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穆老收徒

沒有幾分鍾的時間,王老板就從對講機裏收到了噩耗。當即,車隊內外雜亂異常,王老板帶人往停靠在一旁的麵包車裏擠,衝進賽道方向。

魏天宇和韓奕對視一眼,均是有些愕然,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很明顯,比賽出了問題。

隨後,紅色跑車就被拖了回來。劉洋沒有出事,但臉色會晦暗得很,大有悔不當初之意,卻為時已晚。

比賽規矩,車已出發,即便車毀人亡,比賽也照常進行,直到出現勝利的一方。

現在勝利方已經很明顯了,沒有十幾分鍾的時間,李新的車子就衝破了終點線,似笑非笑的看向劉洋。

劉洋則是惡狠狠的瞪了魏天宇一眼,王老板臉色也很難看,走上前攬住魏天宇的肩膀,“張勝雖然車技勝你一籌,但畢竟沒入行多久,我相信你隻要你超常發揮,勝過他還是沒問題的!”

本來王老板對劉洋期許很高,想著即便魏天宇輸了,劉洋隻要贏了,便可以與勝過魏天宇的張勝進行對決,就如田忌賽馬,現在劉洋這匹上等馬對張勝這匹中等馬,勝負不言而喻。

而現在,王老板幾乎陷入了絕地。即便魏天宇贏了張勝,但他麵臨的也是對方的上等馬,李新。

先前已經說過比賽規矩,兩場比賽,獲勝者再進行對決。當然,如果王老板連輸兩場,第三場也就沒他什麽事了。

魏天宇連忙重重點頭,“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王老板唯有點了點頭,再次許下重諾,“天宇啊,這場你要是勝了,我就私人給你加……”

說到這裏,王老板頓了頓,暗暗咬牙才開口道,“一萬塊錢!”

魏天宇震驚的瞪大眼眸,“一萬塊!”上場比賽的獎金才一萬塊!這場的獎金是兩萬,老板加一萬,那就是三萬!

雙拳緊握,魏天宇重重點頭道,“你方便吧!我一定會勝的!”

王老板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出言道,“你現在的任務很艱巨啊,如果跑贏了張勝還不能算是贏下比賽。”

魏天宇了解的點頭。

王老板現在已經別無他法,劉洋這個大將第一場就輸了,隻得靠魏天宇一人,死馬當活馬醫吧,再者他也不認為魏天宇能夠連贏兩場。

倘若因為自己許下重諾,魏天宇真的連贏兩場,這一萬塊也就不白花了!

而且今日一戰,王老板對劉洋的實力真真產生了那麽一點懷疑,何故兩次比賽他都因為車胎爆裂而輸?莫不是……

這小子讓人給收買了?所以背叛自己?

想到這,王老板深深的皺起眉頭。他本是多疑之人,今日之事也著實有些蹊蹺,上車前他還告知劉洋他已叫人檢查了車子,並且排清了路麵,沒一會車子就因圓釘而爆胎了?

而且回憶劉洋那時的表情,似乎真是有那麽一些不自然。

想到這裏,王老板站在被掛了燈泡了木杆下,皺眉看向蹲在一旁臉色陰狠瞪著魏天宇的劉洋。

劉洋這一態度,更是叫他有火。

劉洋一轉頭,見到王老板正在陰沉沉的瞪著他,當下心中一驚。他猶豫了一下,然後大步站起身來走向王老板,“老板。”

王老板陰沉沉的點了點頭,盯著他一言不發。

劉洋有些猶豫的搓了搓手,“這個……其實今天的事情,我懷疑是魏天宇這小子給我下絆子。”

王老板眯了眯眼睛,“什麽意思?”

“老板,你都叫人檢查了車子,排清了路麵,這車子……這車子按理說不應該出事才對。”劉洋又靠近了一些,小聲說道。

王老板頓時沉聲問,“你不懷疑你的對手給你下絆子,反倒懷疑起自己人了?”

