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遊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七百八十三章 春闈
”“皇上雖敲打的狠,但能放心使用的,也就這幾個人,舊
一。
四阿哥揉了揉眉心,不置可否,
“可是探聽明白了,景陽宮那日到底有何不對?”四阿哥問道,
戴錦躬身道:“回爺的話,這次折了兩個永和宮的人手,詳情無人
的知,行宮那邊,也有折損,奴才思量一日,十六阿哥出事那日,宮
裏除了宮嬪產子,再無其他大事。能使得德主子與宜妃娘娘兩宮出麵
料理的,也隻有此事了”,
說到這裏,他猶豫了一下,道:“倒是行宮那邊,有傳言說是個二
阿哥負傷,因沒人得見,也不曉得消息真假”,
雖曉得其中不對勁,但是想來是宮裏處理的幹淨,並沒有雜音出
來,
四阿哥撂開此事,道:“西邊,可有了準信?”
“兵部那邊報的是西藏局勢正在對峙中,有拉藏汗上表朝廷求
病,西北傳來的消息,卻是布達拉城已經失守,拉藏汗已亡,還說有
青海台吉投了準格爾,卻都是軍中傳言,並沒有實證”,戴錦說道,
四阿哥沉默半晌道:“你怎麽看?皇阿瑪會如老十四的願麽?”
戟錦稍加思量,道:“西北情況糜爛如此,已經從新疆波及青海、
西藏,若是朝廷不出兵,等準格爾在西藏立穩腳,就越發難以剿滅,
現下,指定會派大軍出兵西北,若是想要趕在明年春發病,大軍今年
秋冬就要發往西北,諸個皇子中,能領兵出征之人,也就隻有十四阿
哥”,
“可憐十三弟”,四阿哥歎息一聲,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之色,
戴錦是他心腹,自然是曉得,這聲歎息,也是主子身有所感,最
近個把月,宮裏的德妃與十四阿哥都比過去待這邊“親熱”幾分,
身為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四阿哥還是舉長,但是在德妃與十四阿哥
眼中,隻是當利用能利用之人,怎不令人心寒?
曹家這邊,曹寅的消息,比別人靈通了些,早在會試主考沒有宣
布錢,曹寅就忙了起來,
因初九就要下場,初七這日,他使人去海澱園子接了曹項兄弟回
來。原本也使管事說了請錢陳群過來的,但是錢陳群因已經辭館,不好
來此,帶著書童去嘉興會館了,
曹項兄弟,一人一份,是兩個主考官的履曆,還有他們兩人的文
章。難得的是,還有他們早年應試的策論,以及對門人學生文章的點
評,
厚厚的一本,足有兩寸高,
一日的功夫,怎麽能準備這些?還是曹寅有心,將幾個有資格擔當
主考官的京堂資料都預備了一份,才能這麽便宜,
這也是科舉慣例,揣摩兩個主考官的喜好,避開他們禁忌之處,
當然,能有條件如此的,都是高門大戶出來的士子,寒門舉子,就算有
這個心,也無處專營,市井之中,幾兩銀子一份販賣的那些,多是投
機者杜撰,沒有幾句是貼實的,
曹項在河南府做了一年訓導,雖然被知府指派過幾個月的監稅差
事,但,其他時間還是打理地方學政,
那些秀才,也揣摩過他這個“老師”的文章,
從今年會試主考官圈定,至今不過數日功夫,大伯就預備下這
些,曹項拿著手中厚厚的冊子,隻覺得胸口發熱,低聲道:“太醫早
就吩咐,大伯的身子宜靜養,大伯卻是為了侄兒們操心”,
曹頻雖比曹項小一歲,慣是機靈,也曉得眼前這個算是應試的寶
貝,不過,一片赤誠,卻是盼著自己個兒大伯健康之壽的,
他撂下這冊子,拉了曹寅袖子,道:“大伯也說了,讓侄兒們隻當
暖場,為何還要熬著身子為侄子們弄這些?大伯的愛護之心,侄兒們固
然感激,但是累著大伯,不是讓侄兒們成了不孝之人?”
