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蠢貨都是紮堆出現的

(你們沒看錯,這是加更……)

柳成邦看著擺在自己麵前那份舉報材料,心裏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實名舉報,又是舉報的這麽容易查證的建築質量問題,看況傳威這回還能躲到哪裏去?

你當初下手陰我的人,還大喇喇地留在南方省裏做生意,真以為我柳家奈何不了你?

其實照程序上來說,這份舉報信先是投到江口市紀委的,由江口市紀委自行處理就行了,沒必要遞交到省裏來。

但江口市紀委裏,柳蔚虹自然早就讓父親事先埋了伏筆。果然材料一遞交上來,江口市紀委就以其中牽涉到省公交公司部分領導為理由,連夜給省裏抄送一份送了過來。

等連靜書收到風聲,去給況傳威送信時,這件事早就被捅穿了。

沒法子,連靜書消息再靈通,他畢竟也不在體製內。而且他剛從國外回來不久,在江口這邊就更談不上有多少人脈。能比況傳威早一步聽到消息,已經算很厲害了。

原本省紀委和柳成邦也不是一條心,廖忠實本人更是和柳成邦關係疏遠。但出了上次楚立衡被省紀委幹部誣陷的事情後,廖忠實在柳成邦麵前哪裏還抬得起頭來。有小道消息說,廖忠實在南方省早呆不住了,被調回中央去“鍛煉”隻是遲早的事。

如今的省紀委,柳成邦也照樣插得進手去。他也沒幹什麽,隻是表達了適當的“關心”。底下的人自然知道怎麽做。

查唄!肯定要往深了查!

京城。

“你這個蠢貨!”

況二爺隨手抄起一個茶杯就朝況傳威砸了過去,況傳威忙不迭偏頭躲過,卻因為常年酒色過度下盤不穩差點閃了腰。

瓷杯在水泥地上砸成一堆碎片,況傳威連瞥一眼的勇氣都沒有。他相信如果殺人不犯法。那隻瓷杯就是他現在的下場。

老頭子凶起來,打人沒商量!

“你說你不想混辦公室,行。我知道你也不是那塊料,隨便你玩兒去。你說江口那邊好撈錢,也行,隨便撈去,隻要不給我添堵,我都懶得搭理你。”

“你都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怎麽就還那麽蠢?比你那兩個弟弟都不如!”

看著老頭子氣得青筋直冒。況傳威都後悔連夜飛回京城來搬救兵了。可是他不回來也不行啊,連靜書說了,柳成邦就盯上他這事了呢!

“爸爸……他……他們那是誣告……”

“誣告?實名舉報,還是好幾個公交公司的老員工,他們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誣告你?那為什麽你們修好的汽車站候車室。才投入使用幾個月,牆上就出現了大裂縫?為什麽一到陰雨天氣,屋頂就往下漏水?”

“更離譜的是,連地麵都下陷了!你們這個工程到底是怎麽建的,這可是政府工程啊!”況二爺氣得都哆嗦了。他怎麽就生出個這麽傻的兒子來?

“爸……這個……這個工程,我從頭到尾都沒參與過,都是建築公司裏那幫管事的去弄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吃得那麽過分,把采購原料的款子都吃光了,所以才……我確實不知道內情啊!”

況二爺這回砸過來的不是瓷杯。而是他平時極喜愛的一方端硯。厚重古樸的端硯上還有殘存的墨汁,夾著風聲呼呼朝況傳威胸口摔過來。況傳威雖然又一次避過老頭子暴怒下的攻擊,卻還是被潑得渾身墨點,看起來狼狽極了。

“你不知道?這公司你有六成的股份,你現在過來跟我說,你不知道?騙鬼呢?他們敢瞞著你吃那麽多錢?這些錢。不都是被你揣進口袋裏了嗎!”

況二爺太陽穴上青筋直綻,很有直接衝過去掐死兒子的衝動。

“現在好了,事情捅出來,落在柳成邦手裏,你說怎麽辦?當初我就告訴過你,別去江口混,那邊水深……你看看你弄出的事情來,怎麽收場!”

“我……我……”況傳威口吃得沒法接話,半響才憋出一句:“我就掛了個顧問的名頭……法理上那公司和我沒關係的……”

“嘿,多新鮮!”

況二爺氣極反笑。

“你一個政府工作人員,既不是建築師也不是工程師,更不是設計師,人家建築公司要你顧問什麽?還占著六成的幹股?你當紀委和公檢法那些調查人員是傻瓜,還是當柳成邦是傻瓜?”

