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遊龍舞—第十一卷 定風波 第九百八十章 演武
”然咬爾咬諸王歸期凡定，曹頰邁有件私事需要料理妥雪州那就是紮薩克圖汗王世子格捋克延不勒所請，安排他單獨與恒生吃一頓飯。按理來說，格捋克延不勒隨著大喇嘛進京小一個月，早當安排父子相聚之事。????隻是這次進京，不同去年，跟著其他咯爾咯王公同行，安置在理藩院下處；到了圍場後，也是在給藩王預備的營帳中安置，行動並不
宜。
如今，格捋克延不勒與恒生都在圍場，也曾遠遠見過兩遭，但是始終沒有說得上話。
恒生如今安置的帳子，挨著弘曆的下處，離禦帳不遠，正是重軍把手、侍衛產防之地。格拇克延不勒身為藩王世子，總要避嫌疑。
所以，他就尋了曹歌幾次，偏生曹頗不是去忙差事，就是回京給母親做壽，直到今兒曹頤回營。格捋克延不勒才見著曹頤。
曹顆原還想著圍場人多口雜。他是朝廷的二品大員，不宜與外藩多聯係，想著等行圍後回京再說。
誰會想到，康熙已經給咯爾咯諸王定下了歸期。
如此一來，就要盡快安排恒生與格捋克延不勒見一麵了。
想到此處，曹曬心中有些不自在。也是辛辛苦苦養大的一個兒子。來了個親爹，一天沒養過孩子。仗著無法斬斷的血脈，就這般理直。
即便是蒙古汗王世子，即便有朝廷禦封的郡王爵位，又有什麽了不起？
紮薩克圖旗，曹頤可是去過的；汗王府，他也見識過，還不抵京城權貴的大宅子。
曹顆在這裏發呆，十六阿哥已經止住話茬，望向他帶了幾分猶豫道：“乎若，莫不是戶部庫房真挪不出銀子了？瞧把你難的。”
他這樣一說，十七阿哥與伊都立都望向曹顆。
曹顆聽了，忙擺擺手，道：“不是因為這個，我在尋思旁的。”
格捋克延不勒隨大喇嘛來朝，就已經出乎曹頤意料。喀爾喀在外蒙古，遠離中原腹地，不比科爾沁是內蒙古。
按照規矩，內蒙古諸王年年來朝。或走進京，或者在熱河，或者是康熙巡幸塞外途中；這喀爾喀諸王，則是輪班朝見，根據距離遠近，有的三年朝見，有的五年朝見。
上次別過，曹頤還以為在恒生成年前不會在與這位世子有什麽瓜葛；沒想到，不到經年又相見。
聽曹顆這般說，眾人還是望著他。
在他們看來，能讓曹頤跑神的，定不會是小事。他們卻是不知，曹頗隻是後悔後悔自己被“血緣”兩字蒙住，待這個格捋克延不勒太寬厚了。
恒生養在曹家十來年，難道因“血緣”二字，就要拋開這邊的親人。去接手所謂的汗王府？
若是恒生願意還罷，若是恒生有丁點兒不願，曹頰絕不允許格捋克延不勒以“父親”的名義左右恒生的人生。
看來，在但生長大、有自己的決斷之前，不能讓格捋克延不勒“認子”占了“父親”的大義。
這儒家教義，忠孝二字不可違逆。
曹歌視但生為親子，自不會樂意格拇克延不勒為了自己心安，就安排恒生的人生。
見眾人還看著自己，曹顆道：“真是家事，並無其他。”
雖然座上幾人都是相熟的，但是曹顆還是不打算將恒生之事拿出來說。
去年輕率地安排恒生與格捋克延不勒見麵，曹顆此時已經是後悔。
若是自己當初安排的周密些，十六阿哥也不會關注到恒生身上。雖說兩人交情深厚，但是十六阿哥為了愛女的緣故，推波助瀾幫恒生取得汗王位。也是做得出來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那樣顯貴。才是恒生最妥當的人生之路。
可是，就算繼承了爵位，要是不能順利留京，那就是骨肉生離。
恒生心地純善，性子乖巧，待父母孝順，待兄妹親近，未必樂意承受這“生離”之苦。
見曹頤執意不說，旁人也不好多說什麽。
十六阿哥與十七阿哥自去料理瑣事，隻有伊都立沒有立時就走，磨蹭看到最後，待兩位阿哥走了。才壓低了音量道：“乎若是不是擔心國舅府宴無好宴？若是等隆科多或是那位李夫人真提出婚事，乎若還回絕的話，可是掃了國舅府的臉麵。”
曹顆聞言，有些吃驚：“大人也曉得國舅府在相女婿？”
伊都立挑了挑眉，道：“乎若忘了我家那三個小子了？老大今年已經十六，還沒有議親。我還知道，有人在李四兒麵前提到我們家。隻是那女人曉得我家老太太是赫舍裏家出來的老姑奶奶，到底心虛不敢結這門親。”
