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田園之農醫商女

天色一黑,四周的壞境也變得莫名恐怖,各種野獸的叫聲開始在耳邊不停的叫囂,一切似乎都是在瞬間出現的。

唐麥找不到路,隻能暫時停下,尋找安全的地點,至少先藏起來再說,她在少年的周圍做了記號,自己去尋找。

走了沒多久,耳邊的狼嚎聲越來越清晰靠近,不遠處出現了一道道綠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醒目,駭人。

她倒退了一步,幾乎在狼群朝她襲擊過來時,轉身就逃,夜裏太黑,她摔了好幾次,灰頭土臉的,總算是跑了回去,讓她心驚的是,少年的旁邊圍著好幾匹狼,或許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了它們,引得它們開始發狂,尋找了過來。

救,還是不救?

唐麥在遲疑了片刻,在其中一匹狼張開血盆大口的那一刹那,將身上的銀針朝狼的眼睛甩了過去。

“嗷嗚——!”野狼被刺中,發出了悲鳴聲。

唐麥趁著附近的狼群還不多的這時,果斷跑了過去,將那些圍繞著少年的狼,全部刺傷,扶起少年,連滾帶爬的,狼狽的往外逃。

狼群反應過來,一聲比一聲駭人的叫聲傳了過來,唐麥心頭一緊,突然腳下一個踩空,馱著少年滾到了一個洞內,也不知下降了多少米,在渾身都在撞擊中疼的厲害的時候,總算是停了下來。

少年整個人都壓在唐麥的身上,唐麥被少年壓得無法動彈,腳似乎也骨折了。

她奮力的將少年推到了一邊,咬牙給自己接了骨,隨即查看起了四周的壞境。

抬頭隻能看到一點點亮光,目測至少三、四百米,要爬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她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開始在洞裏摸了起來,若是在裏麵也找不到出路,她可能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到處摸了一圈,也沒有摸到機關或是出口的地方。

唐麥望著那高的根本不可能爬出去的洞口,苦笑了一聲,就這樣死掉嗎?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呢。

就在這時,一道聲響在她的身後響起,咻的一聲,有東西飛出了洞口,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她身後的洞穴也隨之亮了起來,她詫異的回頭,就見那名紅衣少年,手裏拿著火折子,火光照應著他滿是血痕的臉,被血染紅的發絲落在胸前,異樣妖嬈淒美。

“為何救我?”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和前世說的一模一樣的話。

唐麥歎了口氣,“那你又為何救我?”

他若不出手,她是絕不會再救他的,她要救的是自己的未來姐夫。

少年聽到唐麥的反問,笑了起來,洞內的火光在他的大笑中,變得暗淡無光,不知笑了多久,他沉默了下來,直勾勾的盯著唐麥。

“你是第一個。”

唐麥抬眸望了他一眼,他的笑是張揚肆意的,但不笑的時候,帶著一股冷漠和霸氣。

“我們要死了。”唐麥從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唯一一個還沒掉的餅,撕了一半,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少年的麵前,“死之前,做個飽死鬼吧。”

就當是前世欠他的吧,不然死的實在是太冤枉了。

也不知道哥哥在哪兒,他要是找不到自己,肯定會很著急的。

少年看著唐麥遞給他的半塊餅,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伸手接過之後,他突然開了口,不知是火光的問題,還是他的臉真的紅了,隻聽他道,“你可否願意隨我回去?待你長大了,我娶你,給你天底下,一切你想要的東西!”

唐麥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大哥哥,你是在說笑嗎?”

少年聽到唐麥的笑聲和回複,臉一下子由紅轉黑,“我不曾說笑。”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了一塊玉佩,拉住唐麥的手,塞到了她的手中,“這是我們那兒的信物,隻給將來要迎娶的女子。”

唐麥看著手裏玉佩的模樣,這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做工也很是講究和精細。

“大哥哥,這麽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要不起,也不可能要,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就算沒死,她和他也不會再有交集。

看他的模樣、行事作風和出手,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她隻想平安的過自己的日子,不想節外生枝。

少年看著唐麥送回來的玉佩,沒有接回去,眼中慌亂的閃過了一抹受傷和淒涼。

那些神情落在唐麥的眼中,讓她覺得手裏的東西在發燙,“大哥哥,你以後會遇到很多姐姐的,你送給她們吧,她們肯定會喜歡的。”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

唐?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個執著的孩子是很可怕的。

“告訴我,你的姓名。”少年抬起了頭,定定的望著唐麥。

唐麥隻覺得自己惹上了一隻樹袋熊,把她當成樹了,非得纏著她,“宋米。”

“送米?”少年微微蹙起了眉宇,顯然不信。

“宋是寶蓋頭下麵加個木字。”

“你識字?”

