱，
最終莫華德還是和艾德琳一起到了迪亞迪斯，
“他不在，”艾德琳找了所有亞瑟文可能會去的房間，亞瑟文顯然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那真是太遺憾了，”莫華德攤手，“難得的上門服務，”
“我們走吧，”艾德琳說，
她可沒有麵上表現的那麽平靜，亞瑟文頭上帶傷能去哪兒？
艾德琳很擔心，同時心底隱隱有種不安，
下午的樂隊的訓練，艾德琳沒有參加直接坐上喬恩的車回家了，
“維安瓦，”安瑟妮叫住了前麵的少年，維安瓦是過來請假的，他的嘴現在哪能吹黑管，
“HI，安瑟妮，有什麽事嗎？”維安瓦的心情看起來很好，即使他的臉腫的像豬頭，
安瑟妮心裏澀澀的，艾德琳真的這麽重要嗎？她明明隻是一個小不點，有什麽好的，
“我想和你談談，關於，”安瑟妮猶豫了一下說，“關於中學，”
“噢，雖然我還沒好好考慮這個問題，不過大概也就是惠特林或是懷波凱中的一所吧，”
這兩所中學都在離帕蘭德拉托爾很近的外鎮上，步行不到二十分鍾，惠特林更近一些，伊莉莎的哥哥姐姐安娜和艾文，還有埃裏克的哥哥蓋爾都是這所學校的，
“你不想去更好的學校嗎，比如城市裏的中學？”安瑟妮的眼界很高，她早就想離開這個偏僻的鄉下，城市的五光十色才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不，城市有什麽好？”維安瓦扯了扯嘴，“我不喜歡太喧鬧的環境，再說城市的中學不一定比我們這裏的要好多少，或許我是一個標準的鄉巴佬吧，”
維安瓦沒有注意到眼底的安瑟妮失落，
“你快去練習，我還得去醫院上藥，明天見”維安瓦不想多說，準備離開，
安瑟妮咬住嘴唇，她和維安瓦是鄰居，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本來把未來想的很美好，一起上中學，上大學，可是…
“啊，”維安瓦捂著肚子，發出痛苦的哀嚎，血從他的手縫隙中一點一點滲出來，
“天，”安瑟妮驚恐的捂住嘴，
亞瑟文站在維安瓦一步之外，戴著口罩和帽子，唯一露在外麵的眼睛，讓安瑟妮以為看到了魔鬼，
他枯白的手拿著一把尖刀，刀刃上的血還在一滴滴流在地上，
“快走啊，”維安瓦用盡力氣對安瑟妮吼道，
亞瑟文卻舉起刀，眼看又要往維安瓦身上捅，
“住手，”安瑟妮衝上去，拉住亞瑟文的胳臂，“你給我住手，”
“我不準你傷害他，”安瑟妮的眼淚嚇得嘩嘩的往下掉，可卻毫不畏懼的抬起頭，直視著那雙可怕的眼睛，
亞瑟文厭惡的看著安瑟妮的手，
可安瑟妮為了喜歡的男孩卻用盡了全力，在這種情況下，人也是能爆發無窮潛能，
所以亞瑟文甩不開她，陰冷的目光讓安瑟妮渾身發顫，
安瑟妮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失聲痛哭，“求求你放過維安瓦吧，他是一個那麽好的男孩，收養了三隻狗，連魚都不忍心殺，所以，所以不要殺他，他做錯了什麽呀？”
“安瑟妮，”女孩珍貴的眼淚讓維安瓦忘記了疼痛，怔怔望著她，
手上的冰涼，讓亞瑟文回過了些許神智，
他看到女孩的眼淚順著他的手，往下滴，和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
奇跡有時候就是這麽發生的，
亞瑟文突然踢了安瑟妮一腳，女孩被甩倒三米多遠的地方，昏了過去，
維安瓦眼睜睜的看著，他憤恨的轉過頭，可哪裏還有亞瑟文的身影，
五年級兩個學生遇襲事件，震驚了全校，應該說全鎮，
在學校公然行凶，這是多麽可惡的暴徒，
安瑟妮輕傷，但是受了太大的驚嚇，當警察問起行凶人的長相時，語無倫次，除了口罩和帽子，就說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了，
維安瓦腹部的刀口不大但很深，不知是不是受的‘打擊’更大，一句話都不願意說，
這時，亞瑟文已經回到家，艾德琳正在幫他上藥，
