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嚇了一跳

江若雨坐在出租車後排的位置上,雙手攥著拳頭縮在袖子裏,也無法讓冰涼的手指暖和起來。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是繃著臉看著窗外。

冬日的天空即便是晴朗,也依舊是灰méngméng的。城市的馬路上,積雪被清掃的幹幹淨淨,掃掉的雪堆在路旁的電線杆下,白雪已經被染成了灰sè。給人的感覺隻有一個字,髒。

江若雨心裏很1uan,頭也有些昏。因為興奮而忘記的腦震dang的感覺現在一下子放大了很多。車子往前開,腦袋往後綴著疼。她緊緊抿著嘴net,心裏隻是在祈禱,這次爸爸一定不要有事。

那書yù看著身旁臉sè難看到極點的江若雨,擔心的握住她的左手,“xiao雨,你先別急,叔叔不會有事的。”

江若雨緩緩轉過頭看向她,輕輕“嗯。”了一聲。隻覺得那書yù手心的溫度都暖不透她冰涼的手指。

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塊yīn影。前世父母雙亡,為他們守靈送葬時候的孤獨害怕和傷心,現在好像都被這一件事情催化了一樣,一股腦的將畫麵傳送到她的腦海裏。眼前浮現的都是當時的那一幕幕。

她很害怕。這輩子她努力了這麽久,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起sè,她保住了爸**命,爸爸和爺爺也相認了,現在爺爺已經知道了王毅石要陷害爸爸的事情,說不定已經采取了行動,借著白家的實力,她想王毅石已經不敢動手了。

可如今居然會生這樣的事。王毅石沒動手,爸爸卻有可能遇上意外。難道這就是天命?

江若雨想哭,卻哭不出一滴眼淚。她在心裏一遍遍否定自己的想法,告訴自己爸爸一定不會出事。可是越來越涼,涼到麻的手,卻始終無法恢複往常的溫度。

王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住的回頭去看她。她的臉sè幾乎已經蒼白的跟她身上的雪白貂絨大衣一樣。本來還算豐腴的臉,因為前幾日的昏mí已經消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顯得她眼睛更大。此時她眼神mí茫,還泛著水霧。讓王瀟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車子橫穿市區,從荒涼到繁華再到荒涼。這一路,江若雨都始終一聲不吭,隻是扭頭呆呆的看著窗外。

當車子駛上濱江市通往xiao北溝唯一的一條路時,她看到窗外的標誌xìng景物,才回過神來。這才現自己的左手已經被王瀟攥在手裏,不知道多久了。

她奇怪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左邊的王瀟和坐在副駕駛位置的那書yù。這兩人什麽時候換位置了她都不知道。

出租車司機此時打開了車載收音機,恰好就是jiao通台的廣播,主持人是一男一nv,以閑聊的方式,正在分析這起重大的jiao通事故。就聽那nv主持用正宗的東北話說:“唉呀媽呀,真是白瞎那倆孩子了,據說是一中的學生。”

男主持也cao著一口正宗的東北腔:“可不是麽你說,誰能想到坐個出租車還能跟貨車撞上了,你說這貨車撞了不打緊,咋後麵還來了轎車夾擊那出租車不爆炸就怪了。”

“這也不能怪那個司機,隻能怪這路不好,你說大雪天的,路麵那麽滑,誰能刹住閘啊遠東集團也真是夠倒黴的,這樣的天拉磚頭,那貨車不就出事了?”

……

後麵的話,江若雨一句沒聽清,隻聽到“遠東集團的車”幾個字,腦袋就是嗡的一聲,眼前頓時一陣黑,頭暈的她幾乎坐不住。

想不到,王毅石那hún蛋會動手?不對啊,既然知道了白家的存在,知道了爸爸是白家的兒子,王毅石怎麽會這麽心急的動手?他難道都不怕爺爺會報複嗎?雖說白家要整垮遠東,不能說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麽容易,可連根拔起也並非難事。王毅石怎麽會這麽做

聽著廣播裏那繼續閑聊的一男一nv唧唧呱呱的聲音,江若雨的心都跌了到穀底。煩躁就像實質存在的一隻手,拉扯她的腦神經,她頭一下一下的疼,靠在一旁的車玻璃上,xiao聲罵了句:“hún蛋人都死了,主持人還這麽調侃,那人命算什麽”

江若雨一說話,王瀟和那書yù都愣了一下。司機回過頭讚成的搭話:“可不是麽,你說這誰家要是孩子沒了,當爹**還不哭死了,這倆主持人也真夠沒素質的。”

王瀟知道她擔心,也知道她心裏煩1uan焦急,聽到那貨車是遠東集團拉磚的車,他的心裏也跟著一沉。此時也不避諱了,伸手樓主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低聲道:“玻璃涼,頭該疼了。”