曹寅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能為你們做的,隻有這些,並不是
說這做文章要取巧兒,隻是凡事都有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既然
要試,就要由著科舉的規矩,對你們就算沒有進益,也不會有壞
處”,
曹幅還要再說,曹寅已經板起臉來,道:“這也沒幾日的功夫了,
你們兩個這幾日要調理調理身子,準備應試,大伯不求你們鯉魚躍龍
門,隻希望你們能夠發揮如常,不要怯場,不管中與不中,曉得自己
的水平,就算沒有白預備了這些日子”,
曹煩見曹寅肅容,撂下胳膊,站在曹項身邊,垂手聽了。
伯侄正說著話,就聽到外頭傳來腳步聲,隨後有小廝道:“老爺,
大爺回來了”,
“顆兒進來,你兩個小兄弟回來了”,曹寅揚聲道。
曹頤也是聽門房說曹項兄弟來了,才直接到書房,從上個月他們兄
弟去海澱讀書
,
,比U經過去月餘,兄弟幾人少不得大齊匕相見。兒
曹顆身為兄長,少不得過問幾句二人功課,
雖說他沒有經曆科舉,但是一筆好字出自書法大家,打小家學裏的
先生也,將曹靦的聰敏讚了又讚的,所以曹項兄弟兩個對於堂兄過問
功課,也恭敬答了,絲毫不敢有抱怨輕視之心,
寒暄完畢,曹寅打發他們先回東府。
屋子裏隻剩下曹寅父子二人,曹寅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冊子,遞給曹
顆。
曹顆曉得父親近些日子預備這“應試寶典”,剛才也見曹項兄弟手
中拿了,既然他們都有了,那手中這份自然是給別人的,與曹家有關
係的應試之人,隻有曹家的前西席錢陳群,
“錢陳群有大儒之風,總有出頭之日,隻是性子淡薄些,少了功
利之心,要不然定能封閣拜相,不過,以其大有,即便不能為閣臣,
也能以文章立世,曹寅說道,
“父親,他性子孤個就算送過這個去了,也未必會用”,曹顆
說道。
錢陳群書生氣濃,骨子裏有些清高,所以曹頤這般說。
曹寅笑著摸了摸胡子,道:“不是給他用的,隻是讓他承這個人
情。倘若今科不第,還能在回來教導天佑他們幾年”,
瞧著父親的意思,竟有些篤定這錢陳群會落地,
曹顆心中大奇,若說侵**八股功夫,就是曹項兄弟兩個加起來,也
比不得半個錢陳群,
“父親,莫不是錢陳群有什麽犯忌之處?”曹頤想來想去,隻有這
個。
曹寅點點頭,道:“康熙四十四隻,皇上南巡時,看了錢陳群的獻
詩,愛其有命其隨扈回京應試,他以母疾不赴,換做其他人還好,不
會翻出十幾年前的舊事,這趙申喬如今處境尷尬,不求有功,隻求無
過,怎會點錄此人?”
曹顆聽了,隻能無語,
錢陳群未及弱冠,就名揚江南,十幾年來仕途無門,想來也是此事
的影響,
與趙申喬同朝為官,曹頤原本還對他的處境有所憐憫,眼下卻是
曉得可憐之人當有可恨之處,
果不出曹顆預料,就算是曹頰親自前往,錢陳群仍是婉拒了曹府
好意,饒是如此,曹顆也將那冊子留下,
錢陳群有名無勢,既然是其母讓他應考,那沒有考中,也不會悵然
鄉,
京城各頂花銷多,居住不容易,能到曹家做館,也算給錢陳群提
供一塊淨土,
曹顆留下冊子,也是為他落地回曹家提供個台階,
錢陳群也不是羅嗦之人,見曹顆執意如此,就沒有多說,就算送
來了,他不看就是,也不會學著庸人,汙了聖人文章,
待曹顆走後,他對著那冊子。望了許久,臉上露出幾分苦笑。自
己鄙視別人追名奪利,不過五十步笑一百步。
身為家中獨子,不在寡母身邊侍奉,滯留京城,還不是斷不了名利
。
會館之中,也有同鄉應試的舉子,就算有外頭淘換到這些的,也
都藏得嚴實,生怕別人惦記,曹家能為他預備一份,這份厚誼,卻是
當記的…”,
轉眼,到了初九,
曹顆想著送兩個堂弟下場,起了個大早,沒想到蘭院那邊,曹寅
也起了,
東著那邊,帶的行李,還有跟去的人,都已經預備妥當,曹頌也
早早起了,見到大伯與堂兄都出來。忙帶著兩個弟弟上前請安,
看著曹項兄弟還算精神,曹寅點了點頭。
見他的意思,競然要親自送侄兒們下場,曹頌幾個忙攔住,
曹寅笑著說道:“難得起得這麽早,我不過是借著你們的光,出去
看看街景,時辰不早了,別婆婆媽媽的甥嗦”,
曹頌兄弟幾個隻能巴巴地看著曹顆,曹顆飛父親心情好,不願違
了他的心意,從小廝手中接過韁繩,扶著父親上馬,
曹頌兄弟幾個無法,也隻能上馬跟上,
曹煩這邊,經曆了去年鄉試,對於應考也去了畏懼;曹項這邊,則
是想起四隻前鄉試的情景,想到曹碩,不由黯然,
曹顆怕堂弟們壓力大,影響考試狀態,一路上隻撿輕鬆的話題,
例如海澱園子如何修繕,幾月過去避暑,雲雲,
到了會場外,看著曹項兄弟下場了,曹寅等人才掉轉馬韁,
天色朦朦亮,曹頌直接去宮裏當值,曹融則是陪著父親回府,
少一時,父子二人回到曹府門口,
東方紅霞滿天,看來又是一個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