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凶手

艾子晴沒有想到鄭海會慘死監獄,這件事恐怕並不好收場。

她決定不能坐以待斃,首先就是要查清楚鄭海到底是怎麽死的!

這樣想著,艾子晴迅速撥通電話,命夜狸帶人迅速打聽此事,後者自然會有辦法。

果然還沒幾分鍾的時間,夜狸便打電話來,“晴姐,我收到消息,那個鄭海確實是在監獄裏被人殺死的!消息已經封鎖,據說現在警方已經趕往貿易大樓。”

趕往貿易大樓意欲為何艾子晴自然清楚,那就是來找她的。

艾子晴眼神瞬間淩厲起來,“今天之內,我要知道凶手是誰,嚴密盯緊歐家與王家。”

夜狸領命掛掉電話,艾子晴抿唇,若真是王係亦或是歐家,那麽他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艾子晴有擎社這支勢在為她排憂。

鄭海剛死不久,如果有心徹查,說不定能查到蛛絲馬跡。

但她就是想不通,對方殺死鄭海的目的何在?如果是為了連累徐延東和劉超,那麽是否有些牽強?

這件事就算追查到劉超因為兒子將鄭廳長之子扣於監獄,導致他被人所殺,那麽劉超頂多會在政績以及名譽上受些影響,徐延東就更可以置身事外了。

雖然逃脫不了幹係,但最後卻也無傷大雅,那麽這樣做的動機與危險比起來,是否有些小題大做了?

剛剛艾子晴不太冷靜,但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思量,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頭。

至於梵蒂岡等仇人,她想象不出昨夜發生的事情,對方怎麽會立刻想通其中所有關節並付出行動。

難道梵蒂岡真的認為殺死一個廳長之子,能給艾子晴帶來實質性的打擊?

這絕不是梵蒂岡的作風。

至於王係,艾子晴本來有所懷疑,但現在卻是搖了搖頭,王係不可能一直關注著她的動向,她也沒有什麽值得王係來關注的,至於鄭海,王係就更不可能關注他了,怎麽可能會在短時間決定殺死鄭海?

歐家也是同理,就算是鄭廳長那位王副司令的表哥求助於歐家,歐家也不應該首先決定殺死鄭海。若是隻為打擊一下徐延東和艾子晴一行人,他們這樣做豈不是寒了人心?

何況那王副司令因為表弟兒子的事情求助於歐家?其可能性幾乎為零。

想通了這些,艾子晴就更糊塗了,誰會殺了鄭海?目的又是為了什麽?

她輕歎口氣,整理了一下身上服裝,便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她不能在貿易大樓被警察帶走,那樣指不定就上了明日的各大頭條,這種事情越是低調越是容易解決,若是弄的太張揚了,就是動用關係脫身也不好明目張膽了。

而且她有些奇怪,警察怎麽就這麽清楚她現在人在貿易大樓?

要知道她的身份前幾分鍾才剛剛曝光!

而不知道她身份的人,怎麽可能這麽確定她就在珠寶節現場?

奇怪。

走出辦公室,記者們瞬間就圍了上來。

艾子晴微微打了個手勢,馬玉喜瞬間會意,組織保安為艾子晴清理出一條通道。

隨後艾子晴走出貿易大樓,記者們想跟上來,卻被保安們擋在了樓內。

艾子晴必須脫離記者視線,但又不能走遠,否則那些警察直接進去大樓找她反倒是麻煩。

隨後艾子晴就鑽進車裏,將車子駛出一段距離,貿易大樓內的記者們見她駛離了視線之內,便隻好悻悻的回去繼續圍向血兔。

艾子晴並未開遠,她開車轉入隔壁街道後就掉了個頭開了回來,車子盤旋在貿易大樓附近處,見有警車開來,她便發動車子駛了過去。

一邊開車,艾子晴一邊覺得好笑,別人都是恨不得離警察遠遠的,她倒是自己往上撞,而不是自己犯下的案子,自己卻偏偏要等著警察來抓。

當然,這是形勢使然,畢竟今日記者眾多,艾子晴要考慮影響問題,否則若是在別處,她若不想走,警察怕是帶不走的。

對方若真的是針對她,倒也會挑時間,會挑地點。讓警察來此抓人,艾子晴也隻有半路攔在不能聲張。

開車的警察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本來以為就快到了目的地,正尋思著一會對方若是拘捕該怎麽辦時,一輛黑色奔馳商務忽然橫在了自己車前!