“這個……”劉洋又搓了搓手,斷聲道,“我觀察過了,張勝和李新他們都沒接觸過車子,隻有魏天宇這小子有機會。”

誰知王老板卻擺了擺手,“天宇從進來就站在一旁跟那小子聊天,從來就沒接近過車子!”

別他看一直站在這裏,但他卻不瞎,豈是那麽好糊弄的?

劉洋聞言一滯,卻不甘心道,“有可能是這小子聰明,自己不動,叫別人動的手?”

“他傻嗎?第一場本應該是他比賽,他對自己的車子動手!”王老板冷哼一聲,隨即眯起眼眸,“而且你懷疑自己隊友叫人動手,怎麽就不懷疑是對手叫人暗中使絆子?”

見劉洋一臉呆滯無言以對,王老板抬頭瞅了他一眼,隨即攬住劉洋肩膀,“劉洋啊,凡事不要學得以己度人,天宇這孩子不錯,你們可以多來往來往。我希望我手下的兵,不要因為相互較力而耽擱了正事。”

說完,王老板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

以己度人?劉洋心裏一驚,看來王老板現在對他印象不佳得很啊,何止是不佳,簡直就是糟糕透頂!而後麵幾句話,明顯是在敲打他啊!

劉洋覺得,自己怎麽反倒是有點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有點無法忍受現在這種狗憎人嫌的滋味。

一旁閑聊的韓奕此刻笑道,“你們王老板好像對劉洋有了點意見。”

剛才他用讀心小塔窺探了王老板的內心,將王老板的懷疑聽得一清二楚。

魏天宇轉過身看向劉洋,正好看到他正惡毒的望向自己,當下皺起眉頭,“這種人,活該被嫌棄。我懷疑剛才就是他自己動了手腳。”

“嗬嗬,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韓奕雙手插兜,微笑著說道。

見時間差不多了,韓奕和魏天宇二人才到外麵取了車子。

王老板站在杆子下,看見外麵行進來一輛藍寶石色的蘭博基尼,流暢的車身線條,耀眼的炫目色彩,都讓他瞪大了眼睛。

這一車子駛進賽場,無疑成為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即便是對麵的李新和張勝,都目帶渴望的望了過來。

這樣一輛跑車,是在場每一位賽車愛好者的渴望和追逐。

車子緩緩停在王老板的跟前,車門打開,從中走下來的竟是魏天宇和韓奕!

“這……這……”這可驚訝壞了王老板。

魏天宇迎著萬眾矚目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韓奕,“韓奕的車子,借我參加比賽。老板,沒問題吧?”

王老板這才正眼看向韓奕,更是目帶驚奇的打量了他一番。他沒與韓奕接觸過,自然當即就高看了韓奕的背景。反倒是魏天宇,從認識韓奕起便沒對他的身份產生過懷疑,所以也就一直相信了車子是韓奕從親戚那裏借的。

當然,從那次賽車事件後,韓奕對贏了一輛車子和一套房子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興趣,更是將房子讓給他住,也叫魏天宇對韓奕的身份背景有了些想法,但卻沒有探究。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天宇啊,我可要好好感謝你的這位小朋友!要是能贏了比賽,我做東請你們好好吃上一頓!”王老板撫掌而笑,上上下下的打量起那輛蘭博基尼。

韓奕和魏天宇對視一眼,都是笑著點了點頭。

韓奕倒是有心跟這位王老板接觸接觸,畢竟他想走賽車這條路,現在苦無門路。

隨即,車子擺正位置,魏天宇和韓奕雙雙上車。

張勝在上車前,走到蘭博基尼旁,打量了一番,然後對著站在車旁的魏天宇道,“車是好車,就是不知道車手……是不是個好車手。”說罷,挑唇一笑,眼中戰意十足。

魏天宇也驕傲的揚起下巴,笑著道,“是不是個好車手,一會就知道了。”