江若雨“嗯”了一聲,乖乖的靠著他。

“別擔心,說不定是你多想了。”

江若雨疲憊的閉上眼,又“嗯”了一聲。臉頰貼著王瀟的羽絨服,觸感從冰涼逐漸轉變成溫暖,她抬起xiao手,仿佛溺水之人尋找到救命的浮木,緊緊的隔著衣服摟住王瀟的xiong腹處,好像這樣才能安下心來,才能有安全感。

王瀟歎了口氣,劍眉緊緊的蹙著,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她的肩膀,好像這樣就能讓她平靜,讓她別再害怕。隻不過安慰是一碼事,王瀟的心裏所想的,是萬一真的江宏偉出了事,包子一家以後要怎麽生活,她要怎麽麵對這件事情。而他又要怎麽去處理,去幫她報複?

“哎,前麵堵車了。”

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司機一邊罵著一邊狂按喇叭。那書yù坐在前排,可以清楚的透過車窗,看到前麵堵著的那一排的大xiao車輛。

江若雨坐直了身體,輕聲道:“咱們走過去吧。”

王瀟點頭付了錢。三人下車,向著前麵快步走去。

在車輛中穿梭半晌,大約過了三五分鍾的樣子,前麵赫然看得到一排黃sè的警戒線已經拉起來。在警戒線中間的區域,消防人員正在救火,路中間,一輛藍sè的解放貨車和一輛紅sè出租車迎麵對撞,貨車車頭憋進去一大塊,磚頭散落一地,慘不忍睹。這輛紅sè出租車的後麵,還有一輛黑sè的轎車與之追尾。而夾在中間的出租車已經嚴重變形,就像被夾在漢堡包中間的牛rou餅,還是被燒焦了的……

江若雨幾乎是一看到那輛出租車,忍了一路的眼淚就無聲的落下來。如果爸爸在裏麵,那還能有活路嗎。頭暈目眩,眼前黑。她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爸爸,爸爸……”江若雨眼淚仿佛開閘了一般,越哭聲音越大,越哭越撕心裂肺。那書yù鼻子酸,也跟著掉眼淚,在另一邊攙著她語無倫次的安慰:“沒事,肯定不是他,沒事啊。”

路兩旁有許多堵車的司機和乘客,此時見到江若雨哭成這樣,都猜想大概這xiao姑娘的親人在裏麵。也跟著忍不住揪心。紛紛歎息。

王瀟簡直心如刀割,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能怎麽安慰,因為如果事情出在他身上,他也一定會崩潰。他能做的隻是扶著她,摟著她,給她支撐,心疼她這麽哭會哭壞了身體,擔心她頭會疼。但無計可施。

“xiao雨,xiao雨,你爸爸呢?”

這時候,剛剛趕到的李靜分看周圍的人群,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一看到淚流滿麵的江若雨,她先是一愣,隨即搖頭,再搖頭:“不會的,不可能,你爸肯定不會有事。”

李靜扒拉開身旁的人,就要往警戒線裏麵衝,還沒等進去,一旁就有警察過來阻攔。

“大姐,你不能進去。這裏麵現在還不安全。”

“不行,我丈夫說不定在裏麵呢宏偉江宏偉”李靜扯著嗓子,聲嘶力竭的大叫,隨後抓住那jiao警的袖子:“老弟,那個出租車車牌是多少號?啊?多少號”

年輕jiao警滿臉的為難,“大姐,這車夾在中間,車牌號根本就看不見啊”

“什麽那人呢人呢是男還是nv,到底怎麽樣了,怎麽樣了啊”

“媽媽……”江若雨拉住李靜的胳膊。被她近乎癲狂的樣子嚇的不輕。

看了一眼淚水連連的nv兒,李靜立刻氣結的罵道:“哭什麽哭你爸還沒死呢”轉身衝著警戒線裏大叫:“江宏偉,你給我出來江宏偉”

李靜瘋了一樣大聲叫著江宏偉的名字,可是始終沒有回音。江若雨擦了擦眼淚,四周看看,哽咽道:“媽媽,或許爸爸不在裏麵呢,在警戒線另一邊被堵住了也說不定。”剛才她聽到遠東集團倆字就已經1uan了,根本就沒往好地方想,現在冷靜一些,才覺得應該去對麵看一看。

江若雨的話,無疑是給已經慌了神的李靜一線希望。她點點頭,拉住江若雨的手說:“走,咱倆想辦法從野地繞過去,你爸爸一定是在對麵呢”

四人也不耽誤,好像找到了唯一的解決辦法,此時即便野地裏的雪都快沒到膝蓋,他們也依舊執著的攙扶著下了公路。

可當他們剛走了沒兩步,迎麵就看到穿了黑sè棉襖的人,在雪地裏艱難的趟了過來,不是江宏偉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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