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見路西斐爾

因為艾子晴公司整合,名下產業全麵曝光,開國世家二代三代弟子竟是齊集老爺子家中,不得已,韓穆離亦是被召回家族。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算得上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話題。

韓穆離一直執意要娶的女子,那個起先並不被韓家放在眼中的女子,後來雖然嶄露頭角,但韓家眾位長輩依舊一致認為家庭背影無法與韓家匹配的女子,竟然有著那樣一個敏感且令人震驚的身份!

擎社,那個崛起於中國北方城市,一路高歌猛進所向披靡的社團,從一個小小黑幫擴展為世界性的超級社團,旗下人手數以萬計,影響力廣大令人驚歎的社團。

那個被譽為黑道翹楚,行事詭秘,心狠手辣,足智多謀的神秘人物公子擎!

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讓人給這個相貌秀美臉上掛著幹淨笑容的少女聯係在一起!

可從這個角度出發去調查艾子晴近年來的發展以及她的行蹤,卻又與整個擎社的發展是那樣的契合,可以說,那個社團是被她一手拉扯到現在!

即便如韓老爺子,此刻心中亦是萬分複雜,這樣的一個少女,他是欣賞的,就如艾子晴的每一個事跡,都是那樣振奮人心,她在美國地頭、日本地頭所幹出的每一件大事無疑都是令人熱血沸騰的。

這個女娃,一輩子真的沒有白活,有他年輕時候敢想敢做的風采!

老爺子現在垂垂老矣,身體每況日下,相較於整個家族的利益得失,他更關心的是兒女們的幸福,何況站在他的高度,完全有資格去欣賞一個艾子晴這樣敏感身份的人。

但老爺子有這樣的資格,不代表所有人都有,更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去欣賞。

作為韓家二代弟子,他們關心的無疑是家族的利益得失,現在艾子晴身份曝光,他們在驚詫之餘,首先想到的則是韓家。

艾子晴那樣敏感的身份,韓家與之牽扯,未必是件好事。

所以許多人看了電視亦或是得到了信息就匆忙趕來,韓文山老爺子並未因此事而興師動眾集結眾人,可以說,大家是不約而遇,在這碰了頭。

此刻,韓忠軍隻道了艾子晴三個字,後麵的話卻是不知該如何往下去說。

二叔韓衛軍卻接口道,“這個艾子晴,我看穆離還是少接觸為好,身份太敏感啊!”

敏感一詞,似乎是說中了幾位長輩的心聲,眾人都跟著點了點頭,但也有人皺眉不語,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

而韓穆離,卻是一直微笑坐於一側。

就在眾人都認為韓穆離與艾子晴少接觸為妙的當口,一直沒有言語的韓衛紅卻是開口了。

就連一直對艾子晴印象不錯的大姑韓忠秀都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為艾子晴說話,韓衛紅卻是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看話也不是這麽說的。”

眾人均是疑惑的看向她,似乎沒想到這個一直對艾子晴一事投反對票的二姑姑在這時能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韓衛紅抿了抿唇,抬手捧起一旁的茶水,淡淡的道,“公子擎是站在哪個派係的,大家可曾仔細想過?”

眾人都是一愣,這件事發生突然,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不要跟這個國際性質的黑幫有什麽牽扯,但現在被韓衛紅一提點,卻是想到,公子擎與周係好像瓜葛不淺。

而公子擎,不就是艾子晴?

韓衛紅又道,“我們與歐家的關係現在非常緊張,幾乎不可能站在王係一派,現在可是已經到了站隊的關鍵時刻,若是沒有先前那些事情,我們韓家自然可以置身事外,但現在王係對我們很有成見,更是將我們劃分到周係一派,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眾人倏然而驚,不錯,現在已經到了鬥爭關鍵時刻,老首長就要下台,歐家與王係被綁在了一條船上,而因為艾子晴的一係列做法,韓家現在被劃分在了周係,最起碼,不可能與王係同船。

所以這樣的情況下,韓家再想明哲保身顯然是有些天方夜譚,即便真的兩不參與,就敢說王係上位不會對韓家有別的想法?

而艾子晴又與周係關係緊密,艾子晴與周係幾位大將徐延東等人更是有著很直接的關係!

