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意外

重生之後,雖然冷心然經過很多次打鬥,但是,像這樣真正真槍實戰,有人傷亡的,還是第一次。

鮮血四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扭曲猙獰的,咬牙切齒地把所有擋在麵前的人都當成敵人。沒有人想太多的東西,腦中充斥的是那種嗜血的衝動,拚命地揮舞著手上的砍一刀,殺,殺,不停地殺殺殺,隻有這樣,才能真的活下來。

那種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止不住戰栗的感覺,隻有在此刻,才會出現。

渾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殺戮,隻有不停地殺殺殺才能宣泄這種衝動。

不僅是那些染著五顏六色~★萬~★書~★吧,w▽︽anshu∧¢om頭發的人這樣想,連冷心然都有些控製不住那種全身都興奮到顫抖的感覺了。

握著砍一刀的手越收越緊,那雙漆黑的眸子也慢慢蒙上了血紅,看著麵前那一群滿臉敵意的人,冷心然興味地勾起嘴角,甚至好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有些下唇。

血鷹裏的那些人,雖然身體都是不錯的,強壯高大的,至少在她一眼掃過的範圍裏,還沒有出現弱不禁風或者白斬雞那種類型的。

這樣,才夠爽!

冷心然再次邪魅地舔了舔唇,身形動如狡兔,快如閃電。她的動作優美流暢,看起來不像是在打鬥,反倒是舞蹈一樣。

這樣帶著致命魅惑的舞蹈,讓在場的很多人都目瞪口呆,眼露癡迷之色。

但是,如同玫瑰花帶著刺,罌粟花殺人於無形,她的動作優美,殺人的效率也是絕對一等一的高。

她一點也不擔心這次殺人的事情會被曝光。在這種情況下,兩個幫派火拚,隻要找個稍微好的律師,就可以讓她這邊毫無關係。

她不是初生的牛犢,但是她有一樣的勇氣和氣勢。同時,她又兼具一個初生牛犢不可能具有的魄力和實力。

“卡擦!”

“砰!”

“啊!”

各種聲音不斷,這片本來應該安靜向寧的區域,此時卻充斥著這種暴力血腥的氣息。

冷心然也有些殺開了眼,一看到對方頭上的紅頭巾,她就覺得有股怒氣在不停地發酵。

雖然極力控製著,但是很顯然效果不明顯,最大的表現就是,她的動作越發淩厲。雖然在外人看來她隻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力量應該不怎麽行,但事實上,她的力量,比很多成年男人都要來得大。

那兩個孩童,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這一切對他們而言實在太陌生太恐怖。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才跟媽咪一起從超市回來,轉眼間事情就變成了這樣。

那個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樣子的人,就是他們的媽媽嗎?

兩個孩子,大的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小的才十五歲,兩個孩子的眼睛都是黑黑的,帶著孩子才有的純真和稚氣。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感覺到恐懼和害怕,害怕到隻能兩個人抱在一起取暖。但是,害怕之餘更多的是困惑。他們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是怎麽回事,這些人拿著刀在幹嘛呢?怎麽出了那麽多血?怎麽每個叔叔臉上的表情都那麽可怕?

還有那些平時見過麵的每次都很和藹的叔叔們,怎麽現在也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都拿著刀對砍的,叔叔們,都瘋了嗎?

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讓兩個小孩恐慌,一直保護著他們的媽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現在,他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個很漂亮的姐姐了。

等到再也沒人敢來主動招惹的時候,冷心然才伸手抹去臉上沾著的血水。一張白皙精致的臉蛋,因為染上這種血腥的紅,而染上了妖魅的色彩。但是,眼前這些人已經用親身經曆證實了,這種妖魅,是絕對有毒的,比鶴頂紅還毒。但就她周圍地上躺著的那些不能動彈的屍體。

周圍都是清一色的成年男人,連未成年的少年都很少見。但是,這一群人中,卻有一個粉嫩嫩的少女,米色的大衣,深青色的牛仔褲,紮著馬尾,側著身子,頭微微低著,眼簾半抬,一隻手伸在半空,握著一把滴血的砍一刀。

這一幕,讓周圍人為之震撼。不僅是震撼這個少女的身手,更重要的是她的氣勢。那種仿若與周圍環境混為一體的感覺,讓這些在道上混著經驗豐富的成人們感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

這個人,是誰?

