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她的傳說(大結局)

艾子晴走出大廳,黑衣人便舉槍掃射,數十名夜組成員湧入大廳,展開了一場血腥猙獰的屠殺。

莫要陌想逃,卻被幾名仙門弟子包圍擋下,短短數招之內,莫要陌就已經身受重傷,加上馮紹榮和林青山適時出手,將其斃命當場!

在艾子晴步伐從容的走出會所莊園的大門時,身後,火光直衝雲霄,爆炸聲響響徹天際!

整個會場,被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亮了漆黑的夜晚,碩大的蘑菇雲騰飛於天際,灼熱的烈火,將艾子晴那蒼白毫無血色的麵頰,映襯得紅潤了起來。

她淡淡的轉身回眸,望著身後不斷騰升的火焰,以及那被火焰吞沒的會所莊園,唇角,挑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似乎有些愉悅。

似乎,有些深沉。

身後,數十名黑衣人整齊劃一的列隊站在她的身後,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麵前一切,好似他們剛剛屠宰的,並非世界黑道名頭響亮的大人物,而是一群本就該死的屍體。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對誰錯,唯有立場不同。

今日,很多人無辜慘死。

但能參加今日之盛宴的人,又有哪個手裏沒有無數人命?

所以,對於他們,艾子晴卻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想她死,便要先有死的覺悟。

她不願去弄清這些人裏,到底哪些是與莫要陌有著勾結,而又有哪些,是剛剛得到消息。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不是嗎?

轉身,踏著白色的皮靴,清瘦的背影漸漸遠離了火光中心,一隊人馬,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早已被夜組成員拋出來的徐帆,趴在草叢裏,愣愣的看著艾子晴的背影。

至於那個背棄了艾子晴的信任,險些將她害死的胡雪娜,也該得到她應有的懲罰。

巴黎之行,震驚世界。

艾子晴的瘋狂,與那殺人不眨眼的狠辣,再一次被人們銘記。

雖然傳出的消息,是會所意外爆炸,但又有誰,會真的相信呢?

巴黎之行,也意味著艾子晴今後樹敵無數,但又有誰,在她聲明赫赫之際,真的敢找她報仇呢?

各地黑道梟首死於‘意外’爆炸,各大家族,各大勢力,開始了你爭我奪的血腥戰爭,待這些戰爭結束,亦是將元氣大傷。

起碼在這短短幾年內,敢來跟艾子晴叫板的人,並不多見。

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保羅休斯頓,因為今年身體欠佳並未來參加此次峰會,所幸逃過一劫,但以這位老教父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隻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家族內部,亦是紛爭不斷。

三年後。

石河省,青陽市。

一座豪華莊園的別墅內,坐在藤椅上,享受著冬日午後的陽光。

“兒子明天生日,估計爸媽這兩天都會到的,我們是不是準備準備?”艾子晴微笑著問道。

隻是話音剛落,大廳內就傳出砰的一聲悶響!

年輕男女對視一眼,紛紛跳起身來,大步跑向客廳!

隻見客廳內,一個小小的身子坐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麵上,那短小的胳膊搭在兩旁,兩隻腳亦是直挺挺的搭在地麵上,那小身板佝僂著堆在那裏,淚眼婆娑,早已哭成了個淚人兒,隻是那嘴裏,卻一直沒有發出聲音。

艾子晴蹲下身子就要去抱孩子,韓穆離卻一把給她止住,然後輕輕伸手掀開孩子的衣服,隻見孩子肚皮處,一堆褶皺,像是堆積在了一起!

韓穆離趕忙緩緩將孩子放平,孩子終於嚎啕大哭起來。

“小奕乖,小奕怎麽了?小奕不哭不哭……”艾子晴一直低低的念叨著,一臉急色,轉頭看向韓穆離忙問道,“孩子這是怎麽了?”

韓穆離麵色鐵青的抬頭看了一眼躍層的二樓,淡淡道,“從上麵摔下來了。”

艾子晴一臉愕然的抬頭看向二樓,隻見欄杆處,還有一個小小的洋娃娃,韓奕這孩子從小不喜歡別的,竟是特別喜歡洋娃娃,那娃娃是他兩歲生日時自己送的,孩子走到哪都帶在身邊。

再看孩子肚皮,那一堆褶皺,可不就是高空摔下來時墩的!

她也是麵色鐵青的看著韓奕,這孩子別看喜歡洋娃娃,卻是個淘氣的,哪裏有小時候在繈褓中那溫順可人兒的模樣!

