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去上學
諾南辦理退房手續,秋琳牽著夏伊往大廳門口走,不曾想迎麵再次與亞瑟碰上,秋琳怔了一下,隨即垂下眼與他擦肩而過,夏伊被扭著脖子向後,紅著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亞瑟卻停了下來,望著他們的背影,眼神飄忽,他的耳邊突然傳來男人低沉的警告,
“不管這次你又想出什麽法子對付我們,收起你的心思,”
亞瑟看著麵前深沉的男人,淡淡的笑道,“我們見過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看來你和你的兒子都有識人障礙,”
麵對他的諷刺,諾南越發肯定他就是亞瑟文斯特,諾南也笑了,裝神弄鬼的男人,使出來都是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諾南不再說話,徑直走向在門口等候他的秋琳和夏伊,三人上了出租車,離開了酒店,
才電梯裏出來的史蒂芬看到亞瑟出神的眼睛,心疑的問,“你是不是認識他們?”
“當然不,”亞瑟收回視線,“走吧,老師,我們快遲到了,”
一個月後,許多倫敦的小學陸陸續續的開學,明天就是夏伊離開家的日子,諾南為他選擇了全封閉式的全日製私立寄宿學校,盡管秋琳反對他的決定,但諾南這次狠了心,他說她再繼續這樣嬌慣下去,夏伊就是第二個塞丹,
當天晚上,秋琳在傭人的幫助下,為夏伊整理行李,兩大箱的的衣服,各種藥品,夏伊喜歡的小玩意。還有一部手機和一台嶄新的便攜電腦,秋琳還考慮是不是要裝一些易存放的零食,
“夫人,這些已經足夠了。其他的我想學校裏都有,”傭人見秋琳還要加箱子,有些猶豫的勸阻了她。
諾南選擇的學校條件不必說,可秋琳還是心懸著,她實在不放心那麽小的孩子離開父母獨立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蘭貝斯公爵在知道諾南的決定後,和妻子一商量,讓也是今年入學的邁爾蒙和夏伊進同一所學校。
這對秋琳著實是一個好消息,邁爾蒙可以和夏伊作伴,還能幫他們約束夏伊,秋琳最擔心夏伊在學校和其他小朋友發生糾紛,以他的性格。秋琳怕鬧出人命,
對一個六歲多的小男孩,這種假設不算太誇張,但上月月中發生了一件事,夏伊把邁爾蒙送給他的紅色小母馬捂死了,他說他不喜歡這份禮物,說這匹馬太醜,那一刻他說話的神色像極了亞瑟文,
秋琳不知道在美國最後一天。諾南到底跟夏伊說了什麽,她問過,父子倆都不告訴她,
她隻知道從那天起,夏伊和諾南的相處模式變了,諾南對夏伊說話。他會回應,也不再動不動就吼他,
“那就這些吧,我去把夏伊叫回來,他該睡覺了,”秋琳對傭人說完,走出房間,這個時間,夏伊一定在他弟弟妹妹邊上,
可能因為夏伊好靜,也可能因為異性相吸,夏伊非常喜歡妹妹海倫,秋琳推門而入,果不出所料的看見他躺坐在嬰兒**,海倫撲爬在他身上,笑得咯咯響,另一張**的藍德隻能幹望著姐姐玩,
護嬰師在一旁守著,精神十二分的緊張,直到秋琳進來才得以鬆懈下來,
秋琳把海倫從夏伊身上抱起來,“時間不早了,海倫和藍德要休息,你也是,明天就要去學校了,”
夏伊從小**起來,小聲說,“我不想上學,”
秋琳一愣,除了在酒店反抗諾南那一次,這些日子來,夏伊再沒提出反對,秋琳還以為他同意了,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不願意去學校,”秋琳抱著海倫在夏伊身邊坐下,靠著他,“我想讀書有什麽意思,自己學也可以,反正我這麽聰明,”
夏伊詫異的望著秋琳,秋琳對他笑著眨了眨眼,夏伊小嘴也咧開笑,“我也很聰明,我可以自己看書,就像在你們實驗室時那樣,”
海倫對秋琳的頭發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靠在母親柔軟的懷裏,小手指纏著一縷,一轉一轉的,秋琳被她扯住頭發,也感覺不到疼,
“但是我後來還是順從了喬恩的要求,到學校以後發現還挺有趣的,”秋琳回想起那些久遠的記憶,
“喬恩?”夏伊對這個名字很陌生,
秋琳才意識到夏伊沒見過喬恩,“是我的父親,你的外公,他喜好旅行,遊遍全世界,”
夏伊眼睛稍亮,“他現在在哪裏?也是在玩嗎?”
