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至此為止
向寒辰在心裏叫苦:這個水佳儀,還真是不簡單!
這會兒,他再不接電話,就太遮遮掩掩的了。
佳雪唇角帶著些微一絲冷笑,似乎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向寒辰明白佳雪的意思是說眼下就是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如果是正常情況,這也的確是個機會,可是根據佳儀的短信來看,她隻會說些模棱兩可的話,又怎麽可能一接電話反而顯露出兩個人其實毫無曖昧的?
可在佳雪的目光下,他隻好硬著頭皮:賭一把吧。
如果佳儀真的算定他和佳雪在一塊兒,事情會變糟,但也比不接或者接了不給佳雪聽內容糟糕不到哪裏去了。
多少還有幾分可能佳儀並沒有算準他們在一起,那最多說些跟短信差不多的模棱兩可的話,甚至直接就證明了他的清白呢。
向寒辰按了免提,然後才接通了電話:“幹什麽?”
他的口氣很不好。
佳儀的聲音響了起來,她似乎完全沒有聽出來向寒辰的冷淡疏遠,隻是親呢地說:“寒辰,我把你昨天的話錄下來了,哈哈,做短信鈴聲正好呢,你來聽聽!”
向寒辰麵色一變,趕緊看向佳雪,“她故意的--”
佳雪冷著臉,一副倒等著聽他們昨天說了什麽話,能適合做短信鈴聲的樣子。
向寒辰已經火了,對著電話說:“水佳儀!”
佳雪伸出一指,輕輕地向唇邊一靠。
這是個噓聲的動作,那眉目神情,不用開口已經等於在說:何不聽完它呢?有什麽必要惱羞成怒?
向寒辰隻好頓住,心裏其實還是不太相信佳儀能怎麽陷害他的。
佳雪可以說是他的初戀,在此之前,他幾乎沒有跟什麽女生親密曖昧過,佳儀手裏,根本不可能有他曖昧說話的錄音。
除非佳雪錄他的話,還落到佳儀手裏。
可這根本不可能。
那麽,佳儀再怎麽剪輯拚湊,一個人說話的語氣,就足以說明兩個人私下裏相處時的關係了。
戀人和路人,口氣不可能一樣。
可是電話裏,傳出來的卻是:“你就欺負我吧--咦,你短信!”
短短一句,卻聲情並茂得讓人腦中畫麵感十足。
前一句寵溺無奈,短促的一聲咦顯然是發現了手機短信,然後聲音抬高了八度提醒。
讓人不由自主就聯係到一對戀人親密相處。
佳雪麵黑如鍋底。
向寒辰這下還真是有點懵了,那個錄音,居然真是他的聲音?
可他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眼見著佳雪就要爆發,向寒辰惱了:“水佳儀,你如此處心積慮陷害我,當我拿你沒辦法是吧?”
一句話說完,水佳儀的反應是委委屈屈地弱弱問:“辰,你和我姐在一起?”
還不等人反應,她已經立即非常抱歉地說:“啊,我不知道--”立即掛了電話。
向寒辰心頭怒火熊熊,抬頭卻看到佳雪寒著一張臉,滿臉嘲諷的冷笑,似乎在看一個跳梁小醜在表演。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不是佳雪不相信他,而是佳儀不簡單!連他也小看佳儀、小看之前的事情了。
佳儀在佳雪麵前不知道是製造了什麽樣的誤會,又製造了多久!
而且--
向寒辰飛快地四下裏張望一下,他敢肯定,佳儀就在附近,至少她的眼線就在附近。
佳雪見向寒辰這副反應,隱約也有點明白向寒辰想要找什麽。
難道向寒辰也是掉進了佳儀挖的坑裏?
可佳儀剛才放的,的確是向寒辰的聲音!
佳雪堅定地從他手裏拿過自己的傘,轉身就走。
向寒辰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肯切地說:“我敢說咱們現在在一起你妹妹絕對知道,她精心設計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也明白這樣的解釋是多麽蒼白無力,如果位置對調,佳雪向他說出這樣的話,也一樣會徒勞無功。
不僅不會起作用,反而會讓人不齒!
果然,佳雪頭也沒有回,隻掙脫了他的手。
她沒有很激烈的掙紮,但那平穩加重的力道,卻讓人能感受得到她的堅定。
她說:“向寒辰,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至此為止?是這件事可以絕口不提了呢,還是說他們,至此為止了?
可向寒辰卻隻好先鬆開手。
他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先查查清楚水佳儀到底都做了些什麽,然後才有破解的辦法。
他既然是被冤枉的,就一定可以水落石出。
望著細雨中佳雪的背影,向寒辰隻覺得異常壓抑。
原本他隻是覺得水佳儀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再多的陰謀詭計,城府又能深到哪裏去?
而且她上幾次針對佳雪的行為都不算高明,在他眼裏可以說是很輕易就能夠迎刃而解。
可這一次,他才算是明白佳雪每天麵對的,都是什麽樣的對手。
看著佳雪倔強而高傲的一步步遠離他,漸漸地消失在視線中,他的心像被她踩過似的痛著,卻又為她心痛。
初來魔都,除了父親沒有任何支撐,麵對著這麽多居心叵測的人,她卻這麽勇敢地一步步走過來,處處表現得陽光自信、落落大方。
向寒辰沒有回宿舍,而是撐起傘,大步走向停車場,一分鍾他都不想再耽擱,盡快弄清楚佳儀都做了些什麽,是當務之急。
佳雪一步步走回公寓,本來還怕梁冰在會讓她心情更加煩燥,但空空如也的宿舍,提醒了她現在是午飯時間,她還沒有吃午飯呢。
可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腦海裏一遍遍回響著佳儀那邊放的、向寒辰那句話。
聽起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簡直比和她一起時,更加親密無拘無束。
她真的很想相信向寒辰的,可是一幕一幕的往事,卻全都在說她所看到所聽到的,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佳雪感覺自己所有的感觀都有些木木的,似乎連痛苦難過都不怎麽覺得了。
但這種感覺卻讓她有一種出於本能的害怕。
就像是被重重砸傷後,神經還沒反應過來時,先有種漲漲的、帶著涼意的麻木,可大腦已經有所感知:巨痛即將襲卷而來,足可以把她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