小男孩精致如陶瓷般的臉,此刻哭的鼻涕眼淚一大把,艾子晴趕忙抽出紙巾為其擦拭,韓奕繼續嚎啕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韓穆離在檢查過後,舒了口氣,“沒事,好在這孩子體製特殊。”

說罷,他一把將兒子輕輕抱起,臉色鐵青的拍打著兒子後背,“沒事了沒事了,男孩子,不怕疼……”

“不怕疼,你摔一下試試!”三歲的娃兒,奶聲奶氣的哭嚎道。

韓穆離更是臉色鐵青,這孩子兩歲能語,兩歲半的時候已經可以學著大人說完整的句子。

見韓穆離麵色不對,艾子晴一把將孩子抱進了懷裏,一邊摸著兒子的頭,一邊柔聲問道,“為什麽從那麽高跳下來?”

小韓奕顯然跟母親是很好的,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奶氣地說,“電視裏的人兒都會飛!”

艾子晴氣結,麵色依舊柔和,“可小韓奕不會飛呀!”

“為什麽小韓奕不會飛?”

“因為韓奕不是電視裏的人。”

“為什麽電視裏的人會飛?”

“因為電視裏的人有神通。”

“為什麽電視裏的人有神通?”韓奕眨著細長的眼睛,那眼睛裏濕漉漉的。

“因為……他們是電視裏的人。”艾子晴真想抽自己兩嘴巴。

這就是到了每天十萬個為什麽環節,孩子似乎對什麽都異常感興趣,問起來就沒完。

在外麵逛街,他會問,鳥兒為什麽會飛?

艾子晴答:鳥兒有翅膀。

韓奕問:鳥兒為什麽有翅膀?

韓奕問:我為什麽沒有翅膀?

韓奕問:我為什麽不能飛?

韓奕問……

一到這個時候,韓穆離就如現在這般,若無其事的看了看腕上手表,一臉正色道,“我部隊裏還有事情,你先給孩子講講。”

“韓穆離!”艾子晴臉色發黑。

小韓奕就用手指捅了捅母親的小臉,瞥了一眼父親,“媽媽每次看到爸爸都要生氣,媽媽不想看到爸爸!”

艾子晴趕忙露出笑容,“媽媽看到爸爸怎麽會生氣呢?爸爸愛媽媽,媽媽也愛爸爸。”

小孩子,生怕給他灌輸錯誤的思想。

小韓奕就疑惑的看了韓穆離一眼,然後恍然的點了點頭,看著母親怒聲道,“艾子晴!”

艾子晴麵色愕然,隻見小韓奕笑嘻嘻的鑽進母親懷中,奶氣的笑道,“因為韓奕愛媽媽!”

艾子晴頓時麵色僵硬……

就在這時,客廳大門被人推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背著書包走進客廳,她穿著藍白相間的校裙,背著米琪書包,別看十三四歲,身材已經十分高挑,白皙嬌嫩的麵容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高鼻梁,帶著些深藍色的瞳孔,竟是一個漂亮的混血少女,精致如洋娃娃一般。

艾小貝先是對著艾子晴和韓穆離叫了聲,“爹地,媽咪,我回來了!”

然後看到韓奕淚眼巴擦的膩在艾子晴懷中,艾小貝頓時麵色一板,“韓小奕!你是不是又淘氣了?”

小人兒一聽少女發話,小身子頓時一僵,直直的坐起身來,奶聲奶氣的大吼道,“姐姐!”

不是吼,就像是鄭重的回話,那小臉上,一片嚴肅。

“噗嗤!”艾子晴看得一笑,也隻有艾小貝,可以製得住這個小東西!

艾小貝一臉嚴肅的上前,將艾子晴懷中的韓奕抱了起來,“韓小奕!你怎麽哭了?”

“我從二樓飛下來了。”小韓奕哪怕臉色擔憂,但卻並未撒謊,這就是艾子晴的功勞的,這孩子哪怕再頑皮搗蛋,但從來都是個敢作敢當的主,一句謊話也不說。

“你為什麽從二樓飛下來了?”艾小貝頓時麵色心疼,抱著韓奕坐在沙發上上下檢查,嘴裏卻嚴肅問道。

“因為我看電視裏的人會飛!”小韓奕撅嘴嘴巴。

“韓小奕!你就不能成熟一點!像個男子漢!”艾小貝頓時恨鐵不成鋼的怒聲說。

這一幕,看得艾子晴和韓穆離相視一笑,均是極為無奈。

而小韓奕,即便再兩歲能言,三歲能思,也隻不過是個三歲大的小孩子而已,他目光茫然的看著艾小貝,然後大聲說,“我就是男子漢!”

