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劉問東的意

早在剛才在教室中,韓奕便察覺出二人的不對,因為母親若要找自己,定然會先打電話,最多也就是派車在校外等候,斷不會無辜派人進學校裏來尋自己。

這不是母親的作風,也是對方最大的漏洞。

再者說,母親手下這些黑衣人,韓奕不說百分百都認識,但絕對臉熟,這兩個人明顯並不臉熟,不像是母親的人。

不過韓奕不敢確認,所以出言試探,兩人下意識的僵了身子,明顯已經證實了他的想法。

此刻走廊上學生來往密集,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道,“可能少爺沒見過我們,夫人的車子就在門外。”

韓奕聞言,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跟著二人走向學校大門外。

守門老頭從大門出來,出言攔道,“唉?小同學,有假條嗎?”

兩名黑衣人神色冷然的看了他一眼,老頭頓時被嚇得噤聲,他哪裏見過這種陣勢,對方一看便知是不好惹的。

韓奕對著守門大爺溫和的笑了笑,“我母親在外頭等著,我一會就回來。”

兩名黑衣人對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啊,哦哦,那行,早點回來,馬上就要上課了。”老頭心有餘悸的瞟了兩個黑衣人一眼,點了點頭笑著答應了一聲。

這所學校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這些低年級的學生離校還會跟他打聲招呼,那些高年級的老油條,都是大搖大擺就離去了,老頭拿他們也沒轍。

走出校門,老頭遠遠看了一眼韓奕的背影,就坐回了門衛室,翹起二郎腿,拿著報紙閑閑的看了起來。

跟在兩名黑衣人後麵,走過拐角,那裏有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停在那裏,車牌打頭字母可以看出是外地的車子。

韓奕不動聲色的跟著走到了車子旁,一名黑衣人打開車門,韓奕半蹲身子探頭看了看,車子裏隻有一個司機。

他轉頭笑著問道,“來接我的就你們倆?”

兩名黑衣人都是一愣,還沒等理解過來此言何意,隻見他已經向著左右看了看,這塊地處偏僻,周圍也沒什麽閑人,便一把伸出手來,射出兩道靈氣。

兩名黑衣人隻見韓奕伸出手來,緊接著就是頭腦一暈,昏了過去。

待坐在駕駛位等待的司機感覺事情不對轉過頭時,韓奕已經繞到了他的車門旁,一把拉開車門,揪著司機的脖領子將他拽了出來!

砰的一下,韓奕將其扔在地上,用利落的擒拿一把將司機雙手扣於後背,按得他趴在地上,而韓奕就單膝跪在他的背脊上!

司機疼得咧嘴,使勁兒扭動了幾下,背上卻如壓了一座厚厚的大山般,讓他動彈不得!

“誰派你們來的?”韓奕眯起眼睛冷冽的問道。

司機抬頭,看向昏倒在地上的兩名黑衣人,目光中閃過一抹詫異,嘴裏卻是不吭一聲。

韓奕一把揪住他的頭發,眼眸卻突然警惕的看向牆壁拐角處,沉聲問,“誰?”

隻見牆壁拐角處,一名少女神色緊張的從拐角走了出來,“韓奕,是我。”

來人竟是劉楚楚,原來是她見韓奕剛回到學校就被人帶走,好奇之下跟了出來。

韓奕知道劉楚楚是剛到的,她細碎的腳步聲並未逃過她的耳朵,劉楚楚神色緊張的上前兩步,“韓奕,他們是什麽人?”

韓奕皺眉搖了搖頭。

劉楚楚咬著唇,“他們是要害你?要不報警吧?我回去找學校老師?”

就在她急忙轉身之時,韓奕卻是開口叫住了她,“別去,我得弄清楚他們是什麽人。”

說罷,鬆開那人頭發,拿出讀心小塔按在那人身上,這個動作倒是並未引起劉楚楚的注意,因為小塔隻有巴掌大小,韓奕握在手裏。

小塔頓時射出一道光線,同時劉楚楚問道,“你想怎麽辦?”

韓奕動嘴發出“噓”的聲音,劉楚楚頓時不再說話。

那人的心聲出現在韓奕耳畔:這小子怎麽做到的?

韓奕皺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倒在地上的兩名黑衣人,原來這人在疑惑自己是怎麽放倒的兩名黑衣人。

韓奕頓時皺眉,沉聲問道,“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將你送到我母親手裏,你應該知道她的身份。”

此話一出,那人頓時麵色一變,更是印證了韓奕心中猜測。

看來這件事並不簡單啊!