況傳威再也說不出話,嗔目結舌地看著父親,從頭到腳都涼颼颼的。這時,他才體會到,被人舉報的感覺是怎麽樣!

南都,柳家別墅書房中,柳成邦正在與柳老爺子通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小丫頭做得還不錯。”柳老爺子滄桑的嗓音中,隱隱透著幾絲寬慰。

都說這丫頭隨他,果然如此。他年輕的時候帶兵打仗,也是這個風格。被對方怎麽欺負了,他就怎麽打回來,而且還要讓對方敗得更慘!

這次,柳蔚虹找準了切入點,一下子就命中況傳威的要害,讓他沒法躲避。這件事從結果逆推回去,手段看似簡單得不值一提,但真正操作起來卻要顧及方方麵麵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辦得通的。

重點是,她從策劃到實施,一點風聲都沒漏出去,完全搶占了先機。正因為她的速度快,下手狠,對方才會陷入目前這麽被動的局麵。

“爸爸,那您看,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呢?”

柳成邦心中當然有他的想法,但他還是先請示了父親的意見。

柳老爺子淡淡地說:“順其自然,不必太在意,免得讓人看了笑話!”

他的意思是,況傳威的建築公司既然出了事,總不可能善了。這種時候柳成邦不宜死死咬著況傳威不放,容易給領導落下這人“氣量狹小”的印象,對他日後的提升不利。

柳成邦連聲應是。他也是這樣想的。如果他把太多精力放在這件事上,免不了會被人私下議論說他一心放在鬥爭上,格局太小。

反正這事有薇薇在盯著,錯不了!到最後,況傳威本人估計問題不大,他那間公司肯定做不下去了,可能還得拉幾個手下出來頂缸呢。

而柳家,則可以利用這事,好好地和況家談談條件了……

柳成邦對柳蔚虹辦事很放心,但此刻的柳蔚虹卻發現事情總不會永遠順著她設計的軌道前行。

她正在學校裏自習,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阿球打來的。而阿球,也是轉達江口市公交公司那幾個提交了舉報信的員工之一的信息。

“他們被人威脅了?”

柳蔚虹緊緊皺起眉頭,不太敢相信況傳威的智商會低到這種地步。

在這樣風頭火勢的情況下,威脅舉報人?不過,也不一定是況傳威幹的。據她的消息,這傻瓜現在還在京城裏被他爹死命教訓著呢。

“是呀,那人說,有好些個地痞流氓到他們住的職工宿舍裏堵著他們,要他們把舉報信收回去,還要他們承認自己是誣告。”

柳蔚虹頓時翻起了白眼,望天無語。

好吧,她確定不會是況傳威幹的,肯定是與他合夥開建築公司的那幾個江口本地人做的好事。據說那幾個人都有些黑道背景,“很吃得開”——真是豬隊友啊,她表示熱烈歡迎。

敵人的平均智商太低,搞得她都提不起興致迎戰。

蠢貨都是紮堆出現的,什麽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家萬全建築公司之所以能賺錢,基本上就是靠況家的關係在撐著吧。

“阿球,你叫他別害怕。嗯,你不是認識些外頭的兄弟嗎?我給你一筆錢,你帶他們去江口,先把這幾位舉報人保護起來。”

掛了電話後,柳蔚虹忽然想到,或許她該讓阿球成立一家保全公司,專門培養些保鏢打手什麽的。很多時候,她總覺得人手不夠用。而且隨著南方經濟的發展,富豪人家的增多,保鏢這一行也開始熱了起來。

唔,就這麽定了。等這事過去,她就跟阿球商量。至於保全公司職員的來源,她認為找葉霆等軍隊裏的朋友介紹些退伍軍人就好。很多退伍軍人本身軍事素質極好,但因為這樣那樣的關係,退伍後要麽分配到的工作不理想,要麽連工作分配都沒有。

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她覺得自己成立這家保全公司,還能解決許多退伍軍人的工作問題,多好呀。相信爺爺是最喜歡看到自己做這種事的,老爺子一輩子帶兵,對部隊的感情可深呢。

“喂,二哥,我是薇薇。是這樣的……”

她向葉家明簡單說了下情況,葉家明聽得直發笑。威脅舉報人這種事,真的隻有對體製完全不了解的地痞流氓們才幹得出來。

因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完全不受這些舉報人的控製了。

況家這次的麻煩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