“不是玩,是體會每個角落的風土人情,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
“為什麽?難道你們吵架了嗎,”
“是啊,我們吵架了,因為我總惹他生氣,所以你千萬別再氣諾南,”秋琳撫摸著海倫細軟的頭發和軟綿綿的皮膚,有些恍神的說,“我很想他,可他不希望見到我,”連她生產,喬恩也沒有來看過她,
“好了,你必須要睡覺了,”
秋琳把海倫放在**,吻了她的小臉,又親吻了另一邊的藍德,才握著夏伊的小手走出兒童房,
這天晚上,秋琳和夏伊睡了一宿,
第二天,秋琳起的很早,她先去給雙胞胎喂奶,又吩咐廚房再熱些牛奶,然後去了她和諾南的房間,
諾南這幾天有點感冒,而且低燒,怕傳染給秋琳,都是單獨睡的,秋琳端著溫水進來的時候,諾南剛醒,眼睛半睜著,迷迷蒙蒙的,
秋琳剛在床邊坐下,諾南嘴角彎起誘人的弧度,他觸摸著秋琳的手,說,“沒有早安吻嗎,我的感冒已經好了,”
聽到他刻意的強調,秋琳好笑的說,“你怎麽和孩子一樣撒起嬌了。”
“你要這麽認為,我不反對,”諾南揚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秋琳隻能俯身印上輕吻,諾南卻抬起手臂環住她的背,讓她趴在他的身上。“一個人睡很寂寞,”他在她耳畔低喃,
秋琳無奈的笑,“你過去二十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好了好了,別嬌氣了,夏伊該起來了。我還得幫他穿衣服,”
秋琳輕易的掙開諾南的束縛,起身說,“別忘了喝溫水,我感覺你身上還是熱的。”她說完也不管諾南,打開門走了出去,
屋內諾南卻沒有馬上起床,而是盯著床頭前的水杯發呆,秋琳並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感冒,
在他們回倫敦沒幾天,諾南就通知倫敦法院和警局亞瑟文在美國的消息,其實亞瑟文那麽高調的現身,已經被許多熟悉他的人注意到了。比如同樣一直在尋找他的西西萊婭,
幾乎在同一時刻,她開始找律師,並動用一切關係以亞瑟文斯特母親的名義提起了上訴,
這一月來,秋琳除了照顧孩子就是待在電腦前與傑森狄登他們討論她需要完成的任務。壓根沒關注這起沉寂了一年的刑事案件被極其高調的翻出來,
西西萊婭親自來了倫敦,而且還與諾南見了幾次麵,一開始西西萊婭想心平氣和的與諾南談,
她說她的兒子遇到意外失去了記憶,雖然麵上這樣說,西西萊婭自己心裏清楚是很有可能是人為的,
對此諾南不置可否,他沒有與西西萊婭和談的耐心,於是兩人不歡而散,若不是身份與禮教的製約,他們大概會吵起來,
諾南又找到裴西,裴西非常樂意幫助諾南讓亞瑟文鋃鐺入獄,兩方夾擊,最痛苦的是法院,直到他們突然收到一封長達十五頁的自首信,信中詳細描述了那場人為車禍的起因,以及已死的馬丁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直接導致法官打電話找諾南出來見麵私談,一談就到了半夜,等諾南回家,秋琳已經睡了,而諾南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受了涼,
法官對諾南說,這封信的證據力不強,但如果信的內容全部屬實,並且這名未知的寫信者親自出庭作證的話,諾南極有可能會被西西萊婭以誣陷罪提起反訴,而且還可能受到唆使謀殺的指控,
這才是身體一直非常健康的諾南病倒的原因,他氣自己居然被亞瑟文斯特反將了一軍,法院勸諾南與西西萊婭和解,否則形勢對諾南很不利,
