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翅膀硬了
向寒辰說:“媽,你別攔著爸了。”
他的語氣平靜從容,似乎早就有心理準備。
向夫人麵對著向魏,像老鷹護小雞一樣張開著雙臂,回頭問:“這是怎麽回事?”
向寒辰也不動,還是維持著背對父母、麵對先祖靈牌的姿勢直直跪著。
向魏看他這個樣子更氣,一把將向夫人拉開甩到一邊,又是一腳踢向了向寒辰。
這一腳落在後肋上。
向父手工高訂的意大利名鞋,那可是貨真料實的好貨,用作這裏給他造成的傷害自是不小。
向寒辰隻覺得一陣鑽心的疼痛,伴隨而來的是血氣倒湧,他有突然岔氣的感覺,隻覺得胸腹當中,是自後向前延伸的、洶湧的痛。
他卻勉力再次直起腰。
臉上卻浮起一絲笑來。
他知道,父親這麽生氣,那自然是想做的事情受到了空前的阻礙。
那麽,佳雪一定沒事。
--他猜得不錯。
向魏這一番出去,一邊給向寒辰善後,以鐵腕對付起來溫家,一邊派人要去把佳雪給除了。
他沒有想到,跟著自己手下混了多少年的心腹,居然刹羽而歸。
向氏整個“安保部”,都造起反來。
服從他命令的人,被認“少爺”為主的人,拿槍指著腦袋,“你敢動大小姐一根寒毛,試試看!”
“安保部”說是向氏的一個部門,其實是早期香港還有些亂的時候,忠心服從於向家的一批高手。
向家做過賭場的,他們為向家“一統江湖”,可立下過汗馬功勞。
很多大的企業和公司,都是能夠黑白兩道通吃的。
“安保部”一直兢兢業業地負責為向家清掃著來自於“黑道”上的障礙。
這樣的部門,注定隻能用心腹中的心腹,最忠心耿耿的一批手下,才能讓主人放心把身家性命,都托附他們保護。
可現在--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裏居然都被分成了兩派?!
怪不得向寒辰杠上了溫家,他這個一家之主,居然沒有事先耳聞!
他這個兒子,甚至遠比他所了解的還要曆害!
可是這會兒的曆害,卻不會讓一個父親驕傲了。
龐大如向氏,就像是一個帝國。
而這個帝國的主人,無疑是他向魏。
向寒辰,是繼承人,說白了太子。
可現在,太子居然已經能夠威脅皇帝的地位了?!
就算他不擔心兒子“篡位”--沒有必要。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一直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的商業王國,卻在不經意間,已經有不少人視“太子”為主了?
這……
實在怪不得向魏氣怒攻心。
向夫人被甩到了一邊,猶自不明所以:“向魏,你發什麽瘋!”
向魏指著向寒辰說:“問問你的好兒子!”
向寒辰頭也不回,淡淡地說:“我不會看著她有危險,置之不理的,更不會把她放任於危險之中。”
這也是他當初跟佳雪提出半年之約的原因所在。
--其實不必佳雪說,這些事情他一直都在做。
隻不過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成,李正明又罵到了他的臉上來,如果不跟佳雪說個清楚,做好約定,萬一那小子借此機會,把他們家佳雪給哄騙了去,那他真是有冤無處訴,真是給誰說理去?
向魏氣得手都發抖了:“你當真是翅膀硬了,怎麽,你還跪什麽?接下來不就是逼宮的戲碼了嗎?好兒子,我退位,讓賢,怎麽樣?”
向夫人聽這話說得誅心,她不敢想象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過去兩手掐著向寒辰的肩膀,臉都有些白了,驚地看了一眼向魏,問:“怎麽回事,告訴媽你做什麽了?”
向寒辰淡淡地說:“爸讓人殺佳雪,我安排了幾個人保護她而已。”
向魏氣得要吐血了:而已?!這還“而已”?!
向夫人心疼兒子挨打,一聽這話都不過過大腦了,直接就如釋重負地鬆口氣:“向魏,好大事--”
她還沒說完,向魏就說:“你生的好兒子,果然好本事,我還隻當自己沒在意,才被他對溫家下手都不知道,原來我不是沒注意,是老了,沒用了,眼睛都昏了花了?!”
他還正值壯年,說這話也實在是被向寒辰氣得沒辦法了。
向夫人要是這還聽不出來發生了什麽事,就是真傻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辰兒居然為了那個女人,不惜與自己的老子都對上!
她一臉焦急,想要緩和這會兒的緊張氣氛。
但腦子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說:水佳雪!水佳雪!
從沒有哪一天,她會如此恨過一個人。
如果不是水佳雪,她的辰兒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怎麽會這麽寒他父親的心?怎麽會跟自己的老子都杠上?
這簡直是父子失和的前奏了!
向夫人臉上有些緊張,試圖打圓場:“別說這麽嚴重,辰兒也是一時衝動……”
“衝動?!”向魏氣得罵:“你就護著他吧!?他這是一時衝動嗎?他是早有準備!從溫家一出事他就被連番問,今天上午就開始跪在這兒了,是怎麽衝動得了調令得動安保部的?!”
這手伸得還真是長!
向夫人也沒法解釋了。
她知道向寒辰這是真染指向氏,培養起一批自己的心腹了。
--他們夫婦就這麽一個兒子,他們的,遲早都是向寒辰的,這無須質疑。
但是,這跟向寒辰盯上了,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就像是滿城盡戴黃金甲裏的皇帝所說: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能搶!
向夫人臉色有些發白,忙勸向寒辰:“跟你爸說你錯了--你就是一時著急水佳雪的安危才會做這些,跟你爸說啊。”
她循循善誘,可是向寒辰卻完全不為所動。
向夫人有些急了:這可真是四六不分了。
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連老子都敢對上了?
原本向魏還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會兒卻突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這個兒子,已經自己翱翔於藍天之上博擊長空了……
--甚至,居然已經把他視為了阻礙???
這讓人怎麽接受?!