所有人心裏都浮現出這樣一種疑問。

但是,卻沒人再敢有任何動作。她的氣勢太強大,就算她隻是站在那動都不動。但是被那雙泛著寒光的黑得滲人的眸子掃上一眼,就有種如臨冰窖的恐懼感。

冷心然並不喜歡多管閑事。而且,就這次黑鬼跟血鷹火拚的事,她是直接的策劃者,也是絕對的旁觀者。她不準備參入這兩個幫派的鬥爭中,她想要的是漁翁得利。現在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心裏那少有的熱血和正氣在咆哮。

雖然事出突然,但是她並不後悔。相反的,現在全身都充斥著那種細胞都在興奮地顫抖的感覺,這種感覺,太熟悉,太讓她懷念了!

現在,她終於確定,她是真的很喜歡這個黑暗的世界。

陰謀陽謀,權力地位金錢,什麽都抵不上實力重要。隻要你足夠強,那麽,你就是王!

看著眼前這些被震懾住的男人們,冷心然嘴角微勾,就這樣提著刀朝那兩個小孩走去。

她不喜歡小孩,但是,更不喜歡小孩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當年,如果不是亞亞,她也會成為脆弱無根的浮萍。想要統治整個華夏國的黑道世界,成為華夏國的教父,最終的目的,還是保護整個華夏國的子民。

“姐姐,流血了……”

稍微大點的男孩看著站在麵前用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冷心然,眨眨眼說道。

冷心然這才注意到,原來不經意間自己臉上有了擦傷。比起那些倒地不起的人,這點擦傷實在算不上什麽,讓它自生自滅個兩天的時間就會愈合,甚至連傷疤都不會留下。

“姐姐,擦擦。”

冷心然對這道傷不以為意,但是在看到小男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遞過來一塊幹淨的手絹時,心裏還是有了些許的觸動。當年,就是因為她給亞亞遞了一塊手絹,才會有以後發生的那麽多事。

蹲下身體任由小男孩伸出白嫩的手在自己臉上輕輕地擦著,冷心然絕對不知道,自己現在表情的表情是多麽的柔和。她臉上的線條本來就是極其柔美的,隻是因為平時總是冷冰冰的沒有表情,有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勢。現在,當她勾起嘴角,彎了眼睛,所有冰霜的麵具在瞬間被打破,隻剩下一個美好如畫的身影。

在這血腥的場麵中,這樣甜美動人的溫和淺笑實在太突兀了。雖然突兀,卻不能阻止其他人把目光投到這邊來。

“哥哥,媽咪……”

那個小點的男孩還懵懵懂懂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黑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粉嫩的小臉皺得像個小包子似的,咬著手指頭無措地看向大點的男孩。

大男孩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那邊血肉模糊的屍體,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很聰明,甚至有點少年老成的感覺。看到這個樣子,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是知道,這裏很危險。而媽咪,那個總是微笑著叫他們寶貝的人,已經永遠離開了。

“走。”

那邊的火拚還在繼續,而且,冷心然敏感地察覺到周圍的空氣在湧動。這種湧動,蘊含著一種無法預測的危險。她可以猜測到,要是再繼續待在這裏的話,等待著她的,隻有危險!