其實他們已經相信了信裏的描述,因為那實在太詳細了,每個步驟,每個動作,幾乎再現了車禍發生的經過,
諾南來到飯廳時,秋琳和夏伊早就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夏伊今天穿得非常正式,灰色的小西服小西褲,白襯衣,黑色的小領結,還有一雙黑皮鞋,頭發也被秋琳往上梳得光滑,儼然一位高傲的小紳士,
這麽看他更像諾南,特別當父子倆麵對麵坐著,連羅伯特都說,“基因這東西太神奇了,”
“還是我送夏伊去學校吧,”秋琳對羅伯特說,諾南太忙了,原本說好讓羅伯特帶夏伊到新學校報道,秋琳想了想,羅伯特都過了八十,雖然身體健朗,可麻煩他實在讓秋琳過意不去,反正她最近也沒有別的事,公司的資料狄登過兩天才能傳給她,
羅伯特嗬嗬笑道,“少爺說他要自己來,”
秋琳詫異的看著諾南,他不是說今天有事嗎,
“孩子上學最重要,其他工作先放在一邊,”諾南對她說,
到學校有很多要對老師和校長交談的內容,這關乎到夏伊以後在學校裏的地位和被重視程度,諾南不指望秋琳能想得到,即便她有這個意識,她也掌握不了言談的火候,比如鄭重其事的叮囑,比如漫不經心的警告,
“我和你一起去,”秋琳很自然的說,
“你走了,家裏兩個孩子又要麻煩羅伯特,”諾南笑著說,把夏伊送到學校,他還要去找裴西談案子,怎麽可能帶上秋琳,要是秋琳知道了信上的內容,後果不堪設想,
秋琳可察覺不到諾南的心思,還以為他真為雙胞胎著想,
八點鍾不到,諾南和夏伊出門,汽車早在門口候著,夏伊的行李裝了兩車,如果可以秋琳還想讓一個傭人跟著陪讀,後來她自己都覺得可笑,是不是當母親的,都這麽溺愛孩子,秋琳承認自己很偏心,她對夏伊的用心遠遠超過了另外兩個,
“媽媽,”已經走到車門邊的夏伊突然回身又朝秋琳跑過來,秋琳蹲下擁抱住他,
她的額頭抵著孩子的,輕輕笑道,“舍不得我?你是小男子漢了,不能整天黏在媽媽身邊,”秋琳親了親夏伊的臉蛋,“兩個星期後我就來接你回家,隻要你不在學校裏闖禍,”
夏伊小胳臂摟著秋琳的脖子,“說好了,你不能違背承諾,”
看到孩子眼裏的認真,秋琳不由怔住了,她又想起不該想的人,“我保證,”她說,
夏伊這才依依不舍的鬆開秋琳,上了車,
諾南對秋琳說,“我今天晚些回來,不用等我了,”
“嗯,注意安全,”
秋琳目送三輛車離開,才和羅伯特一道走回宅子裏,她首先去了雙胞胎的房間,還未走到就聽到尖尖的哭聲,秋琳一聽就知道是藍德的,
護嬰師抱著孩子走出來哄,藍德的小臉哭得皺成了一團,紅通通的,孩子感覺到媽媽在附近,頓時睜大了一雙藍紫色的眼睛,巴望著秋琳,
等秋琳抱住他,他才消停了些,“藍德少爺比海倫小姐的胃口要好,”換言之,護嬰師的意思是藍德還餓著,
秋琳用早先準備的裝了鮮牛奶的奶瓶堵上了藍德的嘴,孩子大一些,總算能吸住奶嘴,
等藍德吃飽喝足睡下,海倫又醒了,又是一陣折騰,一下子上午就這麽過去,秋琳覺得自己沒幹什麽卻累得不行,靠坐在沙發上休息,她知道到下午還要來一回,
秋琳還打開了電視,她原本想看看金融新聞,在換台的間隙,她忽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西班牙長公主近日頻繁出現在倫敦,據悉她被卷入一宗刑事案件,具體原因和細節,警方表示保密,”
屏幕上,西西萊婭戴著大墨鏡,用紗巾捂住自己的嘴,在一群保安的護送下離開法院,
秋琳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希梅爾瓦和拉貝拉,事情過了這麽久,亞瑟文的母親才想到要保護自己的兒子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