首先自己在青陽市十幾年來平安無事,這趟米蘭之行,回來就險些遭人綁架,再看他們剛才走路時的姿態就知道是訓練有素,這種人不可能是街邊的小混混,對自己下手也肯定是有目的的。

他們是什麽目的姑且不論,但韓奕猜測他們知道艾子晴的身份,果然,他們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又敢出手,那麽對方顯然來者不善啊。

與此同時,韓奕再次用小塔窺視對方心聲:艾子晴!不行,如果我說了,艾子晴和老大都不會放過我的,最好誆騙這小孩子放過我……

“你的老大是誰?”韓奕唇角露出冷笑。

那人心中頓時想起一道聲音:休斯頓先生。

這並不是那人心中想法,但卻隨著韓奕的問題下意識的想到了問題的答案,亦是沒有逃過韓奕的讀心塔。

韓奕頓時麵色一變,“休斯頓?”

“啊!”那人大驚,轉過頭來看向韓奕,他並沒有說話啊。

“你知道?”這人麵色驚疑不定的看向韓奕。

韓奕麵不改色的皺眉說,“你說的。”

“我沒說!”那人麵色越發凝重。

“你說了,不然我怎麽知道?”韓奕挑眉,從那人腰間處卸下一支手槍,拉開保險,緩緩站起身來,“你或許不知道,這東西我很精通。”

那人臉色瞬息萬變,廢話,那個人的兒子怎麽會不懂得用槍。還有就是,難道自己剛才真的不小心走嘴了?

韓奕肯定的態度,不由得讓他懷疑起自己來。

“你放過我,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你別把我交到你母親手裏,不然我就活不了了!”那人一下子跪在地上,神色慌張地說道。

韓奕皺起眉頭,那人繼續道,“我家裏還有妻兒,你行行好,我不想死啊,我替人辦事而已啊!”

韓奕心中有那麽一瞬間的鬆動,嘴裏問道,“你真的是為休斯頓先生辦事?”休斯頓,他隻知道米修全名是米修·休斯頓。

但米修叔叔不可能對自己下手啊。

那人身子僵了一僵,雙膝靠近了韓奕一些,“我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證馬上離開青陽市,再也不回來!”

韓奕警惕的後退了半步,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所謂聰明有餘,經驗不足,到底還是善良占了大半。

那人見他猶豫,心中更是一緩,趕忙再跪著上前貼近韓奕,“你就放了我,我什麽都不知道!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他們知道!他們兩個什麽都知道!”說罷,抬起手來指向昏倒在地上的二人。

韓奕心中麵色頓時一怒,抬腳踹翻這人,嚇得一旁劉楚楚捂嘴後退兩步,大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人趴在地麵緩了緩,心中怒罵:臭小子,別落在老子手裏!

韓奕收回手中讀心塔,卻已是將那人心聲聽了個通透,當即嘴裏冷笑一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單手在他脖頸之上狠狠的切下去。

對方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已經昏了過去。

韓奕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不一會,一串黑色車隊便從前方駛來,整齊劃一的停在韓奕身前,夜狸帶人下車,看見地上昏厥的三人就是麵色一變,當即揮手命人將這三人抬上車子,自己則是快步走到韓奕身邊問道,“小少爺,你沒事吧?”

韓奕搖了搖頭,“我跟你們回去。”說罷,他轉頭看向還呆呆站在路邊的劉楚楚,開口道,“你回去上課,這件事誰也沒跟誰說。”

劉楚楚咬唇看了韓奕一眼,輕輕點頭,韓奕有些不放心的走到她跟前,麵色凝重的看著她雙眸說道,“記住,誰也不能說。”

劉楚楚愣愣的看著韓奕,沒來由的臉頰一紅,輕輕點頭,在韓奕隨著車隊離開後,她輕咬下唇,低下頭道,“剛才發生的隻有……隻有我們兩個知道。”

說罷,露出一絲羞赧的笑容,轉身走向學校。

回到家中,韓奕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艾子晴,接到韓奕險些被綁架消息的韓穆離亦是快車從部隊趕了回來。