“好!”張勝笑著點了點頭,轉身上車。

雙方做好準備後,哨聲長鳴,車子如同離弦之箭,嗖然間衝出老遠!在人們興奮的尖叫聲中,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魏天宇全神貫注,右手排擋,左手把著車輪。很慶幸,因為蘭博基尼的爆發性,令他在一開始便遙遙領先。

車內回放著爆炸性的音樂,這幾乎是大多車手的習慣,這樣才能讓他們保持更加緊張的情緒和興奮的心裏。

車子一路領先,在第一個彎道,魏天宇眯起眼眸,使用了內切方式,略微減速,車子漂亮的飄逸甩過尾去,車頭擺正方向,腳下加速前衝!

在魏天宇衝過第一個彎道開始加速,韓奕回過頭去看向張勝的車子,隻見白色跑車正在甩尾,剛剛進入彎道!

唇角露出一抹笑容,魏天宇的車技果然更勝當初。

而張勝在轉彎時的速度,明顯慢了魏天宇許多。

彎道是超車的關鍵,但每一位車手在彎道都必須適當減速,即便是幾乎沒有減速,也不可能完全憑借著那樣衝刺的速度轉彎,因為那對於賽車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如卡洛児那晚,彎道毫不減速,險險釀成了一場車禍。

所以彎道該怎樣減速,減多少的速,掌握自己所能控製的最快車速保持安全轉彎,就成為了車手們研究和訓練的關鍵。

魏天宇這段時間與韓奕賽車時不要命的轉彎方式,讓他在今晚的比賽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在一個彎道時將張勝落下了一段距離,魏天宇並未鬆弛,而是在進入第二個彎道時依舊保持前一個轉彎的速度,雙手靈活快速的轉動方向盤,手腳配合一氣嗬成完成了第二個彎道!

這樣,便將身後的張勝越落越遠。

兩輛車子正在的拉開了車距,張勝雖然一直吊在魏天宇身後三十米左右的距離,卻一直無法將其超越,尤其他的車子跟魏天宇的車子根本不在一個檔次,直到上不可能拉近距離,彎道上技巧上他又明顯略遜魏天宇一籌,這讓張勝十分晦氣。

此刻,後方白色跑車內的張勝觀察魏天宇的車技,心中想,隻怕隻有李新才能跟他較量才是。但跑車前老板明明告訴他這小子在車技上不如自己……

看來是情報有誤啊,那個劉洋號稱王老板手下第一大將,但在張勝眼中,卻是跟魏天宇差得遠呢。

一圈下來,寶藍色跑車衝破終點線猛然刹住,魏天宇剛從車中走下來,就獲得了王老板一個熱情的擁抱!

“好小子!好樣的!我老王真是沒看錯你啊!跑的好!趕緊休息休息,準備下場比賽!”王老板大笑著點頭說道。

迎著王老板肯定和讚許的目光,魏天宇簡直心情大好,剛一轉頭,卻碰上了劉洋怨毒的目光。

韓奕走下車來,王老板也笑著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同學!這場比賽你的出力也不小嘛!好!好啊!等天宇贏了比賽,我做東可一定要到啊!”

韓奕便笑著點了點頭,“王老板做東肯定是要去的。”

王老板便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誰知那頭,在張勝跟李新等人低語半晌後,對方老板卻是走上前來,將王老板拉到了一邊低語幾句。

隨即王老板似乎麵色不善的跟那人爭執了幾句,對方老板一直笑嗬嗬的安撫,又跟王老板低語了幾句。

待王老板走回來,麵色就是有些難看了。

還不待魏天宇開口發問,王老板便道,“今天的比賽先暫停,決賽三天以後再進行。”

“老板?”魏天宇不明所以,目光很是疑惑。

王老板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露出笑容,“這樣也好,說明你在對方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震懾力,天宇啊,前途無量啊!”

