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聽聞王博文的話,艾子晴也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家夥油嘴滑舌的本事看來並不亞於陽市的張元。
看著艾子晴那雙清澈沉靜的眼眸微微彎起,王博文略微失神,可又很快的反應過來,趕忙笑著與李慧幾人打起招呼,幾人都是有過一麵之緣,所以很快便熟絡起來。
王博文又轉眼瞧見艾子晴一直笑吟吟的注視著這邊,他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又道:“一起過來吧,介紹幾個朋友給你們認識。”
說完便轉身在前方帶路,也不管幾人是否同意。
趙子俊挑眉笑道:“這小子今天怎麽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可能是穿多了太熱吧。”李慧大大咧咧的開口,惹得趙子俊哈哈大笑。
太熱?前方的王博文聽到此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見周圍有人看來,頓時大窘,腳步越發快了起來。
趙子俊與401寢室幾人皆是無聲大笑起來,怕惹得王博文更加窘迫。
趙子俊表情愉悅的說:“這家夥,成天裝的跟風流公子似的,這副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待幾人到了王博文口中的一夥朋友跟前,王博文已經恢複過來,他一臉矜持的抬起手腕,露出艾子晴第一次見他時佩戴的伯爵腕表,佯裝看了看時間,然後一臉儒雅的正式為雙方介紹起來。
對方是四名男子,皆是年齡不大的公子哥,這次都是隨父母前來給安妙妙慶生,幾人與趙子俊是熟識的,但對艾子晴幾人倒是矜持的打了個招呼,至於俊美絕倫卻沒什麽家世的溫耀輝,幾人更為敷衍了事。
然後這幾人便開始有意在幾位美女麵前吹噓起來,皆是有著富家公子的通病,個性張揚,習慣擺闊。
艾子晴在一旁無聊的聽著幾人從名車吹到名表,從名表吹到洋房遊輪,也隻能感歎有錢人家的孩子,雖然年齡不大,但見識卻都遠遠勝於常人,就連李慧幾個都聽的瞪大雙眼,對好些個事物都新鮮好奇起來。
而溫耀輝早已麵無表情的走到一旁吃起餐食,艾子晴也呆的無聊,所以衝趙子俊點頭示意,然後起身離開。
趙子俊點了點頭,他了解艾子晴的性情,知道她不喜站在這裏聽別人吹噓。
艾子晴走到溫耀輝身邊,拿起餐盤夾了些食物,笑著說:“呆的無聊了?”
溫耀輝誠實的頭,道:“聽那些公子哥說話,還不如吃點東西,也省得浪費了你的禮金。”
艾子晴點頭讚同,她知道交禮金的事情沒有瞞過他們的眼睛,所以也不驚訝,隻是說:“那就多吃點,我們也好把晚飯省了。”說完將一塊糕點塞進小口中,微笑著吃了起來。
溫耀輝見狀有些好笑,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但看上去卻溫和多了。
別看他在學校是眾人追捧的拳社社長,平日裏不苟言笑,可跟艾子晴在一起時,卻總是另外一番模樣,這也就是一物降一物之說了。
艾子晴槍法精準,拳腳功夫也不賴,所以溫耀輝一開始便很是佩服,自從拜師後更是逐漸收斂了一身傲然。
得到艾子晴這麽久以來的悉心教導,他的槍法也大為長進,不止一次被艾子晴讚歎天賦過人,現在師徒關係越發自然起來。
“畢業準備考到哪裏?”艾子晴接過侍應遞上的果汁,拿在手中晃了一晃,笑著遞給溫耀輝。溫耀輝比她大上一年,開學已經高三,麵臨畢業問題。
“還沒考慮過,不是還有一年時間。”溫耀輝接過果汁,俊美的臉上終於露一絲笑容。
接著,溫耀輝好像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你畢業準備考到哪裏?”
艾子晴輕聲答道:“我畢業準備回到大陸,去京城上學。”
“一定要回去嗎?”
“嗯。”
“那我也去。不過……”溫耀輝皺了皺眉,他不知道該如何去辦那些手續,想要從香港轉到大陸,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艾子晴看出他的想法,從側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道:“如果到時真的想去,交給我辦就好。”
可二人的融洽氣氛還沒持續多久,便被一聲嗤笑打斷:“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溫大社長,在這泡妞呢?”
