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像一塊滾石
“加裏你現在簽了公司沒有？”，一群人就剛才徐野所演奏的歌曲討論了一陣過後迪倫問道。
“不，還沒有，我的樂隊人員還不夠，目前除了我之外就隻有一名鼓手和一名吉他手，麥克說音樂節的時候會給我介紹一名貝斯手，等人員齊了之後再說吧！”，徐野曾經想過要迪倫幫忙介紹進唱片公司，卻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
“剛才那首歌很不錯，而且也不需要有太多成員的配合。”，迪倫閉上眼睛想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來走到薩姆旁邊接過鼓槌敲了幾下，又接過傑洛米手中的貝斯彈了幾個音節，“可以來點鼓聲，然後再搭配薩克斯，貝斯掌握節奏就行了！不必等樂隊人員湊齊才開始錄音，可以把這首歌單獨拿出來出一張單曲，你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給哥倫比亞的人說一聲！”
哇！徐野不由得讚歎起迪倫的音樂直覺來，他記得看列儂的現場版視頻的時候，台上就是迪倫剛才所說的那些樂器，對於他的這個邀請徐野當然不會拒絕，“單曲的話沒有問題，不過還是音樂會之後吧！我們今天不是來排練來的麽？”
“哈哈，以你的水平來看時間足夠了，我這次隻準備了三首歌而已！”，迪倫笑了起來，“不過你說的對，我們的確應該先排練，等音樂會結束了我帶你去哥倫比亞！”
“謝謝！這次你準備演唱那三首曲子？”，徐野好奇地問，之前他隻知道迪倫在這一年的新港音樂會上引起了巨大的爭議，卻不知道他表演的曲目是什麽。
“《像一塊滾石》、《麥琪的農場》還有《笑要付出許多，哭要付出許多》。”，說完迪倫從旁邊拿出幾張曲譜遞了過來，“我們現在演唱一遍，你一邊看曲譜一邊考慮如何配合。”
有兩首歌不太熟悉啊！徐野微微皺了下眉頭，不過看完曲譜就放心了，這兩首歌的難度對他來說不是很大，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搞定。那邊迪倫他們已經準備完畢，迪倫抱著吉他站在排練室中間，脖子上架著口琴架；布洛姆菲爾德開始彈起他的吉他，阿爾、傑洛米和雷伊也都準備就緒，前奏過後迪倫開始用他那沙啞的嗓音開始演唱，“有那麽個時候,你曾經衣著光鮮，你那麽優越,
給那些要飯的扔鋼嘣兒玩兒,有那麽回事兒吧?人家跟你說,嘿,兒,你早晚會栽跟頭的，你以為他們都是跟你開玩笑，對那些在街上無所事事的人，你一貫一笑置之，現在呢,現在你說話不那麽大聲了吧?現在你不再那麽傲慢地笑話，那些沿街行乞,為了下一頓飯掙紮的人們了吧?沒家的滋味，你覺得怎麽樣？一無牽掛、也沒人認識，像一塊滾石。”
唱到這裏迪倫鬆開右手捧著架在脖子上的口琴吹了起來，布魯斯口琴那悠揚哀傷的音色搭配這首歌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迪倫的嗓子並不是很好，剛才那段唱詞中有幾個音出現了破音，但是恰好是這幾個破音完美的呈現了歌詞所要表達的感情，所謂搖滾樂的魅力就在此處吧？不在乎圓潤無暇的音色，不在乎演出的場合是否莊重，用發自靈魂的歌聲批判現實，用直擊人心的歌詞喚醒眾人，讓那些軟綿綿的情歌去死吧！搖滾萬歲！
放下口琴，迪倫接著唱了起來，“沒錯，寂寞小姐，你上的是最好的學校，但是知道嗎，那段時間你隻是在享受，卻沒人教你真正的東西，怎麽在社會上混，可是你現在明白了，你得自己學著應付了，你曾經說過，跟陌生的流浪漢，你決不妥協。但是現在，你意識到了吧？那家夥用不著找任何借口，當你盯著他空虛冷漠的眼睛，問他，要做個交易嗎？孤身一人的滋味，你覺得怎麽樣？沒了回家的方向、也沒人認識，像一塊滾石。你從來沒有注意到，那些小醜來逗你玩兒來搞笑的時候，他們背後的苦惱和掙紮，你從沒意識到，這背後有什麽問題。是他們在幫你承受，而你呢，你實在不該那樣，你曾跨在鍍得鋥亮的摩托上，和你的情聖一起，那家夥，肩膀上還臥著一隻暹羅貓；你還不明白嗎，他已經心不在焉了，當他把你掏空了，把你身上能偷的都偷光了的時候，孤身一人的滋味，你覺得怎麽樣？沒了回家的方向，也沒人認識，像一塊滾石；高傲的王子，和所有那些漂亮的人們，他們都喝著酒，琢磨著，怎麽能淘換到更值錢的玩意兒，但是你呢，你得把你的鑽戒舉起來，把它當了；人都有倒黴的時候，看著戲裏走背字兒的拿破侖，你不是曾經還挺得意嗎？現在輪到你了，拿破侖在招呼你了，你無路可退了，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不用擔心會失去什麽了；現在你已經透明了，已經沒啥可隱瞞的了，孤身一人的滋味，你覺得怎麽樣？沒了回家的方向、也沒人認識，像一塊滾石。”