馬說伊都右如今不討是二品。爵位也不討是個輕車都即。攢北論起門第來，有個宰相爹，有個相府千金的娘，並不比曹家差。
不管曹家如今爵位如何，在真正的滿州大戶眼中，不過是暴發戶。包衣出身的奴才因皇帝給了恩卓，得了體麵。
與那些真正的勳爵之家，大宗下領著數個世襲佐領的滿州大姓比起來。曹家的根基還太薄。
“天佑幼時身體不好，家父早有遺命，不叫天佑早娶。”曹頤麵色不動地說道：“我與內子遵從父命。從沒想過叫天佑早婚。”
因提及曹寅，伊都立倒是沒有想旁的，隻是點點頭，道：“既有老大人遺命，那他們也不能說什麽。”說到這裏，他也替曹頤鬆了口氣。壓低了音量道：“即便沒有老大人遺命，乎若也要想法子避得遠遠的，萬不能因隆科多一時顯貴就允了這門親事。盛極必衰，強極則辱。不管隆科多怎麽會鑽營，私德不檢，夫妻成仇，父子反目，已呈破家之相。”
伊都立也在官場多年，自是明白什麽叫“禍從口出”能毫不忌諱地同曹頤說這些，也是真沒有將曹頤當外人。
這份人情，曹頤不能不領。
他躬身作揖，正色道：“大人提點，曹頗感激不盡。”
他這樣正經八百的，伊都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道：“我輩分與年紀都年長與你，這些年來，卻得你照顧甚多，我都沒厚著臉皮受了。如今我不過羅嗦兩句，享若這是做什麽？”
這伊都立雖風流了些，但是待人也算摯誠。
同那些寒門出身的官員不同。他在官場上並無鑽營之心，不過是熬個品級，在宗親中維持個體麵。
沒想到仕途卻是一波三折，三升三降，直到年將不惑，才混到內務府總管。
換做其他人，到了這個位置。要不就撈銀子得實惠，要不就當成跳板，外放到旗營裏，過幾年再回京。就是侍郎、尚書。
伊都立卻什麽想法都沒，跟曹頤還念叨了兩造，這內務府的差事好。掛著名的總管多，還有領差事的皇子與宗室王公，正經活計都是有數的。
送走了伊都立，曹顆想要叫人去尋恒生，但是看看外頭，已經擦黑。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禦營周遭，到了晚上，戒備更森嚴，即便是曹頤親至，也未必能
次日一早，曹融天亮就起床，直接奔侍衛處校場。
據恒生之前所說，恒生每早卯時都會同弘曆到這裏練習武事。他也知自己所居處把手眾多，怕父親尋自己不便宜，專程告之曹頤這個。
到了校場。天色還灰蒙蒙的，就見幾個人在校場中陪弘曆與恒生對練。
弘曆與恒生手中拿著帶刀鞘的刀。口中呼喊著，揮得熱鬧。
曹枷看著，有些手癢癢，早年在江寧府時，他也每日裏這般勤練手腳，就是為了不成為手足縛雞之力的大少爺。
恒生比照那時的自己，彪壯得多。弘曆也少了幾分秀氣，在“對仗”中，神色淩厲許多。
待最後一個對手，身上也沾了石灰印，退到一邊，弘曆與恒生才收了刀。
弘曆卻絲毫不見欣喜，反而皺眉，對恒生道：“曹霜，他們束手束腳。不敢動兵器不說，空手也不敢使力，還是咱們過招，才實在些。”
眼前這些人，都是侍衛處的侍衛，在禦前置守的。若是他們真的是六對二，還敗給兩位小少年，那不管他們出身如何，早就被替出侍衛處了。
恒生揮舞了這許久，正玩得上勁的時候，巴不得在耍一會兒，所以毫不猶豫地點頭。不是他缺心眼。要以下犯上；而是身為伴讀，這大半年與弘曆交手的次數很多，都是拳腳與騎射，並沒有兵鋒相對的時候。但是他沒有將這個太放在心上。
他摸了摸自己的刀鞘，看著弘曆道：“四爺，砍中幾刀算輸贏？”
弘曆看著他自信的模樣，冷哼一聲：“自然是一刀，你還想多砍幾刀不成？”
恒生憨笑兩聲，掃了旁邊侍立的那幾位侍衛陪練身上。
他們穿著藏青色的短褂，上麵還有淺淺的石灰印。有的在胳膊腿腳上，有個則是正在胸前或者腹部。
不用說，這在致命部位留下石灰印的，就是恒生。
在兩個蒙古長隨的培養下，恒生私下裏學的都是搏狼伏虎的真本事。同弘曆在宮裏所學的有板有眼的刀劍功夫自是高了不知多少個台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