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出色的表演

音樂會的開場節目是《百鳥朝鳳》,清脆的嗩呐聲響起,把場下所有觀眾的注意力都拉到舞台上去,

艾德琳站在後台,欣賞真正的國粹,現在後場最閑也就是她了,梅老師在準備下一場曲目,其他之前還在說笑的演奏家們,都正襟危坐著,後台寬敞的空間裏安安靜靜的,隻有熱情歡快的旋律與百鳥和鳴的聲音回**其中,

“艾德琳,”魏君嫻加了艾德琳一聲,她此刻已經換了一件大紅色的旗袍,作團長並不輕鬆,魏君嫻的節目排在第五個,是二胡獨奏《二泉映月》,

“你的學習能力很不錯,梅老師對你讚譽有加,”魏君嫻走到艾德琳身邊,和她一起看著外麵的表演,

梅老師單名一個沁字,是團裏有名的悶葫蘆,作為中央音樂學院的副教授,清高不說,脾氣也不算好,不知有多少女學生被他批評的眼淚直流,

而就在剛才,梅沁主動問魏君嫻,“那個白毛兒小丫頭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白毛兒?”

“就是那個什麽艾德琳,”梅沁把艾德琳的名字念得讓聽者感到很難受,,

“艾德琳是金頭發,老梅你眼神沒問題吧,”魏君嫻失笑,梅沁抗拒國外文化眾所周知,全團沒有人比他的外語水平更差的了,

“白不白,黃不黃的,你明白我指的是誰就好,”梅沁也不多說廢話,“她很有天分,如果是中國人。一定要著重培養,”梅沁本來看艾德琳又小又是洋人,以為肯定要費口舌還不一定能讓她聽明白,即使有翻譯,可有些專業的詞匯,梅沁不認為能翻譯出來,但是艾德琳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在講解的時候,小丫頭很認真,就好像能懂漢語似的。而且根本不用他重複,艾德琳完全照的他的每一步來,

“雖然我不懂竹笛,但你也知道樂感和節奏都是相通的,她是我見過的最神奇的孩子。”梅沁說到這裏竟笑了出來,要從向來不苟言笑見到笑容是多麽的難得,

而魏君嫻更是相信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正確的決定。連梅沁都這麽說,她對艾德琳更有信心了,

“準備好了麽,”魏君嫻問艾德琳。,

艾德琳心挺懸的。尤其在看到外麵宏大的場麵,樓上樓下密密麻麻的觀眾,這得要求她好有多麽強硬的心裏素質,“我也不知道,”

可愛的回答讓魏君嫻忍不住發笑,“等蘇老師下場的時候,你和他再合奏一遍,有他帶著,你就不會再緊張了,”蘇知年是樂團首席竹笛演奏家。而且洞簫的水平也是數一數二的,

艾德琳手上的竹笛就是蘇知年留作備用的專屬樂器,

“嗯。好的,”艾德琳點點頭。

“我現在讓化妝師為你稍微妝點一下,”魏君嫻看著艾德琳的小臉,真白,白的都不用撲粉,

可也白的太不正常了,即使是白人,也不可能白到一點粉潤色都沒有,魏君嫻直到現在才注意到孩子的異常,

“艾德琳,你的身體是不是不好?”

還是看出來了,艾德琳真不願意逢人便說‘我有病’,“對,我的心髒不太好,”

這麽可愛的孩子居然有心髒病,魏君嫻頭微不可見的搖了搖,上天果然是公平的,

艾德琳卻以為魏君嫻對她不放心,連忙說道,

“雖然我不能堅持把一整首曲子吹下來,但一小段還是可以的,”

因為這句話,魏君嫻對艾德琳更有好感了,

“如果撐不住,不要勉強,到時候一定要告訴我們,”

這時,外麵傳來熱烈的掌聲,第一個曲目表演完,大部分吹奏類的演奏者們都下了台,

艾德琳立刻讓到一邊,梅沁穿著藏青色的袍子抱著古箏從她麵前走過,

“梅老師,加油,”加油二字,艾德琳是用漢語說的,

梅沁眼裏立刻盛滿笑意,衝她輕輕頷首,然後走上台去,舉手投足,頗有幾分古風典韻,

“蘇老師,她就是艾德琳,”魏君嫻叫住一個剛下來的中年男人,

蘇知年穿的是和梅沁款式相同深綠色的袍子,手中握著一管和艾德琳手上不無二致的竹笛,

艾德琳感歎著,這些演奏家們的氣質可真好,君子之風,樂者之氣,他們都具備了,

蘇知年比梅沁少了幾分‘仙氣’,他親切的笑道,“你好,我的小搭檔,我是蘇知年,”