小夥子猛踩刹車,心中怒氣勃發,一把推開車門走下車來,身後幾名同事也被驚了一跳,隨後跟著跳下車。

但還不待他們發怒,就見奔馳商務車門打開,一名身穿中山裝款式衣褲的少女緩緩從車內走出,她內穿了一件白色立領襯衫,中山裝領口微敞,倒是有一股說不出的灑脫和幹練。

很難想象,如此氣質竟是出現在一個麵容白皙秀美的少女身上。

艾子晴本就身材高挑,今日這身衣服說不出的合身,讓她穿出了別人所不具備的氣質。

幾個警察都是一愣,隻見那少女微微一笑,“我是艾子晴,我跟你們回警局。”

幾名警察就張大了嘴巴,現在是什麽情況?嫌疑人還不等他們上門,就自己送上門來?聽說這個艾子晴關係大得很,跟公安廳廳長都是相熟的,而這個案子的死者就是副廳長的兒子。

他們本以為抓捕艾子晴時會遇到麻煩,卻沒想到對方這麽‘痛快!’看樣子像是等他們很久了!

艾子晴目光平靜的看著幾人,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更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幾個警察瞬間反應過來狀況,其中帶頭的那個掏出一張證件,例行公事的道,“對不起艾小姐,因為有件案子涉及到您,所以我們特地來請您跟我們回總局一趟,協助一下調查。”

這些都是屁話,對方既然已經在這等著他們,難道還不清楚他們的意圖?當然,說了是例行公事。

艾子晴聳了聳肩,“我們能走了嗎?”說罷側身瞟了一眼貿易大樓。

幾個警察對視一眼,都有些尷尬和弄不清情況,最後隻得苦笑一聲,將艾子晴請上警車。

艾子晴倒也沒有二話,在登車前對一名警察微微一笑,“麻煩你幫我把車子開到警局,省得回來時還要打車。”

警察愣了愣,最終也沒有說什麽,從艾子晴手裏接過鑰匙便鑽進了商務車裏。

這些警察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但艾子晴的麵子也不能不給,隻是她就那麽肯定,她能平平安安的從警局回來?要知道這件事可是鬧出人命了!死的還不是一般人,聽說一個不慎,劉廳長都得被連累,誰還保得了她?

這個時候,劉廳長隻怕躲都來不及呢吧?

上了車,艾子晴給韓穆離發了一條短信,將大致的內容告知於他,畢竟她自己現在都有些一頭霧水,摸不準對方來頭,而這件事肯定不好找劉超出麵,畢竟與他有關,隻怕他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死了公安廳副廳長的兒子,又是因為劉廳長的關係,這已經絕對不能算是一件小事了。

而若是要就此事調查劉超,以他的身份,中央勢必要成立一個專案調查小組,這樣一來事情可就麻煩了。

所以劉超現在絕對不能去管此事。

當然,這件事也算不得艾子晴的失誤,因為無論她有沒有出言要求嚴辦鄭海,劉超昨夜也必定會將其關押起來,不可能當夜就讓鄭廳長將人領走。

發完信息,艾子晴忽然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

她一直在思考敵人殺死鄭海是有什麽目的,更是將對方認定為自己的敵人,卻沒想過那鄭海多行不義,在京城內殘害了多少人?他就沒個敵人?或許在監獄裏有仇家?亦或是他的仇家趁機將他弄死?