聲音刺耳,惹得二人同時皺眉。
轉過頭,便見三名男子正昂首闊步向二人方向走來,說話之人便是中間那個。
三名男子看上去與二人差不多大,扮相卻十分老成,此時他們正似笑非笑的看著溫耀輝與艾子晴,眼神十分戲謔。
“呂家逸?”趙子俊皺起眉頭,可以看出二人相識,但關係卻並不怎麽樣。
呂家逸挑起濃密的眉頭,不屑笑道:“溫耀輝,怎麽混進來的?就憑你也來參加安家小姐的生日宴?”
呂家逸身旁二人皆是嗤笑出聲,其中一人嗬嗬笑道:“可能是也想借機跟安小姐親近一下?憑著臉蛋飛黃騰達也不一定。”
“你說什麽!”溫耀輝眯起眼眸,上前一步問道。
對方顯然是對他有些顧忌,是以那名男子隻是哼了一句,便沒再出聲,雖說眼神依然堅持著輕蔑的神色,可微曲的手指足以看出他內心的緊張。
那名叫呂家逸的男生顯然也不願在剛才的話題上多做文章,是以他將目光轉向溫耀輝身旁的艾子晴身上,眼中閃過刹那驚豔,嘴中嘖嘖歎道:“溫耀輝,看不出你還挺有女人緣,混進來就有美女跟你搭訕,嘖嘖!”
溫耀輝皺起眉頭,大步向前走去,很有衝上去揍他一頓的架勢,卻被艾子晴伸手攔住,還不待艾子晴說話,那呂家逸就冷聲喝道:“姓溫的,你可別不分輕重,不分場合!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就想在這撒野!”
“手下敗將,說那麽多做什麽!有種我們出去打一場。”溫耀輝一臉輕蔑的傲然道。
原來,這呂家逸是別校學生,也是上屆跆拳道青年組選手,隻因獲得了亞軍,所以對溫耀輝一直不服,更因為家世過人,所以對平民出身的溫耀輝更加看之不起,這點從之前的話語中便能看出一二。
李慧等人注意到這邊情況,也快步走了過來,拉住艾子晴問起事情經過,可艾子晴都不甚明了,所以隻能微微搖頭,皺眉看向呂家逸,隻見那呂家逸聽到溫耀輝口中的‘手下敗將’後,臉色頓時一變,剛要發作,大廳的燈光卻突然暗了下來!
別墅內響起一連串輕柔的樂聲,一束燈光瞬間閃起,打在旋轉型的長梯之上!
眾人皆是一愣,隨即回過頭,便見到了眼前這樣一幕……
長相嬌媚的年輕女子長發披肩,身穿白色束胸露肩長裙,黑色的長發配上白皙的香肩,更顯皮膚晶瑩潤,垂直斜長的裙擺,一麵險些露出筆直的大腿,而另一麵則是傾斜至小腿處,十分華麗精美的裙子,襯得裙子主人更加嬌美動人。
“我靠,過個生日,至於嗎?搞的跟演唱會似的!”李慧瞪大眼睛看著緩步走下台階的安妙妙,嘴裏稀奇的叫道。
艾子晴好笑的拽了拽她,李慧回過神來,才發現周圍幾人全部一臉輕蔑的看著自己,頓時大怒:“看什麽看!老娘說句話也有錯?”在別人異樣的目光中,李慧轉回頭來,便見趙子俊一臉好笑的看著她,李慧頓時臉色一紅,哼哼的轉過頭去。
“怎麽回事?”趙子俊走到艾子晴身邊,問的自然是熄燈之前的衝突。
艾子晴搖了搖頭,簡單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其實她也不知道二人到底又何矛盾,看樣子應該是交過手,不然溫耀輝不會揚言對方是他手下敗將。
趙子俊聽完事情經過,皺眉看向一臉癡迷的呂家逸,小聲在艾子晴耳邊說:“呂家逸是西九龍總警司的獨子,因為自小練過幾手,所以為人囂張霸道,好像因為上屆跆拳道青年賽被溫耀輝擊敗耿耿於懷,不過應該不會在宴會上鬧大,你們不用理他。”
這時安妙妙已經走下台階,一名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出,然後安妙妙挽住男人手臂,雙雙走上大廳搭起的前台上去。