“二姐,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必須與周係為伍?”老三韓偉國現在在邊防部隊任團長一職,在韓家算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人物,但此刻他也忍不住發問,事關家族站隊問題,那就是生死存亡的問題。

誰也沒有想到,今日討論艾子晴的事情,竟是上升到了老韓家的問題上,韓衛紅在這個時候將話題挑明,真的是明智之舉?

還是她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眾人自然不會去想這個問題,隻是韓衛紅此刻心中苦笑不已,前幾天她收到了一個匿名包裹,裏麵是一些照片底片,以及她被偷拍的相機。

本以為是歐明宇進了監獄想要拖自己下水,這些日子以來她可一直都在擔驚受怕,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但送來的人卻帶了幾句話給她,意思是底片和相機全部在這裏,絕無一張流露在外,本來韓衛紅還在想對付是什麽人,後來艾子晴與擎社的事情就讓她心中明了了。

艾子晴與歐家近段時間鬧得勢同水火,歐家幾次三番落了下風,不但登報道歉,更是一雙出色的小輩都搭了進去,有心人豈會不知道這是艾子晴的傑作?

現在艾子晴一曝光,眾人都恍然了,原來歐家一直在與這個國際性質的黑幫作對,玩黑的,玩算計,人家在暗,他們在明,也難怪著了道。

而聰明如韓衛紅,豈會想不通其中關節,艾子晴與韓穆離交好,又是她把歐家弄得翻船,歐明宇更是被艾子晴弄了進去,這東西在艾子晴手中也就不奇怪了!

現在艾子晴把東西全部交給她,有示好之意,誰又能保證沒有威脅之意?

此刻,韓衛紅不為艾子晴說話,難免她就不是下一個歐明宇。

對於艾子晴的手段的能力,看看歐家現在的狀態,她心中就已經做出了判斷。

何況這些話也是經過她思考很久的,對老韓家並無害處,她剛剛說的沒錯,在王係的眼中,他們已經與艾子晴綁在了一條船上,現在就是想鬆手,對方也不可能對他們全無成見。

現在既然不可能再明哲保身,那麽站隊就十分關鍵,站到王係那方,現在明顯不是好時機,也有牆頭草的嫌疑,人家未必會善待你。

但若在周係這方,可就完全不同了,現在看王係和周係鬥得不分上下,但下麵的爭鬥卻可以看出個高下來,起碼歐家在這件事上連連受挫,而想起艾子晴剛剛進京那一會,不也是有一大批官員忽然落馬,讓周係站了上風?

連想到那時候導致那批官員落馬的手段,這件事多半有艾子晴從中參與!

若是這樣,這個女子的手段和能力可都不能低估,有她這個半黑半白行事無所顧忌的家夥參與進來,這個鬥爭的結果可當真是個未知數,起碼在目前看來,站在王係那邊沒有多大的勝算。

隨後,韓衛紅就將以上這些分析說與大家聽,本來韓家眾人倒也沒考慮到這些東西,畢竟艾子晴剛剛曝光,時間倉促,加之很多人沒有去特地分析過這些,如此聽韓衛紅一說,當真有些恍然之感。

就是韓衛軍此刻都不禁深深皺起眉頭,雖然鬧不懂韓衛紅為何忽然轉變了態度,但她說的這些不無道理,站在家族這方麵考慮,現在投奔到王係顯然不是時候。

雖然歐家一直在背地裏拉攏著他……

但生長在大家族中,他深深的明白家族榮辱就是他個人榮辱,若是為了一己私欲讓家族站偏了方向遭受到絲毫創傷,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權衡利弊,不得不說韓衛紅分析的極有道理,而這一切,也都是艾子晴一直有意安排與推進的形勢。

眾人陷入了激烈的討論中,隻有韓穆離一直笑而不語,韓老爺子閉目假寐,似乎全然沒將這些爭吵聽入耳中。

但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在聽,並且很有可能已經心中有數,有了結論。

半晌,眾人的聲音漸漸小了,韓老爺子亦是睜開了眼眸,那雙似乎已經垂垂老矣但卻依舊精光四射攝人心弦的眼眸在眾人身上掃視了一番。

直到房間內再無一絲聲音,韓老爺子才淡淡的開口,卻是讓小輩一行人都到旁邊的花廳食用糕點。

二代弟子便都屏息凝神,知曉老爺子這是有重要的話要說。

待屋中隻剩下韓家權利中心的幾個子弟,韓老爺子才鄭重的道,“周姓領導人賢德仁愛,心胸寬廣,王姓雖然言必行,行必果,但缺少大度仁愛之心,或許適合當黨的高層,但未必適合做這掌舵者,何況王姓最近太過招搖攬權,幾位老人對此都很不滿呐!”