此刻,一家三口坐在客廳沙發上,韓奕自己坐在艾子晴和韓穆離的對麵。

窗外明媚的陽光鋪在淡黃色的鵝絨地毯上,卻無法將夫婦二人心中陰霾驅趕散去。

艾子晴捧著茶杯,那琉璃色的茶杯在她掌中輕輕的旋轉著,很有節奏,同時,她開口道,“是納瓦羅。”

韓穆離也想到了納瓦羅,所以麵色很是不善,他點頭道,“沒想到納瓦羅這麽快就有所動作了,好大的膽子,好在他不清楚韓奕天賦異稟,如果是普通孩子,此刻他隻怕已經成功了。”

艾子晴也挑唇露出一絲沒什麽溫度的笑容,側頭看向韓穆離道,“派人潛進青陽,卻可以讓我無知無覺,看來納瓦羅沒少做準備。”

“怎麽辦?”

“先將這件事通知米修,納瓦羅既然有了動作,自然不可能隻有這一步,我們靜觀其變,隻是要小心他狗急跳牆。”艾子晴抿唇說道。

韓穆離聞言輕輕頷首,站起身來走向窗邊,卻是給米修打致電去了。

“小奕,這幾天上學媽媽派人保護你。”艾子晴看向兒子,好在這件事兒子機警,察覺到對方不對,不過如果對方綁人時的準備隻有這點的話,即便韓奕上車也有能力安然逃走。

韓奕卻搖頭道,“媽,不礙事的,這件事我自己可以應付。”

“可是……”看著兒子堅定的神色,再回想到米修當日所言,艾子晴話到嘴邊卻是生生咽了回去。

她對著韓奕招了招手,韓奕便起身坐到了艾子晴身旁,後者抬手撫摸著他的腦袋,“這件事媽媽可以交給你自己應付。”

“真的?”韓奕頓時目露喜色,似乎充分感覺到了老媽的信任。

艾子晴微微搖頭,孩子到底才十三歲,相信今年假期,米修會教導他什麽叫做喜怒不形於色。

她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萬事安全為上。”

韓奕頓時輕輕點頭,從小到大,他自己提出想做什麽,母親都不會阻攔,但卻會提出一個條件,萬事安全為上,就好比此次想學賽車時,與母親談話的那晚。

待韓奕離開回去學校,艾子晴還是將夜狸叫到身旁,“派幾個人,在上學路上監視動靜,記得,別讓小奕察覺到。”

“知道了,晴姐。”夜狸領命離去,艾子晴則是走到窗邊,韓穆離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身,“還在猶豫?”

艾子晴微微側頭,正好望進了丈夫的眼眸裏,她抿唇輕輕頷首,米修的提議雖然是對的,但她一直在猶豫,過早的讓韓奕接觸這些事情,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兒子隻是涉世未深,不懂得那些爾虞我詐,讓他鍛煉一番也不是壞事,再者說,以後的事情,相信韓奕自己會有所判斷。”韓穆離板著艾子晴的肩膀,令她轉過身子。

後者聞言沉吟了一下,便輕輕點頭,“是啊,明知道這樣不是壞事,卻總是放心不下。”

韓穆離便摸著她的腦袋,“這是正常的,誰叫你是兒子他媽呢?”

後者頓時瞪了他一眼,“老不正經。”

韓穆離頓時瞪眼,“你說誰老?”

艾子晴皺了皺鼻子,“除了你還能有誰,都四十的人了。”

韓穆離頓時陰沉了臉,下一刻,卻是將艾子晴打橫抱起,大步走向樓上,“今天兒子他爸就讓你看看他到底老沒了老!”

艾子晴捶著他的肩膀嗔怒道,“你放我下來!大白天的!”

“白日**才能考驗一個男人的本事,今天得讓你這女人求饒才行。”韓穆離昂首闊步,義正言辭,麵上滿是正色,說出的話卻與那表情極為不符。

而韓奕回到學校,卻是已經第二節下課了。

劉楚楚見到韓奕回到班級,便一臉緊張的問道,“那幾個人怎麽樣了?”