男人雖然年過不惑,但聲音和笑容還是清清朗朗的,就像一顆青竹,讓人忍不住信服,

魏君嫻說的沒錯,有蘇知年從旁引導,艾德琳不會緊張,

……

“這個音樂會還有點意思,”帕尼本來一點興趣也沒有,現在倒認真的欣賞起來,曲起曲終,還會跟著其他人一起鼓掌,

裴西一手放在扶柄上,一手撐著下巴,有種寥寥懶懶的感覺,“去年你和諾南不是去了趟中國,沒有看幾場類似的?”裴西問,

“到後來整天都是應酬,也沒玩到什麽,”

“我一直沒搞明白,你們都已經那麽低調,怎麽還會泄露消息?”這個問題裴西曾經問過諾南,被諾南四兩撥千斤躲開了,

“總是有意外嘛,記者無處不在,你又不是不知道,”帕尼笑道,不想讓艾德琳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哪怕裴西也是他的朋友,

“噢,我總算知道他們是誰了,”那位媒體工作人員一直都在注意裴西和帕尼,即使觀眾席上的燈光並不明亮,

帕尼別具特點的痞笑,讓他恍然大悟,

攝影師正在聚精會神的拍攝,隨口問了一句。“是誰?”

媒體工作人員一邊掏手機,一邊小聲說,“紅頭發的是總統的兒子,棕色頭發的是英國議長的孫子,”

“什麽,”攝影師的手一個哆嗦,“你在開玩笑吧,”

“我會拿這麽重要的新聞開玩笑嗎?”媒體工作人瞥了他一眼,“大獨家啊,”那人飛快的按下按鍵。他要‘通風報信’,加派人手,

艾德琳雙手扯了扯身上的白色小旗袍,桃紅的包邊,精致的粉色刺繡。她的頭發被造型師梳了兩個髻,用粉色綢帶係好,腳上穿著一雙同色係的繡花鞋。也不知魏君嫻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弄到如此合身的一套演出服來,

艾德琳的臉上倒沒怎麽化妝,化妝師隻給她加了些腮紅唇彩。看起來更加健康有精神,

她一抬頭就發現化妝間裏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好可愛的娃娃,”連化妝師都忍不住說,“活脫脫的中國娃娃,”

墨藍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女士們都想好好把小姑娘抱在懷裏,

艾德琳從前世到現頭一次穿旗袍,此刻心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尤其在被這麽多目光注目的情況下,

魏君嫻非常滿意,對蘇知年說。“她更適合中國,”她用的是漢語,

“也許這孩子上輩子是中國人吧。”

兩人的話讓艾德琳的心噔了一下,

“中國娃娃沒有白毛兒的。要是換成黑頭發看著要舒坦的多,”梅沁挑剔的評價道,

“好了,大家要準備上場了,”魏君嫻說道,

音樂會裏大部分曲目都是合奏,為了減小演奏者的負擔,以吹管類合奏和弦樂類合奏交叉進行,而壓軸的曲子則是絲竹大合奏,

艾德琳又站到了後台口,剛才還和她說笑的老師們都已經在台上坐定了,

指揮棒落下,由低沉渾厚的塤聲開始前奏部分,接著艾德琳看到梅沁輕手撥弦,古箏、揚琴、琵琶和阮的聲音加也了進來,

江南水鄉的溫柔,一點點滲進觀眾席,有的人慢慢閉上眼感受曲子的美妙,有的人跟著節奏輕輕敲著扶柄,滿園雪白的茉莉花,仿佛開在眼前,那淡淡的清香浮在鼻間,

這就是真正藝術家的水平,美麗的畫麵已經幻化成虛無的音樂,充斥在每一個人心間,

艾德琳忍不住在心裏哼唱著熟悉的歌詞,

一段結束,大家都停下手裏的樂器,隻有蘇知年把笛子橫在唇間,婉轉悠長的主曲被再一次演奏出來,

艾德琳緊握住手上的竹笛,她知道時間到了,

蘇知年吹完,其他的樂器並沒有跟上,舞台上瞬間安靜下來,柔和的聚光燈隻打在蘇知年身上,

這時蘇知年把竹笛放在身側,朝右邊微微側身,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一襲深綠長衣,真像一位竹林君子,