“你哪裏像個男子漢!天天爹地媽咪哭鼻子!以後不許再讓我看見你哭鼻子了!”艾小貝大聲說道。

“我以後再也不哭鼻子了!”小韓奕眼圈一紅,深深的感覺自己被姐姐鄙視了,雖然他不懂什麽的鄙視,但卻感覺姐姐瞧不起他。

想到這,更是委屈的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從眼眶裏溢出,再次哭成了個淚人兒。

艾子晴著急的想抱起兒子,貝貝卻一把將小韓奕抱起來,跑向樓上房間。

艾子晴站起身,想叫她,卻被韓穆離止住,“算了,讓兩個孩子玩去吧。”

“就是你這種放養模式!現在好了,孩子一個愛哭,一個愛凶。”艾子晴翻了韓穆離一眼。

韓穆離頓時笑著攬住她,“誰說貝貝愛凶了?多有禮貌多懂事一個女孩子?她是在教育弟弟呢,你當媽的別總管,她得樹立姐姐威信。”

艾子晴頓時瞪眼氣結,“我這當媽的威信誰給我樹立!”

韓穆離頓時可憐巴巴的看著她,“當然是我了。”

艾子晴頓時氣笑了,這個男人,有時候真是讓她哭笑不得。

這時,門鈴響起,韓穆離起身前去開門,不一會,韓穆離便走了回來,身後,跟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徐天,坐。”艾子晴微微一笑,為徐天讓座。

後者便坐了下來,艾子晴沏了壺茶水,為三人斟滿,嘴裏笑著問道,“貝貝最近學習怎麽樣?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徐天的臉上依舊帶著幹淨的笑容,隻是他身上的氣質更加儒雅溫潤了,“貝貝成績在班級裏一直是名列前茅,性情溫順乖巧,怎麽會給我添麻煩。”

艾子晴聞言就是無奈一笑,這孩子,隻怕也隻有麵對弟弟時不溫順乖巧了。

現在徐天已經是艾子晴家的常客,三年前,他假死於艾子晴手中,想尋鬆井惠子時,卻發現了莫要陌將其殺害,當時他身受重傷,無法出手阻攔,便以為自己將徹底命喪黃泉。

當時,他真的心灰意冷,且看透世事,隻是悔不當初。

卻是沒有想到,在鬆井惠子死後,功力雖然急速倒退,卻並未出現任何散功和甚至絕境之象,他頓時知道了鬆井惠子是在欺騙他,隻想利用這種功法與他徹底的綁在一起。

而這時的徐天已經發現了莫要陌的詭計,更看到他利用徐帆掌控住了澳洲三合會,而自己功力大不如前,根本不是莫要陌的對手,當即也就沒再露麵,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麽。

隨後他發現了莫要陌設計捉拿艾子晴,更是找到艾子晴關押地點,聯係韓穆離,將其救出。

在那之後,艾子晴曾經問他日後打算,徐天當時並未回話,隻是轉身離開,就此消失。

而在兩年前,艾子晴發現徐天出現在青陽市,成為當地一所中學的教師,再見麵,早已物是人非,徐天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心中掩埋著無盡欲望野心的男人,隻是一個看破世事,隻想安靜度過餘生的男人。

他告訴艾子晴,在消失的這一年中,他將澳洲三合會徹底交給了徐帆,從此,他再也無牽無掛,家中父母,亦是由徐帆代為照料,而他,對家中說自己出去遊曆了。

一晃,徐天在青陽市已經兩年時間了,也成為了艾子晴家中常客,不得不說,以他的能力,在一所中學中擔任教師有些大材小用,但這樣的生活,卻賦予了他以往不敢想象的平靜與安然。

他的心,此刻都是純淨的。

“難道你打算一直在青陽任教下去?”韓穆離抬眼問道。

徐天看了他一眼,輕輕一笑,“反正去無可去,這個小城市雖然落後一些,但卻十分安逸。”

韓穆離淡淡道,“有的是落後和安逸的城市,徐先生就非得選擇青陽?”

艾子晴頓時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幾乎每次與徐天見麵,都要打翻醋壇子。

徐天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青陽市,有我想見到的人。”

“你想見到的人?”韓穆離捏著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眯起眼眸。

徐天微微一笑,隻是看向艾子晴,卻並不說話。

艾子晴捧起茶杯輕輕喝了口茶水,韓穆離卻將茶杯放下,“你在青陽市似乎沒有熟人,我很好奇,你想見到的人,是誰?”

