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伊凡的決心
“他真的同意了？”
聽到車夫確定的回答安娜忍不住驚呼，此時的她內心有些複雜，安排車夫過去也隻是不甘心嚐試一下而已，其實她對此並不抱多大的希望，畢竟這件事會讓伊凡招惹上大麻煩。
看著激動的安娜車夫忍不住在內心歎息，他看得出伊凡為誰而答應，如果安娜年輕一點、伊凡的年齡大一些，那麽也沒有什麽，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讓安娜做伊凡的情人都不合適。
安娜可不知道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老者心裏在想什麽，不過哪怕知道又怎麽樣？伊凡的目光中飽含太多的感情，從相遇那一天她就知道伊凡內心的想法。
隻是安娜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在乎自己，其他人看不清其中的條框，但是作為鮑裏斯家族的女主人，雖然一直生活在領地，不過一些情況她還是了解的。
保羅和伊凡因為當初葉卡捷琳娜二世的一句話而交惡，雖然保羅知道伊凡不是自己的對手，畢竟貴族們絕對不會支持一位東方人成為自己的皇帝，雖然他有可能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私生子。
之所以糾纏不休，主要是保羅不想直接和自己的兒子亞曆山大碰麵，誰都清楚對保羅真正的威脅不是伊凡而是亞曆山大，如果不針對伊凡那麽必然要直接和亞曆山大對上，這樣的情況父子二人誰都不想看到。
另外莫斯科方麵還有兩位想要渾水摸魚之人，第一位自然就是在莫斯科很有影響力的鮑裏斯家族，如果光有影響力倒是沒有什麽最為主要的是鮑裏斯家族屬於皇室遠親，具有繼承俄羅斯帝國的機會。
保羅、亞曆山大、鮑裏斯家族，外加一個擺在名麵上做緩衝的伊凡，這是在其他人眼中競爭皇位的主要對手，至於最後一位則是俄羅斯帝國老牌家族，不過和鮑裏斯家族不同，雖然這位也是公爵，但是卻沒有繼承皇位的機會。
此時葉卡捷琳娜二世身體不好，各個家族鬥爭的如此厲害，伊凡最應該做的是明哲保身堅決不踏入莫斯科一步，但是現在……
想到這安娜內心的愧疚更甚，她明白伊凡同意代表著他被徹底排除在觀賞人之外，可是在莫斯科沒有任何根基的他難免要遭受這些人的打壓。
對抗保羅鮑裏斯家族至關重要，但是伊凡的同意代表著兩家絕對沒有結盟的可能，雖然在其他人的眼中兩家是姻親。
“你這是何苦呢？明明知道我……”心情有些煩悶的安娜獨自一人走到陽台上對月幽歎，天使般的麵孔在月光照耀下尤為動人。
“母親！”傑西卡弱弱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回頭一望，安娜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小蘿莉身穿潔白的公主裙站在不遠處雙眼含淚的看著她。
傑西卡也不知道為什麽哭，她隻是看到剛剛安娜的背影就忍不住心痛，今天的事情她也聽說，可是年紀尚幼的她根本就不懂訂婚的含義。
老夫少妻本來就不是好的組合，一旦丈夫生病或者逝世，那麽留下的嬌妻幼女如何生活下去？找另外一個依靠是她們無奈之下的必然選擇。
張開手，當傑西卡跑過來時狠狠的把她摟在懷中，月光見證這一對坎坷的母女，而遠方一位少年也正站立在窗前對月空望不知在想些什麽。
“既然上天讓我重活，那麽我就沒有必要因為這丁點小事而憂愁，最後的結局是保羅繼位也好、亞曆山大繼位也罷！我隻需要做好我自己就可以，重活一次，如果不暢快淋漓、如果不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那麽豈不浪費上天的這一番美意？”
當夜很多人都聽到一聲狂笑，從聲音能夠辨別出這是他們伯爵大人的聲音，但是沒有人明白他們的主人為什麽半夜狂笑，但是第二天他們明顯察覺到伊凡的改變。
“馬爾基安！”
起床之後伊凡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吃飯而是讓馬爾基安來大廳，因為聯姻的事情和昨晚的狂笑，洛多夫和哈伊爾都急匆匆的趕過來，他們擔心伊凡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伯爵大人！”
恭恭敬敬行一禮馬爾基安就站在一旁等待伊凡的吩咐，而這時候洛多夫等人也已經趕過來，看到這些人伊凡點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雖然內心很急迫，但是看到伊凡的示意他們也隻能先坐下看看他想要做什麽。
“我希望這一片土地都歸屬我，今晚我需要看到結果！”
拿出地圖在卡盧加地區一小塊被圈起來的地方一指，伊凡很認真的看著馬爾基安詢問道。
聽到伊凡的話馬爾基安沒有回答而是星一軍禮轉身離去，而洛多夫和哈伊爾卻驚駭的站起身來，他們沒有想到伊凡如此的膽大，這樣的行為置國家於何地、置葉卡捷琳娜二世於何地、置法律於何地！