台下的觀眾瞬時都好奇極了,

喬恩和蘇珊望著右邊的出口,他們比艾德琳還要緊張,

帕尼身體往前傾了傾,說道,“難道還有什麽神秘嘉賓不成,”

裴西也有了幾分興致,

事先已經拿到節目單的媒體工作人員奇怪的很,於是給了右邊出口的特寫,

艾德琳用手撫著自己的胸口,她緊張的簡直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看到了蘇知年鼓勵的笑,看到了魏君嫻拿著弓子的手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甚至看到了梅沁微不可見的點頭,

沒有什麽好怕的,她連死亡都經曆過,還怕這小小的音樂會嗎,

艾德琳以豁出去的心態,慢慢走上台上,台下頓時傳來細微的議論,

“我的眼睛花了嗎,”帕尼一把抓住裴西的胳臂,

裴西甩開帕尼的手,但目光沒有離開台上的小女孩,“沒有,因為我也看到了,”

艾德琳在蘇知年身邊站定,觀眾席黑壓壓的,但她還是能看清喬恩和蘇珊,

穿著傳統的盛裝,舞台上的艾德琳更耀眼了,喬恩即使擔憂,但唇角還是忍不住勾起,這是他的女兒啊,

蘇珊激動的眼眶都濕潤了,她無比慶幸把艾德琳帶到巴黎,這個孩子注定不會平凡。

艾德琳抬起竹笛,驚訝的眾人這才注意到小女孩手上是拿著樂器的,

從後麵傳來清幽的箏音,如涓涓細流、滴滴清泉,梅沁右手彈弦,左手按弦,閑適而飄渺,燈光師馬上也給他打了聚光燈,

艾德琳雙手按孔,深吸一口氣。跟著梅沁的節奏,把剛才蘇知年演奏的主曲部分重複了一遍,

有了古箏的伴奏,同樣的曲子也有了不同的韻味,場景由江南的小橋人家轉而變換成巍巍高山。潺潺流水,在幽幽的山澗裏,茉莉花同樣在散發著芬芳。

“諾南真應該來看看,台上的艾德琳太美了,”帕尼喃喃道,

西方的麵容加上東方的氣質。原來會如此美妙,帕尼現在總算有些明白諾南為什麽那麽喜歡艾德琳了。因為有一種心動與年齡無關,

而裴西做了一件非常不符合他身份的事,他舉起手機,對著艾德琳拍了一張照片,

“你的動作很傻,”帕尼對裴西說,

“艾德琳值得讓我做一次傻事,真是獨一無二的小女孩啊,諾南果然是諾南,連為自己選的小妻子都是最好的。”裴西笑著把手機迅速放進口袋,不讓帕尼有任何刪掉的機會,

“要是讓諾南發現你手機裏有艾德琳的照片。你認為他會放過你?”帕尼說完,不再理會裴西。專心看表演,

音樂會並不禁止拍照,

所以同樣在拍照的還有喬恩,幾乎艾德琳的每個表情都被他永久的記錄在膠片上,

吹到最後的部分,艾德琳的氣息已經有些不穩了,好在蘇知年加入了進來,獨奏變成了合奏,蘇知年混潤的笛音把艾德琳的蓋住了大半,也遮掩了她的不利,

舞台上的燈忽然大開,所有的樂器開始了大合奏,悠揚的旋律再一次響起,這也代表著尾聲將臨,

一曲終了,所有的觀眾全部站起來,掌聲如雷鳴般,從四麵八方傳來,

無數閃光燈對著艾德琳,她很從容鎮定的對著鏡頭淺笑,艾德琳環視著觀眾們的笑臉,層層疊疊,此時的場景和前世中的記憶慢慢重合,那是王秋人生中最輝煌的一天,也是一個大禮堂,她站在在台上做著慷慨激昂的演講,台下坐著的是來自美國各個大學的教授專家以及最優秀的學生,結束的那刻,同樣是熱烈的掌聲、讚美,

原來隻要有勇氣嚐試,音樂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麽難,至少她也可以做到,

艾德琳和其他人一齊鞠躬,然後才走下台,

“艾德琳,你的表現太出色了,”魏君嫻激動的給了她一個熱烈的擁抱,

“謝謝,”艾德琳真的很高興,她挑戰了自己的極限,並且還成功了,“

蘇知年大笑道,“你和老梅那段合奏聽起來真是享受,”他接著對梅沁說,“老梅啊,高山流水遇知音,你的知音原來在法國,”蘇知年當然是開玩笑的,終歸還是因為艾德琳和梅沁配合的太好,