這個架勢,似乎是準備動手的前夕。

這兩個男人,不是沒有打起來過,大多是韓穆離出言挑釁,因為他如何也看不慣這個總在自己妻子身邊晃悠著的男人。

徐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韓司令,別忘了當初是誰幫您救了妻子,您這是打算再一次恩將仇報嗎?”

這個‘再一次’徐天加重了語氣,顯然對韓穆離三番兩次對‘恩人’挑釁的態度感到不滿。

韓穆離氣結,臉上卻露出笑容,“徐先生說哪裏的話,你難道認為我會對你動手不成?”

艾子晴輕輕用茶杯磕了磕桌沿,沉聲道,“夠了,穆離,徐天是客人。”

韓穆離聞言,唇角卻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遵命,老婆大人,你說的不錯,我們應該善待客人。”

客人二字,韓穆離加重了語氣。

徐天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艾子晴道,“你有沒有發覺,你的先生近年來越發的不成熟了。”

“徐天!”韓穆離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黑著臉怒道。

艾子晴瞥了韓穆離一眼,雖然很想點頭讚同,但卻隻是起身揉了揉疼痛的眉心,“你們先聊著,我上樓去看看孩子。”

徐天微笑頷首,待艾子晴上樓,才挑眉將背脊靠向沙發,“我猜,如果你今天跟我動手,子晴會很不高興。”

“所以我不會對你動手。”韓穆離輕輕一笑,優雅落座,修長的雙腿疊起,看著徐天道,“不要再打子晴的主意,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說罷,抬起下巴示意徐天去看牆上那幅結婚照,上麵,女子身穿婚紗,幸福的依靠在男人懷中,男人麵目英俊,唇角牽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這是三年前,來青陽市前夕,艾子晴參加了那場黑道峰會後,回國就與韓穆離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婚禮過後,韓穆離收到一紙調令,平調石河省軍區總司令,隨後全家趕往石河省青陽市,住進了這座落後的小山城中,一住,就是三年之久。

在這三年中,艾子晴回京參加了畢業典禮,拿到了清大畢業證書,而後帶著家人以及一眾好友前往拉斯維加斯罪惡城遊玩一周,在遊玩盡興後,艾子晴告別親朋。

再次回到青陽市的艾子晴,就開始了相夫教子的日子,從未踏出青陽市一步。

而在那場黑道盛宴後,艾子晴的名頭,在黑道人人諱莫如深。

尤其在傳出日本雅紮庫現任首領山田孝之其實是效忠擎社後,艾子晴的名頭,更加令人談之色變。

近兩年她的沉寂,雖然在百姓圈子中漸漸被人淡忘,但在黑道之中,卻絕不會有人忘記。

青陽市,就如同一塊小小的禁地,沒有人敢將觸手伸進來,而艾子晴的消息,也再未流露出去。

艾子晴對兒子韓奕保護的很好,韓奕的名字,甚至從未向外界透露過,這個小人兒,三年來也從未在外界露過麵,她不想為兒子以後的生活造成任何負擔。

就連周袁一行人,這三年來也很少踏足青陽市,擎社的發展,隻限於外界,且在這三年時間內低調異常,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艾子晴此刻剛走上樓,房間大門就被推開,一大一小姐弟兩個手拉著手站在門邊,笑嘻嘻的看著艾子晴。

艾子晴挑眉,貝貝就過來摟住艾子晴的胳膊,乖巧的道,“媽咪!明天的弟弟生日,我想帶他去買禮物!”

艾子晴聞言無奈一笑,姐弟倆沒事兒倒也經常出門,因為在青陽縣,沒人認識他們一家人,孩子出門,倒也從未出過什麽事情。

當然,艾子晴都會安排夜組成員暗中保護。

姐弟二人出門後,對站在門口的冷雲打了聲招呼,“冷姨,我們出門了!”

冷雲現在是艾子晴家中管家,因為莊園很大,家中管家仆人園丁等一應俱齊,一直跟在艾子晴身邊照顧孩子的冷雲,當之無愧的操持起家務,成了府中頭號大管家,現在倒也越發有模有樣起來。

她微微一笑,“少爺,小姐,出門注意安全。”

語罷,微笑看著二人身影消失在了大門外,這裏是青陽市郊,不過每天卻都有班車來回,因為青陽市不大,從市區坐班車到市郊隻需要不到三十分鍾的時間。

在兩個孩子出了門,不一會,蔣琴和艾國華開著兩輛車子,風風火火的駛進莊園。

這兩年蔣琴也學了車票,開起車來,可絲毫不遜色於艾國華。

冷雲上前為其開門,除了二人外,還有艾家、蔣家四位老人。

冷雲將一行人引進屋內,順便命人將車子停進車庫。

一進門,蔣琴就叫嚷道,“小韓奕呢?小韓奕!外婆看你嘍,買了好多好吃的哦!”