唐麥,“……”

就在唐麥很不想回答,也不想再透露任何自己的事的時候,洞口傳來了一道聲音,“少主,你可在裏麵?”

少主?

唐麥看了少年一眼,是叫你嗎?

少年被唐麥露骨的眼神瞧得臉上一紅,對著上麵就喊道,“派個人下來。”隨後又看了唐麥一眼道,“再去尋個籃子”

一根繩子落了下來,一名男子隨之落了下來,不大的洞內,那男子還是單膝跪地,跪在了少年的麵前,請罪道,“屬下救駕來遲,請少主責罰。”

“起來吧。”異常冷淡的聲音,和方才故意和唐麥搭話,完全不同的語氣。

唐麥隻是安靜的看著他們,不管他們是何人,何種身份,都和她無關,她隻想離開這裏,平安回家。

“可有尋到籃子?”

“籃子?”

少年看了唐麥一眼,他自己可以綁上繩子上去,可他擔心唐麥,才讓人尋個籃子,好將唐麥放到籃子裏,拉上去。

唐麥隻覺得少年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疑惑的瞧了他一眼,他已經尷尬而別扭的轉過了頭。

“屬下這就讓人去尋籃子。”那男子在看到少年看著唐麥的時候,大抵就明白了,隻是沒想到他家少主,還會如此為一個人著想。

來來回回的整了大半個時辰,籃子放了下來,當少年尷尬著用霸道的口吻讓唐麥到籃子裏去的時候,唐麥差點兒沒站穩。

但難免是別人的好意,她還是站了上去,讓外麵的人將她拉了上去,當她看見洞口的一排五十來名統一裝扮,麵無表情,鐵血威嚴,腰間都別著腰帶的男子的時候,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這些人都是聖齊國的。

少年和洞裏的男子很快的也上了洞口,少年一出現,一排男子齊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見過少主,屬下救駕來遲,還望少主責罰!”

少年下意識的看了唐麥一眼,怕將她嚇到,直到看到唐麥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心裏湧現一絲喜悅的同時,對著那些人淡淡的開了口,“都起來吧。”

“謝少主。”

“米兒,隨我回去吧。”

米兒?唐麥下意識的四處瞧了一眼,還以為是大姐來了,直到回過神,才想起來,他在叫自己。

“這個還給你,我娘說了,不可以隨便收別人的東西。”唐麥還想將玉佩還回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跑來一個男子,跪在地上就道,“啟稟少主,此地危險,還請速速離去。”

話音剛落,一群火光就亮了起來,叫殺聲也傳了過來,少年拉起唐麥就想走,唐麥沒防備已經被她身側的男子給抱了起來,“少主,那些人的目標是你,你快些離去,這位姑娘交給屬下,屬下定然平安將其帶回去。”

“是啊,少主,快走吧。”帶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無疑是找死,而且他們都看得出來,少主對這麽來路不明的小女孩很是在意,若是別國習細作,豈不危險?

少年並未多想,唐麥跟著他確實危險,隻好對著那個抱著唐麥的男子道,“雲風,米兒就交給你了,你定要將其平安的帶回我身邊,否則死罪論處。”

“屬下遵命。”

“米兒。我姓齊,名燕平,記住我的名字,我帶人將他們引走,你隨雲風來見我。”少年緊緊的握住了唐麥的手,眼中是自信和淩然,“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少年說完,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就朝夜色密林中跑了去,他身上的傷還是很重,但救他的人已經來了,無需擔心了。

當人全都離開後,唐麥對著身後還抱著她的人,淡淡的開了口,“大叔,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嗎?你家少主已經走了,沒必要再做戲了,你肯定想殺了我,我說的對嗎?”

雲風聽到唐麥這話,吃了一驚,還未有其他想法的時候,就聽唐麥繼續道,“你現在應該是在想,我如此聰明,定然是他國派來特意接近你們少主的細作,可是?”

雲風,“……”

“大叔,我隻是住在這山裏的,一個采藥的小藥女,我不喜歡你們少主,也不會和他回去的,你可以放心。當然,你也可以殺了我,但要是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下去了。你這麽忠心,你肯定舍不得留下你家少主,對不對?”