韓奕奇怪的看著她,那幾個人怎麽樣了跟她有什麽關係?當然,這話卻是不能這樣去說,以免讓小丫頭自尊受挫。

望著劉楚楚那神秘緊張的神色,韓奕隻是搖了搖頭,“沒事。”

“那些人是想抓你嗎?”韓奕聞言,再次輕輕搖頭,“這個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好。”

具體如何,其實連他也並未知曉,隻是從父母的隻言片語中,韓奕大概了解到這個休斯頓,就是那個帶領人馬分立出去的納瓦羅,米修的哥哥。那晚艾子晴曾經提過,剛好韓奕記性極好,基本上是過目不忘,過耳不忘。

劉楚楚有些沒趣的抿了抿嘴,然後道,“以後如果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你盡管說。”

韓奕輕輕點頭。

“對了,你為什麽打了方宇軒?”劉楚楚突然問道。

韓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天時間過去,韓奕依舊白天上課,晚上放學便與魏天宇練習跑車,王小虎和魏璿則是蹲馬步,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同學們發現學校根本沒有找過韓奕的麻煩,一時間,各說紛紜。

而方宇軒因為傷得嚴重,一直都沒有來上學。

關注到這件事的,不止是同學,還有一些社會上的有心人,例如劉楚楚的父親,劉問東。

劉問東一直以來都對女兒的情況比較關心,而他與方市長不但是老同學,在青陽闖**多年,也沒少被方市長關照才走到今天。

一心想讓自己跟方市長定下兒女親事的劉問東,如何會不知道方宇軒被人痛毆進了醫院,而方市長卻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發出任何信號,甚至在私下詢問時也沒個明確的表態。

這讓劉問東上了心,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當然,可以說方市長為人正直,不願以權壓人,因私廢公,但作為一個普通人,兒子被人揍成那樣,即便是例行公事徹查此事,也不是不可吧?

何況劉問東自問還算了解方市長的為人,如此做法,似乎不符他的風格啊。

因為對此事上了心,多有關注,劉問東自然也曉得方市長竟然給學校下話,不許追問此事,更不可以找那個名叫韓奕的孩子麻煩。

韓奕?

韓奕……

姓韓,青陽市姓韓的達官顯貴,且有能力讓方市長如此畏縮的,劉問東隻想到了一個人。

雖然石河省軍區駐地就在青陽市,但軍隊卻不是市級地方軍隊,身為司令的韓穆離,可相當於省級領導,官銜,卻是比青陽這個縣級市的市長大上許多,何況還是軍隊領導?方市長與韓司令,簡直就是沒有可比性。

一直聽聞韓司令和那位有個兒子,但消息卻被保護得極為嚴密,即便是他這個地頭蛇也不敢冒然打聽。

但依著劉問東的想法,那樣背景深厚得嚇人的太子爺,照理說不可能被安放在青陽這樣的小地方,隻怕從小是在京裏長大的吧?

甚至連韓穆離的那位愛人是否住在青陽,他都是並不清楚的,他自問還沒有那個膽子去打聽監視人家的情況和動態。

事情真的那麽巧?這個韓奕如果真的是那位太子爺,並且和自家女兒是同學關係,劉問東想想都覺得渾身激靈,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機緣啊!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青陽市達官顯貴的孩子他沒有不知道的,這個韓奕平白冒出頭來,打了方市長的兒子,後者連屁都沒敢放一個,隻能說明他有著讓方市長懼怕的地方,而目前也隻有剛才的說法可以解釋得通。

晚上放學,劉楚楚回到家後,劉問東便仔細詢問起韓奕的事情,從在學校的做派,到一些生活細節,全部打探得清清楚楚。

直到女兒說出那天在徐老師家遇到的情況,而後被韓奕帶回了家中,劉問東才瞪大了眼眸,心中對韓奕的身份已經做了百分百的肯定。

住在那個莊園,韓奕的身份已經不需要再解釋了。

劉楚楚有些疑惑,父親雖說對她的事情比較關心,但也從來沒跟她這樣打聽過一個同學,父親的反常讓她有些奇怪。

劉問東卻坐在沙發上沉吟半晌,才笑著拍起大腿,“楚楚啊!上回你請同學來我們夜總會玩,有這個韓奕同學一個?”

劉楚楚自然的點了點頭,劉問東就是一拍大腿,“這個事情做得好,記住,以後有機會,就多請同學來夜總會玩玩,尤其是那個韓奕,多多接觸,沒有壞處。”

劉楚楚緊緊的皺起了眉頭,“爸爸,您什麽意思?”

劉問東覺得這些事情沒必要現在跟女兒講明,他可是知道女兒的叛逆心思,如果不是自己要求她跟方宇軒多多接觸,她也不會對方宇軒如此反感。

劉楚楚卻是馬上想起了魏璿的事情,借機說道,“爸爸,我有個同學在你夜總會簽了約,是跳舞的,現在她不打算再去跳舞了,您看是不是能給她解約?”