梅沁竟一本正經的說,“真是可惜了,”要是艾德琳在中國,梅沁費盡全力也要讓她成為自己的學生,

盡管意猶未盡,但觀眾還是三三兩兩開始離開,嘴裏還議論著表演的精彩,不管如何,中國民族音樂的雅致與舒婉徹底留在這些人心中,

喬恩和蘇珊站起來,避著人群往後台走去,

同樣逆向的還有裴西和帕尼,他們當然也要去找艾德琳,兩個男孩有一肚子疑惑呢,

洛婭也在往前擠,她的同伴跟著他,

“洛婭你要去哪兒?”同伴問,

“我看到了熟人,過去打個招呼,”洛婭眼睛一直盯著裴西的背影,生怕錯過了,

就在這時一大幫子記者突然推著人群湧進來,推搡之間,有些嬌氣的女孩忍不住驚叫,

閃光燈亮的讓裴西和帕尼忍不住用手遮住眼睛,

“小傑斐遜先生,您來看這場中國民樂會,有什麽特殊寓意嗎?”記者舉著錄音筆

“斯特朗先生,您的祖父上周駁回了減緩經濟衰退的財政議案,而您現在突然來法國,這其中是否有關聯?”問這個問題的絕對是英法外其他國家的記者,

…….

記者的喧嘩聲。讓所有還留在大廳裏的觀眾停下了腳步,紛紛圍觀起來,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裴西和帕尼倒還算鎮定,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麵,裴西坦然而優雅的笑著,維持在鏡頭前最完美的形象,並不回答任何問題,至於帕尼可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了,他忍住動手把擋在麵前的記者仍出去的衝動。相機和攝影機把他糟糕的表情詳細的記錄下來,

“居然是總統的兒子,洛婭我們走了什麽運,”洛婭的同伴誇張的驚叫道,“還這麽帥氣。上天太不公平了,”

洛婭怔怔的看著裴西,他的身份讓她不敢上前。

喬恩聽到了記者口中的稱呼,回過頭,但裴西和帕尼被圍得嚴嚴實實,什麽也看不見。

“喬恩,他們剛才在叫小傑斐遜嗎?”蘇珊吃驚的說。“我的天,那豈不是總統的…”

“是的,不過跟我們沒有關係,不是嗎?”喬恩說完,大步朝後台走去,

蘇珊又看了看那厚厚的人牆,才跟著喬恩進了後台,

直到兩人離開,帕尼的保鏢才姍姍來遲,國衛隊可不是吃軟飯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馬上疏散了人群。至於那些頑固的記者,他們有的是硬辦法。

“小傑斐遜先生,斯特朗先生,現在大門口被聞訊而來的學生圍住了,我們必須從後門出去,”軍士長對兩人說,

“後門在哪兒?”帕尼問,

“就在後台,”

“正好,我們本來就要去後台,”玩世不恭的帕尼現在倒有些威嚴了,“你們帶路,”

“是,”

保鏢把其他人隔在外麵,帕尼和裴西一前一後走在相對狹窄的過道上,

“他們要過來了,”洛婭的同伴激動的說,

洛婭眼睜睜的看著裴西從她身邊走過,甚至能感覺到他帶起的清風,可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裴西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他回過頭,一雙出挑的眼睛望著洛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上帝,他對我們笑嗎?”洛婭的同伴有點自戀的說,還趕緊整理了一下衣著,

“裴西,你在看什麽?”帕尼在前麵衝他叫道,

“沒什麽,”裴西幾個大步趕上帕尼,

兩人漸漸遠去,但交談聲還依稀傳來,

“是不是看到了要找的人?”帕尼問,

“沒有,隻不過是一群女學生而已,”裴西的聲音聽在洛婭心裏有那麽幾分涼薄,

“我還以為他看上你了,”洛婭後麵陌生的女孩對洛婭說,“果然灰姑娘的故事都隻是童話,”

女孩的話讓洛婭更失落,那天在後門口,裴西和普通的大學生沒有任何差別,甚至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漬,心情不佳的洛婭隻把他當做無聊的搭訕者,連他的問題都沒有回答便匆匆離開,可是禮堂裏的第一眼,男孩截然不同氣質給了她無比的震撼,優雅的身影就好像刻在她腦海裏,怎麽也揮之不去,

