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國家級晚宴
艾德琳最後還是同意了大學預科的邀請，對於她來說，上中學與讀大學沒有區別，
新年之後，比賽的結果也公布了，艾德琳毫無懸念的摘得金獎，與她同時拿到小金杯的還有五個學生，其中一個是克莉斯多，
但所有得獎者裏，隻有艾德琳獲得了進入高等師範學院學習的資格，
而這也上了報紙與電視的教育新聞，但民眾不僅既看不到艾德琳接受采訪時的照片，就連她的名字都以‘一位十四歲少女’代替，
這是由於艾德琳強硬的要求，曝光率對她沒有任何好處，而她也吃夠了這方麵的虧，更重要的是綁架她的那群人至今未找到，
切瑞舉起手機對著手裏的紙片哢哢的拍了好幾張照片，自言自語，“原來總統府的邀請函是這樣的，”
艾德琳在浴室對著鏡子盤頭發，因為她今晚要參加一個極正式的晚宴，
為表對國家未來精英的重視，總統在愛麗舍宮設宴邀請一年來，在法國各大青少年賽事表現出眾的選手，比如數學金獎優勝者，國家文學創作獎得主，發明專利獎等等，
細數起來，至少得有大幾十人，
而切瑞手裏的請帖都是總統閣下親手寫的，
如此高規格的宴會，讓艾德琳有些緊張，因為她已經梳了半個多小時頭發，畢竟她從未有幸得到國家領導人的親自接見，即使這個人是帕尼的父親，
“你幫我看看後麵怎麽樣，”艾德琳弄好頭發，換好衣服，指著自己的後腦勺問切瑞，
白色的頭發僅用一根中式的簪子固定，飄逸的撒下幾縷碎發，露出細長而白皙的脖頸，
切瑞直勾勾的盯著那誘人的肌膚，有慢慢滑下，到女孩纖細的腰間，修長的雙腿，嘖，古板的灰色西裝短裙，硬是被這個小妮子穿出了些許性感，
切瑞挑剔的想著，裙子太短，大腿都沒罩住，上衣太緊，瞧那小蠻腰，真看不出艾德琳發育得雖然慢，可關鍵質量很不錯，
“完美，”切瑞打了個響指，
……
下午六點，來自法國各地的精英學生陸陸續續到達愛麗舍宮前，男孩仿佛事先說好似的，都穿著黑西裝，而女孩們的打扮也大同小異，正裝西褲或者短裙，
國家級正式宴會裏，爭奇鬥豔是最幼稚而可笑的，心性頗高的孩子們看重的是總統閣下的點撥與教誨，以及對最高官邸的崇拜，
學生們首先被領到一個雍容豪華的大廳，巨大的金色水晶吊燈把這裏照的通亮，四壁名貴的畫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三三兩兩的在牆邊仰望著，時不時低聲說上幾句，
活潑的孩子們都收斂起性子，謹慎而小心，以防惹禍，
克莉斯多一路上，貪婪的睜大雙眼，企圖把周遭的一切都映入眼裏，
她現在在總統住的地方，而馬上就要與總統一起用餐，克莉斯多嘴角忍不住得意的上揚，但又極力壓製，嗬，不是瞧不起她嗎，不是唾棄她嗎，
曾經辱罵過她，讓她倍受委屈的那些人的麵孔，在克莉斯多腦中一一滑過，她眼底浮起蔑視輕光，
從鄉下到大城市，並不好混，克莉斯多與母親弟弟在陌生的裏昂所受到的苦痛比之在安寧的小鎮不知大了多少倍，
以前她還有艾德琳，可到了新學校新班級，全班都孤立她，女孩們指著她的鼻子笑她是鄉巴佬，而男孩的惡作劇層出不窮，
克莉斯多咬牙都挺過來，為了擺脫令她作嘔的同學，她連跳兩級，加倍用功學習，
荒謬的是，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讀書，她無處次的想撕掉那些枯燥乏味的課本，然後和同齡人一樣，痛快的享受生活的樂趣，但隻要她想起令自己自卑的家庭，想起其他人嘲笑的嘴臉，她的動力便回來了，
現在看來，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克莉斯多告訴自己，她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她要上全國最好的大學，然後…
克莉斯多環視華麗的長廊，野心如源火慢慢燃燒起來，
總有一天，她要站在國家的最頂端，俯視著那群螻蟻，