魏天宇依舊目光疑惑,王老板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這三天時間你就休息休息。練車要適度,多了反而傷身,三天以後爭取拿出最好的狀態來。老規矩,車子你拿去開,還有,明天到我這來領一半的獎金。”

一半的獎金,那就是一萬塊,至於王老板許諾的一萬元,估計要全部比賽下來才能拿到。

即便如此,魏天宇也是神色一震,重重點了點頭。管他對方要出什麽幺蛾子,錢到手了就是最實在的!

當天晚上,韓奕便跟母親告了假,跟魏天宇回到家中。

因為夜色已深,此刻回家太晚了,不如就在魏天宇家中留宿一夜。

隻是這一夜,魏天宇沒有睡好。

不是因為比賽成績讓他興奮,也不是因為明天就可以拿到一萬塊錢令他輾轉難眠,而是因為韓奕的肚子,一直在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偏偏這小子不聽勸,說什麽也不肯去進食,讓魏天宇氣得沒法,隻得裹著被子躺進蒙住腦袋。

韓奕也挺不好意思的,在人家家裏住下也就算了,肚子卻一直咕嚕咕嚕叫個沒完,又拿著吃齋當幌子拒絕吃飯。

好在魏天宇對這方麵有些神經大條,沒去想韓奕為什麽跟著母親吃齋,卻連粥和鹹菜都拒絕食用。

韓奕無奈的縮在一旁,終是睡不著坐起身來,翻身下床走出房間。

魏天宇趕忙鬆了口氣,“飯菜都在冰箱裏。”

韓奕答應了一聲,便關上了房門,魏天宇這才踏踏實實的躺在**睡了過去。

韓奕來到客廳,並未開燈,而是站在魏璿房門前聽了一會。

聽到裏麵輕淺均勻的呼吸聲,韓奕才放心的來到沙發上盤膝打坐,進入到忘我空靈之境。

默念口訣,神思皆空,腹中的饑餓感頓時也消失殆盡,這段時間打坐練功的效果明顯比以往好上許多。以往也會感到那麽一絲饑餓,而現在靜心打坐,卻是可以忘卻腹中饑餓之感,神思進入到一片混沌天地,潛心修行。

耳邊,似乎想起了輕輕的聲音,韓奕驟然間收功吐納,睜開眼眸,就對上了星夜下一雙清澈寧靜的眼眸。

魏璿此刻正站在房門前看著韓奕,眼眸中似乎帶了些困惑,顯然奇怪韓奕為何在大半夜的不回房間睡覺,而是盤膝在客廳沙發打坐。

“你在做什麽?”魏璿問出心中疑惑,走到一旁拿起水壺為自己杯中注入溫水。

她是半夜口渴睡醒,發現杯子裏的水已經喝得幹淨,這才拿杯走出房間,不想卻看到了韓奕這一幕。

倒了些水,魏璿便捧著杯子喝了幾口,溫涼的白水灌入喉間,她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眸。

夜色下,女子身穿睡袍,領口微敞露出了精致白皙的鎖骨,她微微仰起修長的脖頸,在喝水後,一滴水漬站在了唇角,又順著滑落進了敞開的衣領……

韓奕看著這一幕,心中一**。

魏璿就已經轉過身來,皺眉看著他,“為什麽晚上不睡覺,在客廳裏打坐?”

韓奕聞言回過神來,伸了伸有些發麻的雙腿,抬頭看看掛鍾,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看來他打坐已經五個小時之久。

“睡不著,就在客廳裏坐一會。”韓奕淡淡答道。

魏璿卻狐疑的盯了他一會,然後走到韓奕身旁坐下,“我見你剛才,好像在打坐練功。”

“額?”韓奕聞言一愣,驚訝的盯著魏璿,“你知道打坐練功?”

魏璿眼睛一亮,“還真是?”

“先說你怎麽知道的?”韓奕皺眉。

魏璿頓時抿唇一笑,“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你那個姿勢不就是打坐練功?”

韓奕聞言當即就是一瞪眼睛,敢情這丫頭誆自己呢。

魏璿有些得意的牽起唇角笑了笑,然後臉上帶著好奇的問道,“你真的是在練功嗎?世界上真的有內裏這種說法嗎?”