老爺子聲音渾厚,低沉間帶有一股子肅殺的威嚴,這幾句話點明要害,令眾人倏然而驚。

要換做平時,老爺子說什麽也不會將這些話搬出來講,今日這是怎麽了?竟然如此明目張膽的分析兩位領導人的性情,並且點明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幾位老人王姓很不滿!

這幾位老人裏,當然有韓文山老爺子一個,他們可都是共和國開國至今聲威赫赫的老人家,有的雖然已經不理事,但隻要還健在,影響力就是不可小視的。

今天韓文山這幾句話可算是一個重磅炸彈,誰也沒有想到,原來幾位老人都已經對王姓產生不滿,那麽韓家若是還討論該站在哪邊,是不是太沒水平了?

隻是政治風雲變化多端,讓人摸不著邊際,也並不是幾位老人說什麽,就一定是什麽的。

畢竟王姓已經在高位掌權多年,有著自己的人脈與勢力,即便引起幾位老人不滿,隻要老人們沒有出手參與,以他的關係還是很有可能上位的。

但是今日韓文山已經對王係做出了這樣的點評,很明顯,老爺子看好的是周係,雖然他一直明哲保身,但心中對這二位都有自己的考量。

韓穆離坐在一旁,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大了,剛剛老爺子對這兩位領導人的點評,艾子晴也曾與他提及過,話語基本上是如出一轍,如果不是知道艾子晴與老爺子並不可能有所交集,他差點認為老爺子已經與她溝通過了。

當然,若是艾子晴此刻知道老爺子這番點評,也會驚掉了下巴,因為這些話正是後世網絡上對這兩位領導人的評語,大家從後麵的眼光來看,說出這樣的評語一點也不奇怪,但在現在,老爺子就能將二人看得這般透徹,這份眼力著實令人佩服。

站隊的問題似乎到此為止了,韓家眾人並未繼續討論,至於艾子晴的事情,韓穆離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如果王係上台,我們韓家即便與擎社沒有任何瓜葛也未必會安然撤出這場漩渦,但若周係上台,還會有人因為韓家與擎社關係交好而大做文章嗎?何況我們與擎社並無瓜葛,我要娶的,是艾子晴。”

說完這句話,韓穆離便站起了身,對著老爺子微微彎身,而後轉身離去。

今天韓家內部討論的這些話可都有點逆天了,本來是絕不應該出口的話語,哪怕是聊及,也應該是雲裏霧裏打著禪機,但今日的情況似乎不同,由韓衛紅帶了個頭,便將所有話題擺在了明麵上。

而老爺子也似乎不想讓這些小輩胡亂猜忌亂了陣腳,便將話題挑明,給眾人吃了一顆定心丸。

從頭至尾,老爺子也沒有談及艾子晴,但似乎,今天的話題又沒有脫離艾子晴。

而今日到齊的,也都是韓家中心人物,自然懂得什麽該說,什麽該永遠不說。

說到這裏,艾子晴已經大致明白了韓家的意思,便微微一笑,“其實站在韓家這個高度,並不在乎與擎社關係如何,隻要與我沒有交易往來,沒有讓人捏住什麽把柄,根本無需顧忌其他。”

韓穆離便點了點頭,“無非是大家閑的久了,難得出現這樣的風波。”說罷,有些諷刺的笑了笑。

艾子晴輕輕點了點頭,便靠在韓穆離的懷中沒有再說什麽,唇角卻是牽起了一抹笑容,其實別人說什麽她並不在意,因為那不重要。

當然,她在乎的是韓穆離,她不希望外界的因素影響到了韓穆離,現在很好,韓家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或者說,激烈的反應也已經平息了。

而韓穆離還沒有告訴艾子晴一點就是,自打艾子晴的身份曝光,韓家幾位長輩都在私下裏示意想見見這位擎社掌舵人,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麽三頭六臂。

