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救美的狐狸VS作假的王毅石
鍾寶閣的老板徐鬆波鼻梁上的“啤酒瓶底”差點滑下來,本來很聚光的小眼睛死死的盯著於珊珊撕壞的那幅畫,呆了幾秒鍾之後又抬眼看了看於珊珊,眼神在人和畫之間來回轉了幾圈。然後蹭的一下站起來,手裏的書也不管了,就那麽扔在地上,大步向於珊珊走過去。
於珊珊嚇的都快哭了,一看這中年人奔著自己過來,連連退後了幾步,憋著嘴,帶著哭腔連連擺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好奇,誰知道這幅畫這麽不結實,一碰就壞了。”
“什麽?不結實?”徐鬆波就差沒哭給她看了:“我說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啊,這是張石樓的真跡張石樓你知不知道啊”
江若雨一看這四眼老板對於珊珊那麽凶,趕緊跑過來把珊珊拉倒身後,陪笑道:“老板你別生氣,咱們有話好商量嘛。弄壞了你的畫是我們的不對,咱們該賠償就賠償,別傷了和氣不是。”
王瀟也走過來,站在江若雨身旁,嘴上言簡意賅的問著:“多少錢?”手上已經拿起了那幅畫。
“多少錢?你們幾個小孩子能賠得起嗎你以為這古畫是田字格本啊,兩毛錢一本?啊?”徐鬆波跺著腳,尖著嗓子說:“你們趕緊把家裏大人叫來吧,哎我一開始就不應該讓你們隨便參觀的,這弄壞了可怎麽是好,趕緊的去找大人”
於珊珊本來就被這小眼睛的老板吼的心裏突突直跳,一說要找家長,她可真害怕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委屈的看著江若雨嗚咽的說:“我又不是故意的,嗚嗚,小雨……”她咋就這麽倒黴呢,要不是為了來找小雨,要不是為了多看王瀟兩眼,她才不想進這個破店呢,滿屋子的黴味不說,除了字就是畫,有什麽好看的,這事兒要是讓爸媽知道,還不打死她啊
一看於珊珊哭的這麽可憐,江若雨趕緊掏出手絹來給她擦擦眼淚,然後把手帕直接塞給她:“別怕啊珊珊,我看看,我幫你解決。”
於珊珊乖乖的點頭:“嗯。”這時候她是完全依賴江若雨了。
江若雨無視掉一旁直罵街的老板,轉身從狐狸的手裏接過了已經撕破的宣紙。乍然間,水墨的梅花映入眼簾。宣紙的右半部一支墨梅占去大半部分畫麵,枝幹勁挺,花朵繁複,梅花的生機被渲染的淋漓盡致。左側有張石樓的落款和用印,再看宣紙的顏色和墨色,加之保存比較完好,品相差不多八成。江若雨心裏已經給這幅畫定了價,要是開門的話,這幅畫在這個年代怎麽也得1000塊錢啊。隻可惜……
“哎。”江若雨歎了口氣,抬頭看向狐狸:“看來這就是趙爺爺說的張石樓的真跡了?”
王瀟點頭,“應該是。”
徐鬆波一看這倆孩子居然這麽淡定,也不去聯係家長,更不談賠錢的事,立刻火往上冒,急吼吼的叫道:“我說你們這倆孩子怎麽回事?趕緊痛快的去找家長。我這幅畫可是張石樓早年的真跡,你們小孩賠不起家裏總有大人吧”
“真跡?你說真跡就真跡啊。”江同學把畫放下,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四眼老板。
被江若雨這麽一看,徐鬆波的火更大了,氣衝衝的撂下一句“你等著”,轉身就走到櫃台邊去,轉眼間旋風般的刮過來,“啪”的一聲,一張鑒定證書已經摔在了江若雨麵前。
“你自己看看,這是濱江市收藏協會經過儀器檢驗的檢測證明”徐鬆波小眼睛眯著,“這幅畫是朋友讓我幫著代賣的,送過來之前他就已經拿去鑒定過了,保證假不了,怎麽,你們這些小毛孩子,還要質疑收藏協會的鑒定權威嗎?啊?你們趕緊打電話找家長,再不然我就報警抓你們了”
一聽到報警倆字,於珊珊嚇的眼淚掉的更凶了,江若雨安撫的拍拍這丫頭的肩膀,扭頭氣急敗壞的叉著腰:
“喂叔叔你好歹也是個大人,對小孩子就不能別這麽凶嗎?你家裏就沒有孩子?我們又沒說不賠給你”本來錢是要賠的,可是他對珊珊這麽凶,她可就不願意看了。
徐鬆波都快氣炸肺了,撕了他的畫還敢跟他叫囂?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能讓自己不伸手掐死他們,盡量平靜的說:“趕緊的,聯係你們家長”
江若雨皺著鼻子,伸手打算翻書包裏的錢包,這幅畫是個贗品,給他一百塊錢應該就夠了。
可是還沒等她拿出錢包呢,王瀟就已經抬手將五十塊錢拍在了桌麵上,酷酷的說:“賠你的錢。”
不隻是江若雨,旁邊的於珊珊已經呆住了,眼淚都忘了流。王瀟這是……在幫她啊於珊珊之前的害怕都煙消雲散,現在隻覺得胸腔裏裝了個小兔子,在不停的砰砰亂跳,王瀟是學校裏公認的第一帥哥,現在成績又這麽出色,也是老師眼裏的優等生,這樣的一個王子,居然會主動幫她?