或許對方根本就沒報什麽目的,是自己將事情弄得複雜了。

當然,這樣的話也是最好不過,事情也比較容易調查。

警察一路駛向總局,艾子晴隨著幾名警察走進審訊室。

說真的,她多少有些無奈,似乎自己三天兩頭總要往警局跑上那麽兩趟,而身份總是沒有改變,一直處於被審者的狀態。

這次審訊她的是一男一女兩名中年警察,先是例行公事詢問了她昨夜在哪,可有證人等。

當然,艾子晴自然不會傻到說出實話,將徐延東和劉超供出,雖然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但若從她嘴裏說出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子晴微微一笑,“我有權不回答任何問題。”

男警察就是一笑,“艾小姐,現在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們的問題,否則您就是妨礙公務。”

艾子晴聳了聳肩,妨礙就妨礙吧,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警察又不厭其煩的重新問了問題,艾子晴卻隻是微笑不語。

她在等電話,等夜狸的電話。

說曹操曹操就到,艾子晴的電話在這時忽然響了起來,她起身去接,警察皺眉,“艾小姐,現在您不能跟外界通話,請把電話交給我。”

艾子晴也不理她,徑直拿出電話,看到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一聽,電話那頭卻是傳來歐明蘭的聲音,“艾子晴,在警局好玩嗎?”

艾子晴微微一愣,眼眸瞬間迸出冷光,“歐明蘭?是你做的?”

電話那頭頓時傳來嬌笑,但對方很聰明的並不回答,“我做什麽了?艾子晴,我說過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掌握的,現在弄出這麽大的事情,誰還敢來保你?穆離?你難道就不怕連累他?你的幾個朋友已經被帶走調查了,中央也成立了臨時調查組,劉廳長已經被雙規,現在你們涉嫌參與一件凶殺案,死者是京城市公安廳副廳長的親子!”

說到最後,歐明蘭幾乎已經是狂放的大笑了起來,因為艾子晴終究不是官場中人,進了這樣的漩渦之中,估計不死也會扒層皮,要是弄好了,劉超估計也要下位了。

艾子晴瞬間冷哼一聲,“歐明蘭,你別得意的太早。”

說罷,就將電話掛斷。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人一腳踢開,隨後就是一名身穿製服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臉色陰冷中帶有一絲蒼白,看向艾子晴的眼光說不出的怨毒。

“你就是艾子晴!”不是問句,聲音中帶著狂怒。

艾子晴打量了此人一眼,卻是鎮定的坐了下來,“你就是鄭副廳長?”

敢反問他?鄭廳長氣得嘴唇哆嗦,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就這麽慘死在監獄裏!

這些人,一個也別想脫得了幹係!

他要鬧!往大了鬧!為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他聽王局長說了,昨夜就是這個女孩突然站出來,嚴詞指責自己兒子的不是,更是給自己扣了一頂大帽子,劉廳長和徐書記也正是聽信了她的話,才將鄭海帶走!

要是昨夜沒有將鄭海帶走,或是昨夜讓他見鄭海一麵,哪裏會出這樣的事情!

自己的兒子,還沒為他們老鄭家傳宗接代,就這麽去了!

鄭海想到這裏就全身發抖,心髒抽痛。

他忽然大步上前,就想去拽艾子晴的衣領,卻被後者輕飄閃過,人也閃開了三米之外,淡淡道,“難道鄭廳長想毆打我嗎?”

這話問的好,鄭廳長瞬時間就生生止住了步伐,他臉色狂怒,“我兒子到底哪裏得罪你了!竟然要活生生置他於死地!”

艾子晴輕輕一笑,“你的兒子死了,與我何幹?別忘了,我也是受害者,若我隻是一個普通大學生,昨夜隻怕就遭了不測,鄭海被關進監獄是於情於理,難道死在監獄裏就是我下的手不成?”

“鄭廳長,我若是有這個本事,昨夜也不會被他唆使警察帶入警局了。”艾子晴挑唇一笑,絲毫不懼的回望眼前狂怒中的高官。

鄭廳長冷聲慘笑,“好!好!好!給我把她扣起來!我看她今天能嘴硬到什麽時候!”

就在這時,審訊室大門忽然又被人推開,韓穆離頎長的身影出現在審訊室的門口,他的嘴角依舊掛著儒雅矜持的笑容,但看著眼前一幕,深邃的眼眸之中明顯已經燃起怒火。

他淡淡的道,“鄭廳長好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