洗完澡後,本想說休息睡覺,可接待完客人的米修卻沒讓艾子晴與韓穆離閑著。

半夜十點鍾,米修敲門而入,帶著已經換好一身休閑裝的許倩邀請二人出門觀景。

艾子晴與韓穆離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疲乏的揉了揉額頭,不過首次到了意大利,艾子晴自然不想走馬觀花似的來這麽一趟,既然有機會,心想著便好好逛上一逛。

出了門,一行人直接來到停機坪,直升機已經準備就緒,米修竟然親自駕機,許倩坐在副駕駛位,而韓穆離與艾子晴則是坐在後方。

看著米修熟練的操作飛機,艾子晴暗暗咂舌,出言要求道,“教教我怎麽駕駛飛機。”其實她若是想學,擎社自然會安排專門的課程,不過艾子晴一直沒有時間,今次既然趕上了,也算是心血**。

米修聞言詫異的回頭望了一眼艾子晴,驚訝道,“喔!天哪!我以為公子擎是無所不能的!”

艾子晴白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

米修當即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有不會的東西,來吧,這東西非常簡單。”

說罷,米修將剛剛升起的直升機再次返回到停機坪,笑著道,“來吧,你坐在駕駛位,我來教你!”說罷,許倩便笑著換坐到了後方,將副駕駛的位置交給了米修。

而後,艾子晴登機坐在了駕駛位上,不得不說,第一次坐在這個位置,心理莫名的有些激動和緊張。

在米修的簡略講解中,艾子晴知曉了直升機與飛機相比,其弱點是速度低、耗油量較高、航程較短,而且在戰鬥中容易成為對方目標。

但它卻具備一般航空器所不具備的垂直升降、懸停、小速度向前或向後飛行的特點,這些個特點,就使得直升機在很多場合可以大顯身手。

“直升機的升力產生原理與機翼相似,隻不過這個升力是來自於繞固定軸旋轉的”旋翼“……”

“總距杆,用來控製旋翼槳葉總距變化。”米修指向駕駛員座位左側的一根總距操縱杆,它是繞支座軸線上、下轉動,主要負責直升機的升降運動。

“這個按鈕是設置旋轉式油門操縱的按鈕。”米修指著總距杆手柄上方的紅色按鈕說道。

艾子晴輕輕頷首,米修又指向駕駛員座椅的中央前方的一根操縱杆道,“這個是駕駛杆,也稱操縱杆,與自動傾斜器相連,主要是改變直升機的運動狀態和自身姿態……”

“最後一個腳蹬,軍方稱為尾舵,與固定翼航空器的方向舵腳蹬作用相似,都是控製航向工具,調整機翼總槳距的差距,主要是控製使機身發生航向偏轉,你先按動這個按鈕,然後……”

隨著米修的介紹,艾子晴又粗略的詢問兩句幾個操縱器之間的原理,心中大概有數,便依著米修的教導開始試飛。

開始升空還算順利,由於艾子晴的個人能力擺在那裏,大家心中倒是沒有什麽太過懼怕的,想著這位在黑道上叱吒風雲的女梟雄,總不會連一架飛機都控製不好。

而如大家所想,艾子晴升空也確實十分穩妥,隻不過中間出了一個小小的插曲,艾子晴調整降落時將本該微微撥動的總距杆大幅度拉至身側,導致整個飛機驟然傾斜,而她同一時間設置降落,就使得整個飛機直直衝向了地麵!

眾人全部駭然變色,眼見飛機就要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撞毀在所難免,卻見艾子晴突然大力鉤緊腳蹬,使得直升機在距離地麵不到十米遠的距離忽然改變航線,平行後驟然升空!

艾子晴短短幾秒內如同耍雜技般完成了這樣一套高難度的動作,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

看著直升機再次升空,艾子晴也在短短幾秒內鎮定下來略有些笨拙的撥弄著各個操縱器,米修大大的舒了口氣,口中讚道,“第一次試駕就如此大膽完美,不愧是公子擎。”

艾子晴此刻哪有心情與他調侃,相對於米修的熟練,她的第一次試駕確實十分生疏,但在天空中盤旋了數分鍾後,艾子晴已經可以很好的掌控飛行幅度。

“說吧,去哪?”艾子晴已經不打算讓飛機落地,徑直開出了這個龐大的園區。

米修瞪大眼眸,“難道你打算將第一次試駕建立在我們幾個的生死一線上?”