見父親皺眉,劉楚楚眼珠一轉,馬上道,“那個是韓奕的朋友。”

“哦?”劉問東看向女兒,後者趕忙點頭,“她是韓奕的朋友,聽說他們每天放學都一起走呢。”不是聽說,是劉楚楚親眼所見,不過想到韓奕跟魏天宇關係好,魏璿是魏天宇的妹妹,他們放學一起也正常……

劉問東輕輕點了點頭,“解約沒有問題,明天讓你那位同學親自來找我一趟,我給她辦理。”

“您親自給她辦?”劉楚楚驚訝的說道。

劉問東點頭,“你再給我說說那位同學的情況,就是在我們夜總會跳舞的同學。”

劉楚楚摸不懂父親的意思,隻好如實相告,不過心中卻是對韓奕的事情生起了疑惑,剛才她用韓奕試探,沒想到老爸一聽是韓奕的朋友,當真就馬上答應了,注意力也明顯被轉移了,甚至沒有說教她少跟那種女孩子接觸什麽的。

她知道在父親眼裏,能到夜總會跳舞的女孩子都是不正經的,如果是她的朋友,父親隻怕要不高興了。

第二日,一切如常,韓奕因為軍訓退訓,每到下午一二節課,便可以享受漫長的午休時光,而這個時間段,他幾乎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

學校並未追究韓奕這件事情,似乎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令教官潘焱有些摸不著頭腦,當然,他也打聽到韓奕捅揍方宇軒的事情,他不知道事情私下是怎麽解決的,但他看到了韓奕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學校,甚至很是悠閑。

晚上放學,韓奕照舊跟著魏天宇去練車,他的寶藍色蘭博基尼已經完全修好了,現在他可以駕駛著這輛車與魏天宇拚塞跑圈了,兩個人時常換車駕駛,能開上蘭博基尼,魏天宇很是高興。

以前跑完一圈需要四十分鍾,現在的韓奕卻是最多隻需要三十五分鍾,有著明顯的提高。

而魏天宇以前的弱項彎道超車,現在卻是逐步掌握了技巧,這個技巧,他隻用兩個字形容:膽大!

以前跑彎道時,他隻敢在外側切入,而內側切入漂移過去實在危險,以他當時的技術是不敢如此做的。

但這段時間的聯係,他感到絲毫沒有提高彎道超車的技巧,所以在一次與韓奕的較量中,魏天宇竟是一咬牙,直接從內側切入,來了個內側漂移,雖然第一次明顯有些掌控不好,在擺正車頭的緩解,車身與牆壁發生了親密接觸,但自打這次以後,魏天宇就摸到了一些訣竅。

韓奕膽子自然是不小的,這個訣竅,他掌握起來甚至比魏天宇還要快,因為他有把握保障自己的安全。

會了內切漂移,韓奕的速度明顯得到了上升,即便直路上的速度沒有完全飆起,也可以保證一圈的速度是在三分五分鍾內。

魏璿和王小虎已經練習了數日馬步,且一次比一次時長,現在也並不如初時那般費力,甚至在韓奕捏腿時,也不像剛開始似的那般疼痛。

待韓奕二人跑完一圈回程,叫魏璿和王小虎收功後,魏璿開口道,“今天先到這吧,我要離開一下。”

魏天宇聞言隨口問道,“去哪?”

魏璿抿唇,“富豪。”

魏天宇瞬間瞪眼,上次的事件過後,妹妹明明已經答應了他以後再也不會去那種地方跳舞,這些日子也確實做到了,現在怎麽……

魏璿忽地露出笑容,那笑容就如寒冰消融,雨後彩虹般明亮耀眼,她笑著說道,“劉楚楚今天找過我,說她父親答應為我解約,讓我晚上過去一趟。”

聞言,韓奕皺眉,“劉楚楚找你?”