艾子晴趕忙起身迎了過去,“媽,別叫了,韓奕和貝貝出去了。”

“哎呀,看來我和你爸來的不是時候!”蔣琴懊惱的撇了撇嘴,別看這兩年年紀越發大了,但蔣琴和艾國華卻是看起來越發年輕了。

此刻的蔣琴,身穿白色皮襖,黑色長褲,一雙高腳靴子踏在地麵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異常活力。

而脫掉皮襖,蔣琴內穿了一件很講究的女士小西服,看上去異常幹練端莊。

艾國華亦是一身黑色西裝,別看快五十的人了,卻是越發年輕,看起來不過四十上下的模樣,成熟穩重,很有味道。

韓穆離上前將一行人讓座到沙發上,徐天則是站起身來,微笑著告辭離去。

誰能想象,這個溫文爾雅,笑得一臉從容和氣,看起來不過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當年竟是z國地下黑道最大的梟雄?

徐天走後,蔣琴就笑著從艾國華手中接過一袋子一袋子的吃食遞給了艾子晴,“給貝貝和小奕買的玩具和零食,這兩個孩子,一年不見,我可想壞了!”

因為離得比較遠,所以蔣琴和艾國華一眾,大約每年隻來一兩次,都趕在孩子過生日,亦或是過年的時候。

因為韓穆離部隊的事務繁忙,過年過節,艾子晴也很少能趕回家去,畢竟成了家,總不好過年過節將韓穆離扔在青陽獨守空房,自然是要一家四口人呆在一起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兩年每到過年,韓家艾家蔣家的人不約而同都齊聚青陽,在這座莊園中,也當是度假了一般。

今年小韓奕的生日,自然也不例外。

下午,人漸漸到齊了。

韓忠軍、齊月夫婦,韓老爺子,韓老太太,以及清賢。

值得一提的是,韓老爺子現在不止小韓奕一個小曾孫,韓穆平和妻子梁婷,在一年前也有喜了,今年生了個大胖小子,比小韓奕小上兩歲多。

即便如此,韓老爺子也不會在那小家夥生日宴親自到場,對小韓奕的偏愛,是顯而易見的。

全家齊聚,第二日,莊園內便隆隆重重的舉辦了一場生日宴會,而身為主角的小家夥,卻是對此懵懵懂懂,隻顧著吃喝玩耍。

莊園草坪上掛著七彩琉璃燈,漫天飛揚著的七彩氣球。

一頂白色的搭棚子,搭在草坪上異常紮眼。

生日宴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家庭聚餐,主要項目是燒烤派對,一行人老老少少在火爐前自行燒烤,像老爺子老太太,自然有傭人為其動手。

草坪上放著輕柔舒緩的音樂,因為這一塊是人工草坪,所以即便是冬天,依舊綠油油的。

周圍早已被遮上了擋風布,四周又都是暖爐取火,棚子內異常暖和,根本不像是冬日的室外令人無法接受。

用過了餐,一行人在草坪上照了一張全家福,當相機閃光燈閃爍之時,小韓奕卻是咧嘴哭了!

因為燒烤架上的一絲火星打在了他的臉上,所以在這全家福上,小人兒咧嘴大哭的瞬間就被記錄了下來。

但在眾人焦急的目光中,卻見小人兒臉上出現的小坑點,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融合了。

清賢一把抓住小人兒的手腕,閉上眼眸內視其體內,半晌,睜開眼眸,將艾子晴拉去一旁,微笑道,“靈智初開,現在是修煉的最佳階段,帶著先天之氣,從幼時修煉,掌門,這孩子日後修為當遠勝於你啊!”

艾子晴亦是眼眸一亮,卻皺眉道,“以現在的靈氣稀薄程度,隻怕難以打通經脈成為一名修真者吧?”

清賢卻皺了皺眉,搖頭道,“世間靈氣稀薄,隻怕耽誤了小韓奕的天賦進境,掌門,我想每年帶他上山一次。”

“上山?”艾子晴蹙起眉頭,回眸看向那小小的人兒,這麽小,就要上山修行?