艾子晴打了個口哨,挑眉道,“聰明。”說罷,直升機加速行駛,米修隻得將路線告知她,一邊回頭向後瞟了一眼韓穆離道,“你竟然沒教她駕駛飛機?”

韓穆離望著艾子晴的背影,微微一笑,“她沒有要求過。”

米修隨即看向艾子晴,“你不會不知道吧,我這身駕機本事可都是韓教授的!”說罷幸災樂禍的看向韓穆離。

艾子晴卻隻是挑了挑眉,“並不奇怪,他的工作性質本就該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說罷微微一笑,變換方向駛向遠處。

米修露出一臉無奈,似乎這一對情侶,無論他如何從中挑唆都無濟於事,這樣的默契程度叫他不由得有些羨慕起來。

但想到自己的妻子,不也是一樣的善解人意?

飛機一直駛出向一座四麵環海的無人島嶼,米修說那裏是他的領地,島上早已建立起完善的居住環境,風景極佳,大片大片的自然生長的樹木花草將島嶼環繞,島上燈火通明,似乎米修早已經叫人打點好了一切。

直升機平穩降落,艾子晴與眾人跳下飛機,環顧四周,頓時深深的吸了一口這極致難得的清新空氣。

艾子晴抿唇一笑,“這裏風景倒是極好的。”

米修就抬步向前走去,“難得的好天氣,今晚我們就在海邊吹風喝酒,不醉不歸!”

許倩也笑著道,“難得來到羅馬,這第一個夜晚可是要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

韓穆離坐了一天飛機,此時最想的自然是回到房間好好休息,所以便接口笑道,“縱然不是那麽美好,卻也足夠深刻。”

艾子晴聞言便笑了,“相比起來,在中國這段時日,我們的招待也太過寒酸了。”其實她一直也沒什麽時間招待這對夫婦,就連酒店也是人家自費的,不光如此,還平白得了人家贈送的一套房產,艾子晴有些汗顏。

當然,到達了他們這個層麵,也不在乎這些東西,主要是開心就好。

兩對情侶分別手拉著手向海邊行去,看來米修確實是早已布置妥當,海邊已經打起了遮陽傘,雖說是晚上,但也有些遮風的效果。

傘下火爐內正劈裏啪啦的燃著炭火,一桌桌精致美味的燒烤食材赫然擺在整潔的白色餐布之上,82年的拉斐像是不要錢般一下子就擺了三瓶。

沒想到那名老管家阿努斯竟然早已到達,此時正在餐桌旁恭敬等候,見到幾人到來,便彎腰為幾人將酒杯斟滿,而後帶著一行女傭拿著夾子將一盤盤精美的食物放在炭火上烘烤,粉刷醬料。

米修帶頭舉起酒杯,“現在隆重歡迎我們的客人與我在羅馬相聚,今晚不醉不歸!cheers!”

“cheers!”四人舉起酒杯,高聲大笑,而後仰頭飲盡杯中之酒,隨後燒烤食物一盤盤端上餐桌,幾人便放開了暢飲起來。

這一晚,果真如同米修所說,大家不醉不歸。

艾子晴酒量本就一般,雖說拉斐乃是珍品,但喝得多了,也開始有些上頭。眾人既然準備在這暢飲,就沒打算回到羅馬,畢竟醉酒駕機,即便沒人來查,危險係數也是相當高的。

喝過酒,眾人就直接在島上的別墅內休息下來,米修與許倩回了房間,艾子晴則是被韓穆離抱著回房。

她自然沒有醉到不能走路回房的程度,怎奈韓穆離離開前強行將她抱起,在米修曖昧的眼神下不管不顧的就將艾子晴抱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韓穆離自行去衝澡,這間房間鄰近沙灘,從陽台便可以看到漆黑如墨般的大海,開著窗戶,海風直撲進房,異常舒適。

艾子晴回到房間換下睡袍便直接睡下,待韓穆離從洗手間出來,便看到了那張在月光下熟睡的精致麵龐。

他發自內心的露出一抹笑容,悄然上床將艾子晴摟在了懷中,舒緩的海風輕輕吹進房間,拂過這一對熱戀中情侶的麵頰。

一夜無夢,異常香甜。

第二日,艾子晴並沒有出現醉酒後的頭痛,反倒異常清醒舒適,睜開眼,便對上了韓穆離帶著笑意的眼眸。

耳邊,則是海水拍打沙灘的劈啪聲音,帶給人一種接近大自然的清爽與舒適。

她眨了眨眼,韓穆離便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而後起身換下衣服,開口道,“米修已經催了兩次,叫我們下去用餐。”