“你們倆新老校花冰釋前嫌了?”王小虎湊過腦袋,這段時日與魏璿每天在一起蹲上幾十分鍾馬步,他認為自己已經與這位美女結下了深厚的戰友情誼。

顯然,他又自作多情了。

魏璿並沒有理他,隻是對著韓奕淡淡點了點頭,“是的,她今天放學前來找過我。”

韓奕聞言點了點頭,劉楚楚確實說過會為魏璿跟他父親說情,不過韓奕對她沒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劉楚楚會直接跳過自己去找魏璿。

“我送你去。”魏天宇露出開心的笑容,趕忙點頭答應。

韓奕道,“一起去吧,我就不開車了,坐你車去。”

王小虎叫道,“那我也去。”

三人卻是一起看向他,魏天宇道,“我們先把小虎從回家。”

韓奕魏璿一齊點頭,王小虎則是憤怒瞪眼。

在將王小虎送回家後,一行人驅車趕往富豪夜總會,魏天宇依舊將車子停在了側麵的胡同裏,魏璿則是獨自下車,“大概十幾分鍾就夠了,你們先等著我。”

魏天宇不知怎的,就是覺得心中不太踏實,卻隻能點頭道,“早去早回。”

此刻,劉問東坐在辦公室裏,手裏拿著魏璿簽約的書麵材料,打量著她的照片輕輕點了點頭,“果然是美人胚子。”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劉問東接起電話聽了片刻,就開口道,“帶她進來。”

掛掉電話,劉問東便將那份材料扔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裏。

魏璿被人帶著走進房間,心中有些忐忑,因為她也沒想到竟是夜總會的老板要見自己,為自己解約?

懷著略有些忐忑的心情,魏璿步入房間,就見到了坐在老板椅上的劉問東,此刻,他正翻看著一疊報紙,一隻手端著茶水。

魏璿被安排在了老板椅對麵的沙發上,中間是一片空地,沙發很矮,坐在上麵需要仰視坐在老板椅上的劉問東,這是一種大人物辦公室常有的設計,起到部分心裏暗示的作用,令坐在沙發上的人不由得局促拘謹了起來。

劉問東一直翻看著報紙,似乎沒有注意著魏璿的到來,他嘖嘖的飲著茶水,不時翻動報紙頁麵。

魏璿不由得雙手攪在一起,垂眸坐在座位上,直到剛才秘書為她放在桌子上的熱水涼透了,劉問東才緩緩收起報紙,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似乎這才注意到魏璿,笑著道,“哎呀,魏小姐,失禮失禮,剛才看得入迷,讓你久等了吧?”

魏璿抿著唇,她不知道這些大人物在想什麽,或許是因為自己解約有些不高興,所以來個下馬威?可以肯定的是,劉問東肯定早就知道她進屋了,現在卻這樣說。

“劉……”魏璿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劉問東現在還是她的老板,但卻又是劉楚楚的父親。

劉問東很善解人意的笑道,“叫我劉叔叔就行,你是楚楚的同學嘛,我也就不生疏了,叫你小璿吧。”

魏璿聞言有些拘謹的點了點頭,對於小璿這個稱呼,在外人叫來讓她有些不舒服。

劉問東打量著坐在對麵的魏璿,那張清冷的小臉上五官精致好看,似乎天生就帶著三分冷意,七分媚意,相信是個男人,看了都會有些心癢,何況那位小太子呢?

這個魏璿每天跟韓奕一起下學,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的信號啊。

“小璿啊,為什麽來夜總會跳舞?”劉問東露出笑容,嗬嗬問道。

魏璿皺了皺眉,對方不是要給她解約,現在問這些問題做什麽?再說這種問題,她並不想回答外人。

見她不說話,劉問東也不生氣,隻是微微一笑,拉開抽屜,“簽約書上可是標明,如果你不能按照協議履行義務,中途毀約等,我們富豪夜總會是有權追究你的責任,按照你簽署的書麵協議,是要賠償三千塊錢違約金的。”

魏璿聞言就是一愣,繼而一驚,“劉、劉老板,您什麽意思?”

見對方如此,她哪裏會傻乎乎的叫什麽劉叔叔與人套近乎!

劉問東微微一笑,將那份協議扔在桌麵上,“當然了,你是楚楚的同學,既然有楚楚幫你說話了,這份協議自然是做不得數的。”

魏璿聞言又是一愣,實在搞不明白這個劉問東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以她的社會閱曆,自然玩不轉劉問東這個老油條。相反,如果此刻坐在劉問東對麵的是艾子晴,哪怕是閉著眼睛,都能反過來輕鬆算計死他。

魏璿緊緊的盯著桌麵上那份協議,自從答應魏天宇不再跳舞,她便每日於心不安,覺得自己違約著實不對。

今日可以光明正大的解約,對於她來說確實是個好消息。隻是現在看來,事情似乎不是那麽簡單。

劉問東嗬嗬一笑,“本來公司是有公司的規定,我這個老板也不能一言堂嘛!按照規定,自然是不能給你輕易解約的,但架不住楚楚心善,偏要幫著你說清,這孩子!”