韓奕聞言卻忽然一笑,有心逗逗她,便挑眉道,“你說對了,內力這東西是存在的,但它實質上不像人們所說的內功,而是一種氣,吸收潤養在身體裏,通過特殊途徑輸出,實現你想要做的事情。”

韓奕說得籠統,實際上靈氣這東西卻比說起來更加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但這些話卻成功激起了魏璿的興致,她有些不信,卻又覺得韓奕身手奇佳,說不定真的懂得‘內裏’。

“想要做的事情?例如呢?”魏璿今日就像個好奇寶寶,從韓奕認識她的那天起,她加起來的話都沒有今日所說之多。

韓奕便笑道,“例如……”說罷,他頓了頓,輕彈手指。

一道肉眼根本見不到的氣體飛射而出,帶起茶幾上的紙巾,徑直將那紙巾釘在了牆上!

魏璿瞬間瞪大美眸,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一幕,她隻見到韓奕輕彈手指,那紙巾就飛起來貼在了牆麵上!

“你是怎麽做到的?”魏璿瞪著眼睛追問,眼中滿是驚奇。

韓奕微笑不語。

魏璿挪了挪屁股,挨得他近了一點,“說真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見韓奕還是不語,魏璿趕忙道,“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她想,這種神乎其神的事情,韓奕既然從來沒有表現出來,肯定是不願更多人知道的,哪怕自家哥哥,現在都對他一無所知呢。

韓奕聞言輕笑著撒謊道,“像你說的,就是一種內家功法。”

魏璿不疑有他,咬唇道,“我……我能練嗎?”她的眼中,閃動著期待的光芒。

韓奕看了她一會,輕輕捏了捏她的胳膊,魏璿下意識的想閃躲,卻忍住了,她知道電視裏那些高手收徒,不是都要看看根骨的嗎?

其實韓奕哪裏會摸什麽根骨,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

半晌,他搖了搖頭,“你還是先把基本功練好再說。”魏璿才十四歲,其實修煉並不算晚,但韓奕不能隨便教她,而且也不知道她到底適不適合修煉。

魏璿聞言有些失望,隨即又看著韓奕道,“基本功,就是現在學的蹲馬步嗎?”

韓奕點了點頭,由外修內,也是一種修煉方法,當然,以魏璿現在的年紀,隻要勤加修煉外功,以後也會前途無量的。

魏璿聞言咬了咬唇,頗為認真的看向韓奕,“韓奕,謝謝你。但如果有機會,我真的想學習你那樣的……那樣的內功,我想變得更強一些,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和哥哥,拋棄了我和哥哥的人……後悔。”

不知怎的,魏璿忽然說出了自己的心聲,似乎韓奕的身上,天生就帶著那種令人親近的氣息,就如接觸下來,即便韓奕總是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無法讓人生出反感。

尤其今晚,在見識到了這一幕,魏璿心中真的升起一股希冀。

韓奕看著她堅毅認真的目光,半晌,緩緩點了點頭,“我可以試著幫幫你,但要記住,今晚的事情你必須保密,即便是天宇,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魏璿當即重重的點頭,露出開心的笑容,“韓奕,謝謝你。”

韓奕當即靠向沙發,笑著道,“你今晚已經謝我兩遍了,魏大美女難不成要以身相許?”

魏璿當即咬唇瞪了他一眼,看著他又露出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隻得輕哼一聲站起身,“你早些休息吧,我回房睡覺了。”

韓奕剛一點頭,肚子裏就發出咕嚕嚕的響動,將他擺出的那副大爺模樣搞得消失殆盡。

韓奕尷尬的輕咳了一下,魏璿就似笑非笑地轉頭道,“要不要我給你熱些飯菜?”