“哥哥,哥哥……”

大男孩牽著小男孩,順從地跟著準備離開。隻是小男孩被嚇壞了,小臉蒼白的,不停地叫著哥哥,似乎這樣才能讓自己稍微安心點。

兩個孩子,都是不到十歲的年紀,其中一個走路還是有點踉蹌的。冷心然皺了皺眉,最後還是無奈地蹲下身體,將手攤開:“我抱你。”

小男孩咬著手指頭歪著腦袋看著冷心然。

倒是大男孩首先反應過來:“姐姐,不用了。我牽著弟弟,可以走的。”

冷心然不喜歡這樣麻煩,雖然對方是小孩子,但她還是覺得煩。直接臉一沉,眉頭一皺:“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過來。”

小男孩被嚇到了,大男孩趕緊哄著弟弟過去。

小孩子身上有著混雜糖果的奶香,這種味道對冷心然來說很陌生。不過,雖然四五歲的小孩子有點重量,但是好在她體力本來就不錯,倒也不覺得多累。

冷心然抱著小男孩,對大點地說道:“跟緊我。”

現在,場上的情況很嚴峻,在血腥味的刺激下,所有人的荷爾蒙都開始瘋狂地分泌。這種瘋狂的狀態才是最危險的。有理智的人不可怕,最怕的就是人沒有理智,沒有理智的人,什麽都不怕,這種肆無忌憚,在很多時候才是最危險的!

冷心然順著來之前的路往外走著,本來可以這樣安安全全地退出來的。但是,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種強烈的不安,那種像是被人盯上的不安,讓她走動的速度變慢了很多。但是,她沒有回頭,隻是下意識地調整了下姿勢,以確保懷中小男孩的安全。就連那個本來走在她後麵的小男孩,都被她拉到前麵去了:“走,快點,不要回頭。”

男孩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什麽都得聽這個漂亮姐姐的。那些叔叔們都太危險了,隻有這個姐姐,是真的會保護他們。

“叱!”

就在小男孩顛顛地跑到前麵後不到幾秒鍾的時候,冷心然就聽到空氣中傳來一種莫名的波動。在最後的關頭,她憑借自己那野獸般的直覺調整了下姿勢,然後,隨著四濺的鮮血,劇痛從肩膀的位置傳來。

冷心然咽下快要口中的悶哼,但是那種壓抑的聲響和詭異的變化還是吸引了男孩的注意。看著冷心然突然彎下了腰,男孩趕緊衝過來,擔心地叫著:“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走!”

沒想到這次火拚居然還會出現狙擊手,冷心然沒有理會那已經開始淌血的傷口。她知道,現在狙擊手的位置還沒暴露,而且憑借她現在手上擁有的東西,根本不能解決掉那個狙擊手。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躲!

“往左邊有牆壁的地方走。”

雖然不知道狙擊手的位置,但是冷心然已經憑借子彈進入身體的方向判斷出對方的大致方位。

好在男孩也夠聰明,這個智商,差不多都到天才級別了。在冷心然說完之後,他不但照著她說的走,而且在前麵帶路的時候還會舉一反三,專挑那些有阻礙物的地方鑽。這樣一來,大大降低了狙擊手瞄準目標的概率。

等到終於從一個小巷子穿出來,看著外麵車來車往熱鬧非凡的街道,冷心然才終於鬆了口氣。將懷裏一直緊緊抱著的小男孩放下來,這才有力氣去管背後的傷口。之前一直強撐著,現在一口氣卸下,那種劇痛讓忍授力一流的冷心然都忍不住有些小臉發白。

不用看也知道,她背後的衣服肯定都濕透了。不僅是冷汗,更重要的還是從傷口流出來的鮮血,失血過多的症狀已經出現了,她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在意識也跟著變得模糊之前,她下意識地拿出了手機按下了撥號的快捷鍵。然後,在模糊間,她好像聽到了很多人在說話,嘰嘰喳喳地,吵個不停。如果不是實在沒什麽精神的話,她絕對會站起來,一人一巴掌扇過去——“吵什麽吵啊,沒看到有人在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