“你到底是何人?”這個女孩聰明的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孩子,雲風的心裏越發的警惕了起來,但同時也有些敬佩。

“你放我走,就說遇到了追殺,你受了傷,而我自己走丟了。要是你家少主還想殺你,你就請罪,說隻有你知道我走丟的地方,請你家少主讓你將功抵過,讓你來找我。”

“這樣,豈不是更好?”

唐麥一點兒也不想和那少年再有交集,這是最好的辦法,反正名字是假的,又有他的屬下作弊,就算他要找自己,肯定都找不到。

雲風沉思了片刻,無疑唐麥的話讓他動心了,但還是警惕的道,“我要如何相信你?”

“大叔,你為何不信我?我要是真的想對你家少主不利,我早在你們來之前就動手了啊。”

這孩子實在是太聰明了,雲風在留與不留中猶豫著,直到唐麥道,“你就算放我走,在這到處都是野獸的地方,我也不一定活的下去啊。大叔,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救你們少主,要不是他先救了我,我才不想救他呢。”

“好,我便信你一次,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定要了你的命!”

“恩恩。”唐麥點著頭道,“那,大叔,我們永不再見。你放我下來吧。”

雲風猶豫了片刻之後,總算是將唐麥放了下來。

唐麥對他揮了揮手,一瘸一拐的走了,一直到身後的拿到視線消失,她才鬆了一口氣,背上已經是一片汗水,沒人知道她剛才有多緊張,她就算出手自保,定然也沒有那個男子的速度快。

救了姐夫之後,她以後都不隨便的到這附近來了,太危險了。

唐麥望著手裏還握著的那塊玉佩,齊燕平,這個名字怎麽那麽熟悉呢?

可就是想不起來,是做什麽的了。

管他呢,現在最重要的是躲開那些殺手和野獸,趕緊回家,哥哥和爺爺肯定都擔心壞了。

唐柯確實是擔心了個半死,他今日本來是要和唐麥一起去的,但唐麥硬是讓他留在家裏,他有種感覺,麥兒有事瞞著他,好像不想讓他知道。

但既然麥兒不想,他就讓她保留自己的小秘密好了。

可問題是,為何到了傍晚了,還未回來。

待天快要黑的時候,唐柯終於坐不住了,和宋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就朝山裏跑了去,邊找邊叫,還找了不少動物出來,詢問是否看見麥兒。

一直找到天完全的黑下來,中途還看到過一次信號彈的亮起,他看到那東西,心還驚了驚,越發緊張了起來。

就在唐柯找的聲音都喊啞掉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回聲,“哥哥,是你嗎?我在這裏。”

唐麥看到唐柯的那一瞬間,心就安了下來。

唐柯聽到唐麥的回音,拔腿就朝唐麥跑了過去,看到她的腳一瘸一拐的,渾身都是傷痕,臉上髒兮兮的,免不得又是對著她一陣心疼,“麥兒,你這是怎麽了?摔了嗎?”

“哥哥,我摔到一個洞裏去了,還遇到了狼群,我好辛苦才爬上來的,我好餓啊,我走不動了。”

“你啊,真是……”唐柯無奈的戳了戳唐麥的小臉,蹲在了她的麵前,“上來,哥哥背你回去。”

“恩恩。”

唐麥雖然沒有大礙,但還是受了傷,被唐柯關了禁閉,不再讓她滿山的亂跑。

可是,唐麥的心裏還記掛著那個不知何時會受傷出現的未來姐夫,自然是坐不住的。

直到唐柯和她說,“大姐昨日來了,還急急忙忙的從我們這裏拿了很多草藥出去。”

唐麥,“……”

難不成,姐夫被大姐救了?

難不成,前世她沒救姐夫,也是被大姐給救了?

雖然有這種可能性,但唐麥還是沒有鬆懈,對著唐柯就道,“哥哥,你不讓我出去,那你可不可以幫我回家去看看,問問大姐,她是不是救過人?”

“那你別再隨便亂跑。”

“好,我發誓,你回來之前,我絕對不出去。”

唐柯回到縣城,結果得知的是,唐米昨晚沒有回家,沒有回去?唐柯沒理會連秀蘭叫他留下來吃頓飯,就朝半山腰趕了回去。

快到家的時候,他想著,或許在以前的那個破家裏,於是跑了回去,果真在裏麵見到了唐米,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少年。

唐柯見到這些也沒有進去,而是回家和唐麥說了,唐麥聽了,總算是鬆了口氣。

看來,姐夫本來就不該是由她救的。

姐夫得救了,唐麥也不再那麽頻繁的上山了,而且開始研製治療宋老爺子的解藥,宋老爺子的身子這些時日越來越差,唐麥很怕他撐不了多久了。

轉眼,距離過年隻剩下兩、三天的時間,連秀蘭總算是來了,一起來的還有唐遠山。

連秀蘭早就想來了,隻是每次想來的時候都會遇到各種事情,加上唐遠山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話,因此一直耗到了這個時候。