完全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克莉斯多沒有和其他學生一起跟上前麵的侍者，往走廊的另一個拐角走去，而這條路通往閑人禁入的內殿，
昂貴的紫樺木桌上擺著層層的資料，還有一遝牛皮文件夾，紅發青年正翻看其中一個，
“艾德琳到了嗎？”
“應該還沒有，”唐納德說，
“想見她一麵真難，”帕尼從文件夾裏抽出一張，這是一張白發女孩驀然沉下臉的照片，
想完全禁住媒體記者對比賽的報道並不如艾德琳想象中的簡單，她不知道帕尼在背後小小的出了點兒力，
帕尼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走到陽台上，眺望著另一頭，今晚的宴會就在那邊舉行，
“一晃她都長這麽大了，我記憶裏，艾德琳還是一個小不點兒，偏偏愛裝成熟，”帕尼回想著艾德琳‘橫眉冷對’的模樣，徑自笑起來，
被父親強迫帶在身邊曆練，帕尼傑斐遜的浮躁不羈的爪牙慢慢收起，並且可能再也不會出現，
傍晚的殘陽最朦朧而柔和，
年輕帥氣的男人雙手扶著欄杆，笑對著遠處的燈火闌珊，他學會了那得體的微笑，少了燦爛而多了無奈，
這就是克莉斯多第一次見到帕尼的時候，她站在暗深的長廊拐角，目不轉睛的盯著陽台的男人，再也移不開眼，
他是誰，他是誰，…
克莉斯多心跳得怦怦然，急切而劇烈，連後背都溢出了汗水，
“誰在哪裏，”熾烈的目光終於讓帕尼察覺到，他嚴厲的朝這邊看過來，嗬斥道，
克莉斯多如驚弓之鳥，兩手扣在腿壁，
“我，我，我迷路了，”最張皇緊張的時候，她沒忘為自己開脫撒謊，“我叫克莉斯多，是惠爾頓中學的學生，我是來參加總統晚宴的，”
克莉斯多極力的向帕尼介紹自己，
“宴會在東邊，小姐，”唐納德從房間裏走出來，“我帶你過去吧，”
“是，是，”克莉斯多連連點頭，她戀戀不舍的偏頭又朝陽台看過去，哪裏還有帥氣男人的身影，
……
學生們在環形的長桌旁依著次序坐好，
艾德琳的位置在左手第十八個，不顯眼也不在角落，類似的場合，因為諾南，艾德琳經過許多次，所以放眼望去，她的禮儀不僅得體還雅致，而其他的學生即使端坐著，但表情太肅穆緊繃
現場幾乎沒有一個人說話，安靜的隻能聽到侍者擺動餐盤的聲音，
所以克莉斯多顯得尤為注目，而她的臉通紅一片，其他人還以為她是在為遲到感到不好意思，
原來斜對麵的空位是她的，
艾德琳望著克莉斯多，直到兩個女孩的視線互相對上，艾德琳衝她笑了笑，克莉斯多抿住嘴，移開目光，
艾德琳也不在意，從兩個多月的時間，克莉斯多沒有聯係她一次，她便知道，幼時薄弱的友誼已經被時間衝刷的陌生而充滿隔閡，
總統進來的時候，所有人立刻站起來，隻除了艾德琳慢了半拍，小小的不妥幾乎無人發現，而傑斐遜朝她看了一眼，不過隔得太遠，艾德琳沒發覺，她連總統的模樣都看不大清，
反正電視上見多了，她並不好奇，
國家宴會的過程千篇一律，是做給外界看的，艾德琳和其他人一樣‘擺好姿勢’，供媒體拍攝，照片的主角當然是尊貴的總統閣下，而艾德琳與餐桌，圓柱之類沒有區別，
食物並沒有想象中的可口，或許是因為這拘束的環境，艾德琳開始數著時間，等待‘解散’，
在總統府工作人員為每個學生派發了紀念品之後，大家在侍者的引導下開始有序的離開，
艾德琳走在偏後的位置，克莉斯多與她之間還有五六個學生，
“蘭斯洛特小姐，請跟我來，”唐納德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
艾德琳微微點頭，四年前他們幾個闖禍的時候，她與唐納德見過好幾麵，所以她立刻跟上唐納德，離開了隊伍，
艾德琳的離開隻引得周圍少數學生的注意，而其中反應最大的是克莉斯多，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艾德琳與唐納德的背影消失在大廳另一次，從小在她心底積累的對艾德琳的妒火再次燃起，勢不可擋，
克莉斯多一直嫉妒艾德琳，她聰明漂亮，還有那麽好的爸爸，把她當做公主來寵愛，
老天對她已經夠好了，為什麽又憑什麽…..