韓奕擺了擺手,生怕這個事情她以後再提,一臉正色挽回自己形象道,“我現在練功階段,不能進食,所以最近才一直餓著肚子。”

魏璿恍然,怪不得韓奕最近一段日子見著吃的比兔子跑的還快,原來是練功需要?

韓奕正色道,“你快去休息吧,我再打坐一會。”

魏璿當即點了點頭,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韓奕在魏璿關上房門的一刹那,就捂著臉,心中哀嚎著蜷縮在了沙發上。

真是丟人!大男人家家,肚子卻成天嘰裏咕嚕的叫喚,真真是有損形象。

第二天清晨,魏璿在廚房燒飯,韓奕卻趴在沙發上睡得香甜,魏天宇揉著眼睛走出房門,就笑罵道,“原來自己跑沙發上睡覺來了。”

魏璿當即就做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韓奕昨兒睡的晚,讓他多睡會。”

魏天宇道,“那也得起來吃飯啊,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天天餓著個肚子。”

魏璿看向沙發上熟睡的韓奕,抿唇淡笑,“行了哥,韓奕剛才說不吃早餐,你就別管他了,我也沒給他帶份兒。”

魏天宇聞言就嘀嘀咕咕的道,“這小子最近中什麽邪了,對了小璿,我昨晚贏了比賽,今天去王老板那能拿一萬塊。”

“真的?”魏璿驚喜說道。隨即,她擔憂的蹙眉,“哥,這工作太危險了,現在咱們手裏也有兩萬塊積蓄了,不然就別幹了。”

魏天宇走進廚房,雙手扣住魏璿的肩膀,與她對視著認真說道,“小璿,你要明白,這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的愛好,我覺得我愛上這項運動了。它就如你一樣,是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我這麽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魏璿怔怔的看著魏天宇,看著他堅定的眸色。

輕咬下唇,魏璿微笑著點頭,“哥,既然你喜歡,我就支持你。”

“謝謝你,小璿。”魏天宇也露出笑容。以前的他確實將跑車當成了一份職業,一份不得不做,能養活自己和妹妹的高危職業。

但經過這次的事情,經過與韓奕日日練車比拚,熟練和摸索各種超車技巧,魏天宇真的已經將跑車當成了一種愛好,興趣。

他忽然有一種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感覺,就如每個人都會在未來的人生中摸清自己的方向。

或早,或晚。

他很感激老天,能讓他在現在就摸清了自己的方向。興趣與能養活自己的生計想結合,沒有什麽比這更令他開心的了。

他的很慶幸。

以前每次跑車,他都擔憂自己是否能勝任,雖然他的天賦很好,但卻一直如新人般,似乎與這份職業隔著些什麽。

自從此次拿到王老板給予的練車機會,他每天不帶著任何壓力的在跑車中獨自摸索學習,與韓奕比拚成績,這項運動越發讓他覺得熱血沸騰,尤其在熟悉的越多,掌控的越多後,他已經再無以往那些擔憂,而是更加專注於摸索和學習。

昨夜的勝利,不正是證明他的努力是可以得到回報,付出是可以得到收獲的嗎?

魏璿準備了早餐,沒有帶韓奕的份,更是止住了魏天宇叫醒韓奕的念頭,拉著魏天宇跟她一起吃了早餐後,韓奕才幽幽轉醒。

其實剛才魏天宇走出房間要叫他吃飯時,韓奕當真愁苦了一下,但聽到魏璿的話,韓奕頓時覺得昨夜的話沒有白說,起碼為自己拉到了一個不錯的‘戰友’。

去學校的路上,魏天宇還在念叨著責怪魏璿,為什麽不叫醒韓奕吃飯。因為韓奕的肚子,此刻正不知羞恥的咕咕作響,令他俊臉通紅。

到了學校,韓奕才想起今日沒有帶那露水,好在瓶中剩了一點,勉強解渴,卻不想中午休息時,清賢親自來學校將露水送過來。

晚上回到家中,第一個迎上來的不是管家冷姨,而是穆長老。

“小韓奕,你小子怎麽回事,我老頭來了你卻在外麵留宿,誠心給我找不自在嘛!”穆老頭瞪著韓奕抱怨起來。

韓奕不在家,他自己自然沒有意思,而青陽市是艾子晴和韓穆離的地盤,這老頭又不敢胡作非為,傭人都不敢得罪他,更不敢跟他多說一句話。

艾子晴整天看報看資料,穆老頭也不敢打擾她。至於韓穆離,先不說穆老頭敢不敢打擾他,首先得看韓穆離一天有多少時間能在家?