徐鬆波眼睛瞪的溜圓,拿起那五十塊錢不可置信的說:“就五十塊錢?這可是張石樓的真跡你當你打發要飯的呢?啊?少一千塊錢你們都別想”
“五十都多了。”王瀟俊臉上沒有什麽表情淡淡的說:“你這畫是贗品。”
“什麽你說這是贗品?那鑒定證書上寫的明明白白的,你是不識字還是什麽?算了算了,我還是報警吧,真是秀才遇到兵了”徐鬆波轉身就向櫃台走去。
江若雨可不怕事兒大,這時候還有心思調侃呢,拉過狐狸的胳膊笑著說:“行啊狐狸,你比我還狠呢,我本來還打算賠給他一百的。”
“一百多了,仿的太差。”
“……”江若雨無語了,王狐狸說話什麽時候也開始這麽有勁兒了。
於珊珊一看江若雨和王瀟兩人不但不攔著那老板報警,居然還在這插科打諢,急的直跺腳,拉著江若雨的胳膊:“小雨”
剛叫了一聲,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談笑聲,一個身高大約一米八,年近五十歲,身姿挺拔西裝革履儀表非凡的成功男士率先走進了店門。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人。
江若雨聞聲回過頭去,當看清這個人的時候,大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
王毅石想不到會在這裏見麵江若雨雙手背後緊緊的握著拳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克製住自己衝過去咬人的欲望。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可偏偏她不能露出一點點蛛絲馬跡,隻因為她不想惹麻煩,因為她現在不夠強。
王瀟也看了一眼王毅石,漂亮的鳳眼在和王毅石的視線相對的時候微微眯了一下。
王毅石腳步微頓,意外的看看店裏的三個小顧客,隨即微微一笑,下意識的轉了一下手表走向櫃台,對正拿起電話的徐鬆波說:“鬆波啊,忙的怎麽樣?”
徐鬆波的報警電話沒等撥出去就聽到了王毅石的聲音,趕忙轉過頭來:“姑父,哎呀你來的正好。你的那副張石樓的真跡,讓那個小姑娘給撕了”
“什麽?”王毅石眉頭皺了起來,但是並沒有多少失態,還是保持著紳士的微笑,轉身看了看這三個孩子。當目光掃過王瀟的時候,他也稍微眯了一下眼睛,看著他俊俏的五官和上挑的鳳眼微微皺眉,愣了足足三秒鍾才將目光轉向對江若雨,笑著說:“哎呀真巧,小姑娘,咱們又見麵了。”
江若雨納悶,他怎麽會認識她?照理說這輩子他們就說過一次話啊。
王毅石笑著走上前來,很熱絡很和藹的說:“你忘了小姑娘?上次咱們在人民公園見過一次啊。”
江同學調整心情,臉上掛著一個自己都覺得假的甜笑:“叔叔你好。我當然記得你了。”
王毅石笑著點頭,看向她身旁的王瀟和於珊珊:“這兩個都是你的同學啊?小姑娘,我看你很喜歡收藏啊。”
江若雨心裏咯噔一下。那次王毅石買到贗品來問她,當時她是說自己不懂的。背在身後的手攥緊了拳頭,江若雨調整了一下表情:“沒有,我不懂的,但就是喜歡看看。”
“哦?是嗎?”王毅石笑的意味深長。
江若雨也笑:“是啊,我不懂。我同學懂,我就跟來瞅瞅了。”
“你同學懂?”王毅石將目光轉向王瀟。
王瀟隻是微微笑了一下:“我也是略知皮毛。”
徐鬆波這時候湊合過來,大叫道:“略知皮毛你還亂講話,說我們這有鑒定書的畫是贗品”
王瀟一愣,隨即笑了起來,上挑的鳳眼波光瀲灩,看的江若雨心裏都是一跳,心說狐狸真是越來越妖孽了。
王瀟笑著上前一步,狀似無意的將江若雨擋在身後,說道:“我當然知道,因為我認識一個人,他手裏有這幅畫的真跡。你這幅畫隻不過是臨摹了張石樓仕女圖的一角而已。”
“你說什麽?”徐鬆波剛要蹦高,就被王毅石攔住了。他笑著對王瀟說:“小同學,你詳細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