這首歌是他今年六月從英國旅行回來的創作，這場旅行讓他備受折磨，精疲力盡；歌詞描述了“寂寞小姐”以往的輝煌即將麵臨的各種人生悲劇，以“滾石”為喻概括了50－60年代人生活的迷茫，提取了搖滾精神的核心，可以說從這首歌起搖滾樂才有了自己的靈魂；在後來《滾石》雜誌所評選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五百首歌曲中，這首歌排名第一位，而第三位的就是徐野剛才演唱的那首《想象》；值得一提的是05年的時候馬丁－西科塞斯為迪倫所拍攝的紀錄片就選用了其中的一句歌詞“沒有方向的家”作為紀錄片的片名。
長達六分鍾的演唱讓迪倫有些吃力，他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兒才開始下一首歌，徐野還沉浸在對《像一塊滾石》的思考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麥琪的農場》和《笑要付出很多，哭要付出很多》都唱了些什麽。一輪排練結束，迪倫看到徐野還在發呆，於是招呼大家，“好了，我們先休息一會兒吧！等吃完午飯再讓加裏試試看！”
當徐野從排練室出來的時候，迪倫他們正圍坐在餐廳裏說說笑笑，一個金發的姑娘正從籃子裏拿出麵包放到餐桌中間，她的臉有些特別，眉毛和鼻尖中間的距離比一般人要長一些，挺拔的鼻子孤零零的豎在眼睛下方。性格獨立、固執己見，這是徐野看到這張臉之後的第一印象，後來發生的許多事情也印證了他的看法。
“加裏，這是瓊－貝茲，我的朋友！”，看到徐野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迪倫介紹道，“瓊，這是加裏，來頂替巴裏的小夥子，他剛才演奏了一首很棒的歌，我想你聽了之後也會喜歡的！”
“嗨，瓊！”，徐野走上前去淡淡的打了個招呼，他有些不太喜歡這個家夥，或許是因為上一世聽過她為某個不能說的年份在中國首都某個不能說的地方發生的一件不能說的事情所寫的一首歌，在那首歌裏她把某個一樣的人物描述成了女神，這讓徐野對她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況且他將來還考慮去中國的事情，和這個家夥牽扯過深的話說不定會受到牽連。
迪倫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興致勃勃的介紹著他和瓊貝茲的故事，“我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她演出的時候，她抱著一把吉他坐在高凳上，整個舞台就她孤零零的一個人，那時候我就在想她一定需要一個唱歌的伴兒！後來我們倆就真的認識了！63年的時候我和她一起巡回演出過一段時間，那是很棒的回憶！”
徐野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姑娘，她看起來並不漂亮，為何會吸引這麽多優秀男人的追求呢？迪倫曾經為她迷戀過一段時間，蘋果公司的史蒂夫－喬布斯在自己二十七歲的時候還曾經熱烈的追求已經四十一歲的她，甚至一度想要和她組建家庭，不過可惜的是那時候瓊－貝茲的年齡有些大了，而喬布斯又想要一堆孩子，於是隻好作罷；喬布斯去世之後，瓊－貝茲在他的紀念儀式上，和u2樂隊的波諾一起為他獻唱；額，這又是一個事兒多的家夥，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啊！
“嘿，加裏！”，瓊－貝茲走過來打了個招呼，用夾子夾了一塊麵包放到盤子裏遞給他，“你喜歡配什麽果醬？櫻桃醬還是藍莓醬？”
額，我想要豆瓣醬你有麽？徐野心中吐槽了一句，“櫻桃醬就可以了，謝謝！”
“他的歌真的非常棒！我打算等音樂節過後帶他去見約翰。”，迪倫就像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和女友分享秘密的小男孩一樣給貝茲說了半天徐野剛才的那首歌。
瓊－貝茲被他的話勾起了興趣，“哇喔，加裏，鮑勃可是很少誇獎人呢，一會吃完飯能請你在演唱一遍剛才的那首歌麽？”
“好的，沒問題。”，我能說什麽好呢？雖然有些不願意，但徐野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你會喜歡這首歌的！”，迪倫興奮地甩了甩胳膊，有把頭扭到徐野這邊，“對了，忘記和你說了，約翰就是約翰－哈蒙德，他是哥倫比亞公司的星探，那可是個了不起家夥，他發現了比利－霍莉黛、泰迪－威爾斯、本尼－古德曼，當然還有我！如果他覺得你可以的話他會帶你去見路－萊維，唱片公司的大頭目；我相信你沒問題的！”
迪倫的《likearollingst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