“需要多久?”她抿唇問道。

“我特地觀察過阿爾卑斯山脈頂峰的靈氣情況,每年六至八月,是靈氣最為濃鬱之時,我想每年這個時候帶他上山修煉。”清賢開口說道。

“這……”艾子晴猶豫了,她不願耽誤孩子修為進境,她知道這對於一個具備罕見先天靈氣的孩子來說是多麽的難得。

但孩子才三歲,年幼之時就上山修煉,隻怕不妥吧。

清賢急道,“掌門!我定會照顧好他的,絕佳機會不能耽擱啊!照我計算,幾年之內,小韓奕必將打通經脈,跨入鞏基期!”

艾子晴看向清賢,她自然知道一個幾歲大的奶娃,進入鞏基期是一個什麽概念。

她轉頭看向韓穆離,對其輕輕點頭示意。

韓穆離早就注視著這邊,聞言大步走來,在聽完艾子晴的話後,當即重重點頭,“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我也同樣舍不得,但這是韓奕的機遇,我們不能耽誤他。”

聽完韓穆離斬釘截鐵的話,艾子晴倒是也不猶豫了,再者說,每年隻需兩個月的時間,而進入鞏基期後,再想吸收天地靈氣就無需非得登山了。

登山,隻是助兒子成為一名真正修真者前,打通經脈吸納靈氣所需。

想到這裏,艾子晴便輕輕頷首,轉目看向那在外公外婆手中咯咯笑著的小人兒。

生日宴後,艾子晴接到了來自意大利許倩的電話,她懷孕兩個月了。

接到這則消息,艾子晴自然是喜上眉梢,許倩因為不能生育的問題,一直心存自責,但經過這兩年清賢為其準備的調理方子精心調理後,許倩和米修終於有了好消息。

這個好消息,艾子晴可是已經等了三年了。

本來以為重病不治的意大利黑手黨教父保羅·休斯頓,竟是挺過了這三年,病情一直穩定,並未加重,雖然身體患病,但老休斯頓的鐵腕可不是說笑的,偌大的意大利黑手黨,依舊打理得井井有條。

三個蠢蠢欲動的兒子,一個也不敢輕舉妄動,包括那個對艾子晴心懷恨意的納瓦羅。

這三年來,無論是納瓦羅,還是fbi,都未對艾子晴再進行任何騷擾,甚至在擎社的嚴密監控下,未踏入青陽半步。

隻是艾子晴聽說,意大利內部的爭鬥,一直都沒有歇下,隻是不敢太過明目張膽而已,因為老休斯頓還尚在人世。

她再三告訴許倩,懷孕期間一切小心,不要出了差錯,更不要被某些人算計著了道。

許倩笑著答應,隻道等生了孩子,請艾子晴來喝滿月酒。

掛掉電話,艾子晴便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韓穆離,後者自然也是十分高興,隻是暗怪米修竟然沒特地通知他。

小家夥的生日宴後,長輩們陸續走了,家中又是隻剩下一家四口。

晚上,兩個小家夥都入睡了,別看現在小韓奕年紀小,卻是早已自己一個房間。

艾子晴洗漱完畢,穿著睡袍走進房間,韓穆離微笑著攬住她的腰身,“孩子睡覺了。”

艾子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唇角帶笑道,“然後呢?”

韓穆離就埋頭在她發間,“子晴,我們是不是好久沒親熱了。”

艾子晴輕輕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老夫老妻了,說這些羞不羞人!”

韓穆離瞪眼道,“新婚燕爾,怎麽就成老夫老妻了?”

說罷,他挑唇一笑,“你說,我一天到晚在部隊忙工作,最近好不容易休假,當妻子的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艾子晴回身摟住他的脖子,輕輕靠進他的懷中,小聲道,“怎麽安慰?”

見她這副模樣,韓穆離那心髒就不爭氣的怦怦跳了起來,看著眼前妙曼的身子,他的手臂摟的緊一些,聲音有些沙啞道,“你想怎麽安慰?”

艾子晴便輕輕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了半晌,咬唇柔聲道,“睡你的覺吧,一天別總想有的沒的!”

韓穆離見她表情溫柔,又聽她聲音溫柔,而說出的話,卻令他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待他回過神來,艾子晴已經笑著跳出了他的懷裏,抿唇樂道,“你看你,都當爸爸的人了,像什麽樣子。”

韓穆離頓時張牙舞爪,手臂一抬,室內就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之中,男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好啊艾子晴,你現在是越來越調皮了,老公如果不教訓教訓你,隻怕以後要翻了天了!”