“麥兒、柯兒、爹。”

唐麥剛在院子裏熬藥,就聽到了外麵連秀蘭的聲音,她放下手裏的柴,朝外走了出去,就瞧見連秀蘭和唐遠山,唐米站在門口,唐遠山正抱著在他懷裏睡覺的豆豆。

在那一刻,唐麥有種錯覺,好像她就是個多餘了,沒有她,她娘和唐遠山也可以過的很好。

“麥兒,你都瘦了。”連秀蘭走上前,心疼的摸著唐麥的臉,“回去吧,快過年了,好歹回去一趟。”說完,她眼神有些奇怪的看了唐遠山一眼,對著唐麥道,“你爹已經不怪你了。”

唐麥,“……”什麽叫你爹已經不怪你了?

“我和哥哥,爺爺住在這裏挺好的。娘,我已經長大了,過幾日就九歲了,你常說我長大了是要出嫁的,我早些獨立也是好的。”

“麥兒……”

“秀蘭,她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別勉強她了。”唐遠山淡淡的瞧了唐麥一眼,唐麥不在,他過得不要太好。

而這段時間,他也知道了唐家小姑的事,對唐麥越發的不喜了起來。

沒有唐麥,他們還是穿好的,吃好的,秀蘭前陣子賣衣物,他可是從她那裏套出來了,一萬多兩的銀子呢。

“遠山,麥兒她還小……”

唐麥不想再聽下去,或許是失望吧,她搬到這裏這麽長時間,那個以前最疼他的娘,居然才來看她一次。

“我挺好的,對了,義父和冷叔叔呢?”

唐麥這話剛說出口,連秀蘭的臉色就變得尷尬了起來,兩人都被唐遠山趕走了,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時間一長,隻要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而他們擔心唐麥和唐遠山他們的關係更僵,因此誰也沒說,單雄現在獨自在外麵租了一間院子,和冷然住在裏麵,那院子距離唐府不遠,還可以幫忙照顧唐麥請他們幫忙照顧的人。

“二姐姐,冷叔叔和義父走掉了。”豆豆似乎是聽到了唐麥的聲音醒了過來,一瞧見唐麥,就想從唐遠山的懷裏掙紮出來,朝唐麥跑去。

唐遠山一見,竟然在豆豆的身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做什麽?”

豆豆被這一打,頓時就委屈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唐麥見狀,臉就黑了下來,唐遠山這不是在打豆豆,而是在打她的臉,她揚唇笑了笑,“豆豆,不哭,二姐姐抱。”

唐麥說著走到了唐遠山的麵前,朝豆豆伸出了手,豆豆眨了兩下眼睛,扭動著身子,想讓唐麥抱。

唐遠山的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可隻能把豆豆交給唐麥,唐麥抱著豆豆走了進去,對著唐米道,“大姐,別再門口站著,進來坐吧。”

“秀蘭,你看麥兒這孩子,怎麽越來越……”唐遠山歎了口氣,這段時間,他可是時常回老宅子,在唐老太太的關愛和指導下,學會了很多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的東西。

連秀蘭聞言,也露出了擔憂,麥兒的性子越來越冷淡了,就算是對待她這個娘也一樣,這不由得讓她有些難受。

畢竟,以前的麥兒是多黏她的啊。

或許,她真的不該讓麥兒去京城的,若是不去,有些事或許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唐麥抱著豆豆進了屋裏,給他拿了很多吃的出來,看著豆豆拿著吃的,羞怯的望著她笑,露出兩個小酒窩的時候,唐麥放佛看到了三歲時的果兒,半年了,果兒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她轉過身,揚起了頭,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這算是,一年之內,家破人散嗎?

是不是她真的做錯了。

“二姐姐,不哭,不哭,你哪兒疼,豆豆吹吹。”豆豆正吃著東西,抬起頭就看到唐麥在擦眼淚,他也跟著哭了起來,邊擦眼淚,邊安慰道。

“豆豆乖,二姐姐隻是想你三姐姐了。豆豆,你還記得三姐姐嗎?”別人都說,三歲以前的孩子是最健忘的,她多怕她走了的這半年裏,豆豆再見她,就不認識了。

“三姐姐不見了,我找三姐姐,爹說,三姐姐死掉了,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豆豆說到這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怎麽停也停不住。

死掉了?