魏璿緩緩開口,“我會謝謝她的。”她覺得劉問東可能是在賣弄,讓自己領劉楚楚的情。

劉問東微微一笑,“你們小同學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你們自己心中有數便好。”

魏璿緩緩握起了拳頭,一股屈辱的感覺彌漫心間。

劉問東看著桌麵上那份那疊協議笑道,“你既然不願說為什麽來夜總會跳舞,劉叔叔就幫你說好了,我已經調查過,你和你的哥哥自小在姨母家長大,現在已經搬走,在外麵租了一間三十平米的小房子,你們兩個學生,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生活很是緊張嘛!”

魏璿忽然抬頭,睜大眼眸看著劉問東,他什麽意思?調查這些做什麽?他是怎麽了解到的?

劉問東嗬嗬一笑,魏璿還是年紀太小了,其實她本就沒有成年,簽署協議也是做不得數的,如果真的鬧大,被追究的也是他們夜總會,但魏璿顯然對這個沒有概念,她簽約的時候是用假的身份證簽約,虛報年齡,她不知道夜總會請不清楚,但自己總是心虛的。

其實就是她自己真的毀約,夜總會也不會做出任何追究,這種事情時有發生,夜總會跳舞這份工作的流動性也是極大。

劉問東見她表情,便再次拉開抽屜,拿出兩個厚厚的信封,“這裏麵是五萬塊錢,算是劉叔叔幫助你們解決困難。”

說罷,將信封扔在了桌麵上,魏璿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心中更是迷惑起來,完全搞不懂劉問東要做什麽。

但她覺得,劉問東有目的。

“來,拿著,還有你的解約書。”劉問東露出一個自認為是和藹的笑容,對著魏璿招了招手。

後者問道,“您真的同意讓我解約?”

劉問東微笑點了點頭。

魏璿猶豫了一下,便起身走向辦公桌。

劉問東笑容更盛,“這些錢,足以讓你們兄妹無憂無慮的念完初中課程,等到你們讀高中時,劉叔叔還會出一筆錢,直到你們順利的念完大學畢業。”

魏璿腳步頓了頓,看著劉問東,這的確非常誘人。

她走到辦公桌前,伸出手,拿起那份協議書,然後就後退了兩步,“謝謝您同意我解約,但是這個錢我不能要,也沒有理由要,不過還是謝謝您的好意。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就要離去。

劉問東表情僵了僵,錢是個好東西,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自然對此十分清楚,俗話說有錢不止能讓鬼推磨,甚至能讓磨推鬼!

尤其魏璿家中情況這般不濟,兄妹倆相依為命這麽窮困潦倒,他見過很多家裏窮的女孩子,為了錢什麽都可以做,他認為魏璿即便不是如此,估計也差不到哪去,不然怎會來這種地方跳舞?

她既然缺錢,自己就給她錢,甚至可以大把大把的給她錢,還怕她不為自己做事?這樣小年紀不諳世事的女孩子,又吃過苦,受過窮,最是容易拿捏。

當然,這是劉問東自己的想法。

“站住!”看著魏璿就要走到門口,劉問東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沉聲一喝。

魏璿站定步伐,轉過身看向劉問東。

後者沉聲問道,“嫌少?”

魏璿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隨即臉色冷然道,“我不知道您想要做什麽,但我隻希望能夠解約,這就夠了,您的錢,我一分也不會拿。”

“十萬。”劉問東沉聲看著她。

魏璿一動不動。

“十五萬。”劉問東眯起眼眸。

魏璿依舊看著他,但捏著那份單子的手指已經泛白,嘴裏微微發苦,恥辱漫上心頭。

就在這時,大門被人從外一把推開,韓奕大步跨了進來,魏天宇則是一把將魏璿拉到了身後。

他們倆早就潛進來了,不過在門外聽到劉問東的聲音後,韓奕卻是拉住了魏天宇,導致他沒有衝得進來。

不過直到現在,劉問東也沒有說出他的意圖,韓奕便推門而入,魏天宇趕忙跟著衝進來護住妹妹,怒瞪著劉問東!

劉問東見有人衝進辦公室本是臉色一沉,但看見韓奕麵容,他的心裏就是一突,他這兩日已經看過了韓奕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