說罷,房間裏就響起了撲騰撲騰的聲音,女子繞著大床跑,男人便跟在後麵追。

終於在鬧了半天,男人才將女人撲在了**,二人都氣喘籲籲的,艾子晴的臉頰也因玩鬧而略微紅潤了起來。

窗外月光灑進室內,照映在她精致紅潤的臉頰上,看得韓穆離意識癡了。

二話不說,男人伸手撩開女子睡裙,女子也並不阻攔,隻是臉色有些發紅的抓著他的肩膀,二人在大床脫得一幹二淨,擺開架勢準備做大事……

臨門一腳前,韓穆離吻住她的唇瓣,反複吻著,同時,腰就是一擺,毫無阻力的擠了進去,他的喉間頓時舒爽一歎。

而就在這時,房間大門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韓穆離刷的一把扯起被子將二人身形罩住,艾子晴渾身僵硬的看著門口,隻見小韓奕正一臉迷茫的看著二人。

被子罩住二人,韓穆離就在艾子晴的身上,還是原來那姿勢,隻是此刻都側頭麵色僵硬的瞅著孩子。

“爸爸媽媽,你們在做什麽?”小韓奕上前兩步,側著腦袋問道。

“別過來!”二人同時出聲,這父母的尊嚴啊!就毀在今天了!

小韓奕被嚇得一呆,就立在了原地,卻依舊緊緊盯著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了?”

看著父母僵硬並不自然的臉孔,小韓奕敏感的感覺到父母遇到了難處。

“韓奕乖,出去,爸爸媽媽沒事。”艾子晴咬著唇,艱難的開口說道。

男人那物還在身體裏,孩子就在門口,這感覺,直讓艾子晴想一頭撞死。

韓穆離輕咳一聲,想擺出父親的嚴肅來,沉聲說道,“韓奕,這麽晚怎麽還沒睡覺?回去睡覺!”

小韓奕這才想起自己為何會來父母房間,頓時扁著嘴巴,“我想和爸爸媽媽睡。”

“為什麽?”二人又是同時開口,表情糾結。

“韓奕是男子漢!絕對不會告訴你們我做惡夢了!”小韓奕腰板一挺,大聲說道。

二人頓時一頭黑線,望著眼前的小布丁點,一臉的無可奈何。

小韓奕頓時撅著嘴就往**衝,同時叫道,“爸爸媽媽不好,是不是半夜悄悄玩遊戲不想讓我知道!”

說罷,伸手就要去掀被子!

艾子晴麵色大驚,韓穆離亦是伸出一隻手壓著被子角,神色萬分尷尬道,“兒子,聽話,出去……我和你媽……是玩遊戲呢……”

“玩什麽遊戲?”

“隻有男人和女人能玩的遊戲。”

“什麽是隻有男人和女人能玩的遊戲?”

“你小子長大能和你妻子玩的遊戲!”

“我不和妻子玩!我要和爸爸玩!”

韓穆離頓時麵色鐵青,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這小子!

可那是自家兒子,他深吸口氣,就在這時,門口處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隻見艾小貝揉著惺忪的睡眼站在門口,“幹什麽呢,怎麽這麽吵?”

說罷,打量起屋內狀況來,當即嚇得倒抽一口冷氣,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韓穆離頓時眼睛一閉,麵色複雜糾結的抬手釋放一道魔氣,屋裏頓時漆黑一片,隻聽見艾小貝尖著嗓子叫道,“韓小奕!你給我出來!”

韓奕帶著哭腔喊道,“姐姐!黑!”

隨後響起了艾小貝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就是韓奕越來越遠的哭聲,“你別拉我!我要和媽媽睡!你別拉我!黑……”

待孩子撤去,艾子晴抬手一揮,房門關緊,哢嚓一聲落了鎖。

她閉著眼眸,久久沒有睜開,隻覺自己這母親,今天是威嚴掃地,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

韓穆離亦是像打了一場硬仗般癱軟倒在**,閉著眼睛也是久久沒有睜開。

半晌,他嗓音有氣無力的道,“你怎麽沒鎖門……”

艾子晴沒有吱聲。

半晌,艾子晴驀地坐起身來,拿著枕頭狠砸韓穆離,“你怎麽沒鎖門!你怎麽沒鎖門!”

