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終與始
“怎麽？感到憤怒和羞辱感了？”一隻膝蓋仍抵在奧斯頓胸口呈半跪姿態的黛汐，看著其臉上變幻的神色，語氣薄涼。
“被算計的滋味怎麽樣？奧斯頓…殿下！”黛汐優雅的起身撥了撥胸前的碎發，看著要掙紮起身的奧斯頓，剛站定的腳唰的一聲又重重的踩向其胸口。見其再次張口吐出那鮮紅，還有可疑的喀擦聲，笑得溫柔又無辜。
“不是知道你的鬥氣沒有用麽，費那麽些力氣，傷情會惡化的…”
嘭！喀嚓……
見奧斯頓頑固不堪，企圖運轉鬥氣再次做爭鬥，黛汐更是狠狠一腳，踩碎了某人的尊嚴、傲嬌、希望…
唰…
黛汐長劍一揮，劍尖抵在奧斯頓的眉心，如吞吐著蛇信的冥噬之力冰冷拂過，蝕骨的寒意和恐懼貫穿其全身，力氣似乎全部吸走，隻剩下禿廢的軀殼。
“好了…讓你的寵物退下，這出戲該落幕了…不然！”
鏘！！長劍偏離奧斯頓脖頸間的大動脈一寸，劍尖沒入了堅硬土地，劍刃劃破了那柔軟的肌膚，一絲鮮紅慢慢的細微的傷口滲出，在顫動的劍身上被映射出來。
“不然…我的劍也許會失了準頭，屆時。你猜，誰會接替你的頭銜，成為下一屆的王？我們…高貴的大殿下！”
黛汐的話，奧斯頓沒有絲毫懷疑，這個有著勾魂奪魄魅力卻又散發著千年寒冰冷意，讓人一靠近連血液也要凝固的女人，絕對…會履行話語。他嚐試到了，不是嗎？
“你…真是富含魔力，讓人懼怕，又欲罷不能…噗，咳咳咳！”
奧斯頓的話被胸前落下的精致皮靴打斷，原本壓抑住的猩紅再次從口中噴湧而出，腥甜嗆入氣管，止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
“為了配合你的戲，本小姐已經說了太多無謂的話，也不想再聽你惡心充滿腐朽屍臭氣味的情話！你不配…連肖想也…不配！！”
“嗬…果真是薄涼冰冷的人啊～咳咳…咳”
看著嫌惡的拿著白絹擦拭著長劍的黛汐，奧斯頓眸中銀光閃爍，在失去攻擊目標後發怒發狂胡亂釋放著魔法的火毒巨蜥，在接收到旨令瞬間潛入地下，漫天灰塵過後，隻剩下慘烈的痕跡和滿目的瘡痍。
不配麽？那究竟是誰能讓你如此執著？奧斯頓最後一絲清明的目光落在那如玉般修長白皙的無名指上，那閃著溫潤光芒的鳳戒和冷若凝霜的眉眼如烙印般拓在腦海。帶著不甘和羞辱的滋味，陷入黑暗。
嘀……嗒！
看著奧斯頓陷入昏迷沒有意識後，原本一派從容的黛汐，身形不穩蹌踉的跪坐地上。壓製不住的氣血從雙唇的縫隙中溢出，猩紅沿著精致的下巴滴落地麵，在灰褐的土上留下濕潤的印記。
“果然，還是太…弱…了。”微弱的低喃，消散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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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汐…你要堅信，不管在何方，我永遠會守護你…哪怕靈魂消亡，我也不會失去諾言，你要記住了…”
“不…不…！不！！宸！！啊啊啊啊！！”
“小姐！！”
“黛汐！黛汐！你怎麽了！”
“唔……！”黛汐捂著頭，隱隱痛感從大腦中傳來，痛苦的嚶嚀一聲。
夢嗎？那不是夢，那是真實存在過的事實，在空間亂流和雷暴中身體被撕裂的那感覺仍舊讓她一真**。記憶中，那一直飽含寵溺的眼眸被附上絕望的色彩。真的…還能再見嗎？沉浸在悲慟情緒中的黛汐，眼角晶瑩的淚珠悄然劃下，閃著心碎的光芒。
“黛汐……”
看著從夢魘中撕心裂肺哭喊而驚醒的黛汐，一直陪伴著的休五人，手忙腳亂。再看見那晶瑩掉落的淚珠，五人有種恍惚的錯覺，一向淡漠冷傲的黛汐，流淚了嗎？是什麽，讓她陷入這樣絕望的情緒。
“黛汐，你…哪裏不舒服嗎？”休看著抱膝埋頭的黛汐，壓下心中的酸楚擠出抹溫柔的笑容，伸出手掌想放在其肩上試圖安慰，他剛剛是聽到她在呼喊一個人的名字嗎？那麽情深意切，那麽絕望淒涼。
啪！！！
刺耳的拍打聲在幾人錯愕的眼神中響起，原本埋頭的黛汐正抬著臉龐，黑曜石般的深瞳中是化不去的冰霜。
“出去！”
“黛汐…”安吉娜看著手依然停留在半空的休，那眸中閃爍受傷的光芒讓人止不住的心疼。“休，隻是想…”
“出去！！！”如困獸般的怒吼打斷了安吉娜接下來的話，黛汐冰冷疏離的眼神中多了分淩厲，一股威壓也隨著主人的心情暴虐的在房間蔓延。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對不起，這次又沒好好的守護你…”休呐呐的收回手，低語著轉身。