所以偌大的房子裏,穆老頭真真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整天閑在房間裏看著電視,要麽就是睡覺吃點心。

這可愁壞了魔門威望極高的穆長老。

聽了老頭的血淚史,韓奕麵無表情的道,“您老總得讓我進屋放下書包吧。”

“放什麽放!趕緊帶我老頭出去轉轉。”穆老頭一邊說,就攬著韓奕的肩膀走向車庫。

“聽說你小子最近學會開車了?我就跟你出去兜兜風,算是視察你小子的成績,快點快點。”穆老頭喋喋不休的催促道。

韓奕瞪眼,“我得先回家跟我媽打聲招呼吧。”

“打招呼就出不去了!”穆老頭擠眉弄眼,黑色的鬥篷罩著他全身,渾身上下都是陰沉沉的氣息。唯有韓奕離得近,能看清他鬥篷下蒼老卻如嬰兒般全無褶皺的麵容。

這怪異的麵容韓奕早已經在十年前就習慣了,看起來並不害怕,但那些家裏的傭人可不習慣,見了穆長老紛紛躲得遠遠的。

無奈被穆長老拖進了車庫,韓奕卻突然心生一計,“穆大叔,你說普通人如果到十四五歲再修煉魔功,會不會晚?或者有什麽不好的影響?”

穆老頭用那蒼老尖銳的聲音道,“那要看根骨才行,有的人根骨合適,修煉本就有延年益壽之功效,所以不分早晚,當然了,你小子屬於例外!先天之體,修煉越早越好,日後前途無量啊!”

韓奕聞言轉了轉眼珠,“穆長老,我還沒見您收過徒弟呢。”

穆老頭當即揚眉道,“這世上可沒人能有資格當我老頭的徒弟,別說是普通人,就是旁門左道的修煉之人,能當上我魔門旗下徒子徒孫的徒弟都算他八輩子修煉的福氣!”

穆老頭向來自命不凡,但他也有這個資本,上古就存在至今的老家夥,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惜你小子先修煉了仙法,與我魔門所修之氣相衝,不然我就將我畢生所學傳授於你,以後足以讓你小子傲視群雄叱吒風雲的了!”

聞言,韓奕撇嘴翻了一眼,這老頭修煉的東西都是邪功,專門吸人精血之氣,他才不屑去學。

想到這裏,韓奕皺起眉頭,瞬間打消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穆老頭卻瞪了他一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麽!在唾棄我老頭的邪門功法?我告訴你,我魔門功法博大精深,我若教你,哪裏會教你那些外邪之物?就是那些純正的東西,都遠遠淩駕於仙門之上!”

說到這裏,穆老頭驕傲的揚起頭來。

韓奕抿唇一笑,仙門各有絕學,自古以來一直分不出個高下,有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有說邪不勝正的。至於穆長老所認為魔門功法高於仙門,韓奕並不苟同。

不過他卻問道,“除了吸人精血以外,魔門還有其它東西可學?”

穆長老聞言勃然大怒,顯然對於韓奕對魔門的偏見很是不悅,“精血養顏不過是旁門左道的功法罷了,我老頭……我老頭為了保持不老容顏才修煉此功,誰告訴你魔門功法都要靠修煉精血來練就?”