可惜這個時候裴西已經不願理她,

後台可比外麵溫馨多了,

所有演奏家、隨行的工作人員站了幾排,喬恩在給大家拍合照,

年輕一些的演奏者們,一個勁的在偷看喬恩,心裏感歎著,艾德琳的爸爸怎能帥的如此妖孽,

父女倆的長相太打擊人了,

拍了合照,好些演奏者都爭著要跟‘中國娃娃’合影,甚至包括法國學院方麵的工作人員,

喬恩笑著一一滿足,艾德琳心情很好,也願意擺出造型,蘇珊在一旁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帕尼和裴西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當然還有後麵的保鏢們,

“你們是誰,後台不能隨便進來,”法國學院方麵的負責人斥道,

但軍士長給他看了什麽,負責人立刻噤了聲,神情緊張而焦慮,

艾德琳愣愣的望著兩個男孩,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帕尼和裴西同樣看到了艾德琳,但他們非常會做人,開口的第一句是,

“喬恩叔叔,好久不見,”

“蘭斯洛特先生,您好,”

帕尼雖然私底下直呼喬恩的名字,可是當著他的麵,還是老老實實和諾南一樣稱呼其為叔叔,

而對於裴西來說,喬恩一直都是聽說中的人,所以禮貌和尊重是非常必要的,

試問誰能讓帕尼和裴西同時用如此尊敬的態度,他們身後的保鏢唰的全部看向喬恩,

喬恩放下相機,隨意的笑道,“看來你回國了,”這句話是對帕尼說的,

喬恩又看向裴西,“斯特朗家的長子裴西是嗎?”

“您知道我?”裴西意外之中還有幾分驚喜,

“你和你的父親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喬恩說道,

他認識父親,裴西很驚訝,為什麽他的父親從沒有提過喬恩?蘭斯洛特,

“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艾德琳走上前問道,

“艾德琳,你每次對我都沒有一個好態度,”帕尼也不怕人多,頗為委屈的說,

帕尼的形象在國衛隊麵前徹底被顛覆了,至少軍士長已經在考慮是不是要向總統先生匯報這一詭異的情況,

“小傑斐遜先生,”軍士長上前一步,“我們現在最好離開音樂廳,外麵的人越來越多,”

帕尼抬手,止住了軍士長的話,“喬恩叔叔,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我和裴西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您和艾德琳,現在也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我們先失陪了,”

喬恩點點頭,他很能體會帕尼現在的心情,“趁著記者還不算多,你們快走吧,”

“蘭斯洛特先生,希望以後能有機會與您好好聊聊,”裴西在喬恩強大的氣場前就像一個孩子,

“好的,”喬恩客氣的說,

帕尼臨走前還對魏君嫻等人說,“你們的表演很精彩,非常棒,”

裴西也高度讚揚了民樂團的演出,

等他們離開,黑衣大漢造成壓抑才逐漸消失,氣氛已經被破壞,艾德琳他們也不好多留,約好了指導時間以後也走了,

“那兩個男孩到底誰,講起話來有板有眼,像小政客似的,”蘇知年問魏君嫻,

“後麵的穿黑西服的男人叫紅頭發的男孩小傑斐遜,”魏君嫻聽到這個稱呼,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他是總統的兒子,”

在場的人頓時驚呼出聲,一片嘩然,

“那麽另一個呢?”一位女演奏者問,

“不知道,艾德琳的父親不是說他是什麽斯特朗家族的長子,想必身份也不低吧,”魏君嫻說,

一位稍懂漢語的法國學院方麵的工作人員說,“如果我記得沒錯,斯特朗家族是英國的大貴族,其實最讓我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兩個男孩對待艾德琳和她父親的態度,蘇珊女士不是說他們都是從南方偏僻小鎮來的嗎?怎麽可能會認識身份地位如此顯赫的人物,”

顯然這個法國人認為蘇珊在說謊,

這麽一說弄到大家心裏怪怪的,

蘇珊現在心情可不比他們好多少,和總統之子有交情,還不是一般的交情,讓她覺得自己與喬恩的距離更遠了,

她欲言又止的看看喬恩又看看艾德琳,

“蘇珊,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問吧,”喬恩停下腳步問道,

“你們是貴族?”蘇珊知道喬恩和艾德琳住在山區,她也知道那是私人土地,但是她從未把父女倆和貴族一詞扯在一起,

喬恩還沒回答,艾德琳卻先開了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