“你跑到哪兒去了？”艾德琳手上的力道盡量輕些，“頭上的傷口都裂開了，”
亞瑟文低著頭，原本這樣很方便艾德琳抹藥，可是她完全看不到他的臉，
於是很像在自說自話，
“我今天還和莫華德去城堡找你，”
“今天到學校看到維安瓦被你傷到的臉，腫的不像話，”艾德琳扭開另一瓶藥，沒注意到亞瑟文眼色又變深了，
“你昨天太過分了，無緣無故打人，所以我才會用石頭砸你，好吧，我承認我也做得不對，但是維安瓦隻是剛認識的同學，你要我怎麽向他解釋，我真的不願意告訴其他人你是精神病，你以為這是一個好詞嗎？”艾德琳越說越有氣，最後全用的是法語，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衝動，艾德琳放緩了聲音，
“傷人是在犯法，你會被送到少年監獄的，作為一個文明的人，不能用暴力解決問題，那是暴徒，你知道嗎？”艾德琳用紙巾沾了沾亞瑟文頭發上殘餘的藥水，“我不希望你成為那樣的人，所以不要怪我，”
亞瑟文抬起頭，一雙眼多麽清澈無瑕，誰能想到他就在幾個小時前，拿著刀，險些把維安瓦捅死，
亞瑟文沒有再亂跑，呆在家養傷，由艾德琳全權負責，因為喬恩說，“你幹的好事，自己收場，”
就這樣，一個周末看似平靜的過去，
等星期一，艾德琳去學校的時候，才知道維安瓦出事了，
“好嚇死人，聽說血流了一地，”傑瑞說，
“有多大的仇，光天化日就要殺人，”朱莉安也說著，當恐怖事件發生在身邊，人們總不自覺的害怕，
“不是仇殺，好像就是一個流竄到我們鎮上的壞人，”警察局長和薩蒙的父母關係很好，所以他了解的多一些，
“那抓到了嗎？”艾德琳真不知自己現在是個什麽心情，擔心維安瓦的安危，可也怕亞瑟文被發現，所謂五味雜糧不過如此了，
“兩個受傷的高年級什麽有用的線索都提不出來，對了，聽說戴口罩和帽子，”
“是他，”維克突然站起來，大聲道，“就是他，”嚷得艾德琳心砰砰直跳，
“維克，你瘋了嗎？”漢妮拉住他，“現在搶銀行的，殺人的，誰不帶口罩和帽子，難道等著警察來抓，”
整整一上午，艾德琳整個人都不安穩，
中午放學，她又匆匆去了醫院，
“我說你們學校的學生真容易出事，”護士卡蘿咬著巧克力，對艾德琳說，“這次的你又認識？”
“是的，”
“這黴頭真是，對了，要來一塊兒嗎？”卡蘿說，
“不用了，謝謝，”艾德琳說完，急忙上樓，
“奇怪了，怎麽每次都能和艾德琳扯到關係，”卡蘿摸著下巴，“難道，她就是所謂的黴運體製，”
兩個警察剛做完筆錄，從病房裏出來，
艾德琳和他們擦肩而過，待腳步聲遠去，她才鬆開緊握的手，手心一片汗水，
她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敲響了門，
“進來吧，門沒鎖，”維安瓦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充滿活力，
“艾德琳？”少年驚訝的從**坐起來，
“快躺下，”艾德琳快步走上前，“傷口要裂開了，”
“哈哈，我才沒那麽虛弱，”休養了兩天，維安瓦臉上的傷倒是好了不少，
“我早就可以出院了，呆在這裏簡直無趣透頂，”維安瓦撇撇嘴，
“對不起，維安瓦，”艾德琳低下頭，甚至連挺直的背都彎下了，
維安瓦愣了一下，然後笑道，“你難道忘了嗎，上個星期五你已經跟我道過謙了，”
“我知道你什麽都清楚，”維安瓦的眼睛是最普通的棕色，可不是每一個擁有棕色眼瞳的人都能這麽陽光和率真，“你已經猜到了吧，”
因為艾德琳的這句話，房間靜了下來，維安瓦收起了臉上的笑，“艾德琳，我已經忘了，真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話說我現在真想吹黑管啊，哈哈，不過那片森林我可再也不敢去了，”維安瓦故意扯開話題，“艾德琳，你吃午餐了嗎？”
“維安瓦，你看我和錫絲阿姨一起做的牛肉奶酪夾心餅，”安瑟妮突然推開門，
“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