艾子晴見安妙妙與中年男人相貌相近,知道他應該就是安氏餐飲的當家人,安妙妙的父親,安偉業。
隻見安偉業笑嗬嗬的走上台去,拿起話筒朗聲笑道:“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出空閑,前來參加小女的生日宴,真是不敢相信啊,一晃已經十六年了,女兒也都這麽大了,我很欣慰啊……”
安偉業在台上笑容滿麵的致詞,他身旁的安妙妙嘴角掛著矜持的笑容,可卻不難看出眼神中的得意。
安偉業講話途中,安妙妙的目光不時在人群中掃視著,最終停留在艾子晴身旁的趙子俊身上,她的臉上露出欣喜笑容,在安偉業講完話後,安妙妙接過話筒,也大方得體的講了兩句,無非是謝謝大家前來參考宴會等話,可她的眼睛卻沒離開過趙子俊的身上。
“安妙妙是你親表妹?”李慧湊到趙子俊身邊好奇問道。
趙子俊愣了一愣,隨即好笑的搖頭:“是遠方表妹,近些年我們兩家有了生意往來,所以走的才比較近了。”趙子俊跟李慧並不十分熟悉,開始也是因為在晚茶鋪打架而結識,後來跟艾子晴走的近了,所以跟寢室另外三人也自然近了些,他對李慧大大咧咧的性格很有好感,所以對於李慧偶爾的逾越,也並沒覺得有什麽無理的地方。
李慧點了點頭,湊到艾子晴身邊笑道:“你看那個安妙妙,是不是對趙大帥哥有意思?”
艾子晴自然不會理會她的八卦熱情,隻是喝著果汁聽完台上致詞。
幾分鍾後,大廳又是一派燈火通明,艾子晴一方仍然與呂家逸幾人站在一處,溫耀輝也是轉過頭來,看向依然沒有滾蛋意圖的呂家逸。
而呂家逸想起剛才溫耀輝口中的手下敗將四字,臉色再次難看了起來。
“呂少,今天妙妙生日宴會,你們有什麽恩怨也都忍讓著點,就當給我個麵子?”趙子俊笑著對呂家逸說道,畢竟對方父親權利不小,趙子俊也不好太過得罪,話語十分謙和,也讓呂家逸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剛要開口說話……
“子俊表哥!”安妙妙此時快步走了上來,竟然一把挽住趙子俊手臂,動作親昵自然,一下子就令呂家逸黑了臉。
而安妙妙看見趙子俊與艾子晴幾人站在一處,也是眉頭一皺!嘴中發出冷哼。
趙子俊不著痕跡的抽出手臂,更讓安妙妙臉色不太好看,她非常尷尬的收回胳膊,掩飾著說:“我去換件衣服,一會就回來。”說完便快步走向樓上。
安妙妙掩飾的很好,從趙子俊抽出手臂,到安妙妙上樓離開,動作好像一氣嗬成,在外人看來就好像是安妙妙為了上樓換衣,所以鬆開了趙子俊的手臂一般。
待安妙妙離開,呂家逸才冷笑著出聲:“趙子俊,安小姐跟你感情很好嘛,不過你現在怎麽跟溫耀輝這小子玩在一起?不符合你的身份吧?”
趙子俊聽出話中醋味極大,所以笑著搖頭:“我是她表哥,妙妙當然跟我感情會好一些,不過絕不像呂少想的那樣。”其實趙家在官方也不是沒有關係,所以趙子俊沒必要對呂家逸隱忍什麽,隻是自幼的所受教導便是怎樣在外麵為人處世,所以權衡利弊之下,不想給家裏多生事端,而且趙子俊也覺得沒必要因為兩句話而得罪呂家逸,所以隻回答了前半句,至於呂家逸後半句話,他便直接無視過去。
溫耀輝卻從未將呂家逸放在眼中,見趙子俊再三忍讓,呂家逸竟還咄咄逼人,頓時毫無預兆的一把耗住呂家逸的領口,拳頭瞬間欺上,雖然被呂家逸伸出的手臂格擋了一下,但勝在對方猝不及防,是以正中他的臉部,頓時青紅一片!
以溫耀輝的傲然性子,今天要不是艾子晴先前攔著,早已發作,豈會等到姓呂的咄咄逼人說了這麽多難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