克莉斯多握緊拳頭，眼裏被憤恨充滿，難道出身就這麽重要嗎，
…..
還是那間偏廳，偌大的空間，隻有桌上的台燈的暖光照明，顯得有些昏暗，艾德琳剛踏進去，帕尼突然從側麵的陰影走到她身前，湊近的臉，嚇了她一跳，
“這才幾年，你就變成鬼了嗎，”即使是好久不見的重逢，艾德琳對帕尼依然沒好氣，
“差不多，我現在和鬼混的沒區別，”帕尼笑嘻嘻的說，一如以前活潑的男孩，
他細細觀察著艾德琳，“真是長大了，”帕尼蓋住艾德琳的頭，比量身高，
畢竟過去了四年，帕尼褪去孩子的青澀，讓艾德琳感到熟悉又陌生，
“哎，小艾德琳跟我生分了，”帕尼佯裝委屈的歎道，“想當年我們還一起拍過‘豔照’呢，”
“狗嘴吐不出象牙，”艾德琳本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脫胎換骨的第一公子，哪裏想到帕尼還是如此滑頭，
兩人的對話讓站在外廳的唐納德竭力忍笑，還是此刻的小傑斐遜更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可惜他能這樣放鬆的時候屈指可數，
“ok，不逗你玩了，”帕尼恢複正經，“先祝賀你，有資格被我父親邀請，晚餐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吃，”
“看來你深有體會，”艾德琳把工作人員發放的紀念品禮盒放在桌上，盒子不大，卻很有些重量，總拿著它和帕尼說話不得勁，
澄黃的燈火照在艾德琳手指的戒指上被發射出藍紫的光芒，
“這盒東西你不用拿回去了，免得當垃圾占位置，”帕尼把禮盒扔進自己的抽屜，速度快的讓艾德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那是你父親準備的…”艾德琳呐呐道，
“他才沒有閑心弄這個，多得是手下為他張羅，難道你舍不得？”女孩實誠的神情讓帕尼忍不住又想捉弄她，不過他不想惹艾德琳生氣，
“一疊明信片，頭像胸針，還有一本自傳，以及印有他簽名的t恤衫，”帕尼一邊說，一邊從盒子裏往外拿東西，
艾德琳默然，這些東西她的確不想要，
“還是諾南好，”帕尼指了指艾德琳左手上的戒指，一臉調侃，
艾德琳條件反射的把左手背在身後，
“藏也藏不住，”帕尼笑了一聲，隨即又低聲嘟喃了一句，“攔也攔不住，”
帕尼多了解諾南，十二歲的他早早的栽倒在艾德琳身上，但艾德琳以為她自己能全身而退麽，
艾德琳與帕尼沒聊多久，就不得不告辭，夜深了，她還得回學校，
臨走前，帕尼禮節性的抱住艾德琳，半秒不到便鬆開，“抱歉，雖然同在巴黎，我不能隨便來看你，作為朋友很失職，”帕尼更多的是為綁架案遲遲未破而感到歉意，
“你不是一般人，你是總統的兒子，”帕尼身份的桎梏，艾德琳早已明白，
“是啊，總統之子，所謂的第一公子，”帕尼自嘲的說，
……
新學期到來，在校長老師的慫恿，應該說鼓勵下，艾德琳跳了三級，而她將以一個初中生的身份，在下半年參加全法高中會考，
不過上半年，艾德琳的學習生活不會無聊，因為她憑借優異的成績得到了前往其他國家交換三個月的機會
伊德羅中學與六所同屬於私立寄宿中學有合作關係，每年雙方都會互相派遣比較優秀的學生交流學習，開闊眼界，增長見識，
校長把學校名單介紹交給艾德琳，其中三所在英國，兩所在西班牙，剩下的一所波蘭學校是今年剛納入計劃的，
也許喬恩的冒險精神潛隱默化的影響了艾德琳，又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艾德琳選擇那所最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