看著韓穆離脫下浴袍後露出健美的身材,艾子晴有些不自然的撇過臉,拿著衣服到洗手間洗澡換衣。

再出門,韓穆離已經換好了衣衫,二人攜手下樓,一桌子豐盛而營養的早餐已經備齊。

長長的餐桌下,米修與許倩坐在一端,艾子晴與韓穆離便徑直走了過去,坐在二人對麵。

米修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翻開報紙,艾子晴咂舌道,“這報紙是今天的?”

許倩便笑道,“是的,所以說這家夥就是勞民傷財的土財主,要是放到我們紅衛兵那時候,早就給抄家了!”

說罷二女皆是笑了起來。

韓穆離眼尖的從米修手下抽出一張報紙在身前鋪開,艾子晴側頭看去,隻見上麵赫然寫著,梵蒂岡信任教皇任免,保羅二世有機會連任這樣的標題。

仔細閱讀下去,任免大典的日期已經擬定,就在三天以後,而且前來參加的有多個國家領導人,可謂是十分隆重。

看到這裏,艾子晴便想起了生死不明的林青山,頓時食欲全無。

近些日子以來,她一直沒有放棄對林青山下落的打探,梵蒂岡亦是派人潛入調查,但派出去的人馬卻音訊全無,而國際刑警組織總部亦是派了人去,但卻沒有查到林青山的下落。

梵蒂岡本就不大,領土隻包括聖彼得廣場、聖彼得大教堂、梵蒂岡宮和梵蒂岡博物館等,麵積人口屈指可數,若是不是在這次盛會到來潛入進去,平日裏隻怕根本沒有機會。

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艾子晴就陷入了深思。

米修站起身來打斷了艾子晴的思路,“今天還有一些好玩的,晚點帶你們去放鬆一下。”

說罷,便起身上樓。

許倩也笑著起身,“不打擾二位美好的早餐時光了!”話音落下,也提起裙擺款款上了樓。

艾子晴與韓穆離就坐在這個意大利海外小島的別墅裏……

明亮寬敞的落地窗前……

白色餐桌木椅之上……

享用了來到意大利後的第一頓早餐……

嗯,十分的豐盛……

而後,米修便帶著二人坐在私人遊輪上出海望風,吹著清新的海風,曬著並不炎熱的太陽……

這趟意大利之行就像是度假旅遊,給艾子晴帶來了一種全新的感受,並不再是槍林彈雨中馬不停蹄的穿梭,也不是陰謀詭計中不斷運轉著大腦。

隻用享受,隻需享受……

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享受這份美妙與悠閑。

好的時光是該被寶貝的,因為它終究會離我們遠去,就像是時針在不停的旋轉,轉眼間,三天便過去了。

艾子晴與韓穆離回到意大利,期間米修的哥哥納瓦羅特地派人來邀請艾子晴去他家中閑坐,艾子晴婉拒了,一個是沒有時間,再就是她對這個曾經打她血兔主意的年輕人並不感冒。

回到意大利,艾子晴就著手開始全方麵的打探梵蒂岡的消息。

這次前來她並未帶任何人馬,但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帶任何人馬。

夜狸以及一眾仙門弟子已經在梵蒂岡大會開始的前一天趕到了意大利,而艾子晴也收到消息,這次來前來梵蒂岡參加大典的一共有七個國家領導人。

其中小淵惠三代表日本來賀,因為去年日本皇族結親,梵蒂岡教皇親自前往日本賜福,也算是禮尚往來。

而除了日本,美國以及意大利等幾個發達國家也都有高層領導人前來觀看大典,梵蒂岡可謂是麵子十足。

在這次任免中,除了保羅二世以外,還有幾位競選者參與其中,隻是競選成功的可能性十分的小。

在艾子晴上一世的記憶中,保羅二世本該已經離世才對,可能是因為某些蝴蝶效應,導致這位教皇目前還活蹦亂跳的在梵蒂岡興風作浪。

一路乘車來到梵蒂岡,現在這裏可謂是人潮湧動,梵蒂岡大教堂附近的幾家賓館全部已經爆滿,雖說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幸能進入內圍見證這一時刻,但對於許多信徒來說,哪怕能在站在外麵瞻仰瞻仰也是好的。