……

誰說福無雙至,在剛剛得到許倩的好消息後,艾子晴便收到了王樂樂打來的電話。

她和張元,要結婚了。

兩人大學畢業後舉行了訂婚宴,現在二人年紀正合適,雙方家長也都催得緊,所以訂了日子,就要舉行婚禮了。

婚禮定在兩個月後。

艾子晴忽然覺得自己在青陽市這幾年呆得有些像是山頂洞人,想到即將走出青陽市,竟還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在婚禮當日,艾子晴和韓穆離驅車前往京城。

她沒有帶韓奕和艾小貝,孩子們現在還小,她不希望他們接觸太多外界事物,因為這些隻會給他們日後的生活帶來困擾,而起不到一絲一毫的幫助。

王樂樂的婚禮伴娘是何暖何洋姐妹倆,姐妹倆畢業以後就進了一家證劵交易所工作,現在也不再似以往那般膽小怯弱,而是談吐得體,交際廣泛。

至於妝小顏,隻是大搖大擺的送上一份厚厚的紅包,然後就跟著眾人胡吃海喝了起來。

今日賓客眾多,大多都是王樂樂和張元家裏的親戚,哪怕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借此機會來湊個熱鬧,以圖和兩位新人的父親攀上點關係。

張元畢業以後直接進了自家集團工作,現在也是個少董,而王樂樂,則是出乎艾子晴預料,成為了一名女警,現在樂樂麵對張元,更是耀武揚威起來。

劉飛如他所願,進入了考古業,而蘇熙和凱文徐建都無法違背家裏意願,畢業後就正式從政,從基層做起。

值得一提的是薛玫,她畢業後直接回了陽市,竟是進了父親公司參與學習,短短不到兩年時間,便一躍成為陽市商界大腕,憑借強硬的交際手段,成功被人所矚目。

而徐建,直到現在還沒將薛玫追到手中。

至於曲莉和蘇熙的事情,艾子晴過問的不多,不過今日王樂樂結婚,卻是見二人一同出席,經過詢問,艾子晴得知,原來曲莉畢業後也讓老爸找了關係,將她放進基層,現在,跟蘇熙成了同事。

今日幾位好友全部到場,因為畢業後各奔東西,少有時間聚在一起,所以這一次,眾人異常珍惜。

艾子晴來的很低調,也並未報上姓名,王樂樂徑直將她和韓穆離接進大廳,並將他們安排在了徐建蘇熙等好友一桌。

如此一來,也就沒人注意到艾子晴的到來。

今日,王樂樂穿了一件白色婚紗,而張元,也穿著一套黑色西裝,顯得帥氣而莊嚴。

這是一場普通,卻隆重,神聖的婚禮。

當二人站在旋轉台上,當著無數人麵前,在悠揚的音樂聲中接吻的那一刻,艾子晴的眼角濕潤了。

是的,上一世的王樂樂,因為嫁錯了人而鬱鬱寡歡,而這一世,命運改變了。

一種複雜難明的情緒在艾子晴心中升起,命運一詞,令她感慨萬千。

韓穆離輕輕的握住了艾子晴的手。

夜晚,在戶外草坪之上,漫天禮花綻放,涼如水般的夜裏,艾子晴與韓穆離站在草坪一角,相擁而立,靜靜的望著人群中,眾人矚目著的一對新人。

“子晴,我愛你。”

聲音不大,甚至很快就被嘈雜的聲音所遮去,艾子晴的唇角,卻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容。

悠揚的樂曲聲響徹天際,禮花綻放,遮不住那傳達著愛意的音符。

幾個年輕人站在角落裏,指著艾子晴的背影,激動地說道,“真的是她,艾子晴!我聽過她幾年前的傳說!”

------題外話------

晴姐的故事,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現在是淩晨五點二十,花了一夜時間,結束掉了一年半的心血,心裏感慨萬千,千言萬語,最後隻化作無聲一歎。

的確,這個故事寫了有一年半了,希望你們喜歡。

感謝所有一路陪著老羊走到今天的讀者,正是有了你們並肩而行,才讓我在寫作的道路上並不寂寞。

現在,商女在瀟湘的成績可以說很不錯,現代連載文中可以躋身前三。

一次一次的月票戰,一次次的評選戰,是你們,讓商女,讓老羊越走越遠。

艾子晴的故事正是落幕了,番外會開,是韓奕的故事,修煉仙法,成長在偏遠小城的韓奕!到時,希望我們依舊並肩而行。

至於新文,會在下個月開,構思很久的都市重生類,番外不能繼續跟著羊哥步伐的,下本書咱再並肩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