“我不需要人守護，就是要，也絕不是你！！”
聽到薄涼的聲音從身後傳出，休腳步一頓，身軀猛地一顫，唇邊滿是晦澀的笑容。“我知道，你，好好休息。”
“休…”
“這！”
“唉！”
看著快速離去的休，再掃過那神情冰冷的黛汐，安吉娜四人也無可奈何的一歎，追逐著休的腳步也退出了房間。他們實在是不明白，為何清醒後的黛汐，渾身長滿尖刺變得更加難以讓人親近，就像…就像剛到學校來時那個模樣，隻在自己的世界，用堅硬冰冷包裹著的麵目拒人千裏。真是讓人擔憂啊……
而還沉浸在痛苦中的黛汐，對幾人的離去依舊麵容冷淡，抓著被子的雙手因用力而指節泛白。
“安娜，去把斯維恩院長請來。吉娜，進來，著衣。”良久，黛汐才輕聲對著房門處喚了聲，在最先就離開房間一直守在門口的安娜、吉娜聽著那毫無溫度的聲音，打了個激靈。迅速的應了是，各司其職。
當黛汐穿著妥當來到樓下時，斯維恩已經端坐在沙發上，悠然的喝著茶，隻是掠過黛汐的眼神中多了抹疑惑。這孩子，怎麽又冷得跟支冰棍似的。
啪嗒！
一個手掌大小青色的圓形物體被黛汐扔到桌麵，翻滾著停在斯維恩麵前。而後者看著物件再看向黛汐，發現事主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隻得放下茶杯，把東西捏到手中。遲疑了會，灌入魔力，一幕幕影像如電影般被播放。
“大殿下，果然深藏不露，如此霸道一擊……”
“不虧是黛汐，就是如你猜測那般…”
……
“我說過，他們不會被救第二次…”
……
“讓你的寵物退下，這出戲該落幕了…”
啪！！桌子被散發著怒氣的斯維恩大掌一拍，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們…居然！敢！”
麵對著斯維恩的怒火，黛汐臉上依舊那副冰冷淡然，隻是微挑的眉毛在表述著，他們就是敢了。
“可惡，我居然被那老狐狸和小狐狸算計！失去三個大階導師不算，還有十幾個優秀的學員！好個萊恩的國王和大殿下！”
斯維恩臉上因氣氛泛起一片紅光，眼中滿是戾氣，青筋凸起的手背似乎在一用勁就能把青色的留影水晶給捏成碎片。他也懷疑過這次大批魔獸進攻的舉動，想不到，這個國家的王居然是冷酷自負到如此程度。就因為那城中有一點點的反對輿論，還有對他近期的舉動不滿麽？？？
“我要離開學校。”
“什麽？！”氣頭上的老人聽到黛汐淡然，就像在說我要吃飯睡覺一樣普通語氣的話，雙目瞬間變得通紅，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人兒。而黛汐連閃躲都沒有，深幽的瞳孔直接對上那吃人的眼睛。
“多久…”在一場沒有硝煙的角逐中，老人最後敗陣下來，語氣裏滿是無可奈何。
“三年。”
“不行！”
黛汐望著那果斷一口拒絕的斯維恩，目光平靜，就那麽淡淡的，沒有波瀾的看得斯維恩一陣雞皮。
“兩年！”怎麽她就載這丫頭手裏了，斯維恩有些頹敗的伸出兩個指頭。“正確是兩年三個月，你必須回來。以學員身份去參加五年一次的風行所有國家一流學院的比試大會，烈風大賽。”
“好！格爾薩你搞定，給我風行的地圖。”
“呃…”對於黛汐的一口敲定，斯維恩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他真是載這丫頭的手裏了！但想起留影水晶中的事，心中微歎。也許，先淡出一段時間，也是好的。“東西我明天送過來。”
“最遲今晚。”
聽到黛汐得寸進尺的要求，斯維恩快把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收這麽個徒弟是來加快壽命的燃燒的嗎？
“該死的丫頭！”斯維恩咒罵一聲，一甩袍子就往門口處走去，他得給她準備東西去，時間已經比較倉促了。“這次你吃的虧，我會給你找回場子！還有，你可以去傭兵工會注冊，然後加入到一個大型的傭兵團。c級以上的傭兵團基本在風行暢通無阻。我想，這比你盲目要好很多，也有利於你的修煉。”
“好，安吉娜四人，勞你多照顧了。還有…休。”看著怒氣衝衝又心如塵發的老家夥，黛汐眸中閃過暖意，把最後一件擔憂的事情托付，唇邊揚起一抹笑意。
“哼！真是上輩子欠你了！”
嘭！！
看著被大力甩上的門，黛汐一掃憂鬱哀傷，低低的輕笑。雖然堅信，但也得付諸點行動不是？何況，現在的她，弱到連自己都不想直視了，兩年麽…她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