艾子晴一行人下榻的酒店就在聖彼得廣場外圍,再次踏進這座在阿拉丁語中被譽為先知之地的梵蒂岡境內,艾子晴深深感受到了一種肅穆莊重的威嚴。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踏入梵蒂岡,那次得到翡翠之心,艾子晴昏迷過後便被秘密送往梵蒂岡,還與保羅二世正麵對話過,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二人似友非敵,而現在,二人是敵非友!

從保羅二世準備利用她的那一天起,艾子晴就層發誓,要將這座壓在頭頂的大山鏟平!

可惜那個時候她沒有這個實力,隻能蓄勢待發,隱忍求存,而現在,再次踏入梵蒂岡境內,艾子晴忽然覺得物是人非,當年那座大山,似乎已經垂垂老矣。

保羅二世在她手中失敗多次,想必對她恨得咬牙切齒,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剛剛踏入異能者行列,憑借機緣獲得令人垂涎能力的菜鳥,此時,已經站在了這樣的高度,手中掌握了那樣一個組織,擁有了那樣龐大的力量。

保羅二世想象不到,當初的艾子晴,亦是想象不到。

梵蒂岡是一個宗教領袖製國家,梵蒂岡的元首——即教皇,由80歲以下的樞機主教在西斯廷教堂內舉行的教皇選舉上選舉產生的。

教廷雖有國家型態,但其存在乃是建立於全世界教友之信仰基礎上,所以其政治製度不同於一般國家。

梵蒂岡的公民大部分是神職人員,包括了主教、神父、修女,以及著名的瑞士衛隊,也就是自發組成的為宗教服務的禁衛軍。除了這些人員外,梵蒂岡大約還有三千名以內的世俗工人,也是梵蒂岡主要的勞動力,但他們並不居住在梵蒂岡城內。

按照新的規定,梵蒂岡目前已經解除了對非公民和非居民限製,而此前,隻有特別通行證的人才被允許入境。

就是這樣一個腐朽,頑固,等級分明的國家,卻承載了全世界無數人類的信仰與精神。

艾子晴等人入住的酒店並不是梵蒂岡一流酒店,隻是相對來說幹淨整潔,設施也比較完善,站在酒店門外,可以見到出入往來的大多都是神職人員。

坐在房間裏陳舊的小木椅上,艾子晴手中拿著遙控器一直不停的播換著頻道,韓穆離則是在房間中小歇。

半晌,房間大門被人推開,一身神職人員長袍的夜狸推門而入,並不是梵蒂岡人才可以這樣穿著,隨著梵蒂岡的發展與遊客的增多,許多遊人以及信徒在梵蒂岡內都喜歡這樣穿戴出行。

夜狸進門後就開始匯報一路上的所見所問,這次大典是在聖伯多祿教堂舉行,聖伯多祿教堂是現在梵蒂岡所有大型宗教活動舉行場地,隻是一般人不得入場。

艾子晴想,其實這次自己的行蹤多半已經被掌握了,何況以保羅二世的頭腦,豈會料不到自己會趁著這次前來?

就在這時,大門驟然被人給推開,一名夜狸手下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還不待夜狸皺起眉頭,那人就道,“我看見路西斐爾了!”

艾子晴倏然一愣,隨即馬上站起身來問道,“在哪裏?”

那人就道,“就在城門外,我見到他了!”

艾子晴立即眯起眼眸,“走!”

說罷,便帶人衝出了酒店,一路疾行來到聖彼得廣場外的城門口處,掃視一圈,卻是沒有見到路西斐爾的下落。

就在艾子晴以為他已經隱匿起來的檔口,夜狸忽然指著遠處道,“在那!”

艾子晴抬目掃視過去,可不就是路西斐爾,而對方似乎也已經看到了艾子晴,雙方對視,瞬間都是眼眸一凝,而後艾子晴便冷笑一聲,撥開人群迅速衝了過去!

路西斐爾眯起眼眸,自知敵不過她,也不準備在這裏多做糾纏,瞬間轉身就跑!

在梵蒂岡聖彼得廣場前,二人竟是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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