這不是俄羅斯帝國瓜分波蘭、這也不是侵略土耳其割占土地，雖然每一塊領地的確屬於貴族私有，但是買賣可以，這搶奪之說可從來沒有過，如果真可以這樣，那麽私兵多的那些公爵豈不是壓迫的其他小貴族活不下去？
當然也有很多大貴族喜歡這樣幹，隻是他們都會給那些小貴族一些補償，並且事情不會向伊凡這樣做的明目張膽。
就在洛多夫和哈伊爾勸阻伊凡，而伊凡不理會時，大量的君士坦丁家族私兵已經聚集起來，立正、向左轉的口號聲響徹整個城堡，通過大門、城堡大門，大廳內的諸人能夠明確看到外麵那些整裝待發的士兵們。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看著依然坐在原地半眯著雙眼的少年，洛多夫已經有些神經質。
“這……隻是暴風雨前的一個小小禮物而已，真正好玩的，在後麵！”
幽幽的話語打斷洛多夫的瘋狂、打斷哈伊爾思考的皺眉、打斷伊莉莎的不知所措，打斷狄安娜的欲言又止，此時他們的內心驚濤駭浪。
馬爾基安整隊完畢就開始帶領著九百餘名步兵朝目標領地而去，不過在前往的路上不聽的有一對對巡邏兵加入其中，伊凡沒有說帶多少人，但是了解對方實力的馬爾基安知道。
伊凡勾畫起的領地就是鮑裏斯家族旁係那位子爵的領地，也就是他接納那位從伯爵領叛逃的大管事，這一次伊凡可以說是師出有名，畢竟對方招惹他在前。
其實這時候展開攻勢並不合適，但是誰想到中途會出現安娜這一件事，這可不是什麽一家雙雕而是打擊對方的同時順便警告鮑裏斯家族，與其說一箭雙雕不如說伊凡準備徹底撕開臉皮，讓對方認識到自己的決心。
這就是為什麽洛多夫著急的原因，他明白一旦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本來他還想要拖一拖求助葉卡捷琳娜二世，畢竟這時候能夠阻擋他想法的隻有葉卡捷琳娜二世，但是現在看來……
把鮑裏斯家族得罪死，那麽接下來對伊凡最有利的就是成功結成姻親，隻有這樣鮑裏斯家族對付起伊凡時才能夠有所顧忌，畢竟他不能讓自己的名譽有損。
洛多夫剛剛想明白，原來昨天晚上的時間是伊凡故意留給自己的，在自己看來是讓葉卡捷琳娜二世阻攔伊凡，而伊凡則借助這個機會想葉卡捷琳娜二世擺明，已經把鮑裏斯家族得罪死，你要麽幫我、要麽坐視不理。
這種委婉的逼宮憑借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智慧很容易就能夠想清楚其中的緣由，唯一令洛多夫害怕的就是，他怕高估伊凡在葉卡捷琳娜二世心中的地位。
但是這種擔心明顯是多餘的，當天下午，馬爾基安離開半天的時間後，宮廷傳來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旨意：她同意君士坦丁家族和鮑裏斯家族的姻親關係，作為伊凡的教母、監管人，她會處理好一切。
會處理好一切是什麽意思？意思就是讓伊凡不要出現在莫斯科，訂婚的事情她會和鮑裏斯家族的人洽談，很明顯葉卡捷琳娜二世擔心這一次莫斯科之行會丟掉他的小命，永遠不要輕視這些大貴族們的決心。
旨意中沒有提到私兵的事情，這是葉卡捷琳娜二世在裝傻，她在給伊凡一個機會，一個整頓卡盧加的機會，隻有把鮑裏斯家族的人徹底清除出卡盧加地區，那麽他的安全才有保障。
對於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好意伊凡自然不會浪費，剛剛馬爾基安還安排騎兵來給他送過戰報，由於那位鮑裏斯家族子爵經營不善的緣故，領地內並沒有多少私兵，就是一些鬥角士奴隸麻煩一些，但是也不會影響到大局。
馬爾基安可以說是一馬平川，從來到子爵領到現在開始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像樣的抵抗，很多的村莊在接收君士坦丁家族旗幟拔掉原來旗幟時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些隻是普通的農奴根本就不會為自己的領主去賣命，真正賣命的是貴族私兵，可是子爵領內的私兵加起來也沒有三百人，並且全部都在古堡。
馬爾基安之前說的那些角鬥士是協助各個村莊管事管理農奴的打手，但是這些人連槍械都沒有，手中隻有一柄戰刀，對付這樣的人隻要不讓他們近身一槍就可以斃命。
一旦近身雖然麻煩一些但也不會造成傷亡，要知道這些士兵的拚刺刀能力也不差，隻是別人很少給他們拚刺刀的機會而已。
其實伊凡手中的這些士兵還算不得真正的精銳，他們的技能、紀律、膽識已經足夠，但是他們欠缺真正精銳的殺氣，隻有經過一次戰爭的洗禮這些士兵才能夠脫胎換骨成為真正的精銳，那是從骨子裏透露出的強悍。
不知什麽原因，已經到新年，但是子爵領的各個村莊裏還囤積著大量的糧食，難道他們沒有賣掉或者運送到固定的糧庫中嗎？
知道自家伯爵缺糧，為避免日後有變動，馬爾基安特地安排出士兵把一袋袋的糧食運送回伯爵領，對於農奴的財產馬爾基安絲毫不觸碰，但是對於那些管事就沒有那麽寬容了。
馬爾基安不知道的是，各個村莊的糧食都是鮑裏斯家族運送過來的，因為那位子爵有銷售糧食的渠道，所以才把家族的大部分糧食運送到這裏。
隻是沒有人想到這會讓伊凡撿一個漏，雖然這個漏撿的代價有些大，不過伊凡既然敢攻打子爵領，那麽自然不在乎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