韓奕聞言咋舌,敢情這老頭是為了養顏?可這張臉……若是不練這種功法,相比還招人看一些。現在卻成了狗憎人嫌的模樣……

當然,這番話韓奕不敢說,否則指不定這老頭一怒之下揮袖離去,到外麵做些什麽齷齪事來發泄憤怒。

“穆大叔可有收徒的打算?”韓奕問道。

穆長老幡然醒悟,“你小子問來問去,在這等著我呢?想給我老頭塞個徒弟不成?”

此刻,穆長老跟韓奕已經坐進車裏,韓奕則是發動車子向外駛去,麵上笑道,“我看穆長老一天閑來無趣,不如收個徒弟,每日傳道授業也是個不錯的樂事。”

沒想到穆長老不但沒有直接拒絕嗬斥,反而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你小子說的還真不錯,要是有個徒弟,我老頭也就有個事情,也有個惦念。”

千百年來沒想過收徒的老頭,就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你有好的人選?一般的資質我老頭可不收!不合眼緣我老頭也不受!有脾氣的我老頭不收!不懂事乖巧的我老頭還是不收!”

說了一堆不收,韓奕仔細沉吟了一下,似乎除了第一項還有待考察外,剩下的都應該符合條件。至於第二項合眼緣?想到那精致漂亮的麵容,想必就是魏老頭也不會不合心意吧。

想到這裏,韓奕笑著道,“看看您老就知道了,不過人家小姑娘家家的,您老可別嚇著人家。”

“嗬!女孩子?”穆老頭驚訝的看向韓奕。

韓奕側頭道,“不收女徒弟?”

穆老頭則是搖頭道,“女體數陰,更為適合修煉我魔門功法,但若是個女孩子,我老頭拋開前麵的要求不說,先得看看這女子心性。”

魔門第一任魔主便是聖女,恰恰說明了女子修煉魔功有著先天性的優勢,但有利就有弊,女人修煉魔功更加容易嗜殺成性冷酷無情,若是不能壓製魔功,反倒被其壓製可就不美。

雖說這些在魔門看來都不是什麽大事,但現在時代不同,他們仙魔都握手言和了,魔門的性子不也得改改,所謂與時俱進嘛。

車子不一會就開到了魏天宇家樓下,因為昨晚沒有回家,今天韓奕請假沒有練車,放學後直接回去家中,卻不想被魏老頭拉出來兜風。

現在既然打算看看魏璿的根骨,自然就來了她家,而魏天宇,此刻應該獨自在郊外練車呢。

之所以知道魏璿在家,是因為放學時聽到了魏璿跟魏天宇說先回家做飯等他。

韓奕帶著穆老頭上樓,敲了敲門,開門的果然是魏璿。

“我哥還沒回來,你怎麽來了?”魏璿穿著家居服,手裏還拿這個鏟子,看來是正在做飯呢。

“昨天你不是說想看看根骨,我給你帶來個老師。”韓奕笑著說道。

“真的!”魏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沒想到韓奕真的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了,當即感激對著他點了點頭。

可當韓奕讓開身子,露出站在門外那全身罩在黑色鬥篷中的枯瘦老頭,魏璿驚嚇得向後退了兩步。

這不怪他,是個正常人,都會被穆老頭那渾身陰沉戾氣的氣息嚇得退避三舍。

“嗬嗬嗬,這女娃倒是長的漂亮,合我老頭眼緣。”老頭緩緩邁動步子走進屋裏,韓奕則是跟在他身後對著魏璿眨了眨眼。

後者趕忙深吸口氣,“您……您怎麽稱呼。”

“別人都叫我老頭穆長老。”老頭揚了揚下巴,打量著魏璿,忽地,他身子一閃,魏璿直覺眼前盡是黑影,身上幾處傳來疼痛,再定睛一看,穆長老還原原本本的站在原處,似乎根本沒有動過。

但她剛才確實見這老頭消失在了原地啊!

韓奕不滿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您老做事時就不能別鬼鬼祟祟的?嚇到人家了都。”

穆老頭轉頭瞪了韓奕一眼,“我已經摸過她的根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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