唐遠山就是這樣說的嗎?

唐麥忍住心中的怒火,替豆豆擦幹了眼淚,抱著他道,“三姐姐沒事,她在別的地方,等著我們去找她呢。豆豆要快些長大,長大了,就可以見到三姐姐了。”

“真的嗎?”

“恩,是真的。”

“二姐姐,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住在這裏?我好想你和哥哥。”

“自然是可以的。”至少自己弟弟的心裏,還是記掛著自己的。

唐麥摸了摸豆豆的小腦袋道,“豆豆,你在這裏吃東西,二姐姐出去和娘說一聲。”

“好。”

唐麥走出來的時候,唐遠山正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樣坐在主位上,讓連秀蘭給他倒水,看宋老爺子的眼神,也帶著些許厭惡和防備。

唐米則是安靜的站在一邊,像個透明人。

“娘,今年的年,我就不回去了,我想把豆豆留下來住幾日。”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唐遠山一聽到這話,立即就站起了身,一臉怒容的盯著唐麥。

唐麥回望著唐遠山,隻有一句話,“果兒沒有死,她還在等著我,等著我,找到她。”

“你——!你——!”唐遠山被唐麥的這句話,說的倒退了一步,說果兒死了的話,確實是他說的,他也是被豆豆鬧的不耐煩了,才那樣說的。

“娘,你要還認我和哥哥的話,就別再叫我們回去,那裏不歡迎我們,我們也同樣不想回去。”既然她娘過得好,她還回去做什麽?

回去麵對著唐遠山這個,她隨時都想將他拖下去痛打一頓的男人嗎?

“麥兒,我和你爹,怎麽會不歡迎你?我……”

“娘,算我求你了。”唐麥突然跪倒在了地上,“讓豆豆留下來,陪我幾天,你們以後也別再讓我回去。”

她不在,唐遠山對她娘,多好,既然如此,她寧願她娘一輩子這樣,被瞞在穀裏,至少她活的開心,活的快樂。

糖心坊冬季衣物的銀子,有一大半在連秀蘭的手裏,她是知道的,她不在乎銀子,她隻希望她娘過得好,至少她現在對她的娘已經失了望。

“秀蘭,既然她們不想認我們了,我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麽?走,我們帶豆豆走!”唐遠山站起身子,就想去屋裏抱豆豆。

唐麥徹底的冷下了臉,站起身擋在了唐遠山的麵前,“豆豆不願意和你回去!”

“豆豆是我的兒子,他隻有三歲,他懂什麽?定然又是你這個小東西在背地裏和他說了什麽!果兒已經被你帶壞了,你還想把豆豆也帶壞嗎?唐麥,我把你當成了親生的孩子,有什麽好吃的,好穿的,不顧及米兒是我親生的,全都留給你,我真沒想到,你就是這樣一隻白眼狼。”

“唐遠山,我就是白眼狼,那又如何?果兒被你妹妹賣了,你關心過嗎?你竟然還說果兒死了,你還算是個人嗎?”唐麥忍不住吼了起來。

“麥兒——!”就在這時,連秀蘭突然朝著唐麥吼了一聲,唐麥回過了頭,連秀蘭的臉上一陣青白,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他是你爹,你怎麽能,能這樣,和他說話?”

“爹?我沒有爹!你沒聽到嗎?所有人都叫我和哥哥——小野種!我們沒有爹,我們也不需要爹!”

“啪——!”一巴掌落了下去。

唐麥的臉被打的歪到了一邊,她閉上了眼睛,低低的笑了出來,“娘,你打我?”

“麥兒,我,我……”

“秀蘭,打的好,這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再不教訓教訓她,她以後還得了?”唐遠山走到了連秀蘭的麵前,握住了連秀蘭發抖的手,將她抱進了懷裏。

“麥兒,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和爹說話?你快和爹道歉,爹不會怪你的。”唐米見弄成了這個樣子,急忙走到了唐麥的麵前,拉著她,要她道歉。

宋老爺子見狀,也是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小麥兒啊,你,你怎麽可以和你爹娘頂嘴呢?”

唐麥的視線在屋裏掃了一圈,所有人都說是她的錯,都說是她的錯。

她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哥哥,哥哥,你在哪裏?哥哥——!”唐麥突然蹲在地上,大叫了起來,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沒有人知道,她是真的撐不住了,在她全心全意的為了家人著想,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報的時候,以前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個可悲的笑話。

若是沒有支撐,她真的不知道,她重生回來,是來做什麽的?

她的這一生,還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